他说的是肯定句，林晗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她还没来得及否认，上课铃就响了。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座位上，顾时川没等来她的答复只好回到了座位上。
同桌刚回到座位，就看见林晗慌慌张张地把什么东西放进桌洞里。
“藏什么东西呢？”
“没什么，验算的草稿纸。”
顾时川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纸条，她攥在手心，半晌，又丢进桌洞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她越来越开始相信“信息素吸引”的说法。
每次感受到他的气息，林晗大脑宕机了似的，除了想靠近，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林晗把这个奇怪的现象归结为，他们很多年没见了，只是有点想念，适应适应就好了。
当晚，林晗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顾时川很不一样，一身黑西装，神色冷淡。
林晗忍不住往后躲，他就一边靠近一边扯掉自己的腕表，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卧室墙上。
“还跑么。”
“不，唔-。”
顾时川扔掉金丝框眼镜，低头吻了上去。
林晗猛地惊醒，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当意识到刚刚那个梦和某些记忆重合的时候，她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冷静。
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也醒了，起来做套英语卷子静静心。
做到第四张试卷的时候，林晗终于有了困意，关上灯昏睡过去。
——
终于到了周六，今天不仅没有晚自习，还有万众期待的娱乐课。
高中开始，京南一中的假期安排就从每周放假一天改为了每两周放假一天半，美名其曰“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和连续性”。
一开始，同学们叫苦连天，甚至大闹校长室，高中部校领导坚决表示“绝不让步”，但暗中还是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在第一周周六的时候砍掉晚自习，改为“电影娱乐课”，让大家放松一下。
在这一天，各班可采纳民众意见组织娱乐节目或者播放大家喜爱的电影。
在每一个弥漫着焦虑、压力的夜晚，大家都期待着有这么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莹雪拉着林晗的手，“快走快走。”
林晗一脸发懵，神色恹恹地靠在她肩膀上：“干嘛去啊。”
“你忘了嘛，今天电影课，去买点零食呀。去晚了超市人又多，挤不出来。”
说完就拉着林晗往超市的方向走。
这几天林晗睡不好有些食欲不振，陪着莹雪挑了半天，自己最后就拿了一盒牛奶。
“怎么了今天，就拿这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莹雪晃了晃她的手。
林晗摇摇头。
“好吧…也没事儿，我买的多，你吃我的就好咯。”
说罢就欢快地拉着她到出口结账。
回到教室，莹雪迫不及待地想给林晗分点零食出来，一回头发现，她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大袋零食了。
林晗也很疑惑：“额，这谁的？”
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突然停止了，都往这边看过来。
莹雪手扶着下巴，故作腔调地开口：“据我分析…”
“给你的！”
林晗一转头，发现是王扬。
她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道：“拿走吧，我不吃。”
“咱俩的关系，林小晗你还跟我客气啊！”
林晗抿了抿嘴，提起袋子递给他：“真的不吃，谢谢了。”
王扬没有接，语气带着无赖的腔调：“欸呀，你就当帮我个忙，你看我买了这么多，吃不完的。”
她看见王扬座位上还有一大袋，于是将零食递给后桌：“好吧，那我分给大家了，一起帮你‘解决’。”
对方笑嘻嘻道：“好呀好呀。”
对于和王扬的关系，林晗很早就开始头疼。
最开始他俩认识，是因为王扬在追求隔壁班的一个女孩。
而那个女孩“声名在外”，不仅在校外有两三个男朋友，在校内也有很多暧昧对象。
刚好她和莹雪是同乡，放假经常要一起坐车，也算是相互认识了。
但后来林晗发现，她经常下课来找莹雪说些乱七八糟的事，莹雪的情史一片空白，对她说的话全都信以为真。
几周下来，莹雪的爱情观越来越偏，就连跟林晗讲话时的腔调都很像她。
林晗那个时候不懂委婉，直愣愣甩了一句：“你以后别跟她说话。”
莹雪有点生气，两个人好久没讲话。
后来不知道从哪传出的谣言，说莹雪破坏别人关系，想要当“小三”。林晗听了，放学直接把那个人堵在了教室，“要么处理好你的烂事，要么管住你的嘴，不然你的那些“光荣历史”明天就会出现在政教处，我林晗说到做到！”
后面这种谣言就没再传了，莹雪也认清了那个女孩的真面目，哭着找林晗道歉。
这件事在一中女生圈子里人尽皆知，但是男生们仿佛是消息隔离，几乎都不怎么知道。
所以当王扬追那个女孩的时候，林晗出于好心，提醒了他一下。
起初他还不信，后面发现感情被骗，跑来找林晗大哭一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从今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弟！”
林晗觉得他很幼稚。但出于同情，还是附和了几句。没想到王扬自此真的把她当好朋友了，每当发生了什么事，都第一时间事无巨细地跟她说。
还叫她“林小晗”，说只有自己能这么叫。
刚开始班里的同学还八卦他俩之间不一般的关系，后来林晗严肃地澄清过几次，加上王扬一直以来有些“疯癫”的行径，
大家现在都习以为常，觉得他俩上辈子应该是“姐弟”。
大家对着林晗递来的零食哄抢一番。
晚上班主任抱着电脑进教室，前排同学早就自觉地打开了投影仪。
扫视一圈后，班主任眉头一挑：“哟，今天大家“粮草”都准备得很充分嘛。”
大家笑嘻嘻地敲着桌子，还有人带头起哄，班主任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你们吃完记得打扫好，不准给我留垃圾！”
“知—道—了！”
电影开始放映之后，教室的灯也全都关了。
林晗扫了一眼电影，没什么兴趣。教室里昏昏暗暗的，适合睡觉。
同桌打趣她：“你这几天半夜去偷鸡了？”
林晗笑出声：“是呀，可惜没偷到。”
同桌也跟着扑哧一笑。
虽然教室里并不安静，混杂着电影、窃窃私语和打闹的各种声音，但是林晗觉得，她好久没睡这么安心了。
大学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高中，甚至想过要复读，后面想想还是算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等到工作以后，她忙得天南地北地出差，家都没怎么回过，就没空怀念高中生活了。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似乎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抬头，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剧情，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
林晗坐在那儿清醒了一下，后桌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盒子。
“王扬给你的。”
林晗没看清是什么，皱着眉头接了过来。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巧克力。
林晗转身想要递回去，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簇目光。
于是她伸出去的手立刻拐了一个弯，漫不经心地拆开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顾时川靠在后排墙上，头微微侧着，听着旁边的男生手舞足蹈地讲着剧情。
“川哥？”李宇发现顾时川抿着嘴，不知道看见什么竟然走神了。
他顺着顾时川的目光往前看，大家都在吃吃喝喝看电影，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什么呢川哥？”
“没什么。”说完拿起衣服往外走，“去趟超市。”
“欸等一下，”李宇神神秘秘地叫住他，“川哥手机借我玩一下呗。”
顾时川顿了一下，掏出手机给他。
“你放心哥，不该看的我不看，就打把游戏。”
顾时川“嗯”了一声，穿上衣服走了。
——
林晗睡醒了之后继续跟着大家看电影，旁边还有热心同学主动给她“补剧情”，林晗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屋里有点闷，拍了拍同桌，小声道：“借过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因为周六，整个初中部都已经放假了，而高中部的教学楼要么是关着灯在看电影，要么是提早放学了。
楼梯间安安静静的，老师们似乎也是提早下班了。
林晗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在思忖着打给谁。
爸妈今早吵得激烈，估计现在还没有和好。按照过往的剧情发展，今晚回去他们又会因为我的教育问题争吵，然后恶性循环。
算了，先打给奶奶，问她能不能收留一晚。
不行，奶奶知道这件事，肯定更要担心。
……
林晗走上楼梯，一边思考着，一边用手指来回滑动着电话号码。
另一边，教导主任正顺着这个楼梯往下走。还有一层楼，林晗的手机就能被逮个现形。
京南一中一直以来就严禁学生在校内玩手机。校规厚厚一沓，明确写着，违反者第一次手机没收、叫家长，第二次警告处分以及回家反省三天，第三次直接记过加暂缓返校。
上学期，林晗的同桌在课间玩手机被教导主任抓到，哭着说自己错了，求教导主任不要请家长。
她是住校生，家离得很远，父母又在外地打工，不想让他们操心。
教导主任从来都是刚正不阿，说什么也不行。
最后林晗站出来，说手机是她的。
教导主任把她带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顿，给林妈妈打了电话，又让她写了一份不少于1000字的检讨，此事才作罢。
高二下学期开始，校规校纪抓得更严，学校安排了几位政教学科主任不定时突击检查。顾时川刚来的时候天天拿着手机，
后来被抓到还是班主任过去说的情。看在他是新生加上又是外乡远道而来的份上，学科主任只是批评了他几句。
后来顾时川虽然带着手机，但只有快放学的时候才偶尔看两眼。
教导主任走得很快，还有半层楼，他就会和林晗正面相撞。
林晗似乎下定决心，停在三楼台阶上，手指拨弄几下，按下一串数字。
绿色的拨通按钮还没来得及按，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那人抓着手腕，带进了一个空教室。
教室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他俩靠在后门上，听着外边的脚步声渐远，才松了一口气。
刚被拽进来的时候由于惯性，林晗和他贴得很近。熟悉的味道扑面袭来，林晗晃过神，立刻往后撤了点距离。
黑暗中，顾时川轻轻放开了她的手，眼睫低低，望着她。
“谢谢。”
见他没说话，林晗绕开一点，快步往前门走。
顾时川比她更快，林晗想要拉门的时候，他将手臂拦在那里。
她正要开口，低头却看见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她还没来得及否认，上课铃就响了。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座位上，顾时川没等来她的答复只好回到了座位上。
同桌刚回到座位，就看见林晗慌慌张张地把什么东西放进桌洞里。
“藏什么东西呢？”
“没什么，验算的草稿纸。”
顾时川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纸条，她攥在手心，半晌，又丢进桌洞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她越来越开始相信“信息素吸引”的说法。
每次感受到他的气息，林晗大脑宕机了似的，除了想靠近，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林晗把这个奇怪的现象归结为，他们很多年没见了，只是有点想念，适应适应就好了。
当晚，林晗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顾时川很不一样，一身黑西装，神色冷淡。
林晗忍不住往后躲，他就一边靠近一边扯掉自己的腕表，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卧室墙上。
“还跑么。”
“不，唔-。”
顾时川扔掉金丝框眼镜，低头吻了上去。
林晗猛地惊醒，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当意识到刚刚那个梦和某些记忆重合的时候，她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冷静。
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也醒了，起来做套英语卷子静静心。
做到第四张试卷的时候，林晗终于有了困意，关上灯昏睡过去。
——
终于到了周六，今天不仅没有晚自习，还有万众期待的娱乐课。
高中开始，京南一中的假期安排就从每周放假一天改为了每两周放假一天半，美名其曰“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和连续性”。
一开始，同学们叫苦连天，甚至大闹校长室，高中部校领导坚决表示“绝不让步”，但暗中还是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在第一周周六的时候砍掉晚自习，改为“电影娱乐课”，让大家放松一下。
在这一天，各班可采纳民众意见组织娱乐节目或者播放大家喜爱的电影。
在每一个弥漫着焦虑、压力的夜晚，大家都期待着有这么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莹雪拉着林晗的手，“快走快走。”
林晗一脸发懵，神色恹恹地靠在她肩膀上：“干嘛去啊。”
“你忘了嘛，今天电影课，去买点零食呀。去晚了超市人又多，挤不出来。”
说完就拉着林晗往超市的方向走。
这几天林晗睡不好有些食欲不振，陪着莹雪挑了半天，自己最后就拿了一盒牛奶。
“怎么了今天，就拿这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莹雪晃了晃她的手。
林晗摇摇头。
“好吧…也没事儿，我买的多，你吃我的就好咯。”
说罢就欢快地拉着她到出口结账。
回到教室，莹雪迫不及待地想给林晗分点零食出来，一回头发现，她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大袋零食了。
林晗也很疑惑：“额，这谁的？”
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突然停止了，都往这边看过来。
莹雪手扶着下巴，故作腔调地开口：“据我分析…”
“给你的！”
林晗一转头，发现是王扬。
她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道：“拿走吧，我不吃。”
“咱俩的关系，林小晗你还跟我客气啊！”
林晗抿了抿嘴，提起袋子递给他：“真的不吃，谢谢了。”
王扬没有接，语气带着无赖的腔调：“欸呀，你就当帮我个忙，你看我买了这么多，吃不完的。”
她看见王扬座位上还有一大袋，于是将零食递给后桌：“好吧，那我分给大家了，一起帮你‘解决’。”
对方笑嘻嘻道：“好呀好呀。”
对于和王扬的关系，林晗很早就开始头疼。
最开始他俩认识，是因为王扬在追求隔壁班的一个女孩。
而那个女孩“声名在外”，不仅在校外有两三个男朋友，在校内也有很多暧昧对象。
刚好她和莹雪是同乡，放假经常要一起坐车，也算是相互认识了。
但后来林晗发现，她经常下课来找莹雪说些乱七八糟的事，莹雪的情史一片空白，对她说的话全都信以为真。
几周下来，莹雪的爱情观越来越偏，就连跟林晗讲话时的腔调都很像她。
林晗那个时候不懂委婉，直愣愣甩了一句：“你以后别跟她说话。”
莹雪有点生气，两个人好久没讲话。
后来不知道从哪传出的谣言，说莹雪破坏别人关系，想要当“小三”。林晗听了，放学直接把那个人堵在了教室，“要么处理好你的烂事，要么管住你的嘴，不然你的那些“光荣历史”明天就会出现在政教处，我林晗说到做到！”
后面这种谣言就没再传了，莹雪也认清了那个女孩的真面目，哭着找林晗道歉。
这件事在一中女生圈子里人尽皆知，但是男生们仿佛是消息隔离，几乎都不怎么知道。
所以当王扬追那个女孩的时候，林晗出于好心，提醒了他一下。
起初他还不信，后面发现感情被骗，跑来找林晗大哭一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从今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弟！”
林晗觉得他很幼稚。但出于同情，还是附和了几句。没想到王扬自此真的把她当好朋友了，每当发生了什么事，都第一时间事无巨细地跟她说。
还叫她“林小晗”，说只有自己能这么叫。
刚开始班里的同学还八卦他俩之间不一般的关系，后来林晗严肃地澄清过几次，加上王扬一直以来有些“疯癫”的行径，
大家现在都习以为常，觉得他俩上辈子应该是“姐弟”。
大家对着林晗递来的零食哄抢一番。
晚上班主任抱着电脑进教室，前排同学早就自觉地打开了投影仪。
扫视一圈后，班主任眉头一挑：“哟，今天大家“粮草”都准备得很充分嘛。”
大家笑嘻嘻地敲着桌子，还有人带头起哄，班主任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你们吃完记得打扫好，不准给我留垃圾！”
“知—道—了！”
电影开始放映之后，教室的灯也全都关了。
林晗扫了一眼电影，没什么兴趣。教室里昏昏暗暗的，适合睡觉。
同桌打趣她：“你这几天半夜去偷鸡了？”
林晗笑出声：“是呀，可惜没偷到。”
同桌也跟着扑哧一笑。
虽然教室里并不安静，混杂着电影、窃窃私语和打闹的各种声音，但是林晗觉得，她好久没睡这么安心了。
大学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高中，甚至想过要复读，后面想想还是算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等到工作以后，她忙得天南地北地出差，家都没怎么回过，就没空怀念高中生活了。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似乎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抬头，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剧情，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
林晗坐在那儿清醒了一下，后桌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盒子。
“王扬给你的。”
林晗没看清是什么，皱着眉头接了过来。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巧克力。
林晗转身想要递回去，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簇目光。
于是她伸出去的手立刻拐了一个弯，漫不经心地拆开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顾时川靠在后排墙上，头微微侧着，听着旁边的男生手舞足蹈地讲着剧情。
“川哥？”李宇发现顾时川抿着嘴，不知道看见什么竟然走神了。
他顺着顾时川的目光往前看，大家都在吃吃喝喝看电影，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什么呢川哥？”
“没什么。”说完拿起衣服往外走，“去趟超市。”
“欸等一下，”李宇神神秘秘地叫住他，“川哥手机借我玩一下呗。”
顾时川顿了一下，掏出手机给他。
“你放心哥，不该看的我不看，就打把游戏。”
顾时川“嗯”了一声，穿上衣服走了。
——
林晗睡醒了之后继续跟着大家看电影，旁边还有热心同学主动给她“补剧情”，林晗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屋里有点闷，拍了拍同桌，小声道：“借过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因为周六，整个初中部都已经放假了，而高中部的教学楼要么是关着灯在看电影，要么是提早放学了。
楼梯间安安静静的，老师们似乎也是提早下班了。
林晗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在思忖着打给谁。
爸妈今早吵得激烈，估计现在还没有和好。按照过往的剧情发展，今晚回去他们又会因为我的教育问题争吵，然后恶性循环。
算了，先打给奶奶，问她能不能收留一晚。
不行，奶奶知道这件事，肯定更要担心。
……
林晗走上楼梯，一边思考着，一边用手指来回滑动着电话号码。
另一边，教导主任正顺着这个楼梯往下走。还有一层楼，林晗的手机就能被逮个现形。
京南一中一直以来就严禁学生在校内玩手机。校规厚厚一沓，明确写着，违反者第一次手机没收、叫家长，第二次警告处分以及回家反省三天，第三次直接记过加暂缓返校。
上学期，林晗的同桌在课间玩手机被教导主任抓到，哭着说自己错了，求教导主任不要请家长。
她是住校生，家离得很远，父母又在外地打工，不想让他们操心。
教导主任从来都是刚正不阿，说什么也不行。
最后林晗站出来，说手机是她的。
教导主任把她带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顿，给林妈妈打了电话，又让她写了一份不少于1000字的检讨，此事才作罢。
高二下学期开始，校规校纪抓得更严，学校安排了几位政教学科主任不定时突击检查。顾时川刚来的时候天天拿着手机，
后来被抓到还是班主任过去说的情。看在他是新生加上又是外乡远道而来的份上，学科主任只是批评了他几句。
后来顾时川虽然带着手机，但只有快放学的时候才偶尔看两眼。
教导主任走得很快，还有半层楼，他就会和林晗正面相撞。
林晗似乎下定决心，停在三楼台阶上，手指拨弄几下，按下一串数字。
绿色的拨通按钮还没来得及按，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那人抓着手腕，带进了一个空教室。
教室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他俩靠在后门上，听着外边的脚步声渐远，才松了一口气。
刚被拽进来的时候由于惯性，林晗和他贴得很近。熟悉的味道扑面袭来，林晗晃过神，立刻往后撤了点距离。
黑暗中，顾时川轻轻放开了她的手，眼睫低低，望着她。
“谢谢。”
见他没说话，林晗绕开一点，快步往前门走。
顾时川比她更快，林晗想要拉门的时候，他将手臂拦在那里。
她正要开口，低头却看见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很大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