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三十年末,徽帝突然病重,对于朝堂的管控逐渐松懈,因此各路势力逐渐显露。朝堂上的波涛暗涌,京城表面的风平浪静,使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活在那紧张的气氛之中,生怕站错队,或者什么举动引来杀身灭族之祸。

    终于,最终的导火索来了......

    元徽三十年二月初,徽帝驾崩,按诏书,传位于大皇子,但五皇子联合一众世家起兵谋反,自此京城开始长达月余的混乱。

    而大皇子江煌平手握玄甲军中最精锐的部队“铁浮屠”,以这支精锐力挽狂澜拨乱反正,保护京城,顺利登基为帝,而五皇子谋反失败,被贬为庶民,流放边境,一干从犯逃的逃,死的死,无数世家遭受牵连,满门抄斩,这场长达月余政变自此结束。

    一切终于渐渐安定下来,但就在这一天,却又发生一件震动京城的大事,让刚刚平静两月的京城,又再次沸腾起来。

    。。。。。。

    “梆梆......咣......咣......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已经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打更人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本该再无他人的街道上,却有一道满身沾满泥浆和树叶的身影从皇宫的方向跑来,啪一声,脚下一空,那道身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那人回头看了看后方,顾不上摔倒后所带来的疼痛,又快速的爬起来,捡起因摔倒而掉出来的信,塞入怀中继续向远方跑去......

    就在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一个十分华贵的府院门口,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烫金牌匾,确认就是自己要找的巫府后便快跑上前,敲击着门钹,发出咚咚咚沉闷的声音。

    不久门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家中主人已经就寝了,有什么事情还请明天再来。”

    但是敲门声确是不减反大,反而敲击的更加急促了。

    不久门终于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探出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不合身太监衣服的女子,脸上还带着泥土,头发蓬乱,眼中透出焦急的神色,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立马打消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开口询问:“姑娘,大晚上,有何事。”

    那人焦急的说道;“巫元族长在吗?我奉皇后之命,前来送信,请把赶紧将这封信交给巫元族长,族长一看什么都会明白。”

    皇后?宫中?想起族长前些日子说的话,小厮心中一惊,先是探出头看了看没有人跟着,然后迅速将信接过,将信又递给身后丫鬟打扮的人。说了一句“赶紧交给族长”。随后便回头对那名女子说道:“信已经送过去了,请您稍等片刻。”

    此时那名宫女依旧神情紧张,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里面张望去,又时不时向来时的街道看去,想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名丫鬟回来:“这位姑娘,族长有请,请您前往中堂一叙。”

    那人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下,连声行礼道谢谢,便紧跟上去。

    进入大门,穿过屏门,又经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堂屋,只听屋里隐隐传出谈话的声音:“如果信中是真的,那宫中的那位......不行,不能慢慢来了,今夜紧急疏散,连夜出城,剩下的人迅速隐藏,然后找机会出城,迅速赶往边疆。希望今夜不要再有变故......

    进入后刚要行礼,就听到正位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不必行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封信里写的......

    正要继续说下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那名刚刚领路的侍女走进来:“族长,外面突然来了好多官兵,领头的好像是金甲卫和禁军还有皇城司的人。”

    金甲卫!?禁军?皇城司?

    金甲卫陛下近卫,只保护皇宫安危。而禁军,除了有人起兵谋反,否则不会出动禁军。这是都来了!看来信中所写是真的......来的可真快,今夜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又一个人快步跑了进来,族长不好了,他们直接冲进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大量官兵涌了进来,看着为首的三人巫元心中最后一丝的侥幸也消失不见了。

    巫元上前:“三位大人,不知深夜大张旗鼓的带兵来我巫族府邸有何事情,虽说父亲已然致仕,但也是先帝亲封的太师,位列一品,而我巫族更是传承数十代,在朝中也是有些话语的,你们这深夜随意上门,搜查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非要去陛下哪里狠狠告你们一状!

    又看向为首的那人道:“而且薛川统领,你们金甲卫是守护皇宫安危,你这擅离职守,置皇宫安危于何地,即便陛下宽厚仁善,你这罪怕是也不小吧!”

    金甲卫统领副统领此时抢先开口到:“巫元大人,您这几条罪责可是扣的我们都快起不来了。擅离职守这么大的罪责我们自是担不起,而且深夜调动禁军,陛下会不知道吗?没有陛下的旨意,无论你这巫族府邸,还是这太师府,哪一个我等可都不敢随意闯入。”

    为首的那人抬手示意停止,开口道:咱们进入正题吧,有人揭发你们巫府私藏甲胄和军弩,意图谋反,陛下特意命我等深夜来搜查。圣旨在这里,还需要我宣读一遍吗?如果不需要,那就请太师大人您领旨,同时目光也移向一直站在后方的巫鸿,眼神中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巫元看向身后父亲,二人对视一眼,深知,到这一步,即便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阴谋,这旨也必须接,不接旨,那就是抗旨不尊,现在就坐实意图谋反的罪名,他们就可以直接动手,但这旨如果接了......

    “还等什么呢?难道你们想抗旨不成?”金甲卫副统领此时突然开口,说着又向四周一个眼色,四周顿时传来刀剑的摩擦声。

    突然一直站在前面的正统领动了起来,却不是拔刀上前或者宣读圣旨,竟然是转身一脚踹向那名副统领,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那位副统领被踹到再地,也不起来,而是翻身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您这是干什么!您不是不知道陛下此次的用意。”

    “我知道。”

    “那您更应该知道陛下为什么派您来啊,您还在这犹豫,这不就是更让陛下怀疑了吗?

    我.....

    巫鸿看着二人也是明白了:“薛统领我这就接旨”挥手示意挡在前面的巫元退下,在自己孙子的扶持下走上前,便要跪下去领旨。

    薛川一看,立马向前扶起:“大人,陛下特意说,您是三朝元老,以后无论接旨,还是面圣都不必跪了,所以您站着接就可以了。”

    语气有些凄凉道:“以后?怕是没有以后了,有始有终,不必多说。”话音刚落,便已行礼。

    “老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川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一紧:“感谢大人配合,请您让剩下家眷集合到正厅,我们方便搜查。”

    巫鸿看向巫元,示意将所有人叫来,又耳语到:“顺便将信件焚毁,再让那位宫女换身衣服,伪装成下人,然后叮嘱好今夜见到她的人,绝对不可再以让人知道宫中今日还来了其他的人,去吧,等会再跟你解释。”

    是,父亲。

    ......

    看着前去的巫元,那名副统领刚想让人跟着,便被薛川阻止了。

    “大人,他分明是想.....”

    “嗯?退下!”

    那名副统领立马不在言语,眼神阴翳的退回了后方。

    巫鸿开口道:“感谢薛统领。”

    “不敢,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魁梧,威风凌凌的金甲卫统领,始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遇见过,但是看到那双眼睛,突然就记了起来,好像是一个冬天,自己确实救过一个人。

    “奥~你是哪个小少年啊,过的太久了,你变化太大了,我记得你那时候也就有现在一半高。”

    当时明阳公主纵容家奴当街行凶,是您救下了下官,让下官没被打死,还帮下官要回了为我母亲买药的钱,您还看下官身上衣服单薄,更是带下官去买了一身衣服,您还给下官买了五个包子,那是下官此生吃的最好吃的包子,大人的恩情,小人永世难忘。后来从军,最后到了如今的位置,总想拜访您感谢,您的恩情但是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前来,就总想着日后找机会偷偷来看,但没想到如今却......

    孩子,这不怪你,身为臣子,本就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即便你不来,还会有其他人来干今天的事情,我巫族传承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劫,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此时旁边的禁卫军统领和皇城司统领也开口到:“大人,当年也是您提点帮助下官,下官才到了如今的位置。”

    “当时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日后,说到这巫鸿抬起头,笑了笑,突然不说话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来这的人都多多少少受过巫族恩惠,那陛下却派这些人前来搜查巫族,是想试探忠心吗?如果没有搜到啥还好说,但是如果真的搜到些什么,等等或者搜府只是一个幌子,而是陛下觉得巫族权势太大了,是想敲打敲打巫族?但是这阵仗有点大啊,还是说这完全就是陛下想找个理由除掉巫族,然后树立威信?不对,这说不通啊,陛下刚登基,而且在身为太子的时候宽仁大度,这才刚登基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

    巫鸿此时想到信中所写,突然又笑着说:“不必多想,帝王之术,岂容随意揣度?既然到了那个位置,只要为天下百姓所着想,为百姓所谋福,不昏庸残暴,其余的一切又有那么重要吗?你们日后定要守住本心,莫要走弯路,守护这天下吧。”说完便走回正厅,坐到主坐上闭目养神,不在言语。

    对面三人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知这位太师大人究竟什么意思。但还是都应承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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