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还是第一次乘坐“白驹号”,刚开始自然免不了满目新奇,四处打量。她暗自记下优劣,准备回去让阿爹也给自己造一艘更漂亮更豪华的“瑶池号”。

    昊天始终陪伴在瑶池身侧,生怕她有半点不适应。直到瑶池嫌烦赶他,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傀儡船手们身上。

    他举着伴生水镜东照西照,一心想要破获傀儡的奥秘。

    灵夭见昊天与瑶池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宝船的探索之中,油然而生出对釐虎和大人国手艺的与有荣焉,也有些记挂远方的虎哥与翠娘。

    他思及翠娘,突然想起来当初他们还在大人国时,也是在他安排好各自的分工之后,元屠姑娘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当时他还拜托翠娘去照顾元屠姑娘,结果翠娘直接把元屠姑娘灌醉了事。

    想到这里,灵夭有些坐不住了。

    他立马起身去寻冥河,想同她把话说开。

    离开了昆仑山,回到了宝船之上。在自己的地盘上,灵夭当然不会委屈自己用双腿行走。

    他熟门熟路地游到冥河的房门前,却见房门紧闭,上有禁制,想来房中灵正在闭关,不方便见客。

    灵夭感念于元屠姑娘的刻苦与努力,不禁反思起自己是否太过疏懒怠惰。

    他不知太乙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冥河此时如此勤勉实在可以算得上迫不得已。

    也不知为何,今日冥河总是容易惹起忧思,未免自己太过伤春悲秋,她干脆闭门不出,专心修炼了起来。

    好在虽然因这尚未消退的影响,冥河很难入定,但也因祸得福,让她对修炼有了更多的思考与感悟。

    翌日,冥河忽有所感,从修炼中抽离出来,冥冥之中感应到太乙留下的影响已经彻底消退,她还有一点点可惜,可惜自己少了一个解读剑道的新角度。

    但这可惜也只有一点点,她还是更受不了自己的失控。

    心情大好,冥河就准备走出房门,去船头吹吹风,看看风景。

    她刚撤去门口的禁制,就察觉到皎皎在门外。

    冥河赶忙开门将他迎进来。

    灵夭一点也不见外的从怀中摸出冥河送他的宝盒,从中取出玉鼎送他的灵茶,反客为主的冲泡起来。又取出一些据他观察发现元屠姑娘爱吃的零食,一边拿一边招呼元屠姑娘不用客气。

    冥河一时有些无言,皎皎这番举动实在反常,让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招架皎皎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关心。

    灵夭看出了她的尴尬,有心出言化解,却十分失水准地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别怕,我虽跟随翠娘学习,但我天资愚钝,只学了她的医术,没能学会下毒的手段。”

    冥河倒是很给面子的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又有些好奇的问他:“翠娘还会下毒呢?你不会下毒,那之前是用什么药倒开明兽的呢?”

    灵夭递了一杯灵茶给她:“翠娘可不止是会下毒,蛇类修毒,实是再正常不过了。她本就修行的毒道,只是医毒不分家,她才由毒道转入的医道。”

    见冥河接过灵茶却未饮,手中把玩着茶杯,他又笑了笑:“你都说了,我是药倒的开明兽,那我用的自然是药了。”

    冥河饮尽杯中灵茶,放下空杯,直接问道:“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其实灵夭本来不会如此唐突,只是最近元屠姑娘的脾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在同她相处之时,不自觉有些进退失据。

    此时听冥河语气似是回到了之前,他才松了一口气,也直言不讳:“每逢我托大为大家安排任务后,你的情绪总是有些不对,我想问问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惹你不快了?”

    冥河看着满脸纠结的皎皎,这次倒是真情实意地笑出了声来:“是你多虑了,我最近确实犯了些小毛病,但绝对不是你害的。”

    灵夭了然地点头,语气确定又温柔:“所以你确实有些负面消极的情绪问题。即便不是因为我,但我们是同伴,自当甘苦与共,我很愿意为你排忧解难的。”

    冥河闻言没忍住脱口而出的抱怨:“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同伴,那你神魂受损又为何瞒着我们呢?你是不是也对我们不够信任呢?”

    灵夭心中一惊:元屠姑娘是如何得知我神魂受伤的?难道她又折返去寻玉鼎道友,玉鼎道友说漏了嘴?还是说我的忍痛能力退化了?演技没瞒过她?

    他沉默了下来,低下头把玩桌上冥河送他的宝盒,心里乖乖顺着她的话反思自己:怪不得元屠姑娘生气,我头一天才向她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转天又再犯了。

    灵夭听着手中宝盒的开合声,忽觉不对:这情形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攻守之势逆转,突然变成我在这里自省了?我是向她保证了不会有下一次,但我当时明明留了个心眼,没将保证说死说实,所以后面的事也不能算我失言吧?

    他想着想着不免又觉得有些心虚,确实是自己隐瞒在先,不够坦率,怪不得不能让元屠姑娘信任自己,同自己诉苦谈心。

    冥河脱离了太乙残留的影响,本就心情很好。此时好整以暇地看着皎皎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闲着的手也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在她的手快要摸到灵夭的尾巴时,灵夭突然回过神来:“是我错啦,但信任总不能是单方面建立的吧。”

    “我会学着改掉隐瞒伤势的坏习惯,但你也要答应我,心情不好就来找我,或者光目小白,别自己躲起来难受。”

    冥河眨眨眼,十分不解,觉得皎皎大概对自己有些误会,不过这误会好像不是什么坏事,她倒也没必要澄清。

    于是她举起手说:“我们击掌为誓!”

    灵夭愣了一下,也伸出手同她拍了三下。

    冥河适时将太乙临走前送她的留影石转送给皎皎。

    大概是术业有专攻,她于剑术一道天资卓越,就果然没有修医道的天赋。这些天冥河看了好几遍留影石,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能不信医者不自医的邪将这枚留影石送给患者皎皎了。

    灵夭接过留影石一看,喜不自胜,就好像见到新剑谱的冥河一样高兴,当即就回自己房间参悟了起来。

    冥河独立寒风中,有些呆愣,皎皎果真如天上的月亮一般,阴晴圆缺,变化不断。

    但无论如何,能这么不客气,也是同伴之间亲近信任的表现?

    想到这里,冥河豁然开朗,继续按自己的原计划去船头观景,正好遇上被瑶池和昊天问得有些无力招架的光目。

    光目看到冥河,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将瑶池与昊天托付给她元屠道友,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小白回房间静修。

    看得冥河差点绷不住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光目道友如此狼狈。

    她好胜心起,站定在船头,就等着瑶池和昊天招呼,没想到瑶池却安静了下来。

    实在是冥河这样的气势让瑶池十分幻视她玉鼎师兄,总觉得会回归之前被师兄们当小孩子哄的无趣,自然没有了追问不休的兴头。

    瑶池不开口,昊天也沉默了下来,船头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冥河本就不是喜好交友之辈,何况她一直觉得皎皎此前自伤演戏同瑶池昊天脱不了关系,对他们虽不交恶,却也没有什么好感,此时倒乐得清静。

    还是昊天看不下去,率先出声打破了平静:“阐教的各位师兄们总说洪荒危险遍布,我们这一路行来倒是运气很好,没遇到什么麻烦。”

    冥河看了瑶池一眼,神色有些古怪:“这好运气全该仰赖瑶池姑娘,还是瑶池姑娘面子大,我们才能得了元始天尊的青眼与庇护。”

    “我们离开昆仑山之时,元始天尊向船上打出一缕气机。这一路上遇到的麻烦们感应到天尊的威压,自然不敢来打扰。”

    瑶池闻言一愣,满脑子只想着:阿爹总是这样为我操心。

    她想:自己一定要收集好多好多的奇闻异事回去讲给阿爹听,自己一定要收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回去给阿爹,自己一定要在洪荒创出名头成为阿爹的骄傲。

    即便瑶池对未来有好多好多的期许,此时仍没有重过天平另一端的思念。

    真是奇怪,离开昆仑是她多年夙愿,此时如愿以偿,她竟忽的有些想家了。

    瑶池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

    这样的瑶池让冥河想起了刚离开大人国的皎皎,蓦地有些心软,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离去,将空间留给昊天来安慰瑶池。

    日复一日,“白驹号”平稳地行驶在云海之间,灵夭时不时根据昊天的感应控制船长白驹调整航行的方向。

    直到有一日,昊天他们寻着感应到了一处广阔无垠的平野,却只看见了因果线的断口。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忽见远处黑烟滚滚,凶煞之气甚嚣尘上。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群声势浩大的蛮兽异怪。来势汹汹,蹄下尘土飞扬,卷起冲天妖雾,把天空都染污了。

    天上乌云密布,云间禽鸟翻飞,时不时俯冲而下,看上去就来者不善。

    在尘土掩护之下,还有悄无声息默默挺进的虫群。

    大地都仿佛随着凶猛磅礴的兽群们前进的步伐而震动不已。

    冥河暗骂昊天乌鸦嘴,这一路是没遇上麻烦,临了临了遇上了,一遇还就遇上了个大的。

    遇上兽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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