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慎密守诺，疑是无路
女娲接收到小灵夭求救的视线，看出他在故作可怜，好气又好笑地出来主持局面：“好了，别闹了，此事确是小灵夭错了。”
“元始师兄是不怎么喜欢妖族，可他也不见得有多偏爱巫族，只是看在同为盘古血脉的份上，觉得巫族勉强可以入眼罢了。”
“师兄高卧玉虚，见众生如见尘土，对他而言，无论你是妖族、巫族、人族、或是什么其他的种族，都是一样的，他都不会在意。”
“所以小灵夭的担心实在是以小妖之心揣度天尊之腹，谬之大矣了。”
她丝毫不提小灵夭溢出绿茶香的拉踩行径，避重就轻，维护之意尽显无疑。
瑶池心中腹诽：看来女娲娘娘也和四不相师兄一样，耳根子软，爱听好听的夸赞，灵夭刚刚打中七寸，借着暗贬阿爹来抬高娘娘，娘娘自然是要为他说话的。
不过女娲娘娘说起阿爹倒也中肯，她这就算帮阿爹把面子找回来了，何况灵夭的道歉也很是诚恳，她自然不好得理不饶妖，只说：“下不为例。”
灵夭连连点头，保证的话说了一箩筐。
昊天一直在瑶池身边，此时看见瑶池被灵夭逗笑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微堵，他天生笨嘴拙舌，没有舌头的石头当然比不上蛇妖巧舌如簧。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娲娘娘，想讨得一点安慰，就像未化形时那样。
可他突然想起来，明明是他连着同女娲娘娘的因果线，却是灵夭第一个找到了娘娘；明明他才是因女娲娘娘而生的，之前的谈话中娘娘却只在提及灵夭的出生。
于是他望向女娲娘娘的目光就不自觉染上了委屈与幽怨，直看得女娲心里发虚。
她当然认得出补天石的气息，甚至在小灵夭介绍之前，她见到昊天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自己当初留下的那块石头。
但她无颜以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
是以她补天之时也不敢妄全天道，穷了众生命数变化的因果太大，即便她担得起，也没必要自讨苦吃。
何况她也不愿意。
天地本就不全，也恰是因为这不全，才不至于陷入框定死的无趣。这遁去的一，既是奇迹，也是希望，是天命馈赠给众生的无常。
阴差阳错留下这枚补天石，她是欢喜的。
如果和兄长一起将它养大，或许兄长就能意识到，她不是小孩子了。
可那时她还不知道兄长已经不在了。
正如她方才所言，失去兄长的她同失去大羿的常羲也没什么差别。
虽然因为师姐留下的话，她比常羲要心怀希望，但也没有分太多到小石头身上。
更何况当初师姐留下的石块碎片突然异动，她无暇他顾，不得不顺手将小石头托付给路过的元始师兄。
也不知道小石头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依着师兄的性子，既然应承了这桩托付，倒也不至于薄待了他去。
只是师兄毕竟也有自己的弟子女儿要教导，未必没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小石头寄石篱下，终归是矮了一头，只怕是遇到事了也只敢忍气吞声。
她先入为主，见过了瑶池咄咄逼蛇的样子，如何肯相信自己印象中柔弱乖巧的昊天不会成为瑶池的出气石？
于是接收到昊天视线的女娲，也顾不得担心自己同小石头间的隔阂，一妖当先，护在了昊天身前，随口找了个话题，倒是将对话拉回了正轨：“小灵夭刚刚说，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瑶池没有察觉到女娲娘娘的偏见，昊天倒是感受到娘娘维护动作下对他的偏爱，心下一暖，抢在灵夭之前将自己一行的想法全盘托出：“瑶池想出来玩，我想找您，灵夭道兄他们想问问当年后土娘娘身化轮回之事。”
女娲自然感受到了小石头话语中对自己的孺慕，也感受到了他对瑶池的亲近，隐隐觉得自己对瑶池有所误会。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顺着昊天的话问灵夭：“原来你们是想知道轮回之事？”
还不待灵夭应声，光目就回答道：“是！”
她回答得不卑不亢，甚是坚定，让女娲有些恍惚：“小灵夭说你是准提师兄的弟子？莫不是他说错了，我观你的脾性，倒像是接引师兄教出来的。”
光目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确蒙师伯不弃，传授过封印一道。”
女娲了然地笑了笑：“也是，依着两位师兄的关系，谁的徒弟都是一样的，都是他俩共同的徒弟。”
她忍住没说出口的是：倘若兄长还在，小石头也一定会是她和兄长共同教养长大的孩子。
只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了，何必说出来平添忧愁。
她轻叹了一声：“本来小灵夭和小石头都来了，还有两位师兄的爱徒爱女在此，我作为长辈，当然应该不吝赐教才是。”
灵夭暗道不好。
果然，女娲娘娘话锋一转：“只是那日的事涉及我师姐的隐私，我作为师妹，也不该口无遮拦，所以我是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她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才开始讲述自己视角下的故事：“巫妖大战结束时，天地破碎，我和师姐都忽有所感，明悟了自己的使命。”
“于是我炼石补天，师姐葬巫为山岳，错落出河道，分流从九天倾泻而下的洪水，以海纳之。”
“不得不承认，师姐修为比我高，但改造的工作也确实比造化要轻松，所以她先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来寻还在炼石的我。”
“或许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能感应到生死命数了，所以她安慰了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我，然后，请我帮她一个忙。”
“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帮了她什么，因为我答应过师姐会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忙同轮回无关。”
“我唯一得知的，同轮回有关的事，只是师姐留给我的一句话，她告诉我：因为轮回，我终会再见到兄长。”
“三百年前元始师兄路过娲皇宫的时候，师姐留给我的石块突发异动，我顾不得其他，将小石头托付给师兄后，就追着师姐留下的石块来到了这个部落。”
“我见到了一个人，他像兄长，却又不是兄长，他没有兄长同我的记忆。他的样貌性情分明像极了兄长，可他不认识我。”
“我不愿意相信，难道这就是师姐许诺我的‘再见’吗？依照我对师姐的了解，她做事从来是尽善尽美的，所以我留在这里等待，等一个可能、等一个转机、等一个希望。”
“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睡醒，就等到了你们。”
冥河还想接着追问那个经历了轮回的伏羲转世是谁，就被察觉到她意图的皎皎制止了。
灵夭笑着从元屠姑娘送他的宝盒中取出些生津止渴的灵果，从酸到甜依次排列好，奉给女娲娘娘：“娘娘今日所言，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可惜灵夭天资愚钝，毕竟娘娘也知道，我们蛇都是一根筋，恐怕需要些时间来整合消化这些信息，思索我们接下来的安排，就先不打扰娘娘修行了。”
语罢，灵夭就告辞离开了，冥河、光目与小白也紧随其后，留昊天和瑶池同女娲娘娘交流感情。
他们随意寻了块空地，坐下来商量。
光目抱着小白，心中慌乱，手中动作不停，一直在为小白顺毛，也不知道是在帮小白缓解焦虑的情绪，还是帮自己。
冥河皱紧眉头：“我们为什么不追问一下伏羲的转世是谁，说不定这位转世之人能残留些许对轮回之境的记忆呢？”
灵夭忍不住侧目，对元屠姑娘的无知无畏不太理解，却并不影响他佩服她的勇气：“女娲娘娘失而复得，对待伏羲前辈恐怕比护自己眼珠子还要珍重。”
“我们若当真问出了口，就算娘娘不欲同我等小辈计较，估摸着也讨不了什么好，等不到消息不说，还无谓地开罪了娘娘。”
他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自己未说出口的话，未经证实，何必提前说出来惹人失望呢。
光目听到这里，脸上不禁又泛起愁绪：“女娲娘娘也不知道轮回所在，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冥河心智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无非是回到了起点，再出发就是了。”
灵夭突然有些好奇：“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们，光目姑娘是为何这么执着地寻找轮回之境的下落呢？”
光目对朋友从不设防，没打算隐瞒：“正如我那时在玉虚宫内对元始师伯所言，我师伯曾经为我演算过我的前路，以便更有针对性的传下功法。我寻轮回，是为全我道，也是为了全我西方教的教义。”
灵夭了然地点点头，洪荒之中，论起推算演化一道，若接引佛祖认了第二，恐怕就只有上清道德天尊敢认第一了，他们推演出来的结果，想必是不会有错的。
他又顺势问了元屠姑娘：“我记得在玉虚宫时，元屠姑娘就说过，巫妖大战之后，轮回出现，幽冥血海出了变故，你才出来寻找缘由的？”
“幽冥血海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你又如何能确定，轮回的出现同幽冥血海之变有关呢？”
冥河直直盯着灵夭看，她着实觉得皎皎的追问不休有点奇怪，却也是据实以答：“幽冥血海于我而言，性命相关、休戚与共。”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轮回的出现同幽冥血海的干涸有关，只是有些怀疑，毕竟时间上太过凑巧，而我也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先寻轮回看看了。”
灵夭一愣：“倘若你费尽千辛万苦，寻得了轮回之境，却发现它与幽冥血海的变故并无关联怎么办？”
冥河回答的语气理所应当：“能怎么办？再找新的线索呗。”
她看出了皎皎的惊讶，但因为是他，所以她耐得住性子，好言好语的解释道：
“我的确不知道轮回的出现同我幽冥血海的变故是否有关系，但若我不去寻找，又怎么能发现他们是否有关联呢？”
“我从来相信，没有付出，就一定不会有收获。若我不练剑、不打坐，剑术和修为是不会从天而降到我头上的，解决幽冥血海的困局也是如此。”
“倘若我只知道躲在幽冥血海里日日担心，这困局也只会一直持续存在，并且愈演愈烈。因担心没有结果而不去开始，不但对解决问题没有丝毫帮助，还会浪费自己的光阴。”
她目光灼灼，烧到灵夭眼中心底，只觉得她光芒万丈。
所以灵夭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笑了笑：“灵夭在这里祝愿二位姑娘都能得偿所愿，你们一定能寻到轮回之境的。”
小白趁机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大家笑闹着回了住所。
等到了晚上，明月高悬，灵夭偷偷溜了出来。
“元始师兄是不怎么喜欢妖族，可他也不见得有多偏爱巫族，只是看在同为盘古血脉的份上，觉得巫族勉强可以入眼罢了。”
“师兄高卧玉虚，见众生如见尘土，对他而言，无论你是妖族、巫族、人族、或是什么其他的种族，都是一样的，他都不会在意。”
“所以小灵夭的担心实在是以小妖之心揣度天尊之腹，谬之大矣了。”
她丝毫不提小灵夭溢出绿茶香的拉踩行径，避重就轻，维护之意尽显无疑。
瑶池心中腹诽：看来女娲娘娘也和四不相师兄一样，耳根子软，爱听好听的夸赞，灵夭刚刚打中七寸，借着暗贬阿爹来抬高娘娘，娘娘自然是要为他说话的。
不过女娲娘娘说起阿爹倒也中肯，她这就算帮阿爹把面子找回来了，何况灵夭的道歉也很是诚恳，她自然不好得理不饶妖，只说：“下不为例。”
灵夭连连点头，保证的话说了一箩筐。
昊天一直在瑶池身边，此时看见瑶池被灵夭逗笑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微堵，他天生笨嘴拙舌，没有舌头的石头当然比不上蛇妖巧舌如簧。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娲娘娘，想讨得一点安慰，就像未化形时那样。
可他突然想起来，明明是他连着同女娲娘娘的因果线，却是灵夭第一个找到了娘娘；明明他才是因女娲娘娘而生的，之前的谈话中娘娘却只在提及灵夭的出生。
于是他望向女娲娘娘的目光就不自觉染上了委屈与幽怨，直看得女娲心里发虚。
她当然认得出补天石的气息，甚至在小灵夭介绍之前，她见到昊天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自己当初留下的那块石头。
但她无颜以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
是以她补天之时也不敢妄全天道，穷了众生命数变化的因果太大，即便她担得起，也没必要自讨苦吃。
何况她也不愿意。
天地本就不全，也恰是因为这不全，才不至于陷入框定死的无趣。这遁去的一，既是奇迹，也是希望，是天命馈赠给众生的无常。
阴差阳错留下这枚补天石，她是欢喜的。
如果和兄长一起将它养大，或许兄长就能意识到，她不是小孩子了。
可那时她还不知道兄长已经不在了。
正如她方才所言，失去兄长的她同失去大羿的常羲也没什么差别。
虽然因为师姐留下的话，她比常羲要心怀希望，但也没有分太多到小石头身上。
更何况当初师姐留下的石块碎片突然异动，她无暇他顾，不得不顺手将小石头托付给路过的元始师兄。
也不知道小石头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依着师兄的性子，既然应承了这桩托付，倒也不至于薄待了他去。
只是师兄毕竟也有自己的弟子女儿要教导，未必没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小石头寄石篱下，终归是矮了一头，只怕是遇到事了也只敢忍气吞声。
她先入为主，见过了瑶池咄咄逼蛇的样子，如何肯相信自己印象中柔弱乖巧的昊天不会成为瑶池的出气石？
于是接收到昊天视线的女娲，也顾不得担心自己同小石头间的隔阂，一妖当先，护在了昊天身前，随口找了个话题，倒是将对话拉回了正轨：“小灵夭刚刚说，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瑶池没有察觉到女娲娘娘的偏见，昊天倒是感受到娘娘维护动作下对他的偏爱，心下一暖，抢在灵夭之前将自己一行的想法全盘托出：“瑶池想出来玩，我想找您，灵夭道兄他们想问问当年后土娘娘身化轮回之事。”
女娲自然感受到了小石头话语中对自己的孺慕，也感受到了他对瑶池的亲近，隐隐觉得自己对瑶池有所误会。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顺着昊天的话问灵夭：“原来你们是想知道轮回之事？”
还不待灵夭应声，光目就回答道：“是！”
她回答得不卑不亢，甚是坚定，让女娲有些恍惚：“小灵夭说你是准提师兄的弟子？莫不是他说错了，我观你的脾性，倒像是接引师兄教出来的。”
光目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确蒙师伯不弃，传授过封印一道。”
女娲了然地笑了笑：“也是，依着两位师兄的关系，谁的徒弟都是一样的，都是他俩共同的徒弟。”
她忍住没说出口的是：倘若兄长还在，小石头也一定会是她和兄长共同教养长大的孩子。
只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了，何必说出来平添忧愁。
她轻叹了一声：“本来小灵夭和小石头都来了，还有两位师兄的爱徒爱女在此，我作为长辈，当然应该不吝赐教才是。”
灵夭暗道不好。
果然，女娲娘娘话锋一转：“只是那日的事涉及我师姐的隐私，我作为师妹，也不该口无遮拦，所以我是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她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才开始讲述自己视角下的故事：“巫妖大战结束时，天地破碎，我和师姐都忽有所感，明悟了自己的使命。”
“于是我炼石补天，师姐葬巫为山岳，错落出河道，分流从九天倾泻而下的洪水，以海纳之。”
“不得不承认，师姐修为比我高，但改造的工作也确实比造化要轻松，所以她先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来寻还在炼石的我。”
“或许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能感应到生死命数了，所以她安慰了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我，然后，请我帮她一个忙。”
“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帮了她什么，因为我答应过师姐会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忙同轮回无关。”
“我唯一得知的，同轮回有关的事，只是师姐留给我的一句话，她告诉我：因为轮回，我终会再见到兄长。”
“三百年前元始师兄路过娲皇宫的时候，师姐留给我的石块突发异动，我顾不得其他，将小石头托付给师兄后，就追着师姐留下的石块来到了这个部落。”
“我见到了一个人，他像兄长，却又不是兄长，他没有兄长同我的记忆。他的样貌性情分明像极了兄长，可他不认识我。”
“我不愿意相信，难道这就是师姐许诺我的‘再见’吗？依照我对师姐的了解，她做事从来是尽善尽美的，所以我留在这里等待，等一个可能、等一个转机、等一个希望。”
“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睡醒，就等到了你们。”
冥河还想接着追问那个经历了轮回的伏羲转世是谁，就被察觉到她意图的皎皎制止了。
灵夭笑着从元屠姑娘送他的宝盒中取出些生津止渴的灵果，从酸到甜依次排列好，奉给女娲娘娘：“娘娘今日所言，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可惜灵夭天资愚钝，毕竟娘娘也知道，我们蛇都是一根筋，恐怕需要些时间来整合消化这些信息，思索我们接下来的安排，就先不打扰娘娘修行了。”
语罢，灵夭就告辞离开了，冥河、光目与小白也紧随其后，留昊天和瑶池同女娲娘娘交流感情。
他们随意寻了块空地，坐下来商量。
光目抱着小白，心中慌乱，手中动作不停，一直在为小白顺毛，也不知道是在帮小白缓解焦虑的情绪，还是帮自己。
冥河皱紧眉头：“我们为什么不追问一下伏羲的转世是谁，说不定这位转世之人能残留些许对轮回之境的记忆呢？”
灵夭忍不住侧目，对元屠姑娘的无知无畏不太理解，却并不影响他佩服她的勇气：“女娲娘娘失而复得，对待伏羲前辈恐怕比护自己眼珠子还要珍重。”
“我们若当真问出了口，就算娘娘不欲同我等小辈计较，估摸着也讨不了什么好，等不到消息不说，还无谓地开罪了娘娘。”
他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自己未说出口的话，未经证实，何必提前说出来惹人失望呢。
光目听到这里，脸上不禁又泛起愁绪：“女娲娘娘也不知道轮回所在，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冥河心智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无非是回到了起点，再出发就是了。”
灵夭突然有些好奇：“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们，光目姑娘是为何这么执着地寻找轮回之境的下落呢？”
光目对朋友从不设防，没打算隐瞒：“正如我那时在玉虚宫内对元始师伯所言，我师伯曾经为我演算过我的前路，以便更有针对性的传下功法。我寻轮回，是为全我道，也是为了全我西方教的教义。”
灵夭了然地点点头，洪荒之中，论起推算演化一道，若接引佛祖认了第二，恐怕就只有上清道德天尊敢认第一了，他们推演出来的结果，想必是不会有错的。
他又顺势问了元屠姑娘：“我记得在玉虚宫时，元屠姑娘就说过，巫妖大战之后，轮回出现，幽冥血海出了变故，你才出来寻找缘由的？”
“幽冥血海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你又如何能确定，轮回的出现同幽冥血海之变有关呢？”
冥河直直盯着灵夭看，她着实觉得皎皎的追问不休有点奇怪，却也是据实以答：“幽冥血海于我而言，性命相关、休戚与共。”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轮回的出现同幽冥血海的干涸有关，只是有些怀疑，毕竟时间上太过凑巧，而我也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先寻轮回看看了。”
灵夭一愣：“倘若你费尽千辛万苦，寻得了轮回之境，却发现它与幽冥血海的变故并无关联怎么办？”
冥河回答的语气理所应当：“能怎么办？再找新的线索呗。”
她看出了皎皎的惊讶，但因为是他，所以她耐得住性子，好言好语的解释道：
“我的确不知道轮回的出现同我幽冥血海的变故是否有关系，但若我不去寻找，又怎么能发现他们是否有关联呢？”
“我从来相信，没有付出，就一定不会有收获。若我不练剑、不打坐，剑术和修为是不会从天而降到我头上的，解决幽冥血海的困局也是如此。”
“倘若我只知道躲在幽冥血海里日日担心，这困局也只会一直持续存在，并且愈演愈烈。因担心没有结果而不去开始，不但对解决问题没有丝毫帮助，还会浪费自己的光阴。”
她目光灼灼，烧到灵夭眼中心底，只觉得她光芒万丈。
所以灵夭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笑了笑：“灵夭在这里祝愿二位姑娘都能得偿所愿，你们一定能寻到轮回之境的。”
小白趁机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大家笑闹着回了住所。
等到了晚上，明月高悬，灵夭偷偷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