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娘，我好饿……”
一滴泪珠划过眼尾，紧接着，又是一滴，又是一滴……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一侧的头发不一会儿就被完全浸湿。
她瞧不见自己的样子，只知道头发一定是乱糟糟的，没有梳上好看的发髻。脸颊也许久未曾清洗过了。
她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鼻尖最开始还能闻到隐隐的腐臭，待得时间久了，也闻不出来什么了。
她蜷缩着身子，以减少胃中饥饿难捱的感觉。
“娘……娘……”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声，还是只是在脑子里不断地唤着。
因为她已没了气力。
大约是快殁了。
人们常说，一般人在死去之前，一定会如走马灯一般回顾自己的一生。那些欢乐的、遗憾的、明媚的、幸福的日子。
可筱灵没有。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地来，似乎也是空空荡荡地走。
值得回忆的人，都早已不在回忆当中了。
若说她还执念着什么。
大约就是，未能手刃仇人。
令她日日盼望，令她剜血讨好，令她失去师父，令她跌落地狱……的仇人。
若是能再来一次。
若是能重来一次。
“我恨……”
“恨什么？”
玉小公子。
“叮。”
“叮。”
“叮。”
悦耳的声音，十分有规律地在身边响起。
筱灵缓缓睁开眼，眨了一眨。
自然是一片漆黑。
但是，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得到了减轻。
指尖柔软的触感令她感到十分久违。
被褥传来经阳光曝晒后的清香，身上也似乎不再黏腻。
“叮。”
她摸索着坐起身，试探地朝着声源伸出手去。
一个椭圆的有些重量的东西，似乎是吊坠，上面还连着根极细的柱子。
顺着柱子向上，筱灵对头顶一直响着的东西有了概念。
是个风铃。
此时她握住了风铃底端，声音便停了。
“姑娘醒了。”
不到一会儿，外头便传了人声。
“吱呀”
门离得不远，推开时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姑娘可算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地方不爽利？”
来人走近身侧，也是女子，听上去年纪不大，问出的话实在好笑。
筱灵不禁冷嗤一声。
问一个瞎子何处不爽利，不如你也当个瞎子，便明了何处不爽利了。
见筱灵没有回答，面上表情也似乎不悦，来人顿了顿，解释道：“姑娘不必担心，凌公子为您治好了身上的伤口，只是当下恐怕还用不上力气，还需再修养几日。”
筱灵一怔，回忆迷迷蒙蒙地涌上。
是了，她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外门女子，挑了手脚，伤了眼睛。
被锁在一个霉灰味极重的狭小屋子里，不给喝水，不给吃食，不知关了多久……
筱灵打了个寒噤。
她不愿意再想起。
“这正是，师尊的意思。”
脑中忽而划过那个外门女子的一句话。
是了，没有师尊的默认，他们怎么敢……
师尊是也信了那些污蔑之辞，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吗？
“姑娘莫用力，仔细着手。”
手关节处被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下一刻，清清凉凉的材药敷了上来。
也抚平了筱灵心底的一丝皱褶。
“多谢。”
“姑娘不必道谢，这都是我们应当做得。”来人忍不住叹息道：“哎，姑娘是不知道，你刚送过来的时候可惨了，一身是血，气若游丝的样子，瞧得令人可怜啊。”
可怜？
筱灵又愣住了。
是了，令人疼怜啊。
她好像好久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
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可怜自己了。
“姑娘莫哭，一切都好了，日后凌公子会照顾你的。”
经她提醒，筱灵这才发觉，脸颊滑落了几道凉意，“你说的，凌公子，是何人？”
“凌公子就是凌公子啊，我们这里的人都叫他凌公子。还有皓公子。”
“皓公子？”
筱灵是越听越糊涂，救自己的，究竟是谁？
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如今，已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了。
而她身上最值得他人谋求的，便只有一个东西。
“娘，我好饿……”
一滴泪珠划过眼尾，紧接着，又是一滴，又是一滴……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一侧的头发不一会儿就被完全浸湿。
她瞧不见自己的样子，只知道头发一定是乱糟糟的，没有梳上好看的发髻。脸颊也许久未曾清洗过了。
她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鼻尖最开始还能闻到隐隐的腐臭，待得时间久了，也闻不出来什么了。
她蜷缩着身子，以减少胃中饥饿难捱的感觉。
“娘……娘……”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声，还是只是在脑子里不断地唤着。
因为她已没了气力。
大约是快殁了。
人们常说，一般人在死去之前，一定会如走马灯一般回顾自己的一生。那些欢乐的、遗憾的、明媚的、幸福的日子。
可筱灵没有。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地来，似乎也是空空荡荡地走。
值得回忆的人，都早已不在回忆当中了。
若说她还执念着什么。
大约就是，未能手刃仇人。
令她日日盼望，令她剜血讨好，令她失去师父，令她跌落地狱……的仇人。
若是能再来一次。
若是能重来一次。
“我恨……”
“恨什么？”
玉小公子。
“叮。”
“叮。”
“叮。”
悦耳的声音，十分有规律地在身边响起。
筱灵缓缓睁开眼，眨了一眨。
自然是一片漆黑。
但是，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得到了减轻。
指尖柔软的触感令她感到十分久违。
被褥传来经阳光曝晒后的清香，身上也似乎不再黏腻。
“叮。”
她摸索着坐起身，试探地朝着声源伸出手去。
一个椭圆的有些重量的东西，似乎是吊坠，上面还连着根极细的柱子。
顺着柱子向上，筱灵对头顶一直响着的东西有了概念。
是个风铃。
此时她握住了风铃底端，声音便停了。
“姑娘醒了。”
不到一会儿，外头便传了人声。
“吱呀”
门离得不远，推开时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姑娘可算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地方不爽利？”
来人走近身侧，也是女子，听上去年纪不大，问出的话实在好笑。
筱灵不禁冷嗤一声。
问一个瞎子何处不爽利，不如你也当个瞎子，便明了何处不爽利了。
见筱灵没有回答，面上表情也似乎不悦，来人顿了顿，解释道：“姑娘不必担心，凌公子为您治好了身上的伤口，只是当下恐怕还用不上力气，还需再修养几日。”
筱灵一怔，回忆迷迷蒙蒙地涌上。
是了，她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外门女子，挑了手脚，伤了眼睛。
被锁在一个霉灰味极重的狭小屋子里，不给喝水，不给吃食，不知关了多久……
筱灵打了个寒噤。
她不愿意再想起。
“这正是，师尊的意思。”
脑中忽而划过那个外门女子的一句话。
是了，没有师尊的默认，他们怎么敢……
师尊是也信了那些污蔑之辞，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吗？
“姑娘莫用力，仔细着手。”
手关节处被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下一刻，清清凉凉的材药敷了上来。
也抚平了筱灵心底的一丝皱褶。
“多谢。”
“姑娘不必道谢，这都是我们应当做得。”来人忍不住叹息道：“哎，姑娘是不知道，你刚送过来的时候可惨了，一身是血，气若游丝的样子，瞧得令人可怜啊。”
可怜？
筱灵又愣住了。
是了，令人疼怜啊。
她好像好久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
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可怜自己了。
“姑娘莫哭，一切都好了，日后凌公子会照顾你的。”
经她提醒，筱灵这才发觉，脸颊滑落了几道凉意，“你说的，凌公子，是何人？”
“凌公子就是凌公子啊，我们这里的人都叫他凌公子。还有皓公子。”
“皓公子？”
筱灵是越听越糊涂，救自己的，究竟是谁？
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如今，已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了。
而她身上最值得他人谋求的，便只有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