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言听完挑眉，怎么老是遇见欠钱不还的？
陈通嘴上小声嘀咕，能从猴子手里倒出枣儿就成天大的稀罕事儿了。彭兴辉最近越发不要脸皮，以前好歹还有个敷衍的话术，这回是铁了心要当老赖。
许一言一记凛冽眼刀飞过去，陈通立刻闭上叨咕不停的嘴，连忙掏出手机打听彭兴辉的具体位置。
不敢懈怠除了因为眼前人脸色不对外，这事儿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彭兴辉行踪不定，与他有纠纷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四处打听都没消息，陈通此刻上了火，心中骂骂咧咧的。
终于耐心尽失前，收到熟人的消息。
“那茶馆是他开的？”
“他老婆新开的，我们闹掰了之后他就搬了个新的，他平时也喜欢去打牌。”
今天周六，许一言心道是个办事的好日子。一股脑儿喝完杯中的水后起身，一脸兴然，“走，咱们也去。”
“人多不好吧？”陈通犹豫着，在不得已之前不想把事情闹大。
“人多才热闹。”
“……”
陈通跟上她，打着导航往打听到的地址赶去。
——
柯青梅一脸警惕打量着许一言，直到陈通从车后走出来，她下意识想关门却被许一言一把挡住。
“嫂子别关门啊，我是来打牌的。”陈通上山，笑着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是来找茬的。
柯青梅心知陈通此次前来指定没好事，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会儿只得松开门把转身走在前面。
这家茶馆开在超市后面，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进入却有许多出口。陈通跟着走上楼梯，回头看了眼抿唇憋了一肚子坏的许一言，心中幸灾乐祸。
他的确不是来找茬的，找茬的另有其人。
“彭先生，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先礼后兵是敬工的传统美德。
彭兴辉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笑容弄得一头雾水，您哪位啊？
许一言自顾自地在空闲麻将桌边坐下，跟外间来打牌的客人无异，她拿出一张纸，彭兴辉看见那张纸上的字迹却是怔了怔。
那张纸不是别的，正是他一年前写下的欠条。
陈通与彭兴辉温谓三人合伙做木材生意，按照约定每人出资15万，共45万用于木材厂的选址，机器以及叉车的购进。
第一道厂址是温谓选的。在办理手续的当口，村里的主任临时变卦不再租用场地给他们，于是几人便重新选址。
第二回是彭兴辉找的，当时机器已经从外地运了回来，场地也签了合同。厂内设施搭建到一半时，来了几位检察官叫停施工。
此时各项费用已经花费大半，再无力承担第三次选址搬迁，几人便决定变卖机器散伙。
可问题就出在这，实际上只有30万的资金可供支配，这30万是温谓与陈通拿的真金白银前期彭兴辉以各种理由推脱，一直没有拿钱出来。
几人因着私交多年也没想过彭兴辉会变卦，而且前期不需要太多现金，只当他是真的有急事拿不出来。
“您找我也没用啊，木材厂亏损我现在也是身无分文，温谓算过账了，我欠条也打了，你们逼上门我也是没钱啊！”彭兴辉笑着，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许一言也不急，犹自说着：“彭先生前脚进茶馆，我后脚停好车，这19款奥迪A6落地不下五十万吧？清水源和桂城府的房子，坐北朝南的户型，拿不出10万，真是说笑了。”
彭兴辉端茶的手一顿，终于正眼打量着眼前人，有备而来？瞥了那边牌桌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转了脸热络地对陈通笑说：“你来也不打声招呼，走，咱们去里面喝茶。”说着就做了个“请”的动作。
里间茶室。
许一言打量着这间茶室，古香古色的，倒是挺像电视剧大佬们密谋的地方，她自顾自坐下。
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彭先生的幺女是学时装设计的吧，我听说今年年初刚去世爱实习？说来也巧，我那小嫂子刚好是世爱蒲家独女，上次去星斗山好像说和她堂弟要准备接手世爱了，年轻人想大刀阔斧搞点动静，彭先生可得让令爱抓住机会啊……”
彭兴辉不动声色，在口袋里掏了一盒烟点了一支，往后靠在椅背上，还颇有兴致地问他们俩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许一言的视线仍停留在彭兴辉的脸上。
彭兴辉顶着注视抽了小半指间的烟，半晌，直起身将烟灭在烟灰缸里，终于开口：“贵姓？”
“许。”
“许小姐筹码不够多，再加点？”
不见棺材不掉泪。
许一言笑了，“附院的老院长是我大哥的岳丈二哥的老师，二哥是附院肿瘤科副主任，要继续吗？”
彭兴辉想起大儿子前段时间说正有意向往附院应聘，只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瞪了一眼准备出声的妻子，又对眼前状似随意的人说：“许小姐，这可是法治社会。”
“噢……那最近找彭先生那些人是？”你还知道是法治社会？许一言冷嗤一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
“A市就这么大点儿地方。”
她说得无比轻松，可彭兴辉却是知道事实绝不可能如此，这下他是真的没法再稳坐泰山了，“10万块而已，我还给你，把欠条给我。”
“我要现金。”许一言微笑。
“好！”彭兴辉咬咬牙应下，对身旁的妻子低声道：“去取10万现金来，别声张。”
“彭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收高利贷的，这是我的合法账款。”
彭兴辉扯了嘴角没接话，只是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就他老婆取钱的功夫，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许一言清点了数目，数钱数得飞快，看得陈通瞠目结舌，你是人工点钞机吗？
临走前，她扔下收条和一句话，高兴地提着钱袋离去。
“奉劝您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两人走后，彭兴辉坐在那把价值不菲的木椅上，蹙着眉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边，陈通挤巴挤巴眼睛，“你真要……”
“你真当我是混社会的吗？”许一言白了他一眼，不想过多解释，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彭兴辉倒台是早晚的事，至于他的一双儿女无论知情与否，相关部门一定会查清楚。关于工作则是他们的能力问题，她不想插手。
温家那位出了名的爱惜羽毛，她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摆到他的面前去，今天这番说辞无非是个警告。
“你别打这十万的主意了，温谓的钱我会直接转给他，你以后还是去找个班上吧。”她算是看出来了，陈通心软又容易相信人，不适合做生意。
“别介啊，你嫂子刚怀了我还得挣奶粉钱呢！”陈通突然提高了声音。
许一言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安抚道：“钱我先收回来，亏的钱你还是欠着我的，等什么时候你靠谱点了再说。”
这两年大环境不好，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通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恹恹地走在她身旁，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许一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报出地址后靠在车上等在原地，不一会儿这个片区就响起了警笛声。
陈通看着警察按响门铃，亮出身份进了茶馆，他升起车窗，摇头表示：“你真是个老六。”
许一言抿唇微笑，坦然接受夸奖。
——
晚上得空间隙，许一言刚上线就被周源逮着不放。
“一个流还是小场面，八个流啊，我见都没见过！”周源唾沫星子横飞激情开麦：“他们水泵房突然就停掉了没水了，整个现场的人都一脸懵逼。”
许一言听得眼角直抽，顿了顿说：“你待会儿把视频发给我看看。”爆缸爆了八个流这种事，听都第一回听说，她想长长见识。
两人聊着工作上的事，同在队伍中的天晴没开麦，只静静等着。
周源想一起玩奈何段位不够不能排位，许一言无奈询问：“天晴打匹配行吗？”
天晴：「嗯」
周源英雄勺只会后羿等站桩射手，又菜又爱玩，没有任何游戏天分。低星王者还能由许一言开小号组队带，再往上就不行了，对面又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任何一个缺口就会崩盘。
“先清线，别漏兵。”她玩辅助护着周源，淡定指挥：“中立资源能拿的都拿了，一打架就忘了。”
中立资源被忽略发育会很慢。
周源一边打河蟹一边问：“这赛季你们怎么上这么慢啊？都快赛季末了，我看你们几个还没上荣耀呢？”
忙是真的忙，菜也是真的菜了。
现在十几岁的小年轻手速个个跟单身二三十年的一样，她轻叹一声：“老了，意识操作跟不上了。”
周源“噗”地笑出声来：“你单身三十年手速还不够？”
许一言握了握拳头不想接话了，打匹配娱乐而已，她只是随便带带线看着周源不让他暴毙就行。
可周源转眼间就嗝屁了，她闭了闭眼出口伤人：“以后组队内战我一定不要和你同队。”
“这能怪我吗？我走位了啊还是被抓了。”周源很是郁闷，对面这兰陵王跟个鬼一样。
“你那走位还不如不走。”许一言冷笑，走位了又不看地图是吧？
“那你怎么不嫌弃卿殷啊？他还一黄金呢！”
“他才玩几天？再说了他不会顺风局2-8好吗？”
“……”
天晴：「打完排位」
天晴：「你不去我就去单排了」
许一言本还在犹豫，看到天晴第二条消息时果断抛弃拖油瓶，都懒得敷衍了，“周工，别做我荣耀之路上的绊脚石，该干嘛干嘛去好吗？”
“？？？”
周源心灵被重创，难得沉默地补兵发育，看着那位打野加快了推塔节奏赶着尽快结束这一局。
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随后被施工队电话叫走，走之前在麦上大骂许一言没人性，后者耸耸肩表示不care，开开心心地和天晴双排去了。
“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用管我。”
许一言本想补位辅助的，听见天晴这样说转而选了打野，给他留了辅助位，笑问：“给我展示顶级辅助？”
他“嗯”了一声，接着说：“小心mvp不保。”
许一言挑了眉，自信即巅疯？
事实证明，天晴就是天晴，顶级就是顶级。顶级的不仅是操作，还有意识。
“好开！好开！”许一言大呼，飞雷神极致交换身位收下天晴送到嘴边的五杀！
明明她才是打野，可这把掌握节奏点的却是天晴。
无论是眩晕的节点还是给盾的时机，或者开团的位置俱是上佳，关键节点从未出错，给足了队友输出的空间。
C位的优秀战绩离不开每一个队友创造出的舒服的输出环境，所谓团队游戏源来于此。
“打野复活往蓝区来了，能打我就传送。”天晴在中路一闪而过正向她靠拢，语速很快：“拿蓝，射辅到二塔了。”他已经先一步在墙边蹲点了。
明明是在教她做事，她却没有任何抵触的心理，鬼使神差地照着他说的做了，明明敌方射辅野马上就到，两人二打三且打完暴君状态不好。
这波掉点的话……对面可以直接中推拆掉二塔拿下大龙将劣势拖延。
可就是没由来地信任他，相信他的支援和判断。
于是，这波出其不意又打得对面措手不及，收掉对面射辅人头，敌方打野由于大招无法选中跑掉了。
两人见好就收，站在一起回城补状态。
“操作不赖。”天晴轻轻笑了一声。
“你这属于是把人头喂到我嘴边了。”这要是再跟不上，那就直接卸载不用玩了。
她轻轻呼气，一个人能知晓你所有的动向和意图，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幸好，他是队友，不是对手。
陈通嘴上小声嘀咕，能从猴子手里倒出枣儿就成天大的稀罕事儿了。彭兴辉最近越发不要脸皮，以前好歹还有个敷衍的话术，这回是铁了心要当老赖。
许一言一记凛冽眼刀飞过去，陈通立刻闭上叨咕不停的嘴，连忙掏出手机打听彭兴辉的具体位置。
不敢懈怠除了因为眼前人脸色不对外，这事儿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彭兴辉行踪不定，与他有纠纷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四处打听都没消息，陈通此刻上了火，心中骂骂咧咧的。
终于耐心尽失前，收到熟人的消息。
“那茶馆是他开的？”
“他老婆新开的，我们闹掰了之后他就搬了个新的，他平时也喜欢去打牌。”
今天周六，许一言心道是个办事的好日子。一股脑儿喝完杯中的水后起身，一脸兴然，“走，咱们也去。”
“人多不好吧？”陈通犹豫着，在不得已之前不想把事情闹大。
“人多才热闹。”
“……”
陈通跟上她，打着导航往打听到的地址赶去。
——
柯青梅一脸警惕打量着许一言，直到陈通从车后走出来，她下意识想关门却被许一言一把挡住。
“嫂子别关门啊，我是来打牌的。”陈通上山，笑着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是来找茬的。
柯青梅心知陈通此次前来指定没好事，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会儿只得松开门把转身走在前面。
这家茶馆开在超市后面，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进入却有许多出口。陈通跟着走上楼梯，回头看了眼抿唇憋了一肚子坏的许一言，心中幸灾乐祸。
他的确不是来找茬的，找茬的另有其人。
“彭先生，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先礼后兵是敬工的传统美德。
彭兴辉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笑容弄得一头雾水，您哪位啊？
许一言自顾自地在空闲麻将桌边坐下，跟外间来打牌的客人无异，她拿出一张纸，彭兴辉看见那张纸上的字迹却是怔了怔。
那张纸不是别的，正是他一年前写下的欠条。
陈通与彭兴辉温谓三人合伙做木材生意，按照约定每人出资15万，共45万用于木材厂的选址，机器以及叉车的购进。
第一道厂址是温谓选的。在办理手续的当口，村里的主任临时变卦不再租用场地给他们，于是几人便重新选址。
第二回是彭兴辉找的，当时机器已经从外地运了回来，场地也签了合同。厂内设施搭建到一半时，来了几位检察官叫停施工。
此时各项费用已经花费大半，再无力承担第三次选址搬迁，几人便决定变卖机器散伙。
可问题就出在这，实际上只有30万的资金可供支配，这30万是温谓与陈通拿的真金白银前期彭兴辉以各种理由推脱，一直没有拿钱出来。
几人因着私交多年也没想过彭兴辉会变卦，而且前期不需要太多现金，只当他是真的有急事拿不出来。
“您找我也没用啊，木材厂亏损我现在也是身无分文，温谓算过账了，我欠条也打了，你们逼上门我也是没钱啊！”彭兴辉笑着，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许一言也不急，犹自说着：“彭先生前脚进茶馆，我后脚停好车，这19款奥迪A6落地不下五十万吧？清水源和桂城府的房子，坐北朝南的户型，拿不出10万，真是说笑了。”
彭兴辉端茶的手一顿，终于正眼打量着眼前人，有备而来？瞥了那边牌桌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转了脸热络地对陈通笑说：“你来也不打声招呼，走，咱们去里面喝茶。”说着就做了个“请”的动作。
里间茶室。
许一言打量着这间茶室，古香古色的，倒是挺像电视剧大佬们密谋的地方，她自顾自坐下。
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彭先生的幺女是学时装设计的吧，我听说今年年初刚去世爱实习？说来也巧，我那小嫂子刚好是世爱蒲家独女，上次去星斗山好像说和她堂弟要准备接手世爱了，年轻人想大刀阔斧搞点动静，彭先生可得让令爱抓住机会啊……”
彭兴辉不动声色，在口袋里掏了一盒烟点了一支，往后靠在椅背上，还颇有兴致地问他们俩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许一言的视线仍停留在彭兴辉的脸上。
彭兴辉顶着注视抽了小半指间的烟，半晌，直起身将烟灭在烟灰缸里，终于开口：“贵姓？”
“许。”
“许小姐筹码不够多，再加点？”
不见棺材不掉泪。
许一言笑了，“附院的老院长是我大哥的岳丈二哥的老师，二哥是附院肿瘤科副主任，要继续吗？”
彭兴辉想起大儿子前段时间说正有意向往附院应聘，只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瞪了一眼准备出声的妻子，又对眼前状似随意的人说：“许小姐，这可是法治社会。”
“噢……那最近找彭先生那些人是？”你还知道是法治社会？许一言冷嗤一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
“A市就这么大点儿地方。”
她说得无比轻松，可彭兴辉却是知道事实绝不可能如此，这下他是真的没法再稳坐泰山了，“10万块而已，我还给你，把欠条给我。”
“我要现金。”许一言微笑。
“好！”彭兴辉咬咬牙应下，对身旁的妻子低声道：“去取10万现金来，别声张。”
“彭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收高利贷的，这是我的合法账款。”
彭兴辉扯了嘴角没接话，只是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就他老婆取钱的功夫，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许一言清点了数目，数钱数得飞快，看得陈通瞠目结舌，你是人工点钞机吗？
临走前，她扔下收条和一句话，高兴地提着钱袋离去。
“奉劝您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两人走后，彭兴辉坐在那把价值不菲的木椅上，蹙着眉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边，陈通挤巴挤巴眼睛，“你真要……”
“你真当我是混社会的吗？”许一言白了他一眼，不想过多解释，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彭兴辉倒台是早晚的事，至于他的一双儿女无论知情与否，相关部门一定会查清楚。关于工作则是他们的能力问题，她不想插手。
温家那位出了名的爱惜羽毛，她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摆到他的面前去，今天这番说辞无非是个警告。
“你别打这十万的主意了，温谓的钱我会直接转给他，你以后还是去找个班上吧。”她算是看出来了，陈通心软又容易相信人，不适合做生意。
“别介啊，你嫂子刚怀了我还得挣奶粉钱呢！”陈通突然提高了声音。
许一言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安抚道：“钱我先收回来，亏的钱你还是欠着我的，等什么时候你靠谱点了再说。”
这两年大环境不好，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通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恹恹地走在她身旁，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许一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报出地址后靠在车上等在原地，不一会儿这个片区就响起了警笛声。
陈通看着警察按响门铃，亮出身份进了茶馆，他升起车窗，摇头表示：“你真是个老六。”
许一言抿唇微笑，坦然接受夸奖。
——
晚上得空间隙，许一言刚上线就被周源逮着不放。
“一个流还是小场面，八个流啊，我见都没见过！”周源唾沫星子横飞激情开麦：“他们水泵房突然就停掉了没水了，整个现场的人都一脸懵逼。”
许一言听得眼角直抽，顿了顿说：“你待会儿把视频发给我看看。”爆缸爆了八个流这种事，听都第一回听说，她想长长见识。
两人聊着工作上的事，同在队伍中的天晴没开麦，只静静等着。
周源想一起玩奈何段位不够不能排位，许一言无奈询问：“天晴打匹配行吗？”
天晴：「嗯」
周源英雄勺只会后羿等站桩射手，又菜又爱玩，没有任何游戏天分。低星王者还能由许一言开小号组队带，再往上就不行了，对面又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任何一个缺口就会崩盘。
“先清线，别漏兵。”她玩辅助护着周源，淡定指挥：“中立资源能拿的都拿了，一打架就忘了。”
中立资源被忽略发育会很慢。
周源一边打河蟹一边问：“这赛季你们怎么上这么慢啊？都快赛季末了，我看你们几个还没上荣耀呢？”
忙是真的忙，菜也是真的菜了。
现在十几岁的小年轻手速个个跟单身二三十年的一样，她轻叹一声：“老了，意识操作跟不上了。”
周源“噗”地笑出声来：“你单身三十年手速还不够？”
许一言握了握拳头不想接话了，打匹配娱乐而已，她只是随便带带线看着周源不让他暴毙就行。
可周源转眼间就嗝屁了，她闭了闭眼出口伤人：“以后组队内战我一定不要和你同队。”
“这能怪我吗？我走位了啊还是被抓了。”周源很是郁闷，对面这兰陵王跟个鬼一样。
“你那走位还不如不走。”许一言冷笑，走位了又不看地图是吧？
“那你怎么不嫌弃卿殷啊？他还一黄金呢！”
“他才玩几天？再说了他不会顺风局2-8好吗？”
“……”
天晴：「打完排位」
天晴：「你不去我就去单排了」
许一言本还在犹豫，看到天晴第二条消息时果断抛弃拖油瓶，都懒得敷衍了，“周工，别做我荣耀之路上的绊脚石，该干嘛干嘛去好吗？”
“？？？”
周源心灵被重创，难得沉默地补兵发育，看着那位打野加快了推塔节奏赶着尽快结束这一局。
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随后被施工队电话叫走，走之前在麦上大骂许一言没人性，后者耸耸肩表示不care，开开心心地和天晴双排去了。
“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用管我。”
许一言本想补位辅助的，听见天晴这样说转而选了打野，给他留了辅助位，笑问：“给我展示顶级辅助？”
他“嗯”了一声，接着说：“小心mvp不保。”
许一言挑了眉，自信即巅疯？
事实证明，天晴就是天晴，顶级就是顶级。顶级的不仅是操作，还有意识。
“好开！好开！”许一言大呼，飞雷神极致交换身位收下天晴送到嘴边的五杀！
明明她才是打野，可这把掌握节奏点的却是天晴。
无论是眩晕的节点还是给盾的时机，或者开团的位置俱是上佳，关键节点从未出错，给足了队友输出的空间。
C位的优秀战绩离不开每一个队友创造出的舒服的输出环境，所谓团队游戏源来于此。
“打野复活往蓝区来了，能打我就传送。”天晴在中路一闪而过正向她靠拢，语速很快：“拿蓝，射辅到二塔了。”他已经先一步在墙边蹲点了。
明明是在教她做事，她却没有任何抵触的心理，鬼使神差地照着他说的做了，明明敌方射辅野马上就到，两人二打三且打完暴君状态不好。
这波掉点的话……对面可以直接中推拆掉二塔拿下大龙将劣势拖延。
可就是没由来地信任他，相信他的支援和判断。
于是，这波出其不意又打得对面措手不及，收掉对面射辅人头，敌方打野由于大招无法选中跑掉了。
两人见好就收，站在一起回城补状态。
“操作不赖。”天晴轻轻笑了一声。
“你这属于是把人头喂到我嘴边了。”这要是再跟不上，那就直接卸载不用玩了。
她轻轻呼气，一个人能知晓你所有的动向和意图，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幸好，他是队友，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