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那日月色漆黑，自己虽能夜视，看清她的容貌。
但她落水被自己救起后就没了意识，对自己有些好奇也是应该的。
付晋不出声，只静静地立着。
陆韫妍也不知付晋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发现了自己。
不应该啊。
微抬起头，双目对视，陆韫妍又快速低下头，红晕泛上了耳朵。
“奴婢先..先告退了。”
付晋看着娇小的身影身着不合身的丫鬟衣服，轻抿唇角。
陆韫妍也不敢多留了，出了晋王府上了穆悦的马车，心中的小鹿乱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付晋站在通廊，想起那日这个少女被自己救起后，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中，衣着湿发虽然凌乱也能看得出是个娇美的女子。
付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女子御寒。
自己孤身一人，营中士兵下属为伴，这些年也自在，但当这女子在水中抱着自己的脖颈，求自己就她，付晋没有犹豫。
付晋不知，换了别的女子自己还愿意救吗？
不显露丝毫，和当朝皇帝复命后回到晋王府，偌大的府中空荡荡的，付晋依旧沉思着。
调查了一番，那日救起的女子是丞相府的嫡女，刚刚及笄，还未许配人家。
付晋自束发便驻守边疆多年，一路建功，弱冠之年封王，倒也知道女子落水后被其他男子救起后会影响以后的婚事。
在皇帝提及赏赐后就提出求娶她的事情。
丞相陆启也不久便约见自己。
陆启的话也在耳畔回响。
“晋王，老夫虽然老了，但只要老夫在世一天，都会拼了这条老命护住韫妍。”
付晋也听闻丞相大人陆启对于自己的嫡长女是万分宠爱。
也是，只有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才会是这样娇弱的女子吧
付晋有些失笑，但岳父还在面前，就忍下了。
陆启为官这么多年，朝廷局势也了然于心。
当今圣山忌惮晋王的兵权，但又不得不依靠付晋来镇守边疆以防异域侵犯。
异域人只惧用兵如神，杀人如麻的晋王，怎会惧远在长安的皇帝。
陆启也知当今圣上自上位后未作出些大成绩，久而久之，心中善妒。
晋王战神威名在外，圣上一时也不敢怎样。
陆启感慨，丞相府和晋王以后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陆启不知，对于晋王，更好的联姻对象应是兵部上书之女。
如若晋王想要...，兵部尚书更能助他一臂之力。
何况兵部尚书嫡女也是待嫁闺中。
那日妍妍落水也怕不是意外，不知是否是有心之人利用。
但晋王又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陆启今日约来晋王，也是探探晋王名声虚实。
“岳丈大人放心，我不会辜负韫妍。”付晋作了一揖道。
陆启看着眼前的付晋，虽比妍妍年长几岁，但沉稳内敛。
自己与夫人本想为妍妍寻一家富庶人家，自己为官多年，妍妍也不必看婆母眼色，只要与夫君和睦恩爱，一生顺遂。
但这变故，妍妍嫁与晋王，虽风光无限，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付晋，你...”
“丞相大人放心，若我起兵失败，我也会保你们平安”
“好。”
陆韫妍回到府中，换上自己的衣袍假装午睡初醒，唤丫鬟进来。
陆韫妍不想自己院中的的丫鬟知道自己出府的事情。
自己的贴身丫鬟琪琪什么都好，但更是娘亲的人，自己不想娘亲知道自己偷偷去晋王府了。
长安第一贵女怎能偷见未来夫君，太羞耻了，定不能让娘亲知道。
那日也不知付晋怎么突然回来了，自己还想再探寻一番。
那之后也无机会了。
丞相府很快就收到了晋王府送来的聘礼。
虽是赐婚，晋王纳彩问名，纳吉一项未少。
管家笑呵呵地递上聘礼单，“陆夫人，您过目。”
陆韫妍母亲王氏看着聘礼单，之前心中的担忧减了不少，晋王对于这桩婚事应是极为看重的。
一箱一箱的聘礼往丞相府内搬去。整整搬了大半天才搬完。
围观的人群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在迎亲前，女方家还有许多事要准备，比如非常重要的添妆。
晋王送来这么多聘礼，陆府的嫁妆也自然不能逊色。
宫中也派来了麽麽来教授陆韫妍礼仪。
从早起侍奉夫君用早，到晚间侍奉夫君歇息。
付晋父母已亡，麽麽也就略去了请安这一道。
陆韫妍自小学这些规矩就学得很快，麽麽也纠不出什么错处，只能是鸡蛋里挑骨头。
而对于陆韫妍最惧怕又好奇的洞房，麽麽却只说了句，听晋王的话就带过了。
听晋王的话？
什么意思？
陆韫妍也不知怎么开口问母亲。
距迎亲日还有一月。
付晋自那日陆韫妍送去过食盒后，倒是让季廉时不时地会送些吃食来。
东街那家绿豆糕，桃酥，荷花酥，南街刚出炉的栗子，山芋，糖葫芦.......
送来时都还热乎着，陆韫妍对付晋的副官季廉好了不少。
陆韫妍知道自己的好友穆悦喜欢吃这些，有时也会给穆悦分去些。
自此事开了头，陆韫妍就会期待下次付晋会给自己送什么吃食。
付晋也总能给陆韫妍惊喜。
因为临近婚期，娘亲不让常出府，付晋能送吃食来，陆韫妍也多了些乐趣。
这么过着，一月就过得飞快，很快就要到迎亲日。
陆韫妍觉着镜中的自己好像胖了，摸着莫须有的肉，开始克制些吃食，担心自己两月前量好的婚服穿不下。
陆府一大早就鞭炮声不断，陆韫妍很早就被喊起来梳妆。
本就柔嫩的肌肤，轻瞄黛眉，稍上胭脂，挽好发髻，换上婚服。
镜中女子娇俏可爱，着一身红色婚服，更添娇媚。
描金婚服，纯金凤冠。
陆韫妍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了，喜娘三次催妆，自己带着纯金的凤冠只觉得重，还不知道要顶多久。
盖上盖头，陆韫妍就被扶着出了自己的闺房。
付晋已经到陆府门口了，
不似往日，今日的付晋着同系列红色描金婚服，坐在白马上，紧攥着缰绳的手可以看出男人的紧张。
白马上的男子气宇轩昂。
陆韫妍被扶着走到门口，王氏轻拍陆韫妍的手心。
陆韫妍自重生后，格外珍惜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这些时日。
但自己今日就得离开陆府了。
“母亲...”
“不哭，今日我的妍妍是最好看的。”
陆韫妍也不想花了画了一早的妆面，实在是凤冠太重压得自己觉得格外委屈。
喜娘催着担心错过吉时，陆韫妍被送上了花轿。
八人大轿，抬得很稳。
晋王的府兵今日都出府维持秩序，街旁都占满了围观的百姓。
无不惊叹陆府嫡长女和晋王这桩婚事。
平日里一个小时的路程，今日更是花了一个半小时。
陆韫妍被凤冠压的脖子疼。
下了花桥，跟着喜娘的指示，跪拜起，跪拜起.....
付晋的父母去世了，就对着排位拜过。
“夫妻对拜”
两位新人对拜，陆韫妍从透光的红盖头向外看，只模糊地看到付晋的身影。
付晋也没有其他的亲兄妹，唤来了些军营中好友下属的小辈。
陆韫妍给小辈一一给过见面礼，小辈来了不少，陆韫妍心道，还好准备的多。
最后在陆韫妍还没有缓过神来时，就被送入了洞房。
陆韫妍坐在铺满喜果，莲子，百合，花生，红枣等床上，早上的困意已经消散了，此时只觉紧张。
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
透过盖头，也看不见什么，房间中有些昏暗。
厅中很是热闹，随着脚步声入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门被推开了。
陆韫妍此时都不敢发出声音，两手握着喜帕。
“饿吗？先吃点，我还得一会。”
“我不饿，你先去忙吧。”陆韫妍第一次听到付晋的声音，声音中能听出开心的语调。
“能先帮我把凤冠拿下来吗，太重了....”
付晋听着陆韫妍越来越小的声音，不禁失笑。
付晋站在陆韫妍身前，陆韫妍只觉眼前的光被身前的身影都挡下了。
之前麽麽教过的规矩只记得，听晋王的话这一句了。
紧攥着的喜帕在盖头摘下时轻轻松了松。
抬起头，付晋今日应是高兴的，嘴角都带着笑。
“低头。”
陆韫妍听话地低下头，付晋第一次取凤冠，担心会弄疼陆韫妍的头发，所以取得很慢。
付晋手中掂量着凤冠的重量，就知陆韫妍脖子一早是没少受罪。
头上一轻，陆韫妍想要揉揉自己的脖子。
“那我先去前厅，如果饿，就先吃点东西垫垫。”
“好”
陆韫妍低着头，轻轻地答道。
陆韫妍等到付晋的将门带上后，揉了揉自己遭了一天罪的脖子。
早知道就不要纯金的凤冠了，实在太重了。
桌上是准备好的一些吃食，陆韫妍填了填肚子，漱了口，又端庄的做回去。
但她落水被自己救起后就没了意识，对自己有些好奇也是应该的。
付晋不出声，只静静地立着。
陆韫妍也不知付晋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发现了自己。
不应该啊。
微抬起头，双目对视，陆韫妍又快速低下头，红晕泛上了耳朵。
“奴婢先..先告退了。”
付晋看着娇小的身影身着不合身的丫鬟衣服，轻抿唇角。
陆韫妍也不敢多留了，出了晋王府上了穆悦的马车，心中的小鹿乱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付晋站在通廊，想起那日这个少女被自己救起后，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中，衣着湿发虽然凌乱也能看得出是个娇美的女子。
付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女子御寒。
自己孤身一人，营中士兵下属为伴，这些年也自在，但当这女子在水中抱着自己的脖颈，求自己就她，付晋没有犹豫。
付晋不知，换了别的女子自己还愿意救吗？
不显露丝毫，和当朝皇帝复命后回到晋王府，偌大的府中空荡荡的，付晋依旧沉思着。
调查了一番，那日救起的女子是丞相府的嫡女，刚刚及笄，还未许配人家。
付晋自束发便驻守边疆多年，一路建功，弱冠之年封王，倒也知道女子落水后被其他男子救起后会影响以后的婚事。
在皇帝提及赏赐后就提出求娶她的事情。
丞相陆启也不久便约见自己。
陆启的话也在耳畔回响。
“晋王，老夫虽然老了，但只要老夫在世一天，都会拼了这条老命护住韫妍。”
付晋也听闻丞相大人陆启对于自己的嫡长女是万分宠爱。
也是，只有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才会是这样娇弱的女子吧
付晋有些失笑，但岳父还在面前，就忍下了。
陆启为官这么多年，朝廷局势也了然于心。
当今圣山忌惮晋王的兵权，但又不得不依靠付晋来镇守边疆以防异域侵犯。
异域人只惧用兵如神，杀人如麻的晋王，怎会惧远在长安的皇帝。
陆启也知当今圣上自上位后未作出些大成绩，久而久之，心中善妒。
晋王战神威名在外，圣上一时也不敢怎样。
陆启感慨，丞相府和晋王以后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陆启不知，对于晋王，更好的联姻对象应是兵部上书之女。
如若晋王想要...，兵部尚书更能助他一臂之力。
何况兵部尚书嫡女也是待嫁闺中。
那日妍妍落水也怕不是意外，不知是否是有心之人利用。
但晋王又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陆启今日约来晋王，也是探探晋王名声虚实。
“岳丈大人放心，我不会辜负韫妍。”付晋作了一揖道。
陆启看着眼前的付晋，虽比妍妍年长几岁，但沉稳内敛。
自己与夫人本想为妍妍寻一家富庶人家，自己为官多年，妍妍也不必看婆母眼色，只要与夫君和睦恩爱，一生顺遂。
但这变故，妍妍嫁与晋王，虽风光无限，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付晋，你...”
“丞相大人放心，若我起兵失败，我也会保你们平安”
“好。”
陆韫妍回到府中，换上自己的衣袍假装午睡初醒，唤丫鬟进来。
陆韫妍不想自己院中的的丫鬟知道自己出府的事情。
自己的贴身丫鬟琪琪什么都好，但更是娘亲的人，自己不想娘亲知道自己偷偷去晋王府了。
长安第一贵女怎能偷见未来夫君，太羞耻了，定不能让娘亲知道。
那日也不知付晋怎么突然回来了，自己还想再探寻一番。
那之后也无机会了。
丞相府很快就收到了晋王府送来的聘礼。
虽是赐婚，晋王纳彩问名，纳吉一项未少。
管家笑呵呵地递上聘礼单，“陆夫人，您过目。”
陆韫妍母亲王氏看着聘礼单，之前心中的担忧减了不少，晋王对于这桩婚事应是极为看重的。
一箱一箱的聘礼往丞相府内搬去。整整搬了大半天才搬完。
围观的人群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在迎亲前，女方家还有许多事要准备，比如非常重要的添妆。
晋王送来这么多聘礼，陆府的嫁妆也自然不能逊色。
宫中也派来了麽麽来教授陆韫妍礼仪。
从早起侍奉夫君用早，到晚间侍奉夫君歇息。
付晋父母已亡，麽麽也就略去了请安这一道。
陆韫妍自小学这些规矩就学得很快，麽麽也纠不出什么错处，只能是鸡蛋里挑骨头。
而对于陆韫妍最惧怕又好奇的洞房，麽麽却只说了句，听晋王的话就带过了。
听晋王的话？
什么意思？
陆韫妍也不知怎么开口问母亲。
距迎亲日还有一月。
付晋自那日陆韫妍送去过食盒后，倒是让季廉时不时地会送些吃食来。
东街那家绿豆糕，桃酥，荷花酥，南街刚出炉的栗子，山芋，糖葫芦.......
送来时都还热乎着，陆韫妍对付晋的副官季廉好了不少。
陆韫妍知道自己的好友穆悦喜欢吃这些，有时也会给穆悦分去些。
自此事开了头，陆韫妍就会期待下次付晋会给自己送什么吃食。
付晋也总能给陆韫妍惊喜。
因为临近婚期，娘亲不让常出府，付晋能送吃食来，陆韫妍也多了些乐趣。
这么过着，一月就过得飞快，很快就要到迎亲日。
陆韫妍觉着镜中的自己好像胖了，摸着莫须有的肉，开始克制些吃食，担心自己两月前量好的婚服穿不下。
陆府一大早就鞭炮声不断，陆韫妍很早就被喊起来梳妆。
本就柔嫩的肌肤，轻瞄黛眉，稍上胭脂，挽好发髻，换上婚服。
镜中女子娇俏可爱，着一身红色婚服，更添娇媚。
描金婚服，纯金凤冠。
陆韫妍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了，喜娘三次催妆，自己带着纯金的凤冠只觉得重，还不知道要顶多久。
盖上盖头，陆韫妍就被扶着出了自己的闺房。
付晋已经到陆府门口了，
不似往日，今日的付晋着同系列红色描金婚服，坐在白马上，紧攥着缰绳的手可以看出男人的紧张。
白马上的男子气宇轩昂。
陆韫妍被扶着走到门口，王氏轻拍陆韫妍的手心。
陆韫妍自重生后，格外珍惜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这些时日。
但自己今日就得离开陆府了。
“母亲...”
“不哭，今日我的妍妍是最好看的。”
陆韫妍也不想花了画了一早的妆面，实在是凤冠太重压得自己觉得格外委屈。
喜娘催着担心错过吉时，陆韫妍被送上了花轿。
八人大轿，抬得很稳。
晋王的府兵今日都出府维持秩序，街旁都占满了围观的百姓。
无不惊叹陆府嫡长女和晋王这桩婚事。
平日里一个小时的路程，今日更是花了一个半小时。
陆韫妍被凤冠压的脖子疼。
下了花桥，跟着喜娘的指示，跪拜起，跪拜起.....
付晋的父母去世了，就对着排位拜过。
“夫妻对拜”
两位新人对拜，陆韫妍从透光的红盖头向外看，只模糊地看到付晋的身影。
付晋也没有其他的亲兄妹，唤来了些军营中好友下属的小辈。
陆韫妍给小辈一一给过见面礼，小辈来了不少，陆韫妍心道，还好准备的多。
最后在陆韫妍还没有缓过神来时，就被送入了洞房。
陆韫妍坐在铺满喜果，莲子，百合，花生，红枣等床上，早上的困意已经消散了，此时只觉紧张。
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
透过盖头，也看不见什么，房间中有些昏暗。
厅中很是热闹，随着脚步声入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门被推开了。
陆韫妍此时都不敢发出声音，两手握着喜帕。
“饿吗？先吃点，我还得一会。”
“我不饿，你先去忙吧。”陆韫妍第一次听到付晋的声音，声音中能听出开心的语调。
“能先帮我把凤冠拿下来吗，太重了....”
付晋听着陆韫妍越来越小的声音，不禁失笑。
付晋站在陆韫妍身前，陆韫妍只觉眼前的光被身前的身影都挡下了。
之前麽麽教过的规矩只记得，听晋王的话这一句了。
紧攥着的喜帕在盖头摘下时轻轻松了松。
抬起头，付晋今日应是高兴的，嘴角都带着笑。
“低头。”
陆韫妍听话地低下头，付晋第一次取凤冠，担心会弄疼陆韫妍的头发，所以取得很慢。
付晋手中掂量着凤冠的重量，就知陆韫妍脖子一早是没少受罪。
头上一轻，陆韫妍想要揉揉自己的脖子。
“那我先去前厅，如果饿，就先吃点东西垫垫。”
“好”
陆韫妍低着头，轻轻地答道。
陆韫妍等到付晋的将门带上后，揉了揉自己遭了一天罪的脖子。
早知道就不要纯金的凤冠了，实在太重了。
桌上是准备好的一些吃食，陆韫妍填了填肚子，漱了口，又端庄的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