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12）
到了重阳节那日，几个玩蹴鞠的人相约在一起，玉泽看起来和薛溪恢复了往常的关系，戚柔柔和玉泽不会骑马，于是坐在马车里前去。
两个女儿家在马车里，玉泽第一次仔细观察面前名叫阿鲤的姑娘。
她看着性子很沉静，不似她平日里交往的官家小姐，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符的阴郁。
玉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见她不说话，主动搭起话来：“你叫阿鲤？”
戚柔柔没想到她会主动和她说话，点了点头。
“哪个鲤？我今天早上来时，听薛溪提起过，是鲤鱼的鲤吗？”
戚柔柔点头：“是。”
“你喜欢鲤鱼？”玉泽靠近些许。
“不是很喜欢。”
“可我瞧着你腰间挂着鲤鱼坠子，若是不喜欢，为什么名字要叫阿鲤，还要带鲤鱼样式的坠子呢？”
她目光瞥向戚柔柔的腰间。
眼神单纯好奇。
戚柔柔顿了顿：“……算是……一种寄托吧。”
玉泽听到后，说：“你和我遇见的人都不太一样。”
戚柔柔疑惑看向她。
“你很奇怪。”
玉泽尽量用贴近戚柔柔的词去形容她。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在年纪轻轻的官家小姐眼中，倘若有心事，只要说出来，过几天就会好了。
“我们去紫竹山，你看着很不开心。”
“是……别人逼你来的吗？”
玉泽想说是不是那位顾公子逼戚柔柔来的，但是她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那位看着很是和善的顾公子。
戚柔柔摇了摇头：“不是。”
玉泽看她脸色确实没有勉强的样子，说道：“不是就好。”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戚柔柔侧过身子，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不知不觉到了城外，前面是几位公子还有小姐的马。
戚柔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君故渊身上，他骑着一匹枣红色马，附近有人和他说着话。
是个形容漂亮的女郎，在糕点铺子前站着，像是要买糕，却和君故渊搭起话来。
距离隔得远，戚柔柔看不清君故渊的神色。
她拉下帘子，原本沉郁的表情更加充满郁气。
玉泽：“……你看见什么了？”
她拉开她那一侧的帘子，恰好看到正在帘子前停留的薛溪。
目光向上看，落在薛溪那张脸上，她脸色顿变，猛地拉下帘子。
薛溪见她这般模样，原本手里买来的糕点松开又紧住，还是没有送出去。
他们两个，看似关系好了。
其实更差了。
薛溪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过一会儿，大约是玉泽气愤拉下帘子的时候，戚柔柔正阴着脸想要下车，她一侧的车帘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鲤儿。”
车帘被掀开，递过来一包糕点。
“试试看，重阳糕。”
戚柔柔探出车窗，见他一个人来，那女郎不知去了哪里，表情稍稍变化，接过糕点道：“谢谢。”
君故渊身子从马背上沉下来，看清楚她的脸色，有点担心：“是不是不舒服？”
戚柔柔摇了摇头。
君故渊不太放心，说道：“马上就到了。”
戚柔柔：“好。”
她没有拉下帘子，君故渊一直在附近，控制着马慢走。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下来。
戚柔柔和玉泽一起下了马车，一旁是君故渊。
薛溪几个人骑着马，早早站在山下等着。
见她下来，君故渊细细看过她眉眼：“是不是坐马车颠着了？”
戚柔柔回答：“一点点。”
一行人上山。
重阳素来有登山望远之习俗，大概到了半山腰，紫竹山上有几棵茱萸树。
山上打扫的僧人见他们来，说道：“诸位可以摘一支茱萸。”
薛溪好奇，摘下一串红紫的果子：“我记得往年母亲带我来，都是提前将茱萸果子碾碎放在香囊里，这现摘下来的能做什么？”
僧人双手合十，回答：“施主可以佩戴在手臂上，插在发间，辟邪除灾。”
一行人纷纷效仿起来。
君故渊摘下一支茱萸，没戴自己身上，他让戚柔柔伸出手来，缠在她胳膊上。
“岁岁平安，消灾去厄。”
他说道，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戚柔柔想要折下一支，意外探不到。
君故渊抬起胳膊，帮她折了一支：“给。”
戚柔柔估摸了一下茱萸的长度，将茱萸枝条放在手心里编起来。
紫竹山并不多高，但是登上山，却能看到整个城中的景色。
山上除却一座寺庙，还有一间守山人住的竹屋。
似乎用紫竹劈砍而成，竹屋融于整个紫竹林中，并不是很引人注目。
戚柔柔有点好奇，想去那间竹屋里瞧瞧，被人拦住。
和尚说道：“那间屋子已经没有人了。”
戚柔柔：“为什么？”
“我们寺庙修建起，那间屋子就一直没有人，但是常年保持着一尘不染，也不知道为何，便留了下来。”
这话听着十分诡异。
没人收拾的屋子，怎么会一尘不染？
“不能进去吗？”
“不能。”
和尚说道：“最好还是不要。”
戚柔柔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好奇心，闻言只是看了一眼那间屋子便离开。
君故渊问：“你喜欢竹屋？”
戚柔柔想了想：“感觉很凉快舒服。”
“喔。”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落下队伍，除却正在打扫的和尚之外，他们站在山林间的石阶上，行走缓慢。
戚柔柔突然说道：“你伸手。”
君故渊疑惑，还是伸出手来。
下一瞬，他的手上多出一串编制过的茱萸手串。
红的果子漂亮，衬得他胳膊更加白皙。
男人劲瘦胳膊透出的青筋和果子的颜色意外和谐。
“给我的？”
他眉眼上扬，有点惊喜。
“给你的。”
君故渊笑容扬起：“我很喜欢。”
他的手串戴在右手，她的手串戴在左手，他高兴起来，动作间两个人的手串擦过。
君故渊愣了愣：“这看着……很像一对啊。”
一个有点粗糙，一个有点精致。
戚柔柔附和点头：“有点像。”
君故渊不由得再度说道：“我喜欢。”
他看起来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戚柔柔目光幽幽看向他。
君故渊却是多走几步：“小鲤儿，马上就到寺庙了。”
他背影有点慌乱。
两个女儿家在马车里，玉泽第一次仔细观察面前名叫阿鲤的姑娘。
她看着性子很沉静，不似她平日里交往的官家小姐，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符的阴郁。
玉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见她不说话，主动搭起话来：“你叫阿鲤？”
戚柔柔没想到她会主动和她说话，点了点头。
“哪个鲤？我今天早上来时，听薛溪提起过，是鲤鱼的鲤吗？”
戚柔柔点头：“是。”
“你喜欢鲤鱼？”玉泽靠近些许。
“不是很喜欢。”
“可我瞧着你腰间挂着鲤鱼坠子，若是不喜欢，为什么名字要叫阿鲤，还要带鲤鱼样式的坠子呢？”
她目光瞥向戚柔柔的腰间。
眼神单纯好奇。
戚柔柔顿了顿：“……算是……一种寄托吧。”
玉泽听到后，说：“你和我遇见的人都不太一样。”
戚柔柔疑惑看向她。
“你很奇怪。”
玉泽尽量用贴近戚柔柔的词去形容她。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在年纪轻轻的官家小姐眼中，倘若有心事，只要说出来，过几天就会好了。
“我们去紫竹山，你看着很不开心。”
“是……别人逼你来的吗？”
玉泽想说是不是那位顾公子逼戚柔柔来的，但是她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那位看着很是和善的顾公子。
戚柔柔摇了摇头：“不是。”
玉泽看她脸色确实没有勉强的样子，说道：“不是就好。”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戚柔柔侧过身子，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不知不觉到了城外，前面是几位公子还有小姐的马。
戚柔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君故渊身上，他骑着一匹枣红色马，附近有人和他说着话。
是个形容漂亮的女郎，在糕点铺子前站着，像是要买糕，却和君故渊搭起话来。
距离隔得远，戚柔柔看不清君故渊的神色。
她拉下帘子，原本沉郁的表情更加充满郁气。
玉泽：“……你看见什么了？”
她拉开她那一侧的帘子，恰好看到正在帘子前停留的薛溪。
目光向上看，落在薛溪那张脸上，她脸色顿变，猛地拉下帘子。
薛溪见她这般模样，原本手里买来的糕点松开又紧住，还是没有送出去。
他们两个，看似关系好了。
其实更差了。
薛溪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过一会儿，大约是玉泽气愤拉下帘子的时候，戚柔柔正阴着脸想要下车，她一侧的车帘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鲤儿。”
车帘被掀开，递过来一包糕点。
“试试看，重阳糕。”
戚柔柔探出车窗，见他一个人来，那女郎不知去了哪里，表情稍稍变化，接过糕点道：“谢谢。”
君故渊身子从马背上沉下来，看清楚她的脸色，有点担心：“是不是不舒服？”
戚柔柔摇了摇头。
君故渊不太放心，说道：“马上就到了。”
戚柔柔：“好。”
她没有拉下帘子，君故渊一直在附近，控制着马慢走。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下来。
戚柔柔和玉泽一起下了马车，一旁是君故渊。
薛溪几个人骑着马，早早站在山下等着。
见她下来，君故渊细细看过她眉眼：“是不是坐马车颠着了？”
戚柔柔回答：“一点点。”
一行人上山。
重阳素来有登山望远之习俗，大概到了半山腰，紫竹山上有几棵茱萸树。
山上打扫的僧人见他们来，说道：“诸位可以摘一支茱萸。”
薛溪好奇，摘下一串红紫的果子：“我记得往年母亲带我来，都是提前将茱萸果子碾碎放在香囊里，这现摘下来的能做什么？”
僧人双手合十，回答：“施主可以佩戴在手臂上，插在发间，辟邪除灾。”
一行人纷纷效仿起来。
君故渊摘下一支茱萸，没戴自己身上，他让戚柔柔伸出手来，缠在她胳膊上。
“岁岁平安，消灾去厄。”
他说道，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戚柔柔想要折下一支，意外探不到。
君故渊抬起胳膊，帮她折了一支：“给。”
戚柔柔估摸了一下茱萸的长度，将茱萸枝条放在手心里编起来。
紫竹山并不多高，但是登上山，却能看到整个城中的景色。
山上除却一座寺庙，还有一间守山人住的竹屋。
似乎用紫竹劈砍而成，竹屋融于整个紫竹林中，并不是很引人注目。
戚柔柔有点好奇，想去那间竹屋里瞧瞧，被人拦住。
和尚说道：“那间屋子已经没有人了。”
戚柔柔：“为什么？”
“我们寺庙修建起，那间屋子就一直没有人，但是常年保持着一尘不染，也不知道为何，便留了下来。”
这话听着十分诡异。
没人收拾的屋子，怎么会一尘不染？
“不能进去吗？”
“不能。”
和尚说道：“最好还是不要。”
戚柔柔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好奇心，闻言只是看了一眼那间屋子便离开。
君故渊问：“你喜欢竹屋？”
戚柔柔想了想：“感觉很凉快舒服。”
“喔。”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落下队伍，除却正在打扫的和尚之外，他们站在山林间的石阶上，行走缓慢。
戚柔柔突然说道：“你伸手。”
君故渊疑惑，还是伸出手来。
下一瞬，他的手上多出一串编制过的茱萸手串。
红的果子漂亮，衬得他胳膊更加白皙。
男人劲瘦胳膊透出的青筋和果子的颜色意外和谐。
“给我的？”
他眉眼上扬，有点惊喜。
“给你的。”
君故渊笑容扬起：“我很喜欢。”
他的手串戴在右手，她的手串戴在左手，他高兴起来，动作间两个人的手串擦过。
君故渊愣了愣：“这看着……很像一对啊。”
一个有点粗糙，一个有点精致。
戚柔柔附和点头：“有点像。”
君故渊不由得再度说道：“我喜欢。”
他看起来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戚柔柔目光幽幽看向他。
君故渊却是多走几步：“小鲤儿，马上就到寺庙了。”
他背影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