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27）
药楼开张剪彩那天，热闹无比。
牌匾上新鲜的三个大字：“忘忧楼”。
久而未见的红泥也到场，她见到戚柔柔，笑道：“早就听说主上有了意中人，今日一见，果真气质灵秀。”
“你叫什么啊。”红泥好奇。
戚柔柔道：“我叫闻人萱。”
红泥似乎没反应过来：“……闻人？”
绿蚁从一边过来：“少打听了，我乍一听也害怕。”
红泥目光烁烁：“就是……天下第一剑，闻人栖的闻人氏？”
戚柔柔没懂她眼神，乍然听到闻人栖的名字恍若隔世，她点了点头：“是。”
楚无誉没想瞒着她身份。
她自己也没想瞒着。
红泥眼睛霎那间亮了起来：“你哥哥是闻人家的闻人栖？”
戚柔柔点了点头，是闻人栖没错。
“啊啊啊啊啊！”
红泥忍不住激动：“你见过他的剑术吗？几年前我在武林大会上遥遥看过一眼，那风姿，当真世间罕见，至今我都难以忘怀！”
绿蚁再度幽幽跑过：“红泥，你再不搬东西，一会儿主上看到扣你工资。”
戚柔柔摇头：“没见过。”
红泥：“我还有关于他的话本子呢，里面就有他的画像。”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展开来给戚柔柔看：“你看，是不是你哥哥？”
戚柔柔看了一眼上面的绘图：“……”
是她大哥没错。
只是这里面写的什么？
——只见闻人栖手中剑光抖落，他目光冰冷森然，深藏着眼底的爱意：“你走吧。”
“我不走，只因为我是魔女，你是剑客，我们便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闻人栖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不能。”
他话语决绝，竟是用剑光，阻挡了她迈向他的脚步。
“你当真如此决绝？”
闻人栖回头，却是再也不看她一眼。
魔女突然靠近，拥住闻人栖的后背——
戚柔柔还没来得及看完，眼前的话本就被人收回。
红泥连忙合上话本子，后面的场面就不能让面前纯洁无比的人看了。
她说道：“是不是你哥哥？我觉得这画像，完全没有画出他真正的神韵来。”
戚柔柔觉得画像人和闻人栖长得挺像的，就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闻人栖眼神会这样吗？
冰冷森然和深情是怎么同时在同一双眼睛的？
“你……”
红泥想找戚柔柔要几张闻人栖的签名，或者字帖，但是想到最近的消息，戚柔柔极有可能是被自家主上带走，还没有告诉闻人家的人。
闻人家的人大抵对她并不怎么好，她止住话茬，没有继续说下去。
红泥讪讪：“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戚柔柔摇头：“没事。”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和闻人家的关系。
当初她跑出来时，看到楚无誉那张脸，就什么都忘了。
现下想想……闻人栖找了她这么久还没放弃，现下若是见到她的人，会……炸的吧。
她有点害怕严肃的人。
况且，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闻人家的人有没有想害她的。
她现在惜命了，根本不想回到断剑山庄那个天天让她喝药的地方。
药楼开张剪彩后，楚无誉带着她，说是去拜访旧友。
他停在一家珍宝阁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面就有人打开门。
是个神色困顿，但是容貌颇为俊秀的男子。
见人带着帷帽，他道：“楚无誉？”
楚无誉点了点头。
他看向楚无誉身边的人，顿了顿。
“进来吧。”
楚无誉朝着戚柔柔介绍：“这是我朋友，盛云起。”
盛云起困顿着眼睛：“叫我云起就行。”
楚无誉对盛云起介绍：“这是闻人萱。”
盛云起：“你好，闻人萱。”
这些日子风风雨雨的消息，他早就听说了。
遇见的黑色帷帽男子，实力强劲的，只有楚无誉，他之前还没想过会是楚无誉，见到楚无誉身边娇小的人时，立刻明白了几分。
他的朋友……把人家闻人家的姑娘抢了。
盛云起从困意中苏醒过来，拍了拍楚无誉的肩：“好好的，你抢人家姑娘做什么？”
他属实理解不了好友这番举动。
他以前也不是这种急色的人啊。
楚无誉只是道：“她身子弱，我带她到一线天去治病。”
盛云起看了一眼戚柔柔，戚柔柔这时候和楚无誉一起卸下帷帽来，露出一张病怏怏的脸蛋。
他想到断剑山庄的事情，肃下神色来：“该不会是断剑山庄的药蛊寄生者吧。”
楚无誉没想到他知道这个，道：“从何讲起？”
盛云起觉得对兄弟没什么可隐瞒的，道：“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去南疆，得过一种稀罕药蛊，回来时卖给了断剑山庄的庄主。”
楚无誉：“庄主？！”
闻人栖？
戚柔柔也愣住。
盛云起摇头：“不是断剑山庄现在的庄主，是以前的。”
“我母亲说过，那种药蛊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气才有用，她不用这种邪门东西，但是断剑山庄的老庄主听说她有这种药蛊，就花重金买了去。”
说起来倒是缘分，十几年前他母亲卖了蛊给闻人家，十几年后带着药蛊的人来了他家的珍宝阁。
楚无誉：“老庄主？”
断剑山庄的老庄主，现下已经去世多年了。
他看向戚柔柔：“你……”
戚柔柔摇了摇头：“不记得。”
盛云起看向戚柔柔：“我之前便关注着断剑山庄的消息，听闻断剑山庄只有三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怀疑可能是你了。”
“没想到，还真是你。”
楚无誉觉得自己手有点痒。
他掰了掰拳头，盛云起看向他，原本朦胧的神色睁开，露出一双黑亮眼睛来：“兄弟！你想干什么！”
楚无誉：“你说呢？”
盛云起连忙道：“我一不是蓄意杀人，二来当时我家困顿，急需这药的钱来维持生计，三来……我也没想到，他真敢用在至亲之人的身上啊！”
戚柔柔抓住楚无誉的手。
楚无誉：“……”
他神色微微缓下来：“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早些年告诉他，他说不定还会去找她。
盛云起：“我告诉你做什么？你当时掉钱眼子里了，成天跑东跑西找不到人，再者断剑山庄的老庄主都死了，我还以为他没用呢。”
楚无誉：“……”
戚柔柔：“你怎么掉钱眼子里了？”
楚无誉知道她这是故意打趣，可心情还是不怎么好。
他目光幽幽看向盛云起，盛云起眼神烁烁，没有丝毫困倦，生怕兄弟为了解恨给他一拳。
“姑娘，对不住啊。”
他看向闻人萱：“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用在你身上，要是知道……我抽小时候的我一嘴巴子。”
楚无誉从这话里品出点什么：“……你提供给你娘的建议？”
盛云起连忙收嘴：“我不是我没有。”
楚无誉感觉自己手又痒起来，戚柔柔扯住他胳膊：“乖，阿誉。”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做这个的。”
盛云起道：“哦对了，你今天来不是来找玉的吗？”
戚柔柔：“？”
什么玉？
楚无誉：“……”
是的没错，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揍人。
搞了半天一切的缘起都是他兄弟。
他有点气。
瞥见盛云起莫名有点闷。
盛云起：“我今天刚收了一块好料子，来，阿誉你过来看看。”
他话语举动全透着转移话题的意味。
楚无誉目光幽幽，好想揍他。
戚柔柔抓住他胳膊：“你乖乖的。”
楚无誉：“……我难受。”
戚柔柔：“我没事的，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楚无誉：“那是遇见了我，要是没遇见……”
他不敢想象。
没遇见他，她可能现在已经死在断剑山庄里了。
药蛊最后一步，是噬人心血。
到那时，神仙难救。
戚柔柔抱住他的胳膊：“没有要是……”
遇见他，本身就是她的缘。
盛云起看着姑娘一脸苍白也有点愧疚，但是要他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卖药的，毕竟当初周转不开，这笔钱救了他一家人的命。
不过他没敢和楚无誉说。
他道：“姑娘，为表歉意，今日我们这里的所有玉石，随便你选。”
戚柔柔刚想摇头。
楚无誉道：“不用和他客气。”
“喔。”
盛云起：“说起来我们这里有种药玉，最是能补天生不足之病，我看姑娘你脸色苍白得很，是不是早产儿？”
戚柔柔没回答。
楚无誉道：“是。”
脉象上能看出来。
不仅先天不足，后天也没好好养。
盛云起有点心揪，他从玉石库里面找到一方盒子，拿出来，递给戚柔柔：“送给你。”
戚柔柔打开来看，发现是一块碧色的石头。
隐隐泛着流光。
“这可是我从昆仑找的，这块石头，长时间放在屋子里能养人补气，最适合姑娘您了。”
他自己也就两块，本来想当传家宝的。
戚柔柔感觉有点贵重。
她推开来：“不用的。”
盛云起：“要的。”
眼瞅着楚无誉还是一副暗中想揍他的模样，他拼命塞进戚柔柔怀里。
“这就是你的。”
盛云起道：“你身体需要这个，收下吧。”
戚柔柔：“喔。”
她想了想，把石头抱在怀里。
没拒绝了。
她惜命。
楚无誉问：“……你上次收回来的那块翡翠料子呢？”
盛云起见他眼里暗意稍减，缓下些许心思，道：“在库里，这块我预计开出来的颜色不会太深沉，江南烟雨的那种感觉，但是种水上佳。”
楚无誉看过料子，道：“很适合她。”
盛云起想起外面的女子，点了点头：“确实。”
身在深闺里，一身病气，气质还能如此干净，与这块玉的颜色相得益彰。
“说个价格吧。”
盛云起想了想，闭眼肉疼道：“送你。”
楚无誉：“我不坑你钱，她的是她的，我的算我的。”
盛云起睁开眼：“那我要这个数。”
楚无誉难得见他没乱要价，点了点头，道：“工厂在哪里？我去看看。”
盛云起：“你要亲自做？”
楚无誉：“定情信物。”
盛云起：“我觉得，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来吧。”
楚无誉再度重复：“定情信物。”
盛云起：“……”
搞得好像他没媳妇一样。
他也有啊。
他媳妇最不待见他磨出来的首饰，全都压箱底了。
他不信外面那姑娘没有审美。
牌匾上新鲜的三个大字：“忘忧楼”。
久而未见的红泥也到场，她见到戚柔柔，笑道：“早就听说主上有了意中人，今日一见，果真气质灵秀。”
“你叫什么啊。”红泥好奇。
戚柔柔道：“我叫闻人萱。”
红泥似乎没反应过来：“……闻人？”
绿蚁从一边过来：“少打听了，我乍一听也害怕。”
红泥目光烁烁：“就是……天下第一剑，闻人栖的闻人氏？”
戚柔柔没懂她眼神，乍然听到闻人栖的名字恍若隔世，她点了点头：“是。”
楚无誉没想瞒着她身份。
她自己也没想瞒着。
红泥眼睛霎那间亮了起来：“你哥哥是闻人家的闻人栖？”
戚柔柔点了点头，是闻人栖没错。
“啊啊啊啊啊！”
红泥忍不住激动：“你见过他的剑术吗？几年前我在武林大会上遥遥看过一眼，那风姿，当真世间罕见，至今我都难以忘怀！”
绿蚁再度幽幽跑过：“红泥，你再不搬东西，一会儿主上看到扣你工资。”
戚柔柔摇头：“没见过。”
红泥：“我还有关于他的话本子呢，里面就有他的画像。”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展开来给戚柔柔看：“你看，是不是你哥哥？”
戚柔柔看了一眼上面的绘图：“……”
是她大哥没错。
只是这里面写的什么？
——只见闻人栖手中剑光抖落，他目光冰冷森然，深藏着眼底的爱意：“你走吧。”
“我不走，只因为我是魔女，你是剑客，我们便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闻人栖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不能。”
他话语决绝，竟是用剑光，阻挡了她迈向他的脚步。
“你当真如此决绝？”
闻人栖回头，却是再也不看她一眼。
魔女突然靠近，拥住闻人栖的后背——
戚柔柔还没来得及看完，眼前的话本就被人收回。
红泥连忙合上话本子，后面的场面就不能让面前纯洁无比的人看了。
她说道：“是不是你哥哥？我觉得这画像，完全没有画出他真正的神韵来。”
戚柔柔觉得画像人和闻人栖长得挺像的，就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闻人栖眼神会这样吗？
冰冷森然和深情是怎么同时在同一双眼睛的？
“你……”
红泥想找戚柔柔要几张闻人栖的签名，或者字帖，但是想到最近的消息，戚柔柔极有可能是被自家主上带走，还没有告诉闻人家的人。
闻人家的人大抵对她并不怎么好，她止住话茬，没有继续说下去。
红泥讪讪：“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戚柔柔摇头：“没事。”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和闻人家的关系。
当初她跑出来时，看到楚无誉那张脸，就什么都忘了。
现下想想……闻人栖找了她这么久还没放弃，现下若是见到她的人，会……炸的吧。
她有点害怕严肃的人。
况且，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闻人家的人有没有想害她的。
她现在惜命了，根本不想回到断剑山庄那个天天让她喝药的地方。
药楼开张剪彩后，楚无誉带着她，说是去拜访旧友。
他停在一家珍宝阁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面就有人打开门。
是个神色困顿，但是容貌颇为俊秀的男子。
见人带着帷帽，他道：“楚无誉？”
楚无誉点了点头。
他看向楚无誉身边的人，顿了顿。
“进来吧。”
楚无誉朝着戚柔柔介绍：“这是我朋友，盛云起。”
盛云起困顿着眼睛：“叫我云起就行。”
楚无誉对盛云起介绍：“这是闻人萱。”
盛云起：“你好，闻人萱。”
这些日子风风雨雨的消息，他早就听说了。
遇见的黑色帷帽男子，实力强劲的，只有楚无誉，他之前还没想过会是楚无誉，见到楚无誉身边娇小的人时，立刻明白了几分。
他的朋友……把人家闻人家的姑娘抢了。
盛云起从困意中苏醒过来，拍了拍楚无誉的肩：“好好的，你抢人家姑娘做什么？”
他属实理解不了好友这番举动。
他以前也不是这种急色的人啊。
楚无誉只是道：“她身子弱，我带她到一线天去治病。”
盛云起看了一眼戚柔柔，戚柔柔这时候和楚无誉一起卸下帷帽来，露出一张病怏怏的脸蛋。
他想到断剑山庄的事情，肃下神色来：“该不会是断剑山庄的药蛊寄生者吧。”
楚无誉没想到他知道这个，道：“从何讲起？”
盛云起觉得对兄弟没什么可隐瞒的，道：“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去南疆，得过一种稀罕药蛊，回来时卖给了断剑山庄的庄主。”
楚无誉：“庄主？！”
闻人栖？
戚柔柔也愣住。
盛云起摇头：“不是断剑山庄现在的庄主，是以前的。”
“我母亲说过，那种药蛊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气才有用，她不用这种邪门东西，但是断剑山庄的老庄主听说她有这种药蛊，就花重金买了去。”
说起来倒是缘分，十几年前他母亲卖了蛊给闻人家，十几年后带着药蛊的人来了他家的珍宝阁。
楚无誉：“老庄主？”
断剑山庄的老庄主，现下已经去世多年了。
他看向戚柔柔：“你……”
戚柔柔摇了摇头：“不记得。”
盛云起看向戚柔柔：“我之前便关注着断剑山庄的消息，听闻断剑山庄只有三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怀疑可能是你了。”
“没想到，还真是你。”
楚无誉觉得自己手有点痒。
他掰了掰拳头，盛云起看向他，原本朦胧的神色睁开，露出一双黑亮眼睛来：“兄弟！你想干什么！”
楚无誉：“你说呢？”
盛云起连忙道：“我一不是蓄意杀人，二来当时我家困顿，急需这药的钱来维持生计，三来……我也没想到，他真敢用在至亲之人的身上啊！”
戚柔柔抓住楚无誉的手。
楚无誉：“……”
他神色微微缓下来：“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早些年告诉他，他说不定还会去找她。
盛云起：“我告诉你做什么？你当时掉钱眼子里了，成天跑东跑西找不到人，再者断剑山庄的老庄主都死了，我还以为他没用呢。”
楚无誉：“……”
戚柔柔：“你怎么掉钱眼子里了？”
楚无誉知道她这是故意打趣，可心情还是不怎么好。
他目光幽幽看向盛云起，盛云起眼神烁烁，没有丝毫困倦，生怕兄弟为了解恨给他一拳。
“姑娘，对不住啊。”
他看向闻人萱：“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用在你身上，要是知道……我抽小时候的我一嘴巴子。”
楚无誉从这话里品出点什么：“……你提供给你娘的建议？”
盛云起连忙收嘴：“我不是我没有。”
楚无誉感觉自己手又痒起来，戚柔柔扯住他胳膊：“乖，阿誉。”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做这个的。”
盛云起道：“哦对了，你今天来不是来找玉的吗？”
戚柔柔：“？”
什么玉？
楚无誉：“……”
是的没错，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揍人。
搞了半天一切的缘起都是他兄弟。
他有点气。
瞥见盛云起莫名有点闷。
盛云起：“我今天刚收了一块好料子，来，阿誉你过来看看。”
他话语举动全透着转移话题的意味。
楚无誉目光幽幽，好想揍他。
戚柔柔抓住他胳膊：“你乖乖的。”
楚无誉：“……我难受。”
戚柔柔：“我没事的，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楚无誉：“那是遇见了我，要是没遇见……”
他不敢想象。
没遇见他，她可能现在已经死在断剑山庄里了。
药蛊最后一步，是噬人心血。
到那时，神仙难救。
戚柔柔抱住他的胳膊：“没有要是……”
遇见他，本身就是她的缘。
盛云起看着姑娘一脸苍白也有点愧疚，但是要他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卖药的，毕竟当初周转不开，这笔钱救了他一家人的命。
不过他没敢和楚无誉说。
他道：“姑娘，为表歉意，今日我们这里的所有玉石，随便你选。”
戚柔柔刚想摇头。
楚无誉道：“不用和他客气。”
“喔。”
盛云起：“说起来我们这里有种药玉，最是能补天生不足之病，我看姑娘你脸色苍白得很，是不是早产儿？”
戚柔柔没回答。
楚无誉道：“是。”
脉象上能看出来。
不仅先天不足，后天也没好好养。
盛云起有点心揪，他从玉石库里面找到一方盒子，拿出来，递给戚柔柔：“送给你。”
戚柔柔打开来看，发现是一块碧色的石头。
隐隐泛着流光。
“这可是我从昆仑找的，这块石头，长时间放在屋子里能养人补气，最适合姑娘您了。”
他自己也就两块，本来想当传家宝的。
戚柔柔感觉有点贵重。
她推开来：“不用的。”
盛云起：“要的。”
眼瞅着楚无誉还是一副暗中想揍他的模样，他拼命塞进戚柔柔怀里。
“这就是你的。”
盛云起道：“你身体需要这个，收下吧。”
戚柔柔：“喔。”
她想了想，把石头抱在怀里。
没拒绝了。
她惜命。
楚无誉问：“……你上次收回来的那块翡翠料子呢？”
盛云起见他眼里暗意稍减，缓下些许心思，道：“在库里，这块我预计开出来的颜色不会太深沉，江南烟雨的那种感觉，但是种水上佳。”
楚无誉看过料子，道：“很适合她。”
盛云起想起外面的女子，点了点头：“确实。”
身在深闺里，一身病气，气质还能如此干净，与这块玉的颜色相得益彰。
“说个价格吧。”
盛云起想了想，闭眼肉疼道：“送你。”
楚无誉：“我不坑你钱，她的是她的，我的算我的。”
盛云起睁开眼：“那我要这个数。”
楚无誉难得见他没乱要价，点了点头，道：“工厂在哪里？我去看看。”
盛云起：“你要亲自做？”
楚无誉：“定情信物。”
盛云起：“我觉得，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来吧。”
楚无誉再度重复：“定情信物。”
盛云起：“……”
搞得好像他没媳妇一样。
他也有啊。
他媳妇最不待见他磨出来的首饰，全都压箱底了。
他不信外面那姑娘没有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