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启程
【三年后】
【2013年4月12日铭州理工大学】
已经是4月了，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除了那些考研考公的，大多数学生都去实习了，可叶梦不一样，她总是早出晚归，似乎只是忙碌地打工，并没有在为将来做什么准备，就连她的好朋友纪寒月和陆镜，也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一日七点，叶梦已经离开了宿舍，坐上公交车，前往她今天做家教上课的地方。忙碌起来倒也不容易胡思乱想，可一到坐公车这样空闲的时间，她的脑中便一片混乱——她在等待一个消息，一个能让她踏上新旅程的消息。
十三点五分，叶梦从第二个做家教的地方离开，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她漏了两通电话，急忙拨了回去。
“喂，陈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在……”
“叶梦，过了，过了！”
“啊？”叶梦有些惊讶，“你是说……学校？”
“是，过了，恭喜你啊！”
叶梦呆住了，这一瞬间的喜悦反而让她昏了头脑，只是一味地说着谢谢，挂断了电话，魂不附体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我……过了？”她还没能消化这个喜悦，只是呆呆在原地站了许久。
一会儿后，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就算已经尘埃落定，钱还是得赶紧赚的。
她从包里掏出了早就买好了的午餐面包，马不停蹄地奔赴了下一个打工的地点，踩着点打了卡，换上衣服，围上围裙便开始忙碌起来。
晚上六点多，忙得晕头转向的叶梦恍惚间发现客人和同事们似乎在聊着某位客人的容貌，她没多在意，只是继续为客人们点单上菜。
“61号桌客人点单！”
“来了！”
叶梦加快脚步赶来，也没看向客人，拿起笔便问：“需要点什么？”
“叶梦。”
叶梦一愣，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眼前是带着淡淡笑容的陆镜。
叶梦忙看了看四周，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叶梦忙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等你下班。”
“可是……”叶梦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说，“我十点才下班。”
“没事，我等你。”
“不用，你先回……”
陆镜翻开了菜单，打断了叶梦，提高了音量说：“那就一份酥皮蛤蜊海鲜汤，再一份肉酱意面，再给我一杯橙汁就好。”
叶梦无奈，只能是写下他的点单，微微点头回答：“好的，您稍等。”
到机器前下了单，叶梦长吁了一口气。
陆镜不是第一次来等她了，他已经在外实习了半年多，如今自己住在市区，不住宿舍，也少回学校了。但他却时常到餐厅接她下班，偶尔一两次会像今天这样，下班后没有吃饭，便直接做了客人，让她来为他点单。
已经三年过去了，陆镜再怎么体贴入微，再怎么诚意满满，却仍是一点也打动不了叶梦的心，他不灰心，他一直觉得，能时常这样看到她，与她说话，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吃过饭后，陆镜就这么在门外等着，有他在店门口，生意总是会突然比平日好上许多，店长也早发现了这件事，看破不说破，只是好奇叶梦这样平平无奇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长相如此出众的男人这样痴心地守着，她却仍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九点半，还在擦地的叶梦被店长拍了拍肩膀，她忙站好来，问：“店长，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店长笑了笑，指了指外面说：“别让人家等久了，今天你先回去吧。”
“可是……卫生还没有……”
“回去吧，我来替你。”
“我……”
叶梦还想推辞，可店长已经又拍了拍她的背，接过了她的拖把，利落地干起活来了。
叶梦看了看门外，只能是到休息室换下了衣服和围裙，走到了陆镜身边。
陆镜看了眼手表，问：“你下班了？”
“嗯，店长……让我早点走。”
陆镜淡淡一笑，起身说：“那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叶梦不是没尝试过拒绝，但就算拒绝了，他也会默默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坐上公车，跟着她回到学校里，直到送她到宿舍楼，他才会默默离开。
若是这样，还不如就站在他的身边，至少还算是礼貌。况且今日，她也有话要对陆镜说。
两人走在通往公交站的路上，沉默地并排走着，走出了一段路后陆镜才开口道：“对了，寒月说她前段时间的新产品忙完了，最近比较不用加班，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应该是下周三休息，我再问问寒月吧，看她什么时候有空。”
“嗯，好。”
珍贵的话题结束了，这些年过去，陆镜仍是那样不太懂得怎么去聊天，也不太懂得如何追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只是沉默再沉默。但叶梦并不是因为他的这些“不足”才不喜欢他的，她只是心里有人，有一个必须要去见的人。
还有一百米就到车站了，叶梦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疑惑地跟着她停下脚步的陆镜。
“怎么了？”陆镜问。
“我有话和你说，陆镜。”
陆镜的心跳有些快，他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最后才谨慎地将目光放在了叶梦的视线里，点了点头，说：“嗯，你说。”
叶梦却是反而不敢看他了，她低下了头，对陆镜说：“我……准备去英国了。”
“……”陆镜愣住了，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初中的那一天，那一天，路凌就是这么突然说要离开，从此由形影不离，变成久久才能一见。
叶梦早已经猜到了陆镜的反应，她便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这些年我一直瞒着你们，我考了雅思，申请了学校，机构那边中午通知我了，我的学校申请过了，以后……我就要在伦敦生活了。”
“伦敦……呵，伦敦。”陆镜看向了一旁，一声无奈的哼笑，那个叫伦敦的城市夺走了他最好的朋友，如今又要夺走他喜欢了多年的女生，“伦敦到底有什么好……”
“陆镜……这是我的梦想，这些年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听我的话放弃我，但事到如今，你也该放下了……”
“为什么要？”陆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泪光，却仍是倔强的表情，看向了叶梦，不甘地对她说，“我也去申请学校，我也去伦敦，你到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
“陆镜！”叶梦大声地打断了他，低着头，几乎是带着哭腔对他说，“放下我吧，好吗？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这样亏欠你了……”
“……”陆镜呆住了。
他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诚意，只要足够努力，只要足够坚持，一定能让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接受他的心意，他以为只要他加油就可以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感情，不是努力就够了。
他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在暗处藏起了眼角的泪水，对叶梦说：“我以为……只要我永远喜欢你就够了……”
陆镜不想让叶梦发觉他的泪水，可叶梦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他的哽咽，她也低下了头，只是又一次郑重地对他说：“对不起，陆镜。如果不是以前我总是缠着你，你也不会认识我，虽然这样的话很自大，但在我心里，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真的不愿意你再为我耽误自己，你这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但这个幸福，不在我身上，陆镜……”
陆镜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可他已经控制不住泪水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反驳她。
他背过身去，不用泪眼面对她是他最后的倔强，缓了许久才开口问她：“什么时候走……”
“六月，毕业证书一拿，我马上就出发。”
“为什么……？那边开学不是九月么？”
叶梦尴尬一笑：“你也好，寒月也好，你们的家境都很好，我不一样……我现在赚到的钱也只够学费和路费，这段时间还得多赚点生活费，听说那边的工资更高，或许我早点过去，趁着开学前再多赚一点生活费，以后的日子会轻松一点。”
“原来……你一直在打工，是为了去英国……”
叶梦点了点头。
“是梦想，还是……你只是想远离我罢了？”陆镜失落地问。
面对这个问题，叶梦往前走了两步，更靠近他一些，认真地对着他的背影说：“我从来没想过远离你，我去伦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句话好像很熟悉，陆镜无奈一笑，说：“你和他真的很像。”
“谁？”
“路凌，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在英国的朋友。”
“……”
“他也总是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叶梦低下了头，她不能告诉他，她要找的人，就是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朋友，路凌。而她之所以会那样缠着他，害得他对她无法自拔，也全是拜路凌所赐。
叶梦已经快喘不过气了，快被心中的内疚压得无法言语。
两人沉默良久，陆镜好不容易才缓住了自己的情绪，体面地转过身来，露出仍是勉强的微笑，映着路灯，那双泪眼还是那样耀眼，那精致得犹如艺术品的脸庞带着的忧伤，仿佛脆弱的水晶球正在坠落，随时会破碎成晶莹剔透的碎片。
“去吧，如果那是你的期待，去吧……”
“陆镜……”
“你先走吧，走吧。”
叶梦在原地驻足了片刻后，带着那满腹的自责，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而在她背后的陆镜，终于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眼泪，只是仍压低声音，肆意痛哭起来。
三年了，这一场注定了结局的梦，就要结束了。
他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力都要被收回，他怎能不痛？
【2013年4月12日铭州理工大学】
已经是4月了，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除了那些考研考公的，大多数学生都去实习了，可叶梦不一样，她总是早出晚归，似乎只是忙碌地打工，并没有在为将来做什么准备，就连她的好朋友纪寒月和陆镜，也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一日七点，叶梦已经离开了宿舍，坐上公交车，前往她今天做家教上课的地方。忙碌起来倒也不容易胡思乱想，可一到坐公车这样空闲的时间，她的脑中便一片混乱——她在等待一个消息，一个能让她踏上新旅程的消息。
十三点五分，叶梦从第二个做家教的地方离开，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她漏了两通电话，急忙拨了回去。
“喂，陈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在……”
“叶梦，过了，过了！”
“啊？”叶梦有些惊讶，“你是说……学校？”
“是，过了，恭喜你啊！”
叶梦呆住了，这一瞬间的喜悦反而让她昏了头脑，只是一味地说着谢谢，挂断了电话，魂不附体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我……过了？”她还没能消化这个喜悦，只是呆呆在原地站了许久。
一会儿后，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就算已经尘埃落定，钱还是得赶紧赚的。
她从包里掏出了早就买好了的午餐面包，马不停蹄地奔赴了下一个打工的地点，踩着点打了卡，换上衣服，围上围裙便开始忙碌起来。
晚上六点多，忙得晕头转向的叶梦恍惚间发现客人和同事们似乎在聊着某位客人的容貌，她没多在意，只是继续为客人们点单上菜。
“61号桌客人点单！”
“来了！”
叶梦加快脚步赶来，也没看向客人，拿起笔便问：“需要点什么？”
“叶梦。”
叶梦一愣，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眼前是带着淡淡笑容的陆镜。
叶梦忙看了看四周，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叶梦忙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等你下班。”
“可是……”叶梦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说，“我十点才下班。”
“没事，我等你。”
“不用，你先回……”
陆镜翻开了菜单，打断了叶梦，提高了音量说：“那就一份酥皮蛤蜊海鲜汤，再一份肉酱意面，再给我一杯橙汁就好。”
叶梦无奈，只能是写下他的点单，微微点头回答：“好的，您稍等。”
到机器前下了单，叶梦长吁了一口气。
陆镜不是第一次来等她了，他已经在外实习了半年多，如今自己住在市区，不住宿舍，也少回学校了。但他却时常到餐厅接她下班，偶尔一两次会像今天这样，下班后没有吃饭，便直接做了客人，让她来为他点单。
已经三年过去了，陆镜再怎么体贴入微，再怎么诚意满满，却仍是一点也打动不了叶梦的心，他不灰心，他一直觉得，能时常这样看到她，与她说话，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吃过饭后，陆镜就这么在门外等着，有他在店门口，生意总是会突然比平日好上许多，店长也早发现了这件事，看破不说破，只是好奇叶梦这样平平无奇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长相如此出众的男人这样痴心地守着，她却仍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九点半，还在擦地的叶梦被店长拍了拍肩膀，她忙站好来，问：“店长，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店长笑了笑，指了指外面说：“别让人家等久了，今天你先回去吧。”
“可是……卫生还没有……”
“回去吧，我来替你。”
“我……”
叶梦还想推辞，可店长已经又拍了拍她的背，接过了她的拖把，利落地干起活来了。
叶梦看了看门外，只能是到休息室换下了衣服和围裙，走到了陆镜身边。
陆镜看了眼手表，问：“你下班了？”
“嗯，店长……让我早点走。”
陆镜淡淡一笑，起身说：“那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叶梦不是没尝试过拒绝，但就算拒绝了，他也会默默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坐上公车，跟着她回到学校里，直到送她到宿舍楼，他才会默默离开。
若是这样，还不如就站在他的身边，至少还算是礼貌。况且今日，她也有话要对陆镜说。
两人走在通往公交站的路上，沉默地并排走着，走出了一段路后陆镜才开口道：“对了，寒月说她前段时间的新产品忙完了，最近比较不用加班，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应该是下周三休息，我再问问寒月吧，看她什么时候有空。”
“嗯，好。”
珍贵的话题结束了，这些年过去，陆镜仍是那样不太懂得怎么去聊天，也不太懂得如何追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只是沉默再沉默。但叶梦并不是因为他的这些“不足”才不喜欢他的，她只是心里有人，有一个必须要去见的人。
还有一百米就到车站了，叶梦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疑惑地跟着她停下脚步的陆镜。
“怎么了？”陆镜问。
“我有话和你说，陆镜。”
陆镜的心跳有些快，他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最后才谨慎地将目光放在了叶梦的视线里，点了点头，说：“嗯，你说。”
叶梦却是反而不敢看他了，她低下了头，对陆镜说：“我……准备去英国了。”
“……”陆镜愣住了，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初中的那一天，那一天，路凌就是这么突然说要离开，从此由形影不离，变成久久才能一见。
叶梦早已经猜到了陆镜的反应，她便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这些年我一直瞒着你们，我考了雅思，申请了学校，机构那边中午通知我了，我的学校申请过了，以后……我就要在伦敦生活了。”
“伦敦……呵，伦敦。”陆镜看向了一旁，一声无奈的哼笑，那个叫伦敦的城市夺走了他最好的朋友，如今又要夺走他喜欢了多年的女生，“伦敦到底有什么好……”
“陆镜……这是我的梦想，这些年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听我的话放弃我，但事到如今，你也该放下了……”
“为什么要？”陆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泪光，却仍是倔强的表情，看向了叶梦，不甘地对她说，“我也去申请学校，我也去伦敦，你到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
“陆镜！”叶梦大声地打断了他，低着头，几乎是带着哭腔对他说，“放下我吧，好吗？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这样亏欠你了……”
“……”陆镜呆住了。
他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诚意，只要足够努力，只要足够坚持，一定能让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接受他的心意，他以为只要他加油就可以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感情，不是努力就够了。
他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在暗处藏起了眼角的泪水，对叶梦说：“我以为……只要我永远喜欢你就够了……”
陆镜不想让叶梦发觉他的泪水，可叶梦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他的哽咽，她也低下了头，只是又一次郑重地对他说：“对不起，陆镜。如果不是以前我总是缠着你，你也不会认识我，虽然这样的话很自大，但在我心里，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真的不愿意你再为我耽误自己，你这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但这个幸福，不在我身上，陆镜……”
陆镜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可他已经控制不住泪水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反驳她。
他背过身去，不用泪眼面对她是他最后的倔强，缓了许久才开口问她：“什么时候走……”
“六月，毕业证书一拿，我马上就出发。”
“为什么……？那边开学不是九月么？”
叶梦尴尬一笑：“你也好，寒月也好，你们的家境都很好，我不一样……我现在赚到的钱也只够学费和路费，这段时间还得多赚点生活费，听说那边的工资更高，或许我早点过去，趁着开学前再多赚一点生活费，以后的日子会轻松一点。”
“原来……你一直在打工，是为了去英国……”
叶梦点了点头。
“是梦想，还是……你只是想远离我罢了？”陆镜失落地问。
面对这个问题，叶梦往前走了两步，更靠近他一些，认真地对着他的背影说：“我从来没想过远离你，我去伦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句话好像很熟悉，陆镜无奈一笑，说：“你和他真的很像。”
“谁？”
“路凌，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在英国的朋友。”
“……”
“他也总是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叶梦低下了头，她不能告诉他，她要找的人，就是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朋友，路凌。而她之所以会那样缠着他，害得他对她无法自拔，也全是拜路凌所赐。
叶梦已经快喘不过气了，快被心中的内疚压得无法言语。
两人沉默良久，陆镜好不容易才缓住了自己的情绪，体面地转过身来，露出仍是勉强的微笑，映着路灯，那双泪眼还是那样耀眼，那精致得犹如艺术品的脸庞带着的忧伤，仿佛脆弱的水晶球正在坠落，随时会破碎成晶莹剔透的碎片。
“去吧，如果那是你的期待，去吧……”
“陆镜……”
“你先走吧，走吧。”
叶梦在原地驻足了片刻后，带着那满腹的自责，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而在她背后的陆镜，终于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眼泪，只是仍压低声音，肆意痛哭起来。
三年了，这一场注定了结局的梦，就要结束了。
他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力都要被收回，他怎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