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聊差不多到要上数学课的时辰了,容绽说还是他上,让栖真回去休息,身体养好再说。

    栖真顶着日头回花千树,刚跨入香满路,门就被拉上,一股大力把她顶在门板,被揽着腰热吻住。

    栖真边吻边笑:“你…个…”

    风宿恒才不管她害怕白日宣淫的小羞涩,和手下微微用力的小推拒,只管把人亲到浑身无力,挂在他脖子上才肯微微分唇:“一个时辰没亲了。”

    “幽怨啊。”栖真好气又好笑:“还以为一百年没亲了。”

    风宿恒坐到桌后,把栖真抱上膝头,从耳根亲到脖颈。

    栖真哎哎叫:“我一身汗呢。”

    “不嫌你。”风宿恒大手揉在她腰间,只管在她耳边轻舔。

    栖真被他弄地受不了,趁大手还没往上或往下,忙一把按住道:“待会儿要午膳了。”

    “那就午膳。”

    “你有那么快吗?”

    风宿恒………

    栖真求道:“我好几天没出去,待会儿吃饭总得露个脸。”

    风宿恒这才收手,埋在栖真颈间,便是闻一闻她的体香心里都骚动不已,嘴上却真地怨:“想吃你。”

    栖真好笑地捏捏他耳垂:“我们大容王腻歪起来是真腻歪。”

    风宿恒转头在栖真手心印上一吻:“新婚燕尔,真真出去一圈都不想我吗?”

    栖真在他颊上回亲一口,甜甜道:“好夫君。”

    她坐在风宿恒腿上,取过桌上白纸,画了个窗面问:“山下买得到这种纱窗吗?天热,开窗晒,关窗闷,得装这种纱窗才行。”

    “让袁博看看。”风宿恒将纸一折放进袖袋:“逛哪儿去了?”

    “和阿绽聊了会儿。”两人贴身抱着,栖真觉得热,又舍不得松手:“为我们的教育大计统一思想,商定分工,后面好和他撸起袖子开干啊!”

    “和他开干?”风宿恒惩罚般咬住栖真食指,用牙轻磨:“你敢!”

    栖真哭笑不得:“风宿恒,你三岁吗?”

    “行,你们干!”风宿恒故作高冷:“没我事。”

    “那我还干什么?”栖真服了他,歪着头亲他下巴:“我家夫君才是我开干的动力啊。”

    今日袁博送来一车西瓜和躺椅,各家分了些,晚膳后聂灵鸢和许子鉴来花千树。

    难得自己人终于有机会关起门说话,房中暑气未散,风宿恒让颜心把躺椅在后院支棱起来。

    栖真沐浴完出来,招呼了一声许氏夫妇,坐到躺椅上。

    她白日袍子穿得规整,此刻却只着开领口的湖色内裙,披件素色梅花纹纱衣,脚踩木屐。风宿恒坐在她身边用白羽扇给她扇风。

    聂灵鸢自然知道栖真“一病四日”的事迹,此刻于院中格子灯的映照下,见她坐下后和风宿恒相视一笑,神情妩媚,大有艳色流溢,而身边的风宿恒也全然承托得起。当真一对璧人。

    许子鉴近段时间都在郢业看店,难得回山,自然要说说鸳鸯蝴蝶梦的情况。

    “生意是真好,上个月净赚一万三千两。”许子鉴道:“这般获利,放眼辛丰无出其右。”

    “絮回怎样?应付得来吗?”栖真问。

    “聪明、灵活,对下也管得住。”许子鉴道:“往长了说,是能往大当家培养的栋梁。”

    栖真道:“她这几年没少吃苦,人也锻炼出来,还请先生多教她。”

    许子鉴自然应下:“她显贵出身,对接名流并不怯场,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出面才隐于幕后。主母看,往后是推她一把,还是慢慢来。”

    栖真道:“暂时让她在幕后吧,他们的安危最重要。”

    许子鉴看了眼风宿恒,见他点头,便应诺。

    栖真问:“照先生看,如今店内可有危机?”

    “这样冲天的生意总是惹人眼红。”许子鉴也不瞒:“前几日阿闯他们挡了三四批闹事的地痞。这明着来的好应付,就怕阴险招数。”

    “是啊,若有人在锅里吃出虫,或吃坏肚子要赔偿,先生要想好应对之策。”

    许子鉴笑:“哪需小生想,主母给的开店手册里不把应对之道列全了?”

    “那是死的,写给阿絮他们看的,消除他们下决定时的顾虑。”栖真道:“真遇事,还得先生便宜行事。”

    “若早日结识主母……”许子鉴搓着手:“学得一星半点招数,过去那摊生意必能再翻几翻。”

    “哦?”栖真撩了眼风宿恒,问许子鉴:“听说过去我家夫君的生意都是先生打理?”

    说起这桩,风宿恒对许子鉴使眼色,手中扇子打得更勤。

    许子鉴实话实说:“小生得陛下相救于陇东,又得信任交托生意。陛下有成人之美,允我娶了灵鸢,桩桩件件恩同再造。”

    “当初他要把生意变现时……”栖真笑言:“一定辛苦先生了。”

    说起这个,聂灵鸢忍不住笑道:“子鉴都被陛下整糊涂了,主母可知那是多大的家业?上百家店铺,三城漕运码头,五处矿业,三个月内说脱手就脱手。好多店铺售得急,都是半价贱卖。把子鉴心疼地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

    “三个月?”栖真想了想:“是你我寨中相遇前三个月吗?”

    风宿恒轻咳一声。

    聂灵鸢:“是自陛下化身傀人和主母去驼暮山算起后三个月。”

    栖真明白过来:“所以寨中那一箱箱黄金,很多都是假的?”

    风宿恒别过头,憋不住笑,聂灵鸢也忍笑道:“现下在玉茗山庄的都是真的。”

    栖真嗯一声,以一种“很好”的眼神看向风宿恒,拍着他放在躺椅扶手上的手背。

    风宿恒对她挑挑眉,一副“我就这样了,现下说我也没用”的坦荡表情。

    栖真却对许子鉴道:“先生不用觉得可惜,卖了便卖了。”

    她这般说,到让风宿恒、聂灵鸢和许子鉴都看向她。

    便听栖真道:“宿恒倾尽所有来娶我,未来我能给他更多家业。届时,先生莫要忙不过来才好。”

    真是自信满满,让人移不开眼。

    聂灵鸢和许子鉴都笑起来,今日这话换别人言,是大话,栖真道来,就是提前知会一声。

    许子鉴向她一揖:“得主母一言,小生要期待地睡不着!随主母做事,小生和灵鸢都坚信有朝一日定能辟一番新天地。”

    此时颜心端了西瓜来,应了栖真吩咐一切二,每人半个,用勺子挖着吃。

    “我以前在家就这么吃,夏天吹着空调挖西瓜可美了。”栖真把西瓜正中挖了,喂给风宿恒。

    栖真让颜心也坐,一群人在后院乘着凉挖着瓜,话话家常,别有一番意趣。

    风宿恒帮栖真打扇,栖真一人一口喂瓜,他们自己没觉得什么,旁人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恩爱。

    许子鉴心想:那么多年,陛下诨名在天下商贾中何其响亮,多杀伐果断一人!如今为妻打扇打成绕指柔,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聂灵鸢想:陛下折腾半生,就为着一个能为其打扇,能得其喂瓜之人,人间至诚,也不过如此吧。

    颜心心想:真好!我也定要找个这样的一心人,一起吃瓜一起乘凉,白首不相离。

    颜心一面吃瓜,一面问:“这边墙低,咱们说话,外边人听到怎么办?”

    聂灵鸢笑:“有陛下在,哪个宵小靠近他不知。”

    风宿恒问:“如今都住进新房,旁人可有说什么?”

    “陛下放心,没听说什么看不过咱们这边房子的话。”聂灵鸢道:“倒是……”

    “什么?”

    “倒是几家婶子在说,山头两位宫主天天待在一块儿教书,男未婚女未嫁,怕是早晚要成好事。”

    栖真猛咳起来,被吃进去的瓜呛了。

    风宿恒忙给她拍背,又让颜心取水来润喉,问:“哦?多少人在说?”

    聂灵鸢道:“祁南英那帮都这么说。”

    “柳絮回他们呢?”风宿恒问。

    “这倒没有,如今典叔、成校和阿陶他们心思都在菜田上,听说阿絮给他们下的死令,入了秋,第一批菜苗一定得种下去,萝卜、白菜、蒜苗、香葱、莴苣这几样是定下的。”

    风宿恒嗯了一声,问:“容绽呢?”

    “他到没发过什么话。”聂灵鸢道:“但听说容伯舒罚他罚得厉害。”

    栖真皱眉:“为何事?”

    聂灵鸢道:“容伯舒……好像对主母总有怨气。”

    栖真往椅上一靠,受不了地翻白眼。风宿恒用手肘碰她,指了指瓜。

    栖真才坐起来继续喂。

    容绽向来忠于孝义,看来心里再不情愿,都不会在明面上忤逆容伯舒。

    可就让他这般无辜受累下去?

    栖真心里想着,还得想法子帮容绽一把。

    可现下不像过去住毡帐,稍有点动静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关起门,容伯舒要打要罚,容绽自个儿不说,她也不能贸然干预。

    有点愁人。

    聂灵鸢和许子鉴又说了会儿话,便告退回毡帐去。

    栖真跟风宿恒送走两人,去漱了口,觉得房里热不想回,索性脱了木屐,蜷在躺椅上继续乘凉。

    想想这还是大荒流北疆,七月都热成这样,若在沙漠腹地,可以直接煎鸡蛋了。

    栖真摸着风宿恒小臂:“明天还入沙漠吗?”

    “入。”

    “可热了。”

    “我早点回。”

    “你都晒黑了,看…”

    伸臂和风宿恒碰在一起,一黑一白好生明显。

    风宿恒摸着她:“你怎么都晒不黑的?那么白,毛孔都看不见。”

    “天生丽质呗。”

    栖真哈欠,眼皮开始打架。管它什么烦心事,这样静谧的夜晚,听着山中蝉鸣,爱人又在身侧,便是心定。

    她迷迷糊糊睡去,也或有些微幽梦,梦里全是她男人,有过去大容时凶她的,有马车上教她的,还有林里亲她的,有特别帅的,特别狠的,还有特别……欲的,走马灯似的在梦里交杂。

    “别……”

    她正想说:别换来换去了!

    便觉唇上湿濡濡地承着力,竟是梦里的欲望跳脱成了现实。

    那股熟悉的气息侵进来,撬开牙关,在她嘴中慢慢舔,从颚到齿,从舌苔到唇腔,像尝美味,不急不躁,细细品鉴。

    栖真还未睁眼,舌便自动应和,谁知被人压下,像镇压小股不听话的臣民,只让它待在原地,不让阻碍。

    栖真浅浅笑出来,睁开睡意朦胧的眼。

    后院的格子灯歇了,只有暗沉的天色罩着无遮无拦的山头,外间的蝉声没再听闻。至少三更天了。

    转头看,后院只剩他们两人。风宿恒撑着躺椅扶手,控制着鼻息,正在俯身吻她。

    “回房吗?”栖真不想破坏夜深人静的气氛,用气音问。

    风宿恒做了个“不”的口型,继续专心吻。

    先是在脸上,然后移到耳垂。

    栖真嗯哼一声,被按灭在风宿恒掌中,他转而用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唇,意思别出声,然后从耳根一路亲下。

    栖真蜷在躺椅上,风宿恒在面前单膝跪着,撩开纱衣,一路细啜。

    栖真洗完澡里面什么都没穿,倒是给他惊喜。

    栖真半梦半醒,瞅英俊高大的男人,由他的手抚过。可这梦再虚幻,总是被拨弄的琴弦,随着他一撵一捏,她丝丝抽气。

    暗夜,声音成倍放大。栖真把骤然提上的呼吸慢慢放出去,生怕一声喘会惊醒良夜。

    可她的眼睛没从风宿恒面上移开,风宿恒也一样,始终黏在栖真脸上,和她对视。

    他又要来征服她了吗?

    又要用这蛛网似的眼神,肆意游走的手,压制一般的姿态,用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的、独属风宿恒的方式!

    风宿恒起身,将栖真翻过去,让她枕着椅背,背对他跪在躺椅上。

    后背一凉,栖真急,抓住裙往下扯,谁知男人的声音诱惑地、极轻地在耳边命令:“别动。”

    不能说不温柔,只是低下来的嗓音让栖真热起来,放弃抵抗,将自己乖乖交出去。

    栖真受不了地扭动一下,就被大力扣住,一条腿被抬起搁在扶手上。

    这是个多么羞耻的姿势!

    可栖真只是抵住躺椅,任由风宿恒极轻极慢舔。

    栖真抖起来,水声龊响。

    好一会儿力道终于撤了,栖真将气息喘匀,便觉一股重压。

    栖真闷哼,不多时升起惊异,风宿恒的狂风暴雨她体会过,他凭什么觉得这张小小的躺椅能承受得住他?

    可今晚风宿恒百般耐心,栖真无数次胆颤,他又慢慢退开,触到,又退开。

    三天里,她在风宿恒一通狂暴下神志不清,只会呓语“慢点”。今晚风宿恒真地慢下来,又把她逼入无止境的绝境,把她生生逼到洇泪。

    半夜三更不能畅声反而刺激。

    耳腔充血,听到的全是鼓雷般的心跳。

    不哼出声,但骑虎难下,她一口咬住风宿恒。

    依稀中,好像听到躺椅发出关节移位的嘎吱声。

    挤出来的一点清醒提醒她,吵醒房内的颜心,她出来看一眼,那她……他们,就是当场社死!

    栖真不敢想象那个场景,返手拍风宿恒,想让他带她回房去。

    谁知身后人像会错意,忽然不再进退维谷,誓要给两人一个痛快。

    山上的暑热在黑夜悄然漫来,栖真觉得在淋雨,那是风宿恒滴落的汗珠。

    突如其来的猛烈冲破禁忌,让栖真在星月交辉的高山巅,在夜深人静的自家院,在汗流浃背的暑热中全然放开。

    眼前闪着白茫。

    忍耐和担心都见鬼去吧!

    只有一个念头,干死算了。

    山崩地裂,可怜的躺椅承不住,轰然坍塌。

    万籁俱寂中一声传出老远,在山头引起隐隐回响。

    回声起时,后院无人了。

    黑漆漆的房中,有一泻千里的木床咯吱声。

    对这个声音,被异响惊醒的颜心早已见怪不怪,拉毯子包住头,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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