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二年,京城

    南三所一处院子内,刘清然倒趴在榻上皱眉。

    她不就是连续五次驾照没考出吗?

    至于让她穿越?偏偏还是十五阿哥身边一名不起眼的小侍妾。

    侍妾也就算了,可她是惹了谁不爽,这不原身一死,直接过来当了冤大头。

    说起来,原身从小生活也还算富裕,他爹虽是拜唐阿,可好歹也是太后面前小红人。

    若不是皇帝将她赐入府中,还未必受罪。

    想着这些她动了几下,门外忽然冲进个人:“姑娘莫动,汤嬷嬷说了才刚好转,您一动又要裂了。”

    杏桃将糕点随意一放便上前。

    她依稀记得身旁有个叫杏桃的丫头一直照顾,想必就是她了。

    刘清然当着杏桃面慢吞吞翻身:“入今我左右去不了,实在无聊。”

    她一入南三所便分到这个院子照顾刘清然,原本只图些轻快,可主子待她甚好也没了那些心思,替她捏好被角:“姑娘如今好生养着,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奴才。”

    刘清然抬眼打量起四周,墙面上刷着新漆又有翻新过的痕迹,屋内样式简单虽算不上好,但至少她还有间不错的屋子。

    “如今关格格得宠,后院都不敢得罪,好在鄂公公来的巧,姑娘才保住了性命只是伤势严重了些未伤着筋脉。”

    杏桃一说,她便顺着原身记忆寻到了关格格平日是如何照料她的,关氏她记住了。

    就这般安静的过了一周 ,因是入府后头次请安,刘清然第一次打开衣柜,简单扫了两眼,实在说不上好,样式陈旧,翻来覆去最后无奈挑了件裙摆洗白的浅绿色旗装。

    梳上小两把,随意让杏桃挑了几样老式素银戴上。

    至于什么珠宝首饰,她一件都拿不出来,就算素银也只不是头上几样。

    一番打扮后,见天色略明亮起来说道:“走吧,瞧着时辰差不多了。”

    大半个月未出门,身份又低,还是早些过去候着。

    天色虽微暗,但还是能看清的,便免去灯笼。

    “姑娘,不如走里道。”

    天气寒冷,又是冬季地上湿滑,杏桃长了心眼,免得自家姑娘摔跤。

    “嗯。”刘清然自觉往里头靠拢。

    她们走后,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袍的人看着远去人,反手把玩拇指上的板指,淡然:“鄂罗哩,那是哪个?”

    “回主子爷,那是畅春阁的姑娘,月头由皇上赏赐进府,说是姓刘。”鄂罗哩赔笑,爷这是看上了?

    得罪谁不好偏惹了关格格,打成那副模样,长的确有几分姿色。

    十五爷嗯了声,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饶是多看了几眼便抬腿往内院走去。

    他身姿挺拔,手一直反背身后。棱角分明的侧脸虽然俊美却透着一股冷意,叫人不敢亲近。

    鄂罗哩静静跟在少年身后。

    正院里,刘清然来的最早,其余格格侍妾都还没来,她只得站着等,好歹这些人赶着时辰过来,待人坐定,算起来这里就数她份位最低,还是个不受宠的。

    坐左边的是格格关氏、沈氏。刘清然上前请安:“奴才给关格格,沈格格请安。”

    府里头除了福晋最大,便是关格格最得宠,此时见着刘清然冷冷看了眼,敷衍:“起吧。”

    起身后又和同为侍妾的梁氏行平礼。

    侍妾都得站着等,只有主子发话才可坐下,若是自作主张是要挨一顿板子的。

    不过片刻,就见福晋喜塔腊氏被扶着出来,一身珊瑚红的旗装,绣着大朵牡丹,一字头上戴着点翠首饰,哪一样不是精美华丽的。

    众人见福晋出来,跪着请安。

    “起来吧,赐坐。”喜塔腊氏坐下,笑道。

    视线转移到刘清然面前,停顿:“刘氏如今可好些了。”

    她刚要回答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排红字。

    这是怎么回事?直至脑海响起一个声音。

    “宿主,因前任宿主任务失败自动销毁,您是下一个接替任务之人。任务是成为嘉庆帝宠妃,您即将进入场景…”

    刘清然有些错愕,身体不受控制般上前:“回福晋的话,奴才已好,只是有一事不知当说还是…”

    她这话一出,喜塔腊氏便来了几分兴趣:“允了。"

    “奴才自知身份卑微入不了府中贵人的眼,初来乍到又无惹是生非,可究竟是那位贵人见不得奴才。”说着说着跪在福晋面前,脸上挂了些泪。

    喜塔腊氏原以为刘清然是受了风寒才免去她请安,没料到是有人在后院仗着身份动手,当下黑了脸:“刘姑娘受惊了,此事我会命人彻查。”

    话语刚落,便听见门外鄂罗哩洪亮声音:“十五爷到!”

    众人忙起身,包括福晋在内,对着进来的十五爷请安:“给十五爷请安。”

    十五爷大步流星走进来,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径自往上一坐:“都回吧。”

    少年眼眸深深望了眼位于人群末尾的刘清然。

    刘清然扶着杏桃走在回去路上,可算有喘气机会了,若是在不完她可完了。

    没料到进入场景是这般感受,抬起帕子拭去脸色泪痕。

    之后一连接着好几日,十五爷都未进入后院半步,早出晚归,好阵子忙活。

    后院不知何时流传起刘氏不吉利的话,吓走了十五爷。

    这些舆论本就没伤害,当天晚上,前院便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刘姑娘,主子爷有请。”

    这是要侍寝了?

    杏桃比她还高兴,将她好生打扮,才点着灯一同前往。

    前院人手多,一把手让鄂罗哩占了,二把手李福全,二人配合是相当的好。

    人到了门口,即便是想进,先得过了外头李福全面。

    见着人来了,李福全还是上前瞧上几眼,才道:“刘姑娘,请吧。”

    他可精明着,主子爷召见自然是瞧上眼了,岂会给下绊子惹事。

    刘清然进去后不敢吭声,怕惊扰面前十五爷认真模样,缩在门边,她哪里是怕人,是怕自己随时说些要命的话。

    一站过了小半时辰,十五爷才发现她。

    少年抬眼饶有兴趣般望着,两眼相对时,唯独发现刘清然眼里倒是明亮一片,勾起了他心底欲望。

    谁说侍寝简单,就往上一躺,她可是人都要起不来了,若不是身边有人,怕是要倒下了不可。

    且不说昨晚春宵一刻,就连十五爷喜色都不见,连叫着折腾了一宿,还能活着出来都不错了。

    果然穿什么都是带坑人的,她这一天天不好受。

    刘清然两腿发软,多亏杏桃担起她全身力量,她这一路上回去更加艰难。

    瞧把人素的憋屈坏了...

    好在她回来了,怎么折腾都行。

    刘清然吃了些东西,养足力气,好好泡了一会儿澡,又给自己上了药。

    等她忙完一切,才靠在窗边休息,迷糊的闭上眼小憩。

    李福全得十五爷话过来,身后奴才手里各个托着木盘,杏桃和汤嬷嬷见了面上虽不动,心里乐开花。

    汤嬷嬷收敛几分,小声道:“杏桃,你进去叫姑娘出来领赏。”

    杏桃进去叫刘清然时,她已转醒,上前通报:“姑娘,前院来人了。”

    刘清然虽有些迷糊但听见外头声音如此热闹,睡意全无。

    “姑娘,快出去看看,好事。”杏桃脸上带笑,一副替她高兴的模样。

    刘清然缓缓坐直身子起来:“瞧你高兴的,莫不是爷过来了。”

    若是真过来,她可伺候不了,想想身上的痕迹还微消,若是在来她怕是要吃不消了。

    “姑娘如今得宠,怕是整个后院都只有姑娘博得主子爷赏赐。姑娘还是快些起身,莫叫外边人等急了。”杏桃着急。大家都知道十五爷没有赏赐人的习惯,如今可不叫刘清然占全了。

    她家姑娘还真是入了十五爷眼,居然让李福全亲自过来。

    自福晋入府这可是头一件好事,姑娘熬出头可不远了。

    刘清然得赏一事,后院一下便传开了,可谓是惊起波涛。

    自府中大婚后,十五爷的喜好一直让人琢磨不透,说是身边伺候不周,也不见他不喜,反而时长去关格格屋里,也没瞧见有赏赐下来。

    刘清然一前一后算是得了不少好东西,也总归穷的拿不出首饰。

    到正院请安已经过了几日,不是那么疼了。

    刘清然依旧穿着那件半旧的旗装,毕恭毕敬的上前给格格们请安。

    刚俯身蹲下便听见关格格为难:“还真没看出来,刘氏长得如此国色天香,怎么就不见爷进后院,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也真是的,一回就罢了,这都第二回了,好歹也过来看看。”

    这话说得就膈应人了。

    夸大其词。

    刘清然面上笑着,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既然关格格喜欢说,她便不插嘴,听着便是。

    请安过后,各自带着贴身奴才回去。

    刘清然依旧是最后离开正院,只不过这回多了一个人,那便是关格格。

    机械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系统告知: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请宿主自求多福...”

    好家伙,还带提前报备。

    原本在身前的人忽的停下脚步,挡在她面前挑眉:“呦,这不是刘姑娘吗?”

    敢到福晋面前告状,喜塔腊氏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提前得到通知,刘清然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小透明,怎么还找上门来,连连福身恭维:“格格太抬举奴才了,奴才承受不起。”

    自己为了自保也是没则了,谁叫她只是个侍妾,保命才是首位。

    眼下离了正院,没有人会为她得罪关格格。

    “刘姑娘的规矩是该好好拿捏了,不如就让我替你把把关。”关格格撇头玩弄新染的指甲,有意无意的说着。

    刘清然无法反驳,脸上带笑:“奴才谢过格格,奴才自知规矩比不上格格,不知格格能否向奴才展示一遍?奴才也好回去照样子学学。”

    关格格想要惩戒,刘清然又不傻,白白让人打她。在说原身那规矩可是嬷嬷手里一板一眼出来的,岂会出错。

    话题忽的又转回到关格格身上。

    身穿杏色旗装女子气的瞪眼,指尖紧捏着帕子,眼神犀利瞟了刘清然一眼:“刘氏来府上难道连个规矩都没学好。”

    关格格本就瞧不起刘清然,一个包衣出身的奴才,若不是入了乾隆爷眼,她还进不了南三所。

    “既然学不好规矩便让我来教教你。” 关格格下手就是狠狠一掌。

    一个耳刮子下去,刘清然脸上立刻起了红印。

    关格格才满意的收回眼:“刘氏可得长点记性,下会便不是如此了。”

    “格格教训的是,奴才知错。”刘清然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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