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的同时,许其把行李箱放在桌边,终宁视线落在上面:“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住?”

    “嗯嗯。”许其乖巧点头,面上纯真无害。

    许其样貌不错,是那种走在街上让人一看就是美女的长相。不是那种惊艳型的,但下意识就会让人觉得很乖。

    只有了解她的知道,许其私下性格跟乖扯不上任何关系,反而多了些离经叛道。

    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事事都需要依附他人。

    终宁恰恰属于很了解她的那类。

    心里好奇,嘴上便问了:“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许其犹豫着要不要讲实话。

    说了实话肯定少不了解释,可又不想骗她。

    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懂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许其沉默着,在菜单划了几个菜,递给终宁,才缓缓开口。“这个我暂时不太想讲。”

    “好,那我不问了。只是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可能会打扰你的生活。”

    “都这么久没见了,也想陪陪你嘛。没事,不行的话我再考虑住酒店。”

    菜很快端了上来,这家店隐秘性不错,味道很有特色,是T市独有的招牌店。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店都生意红火,这家店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坐的位置靠近角落,身后摆着半人高的木台,身侧是窗外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的万家灯火。

    从这个地方看出去位置还算隐蔽,等没人了,终宁才放心取下帽子和口罩,整理着头发。

    她今天穿的短袖颜色有点浅,脖颈领口处晕染上点点蓝痕。

    还是许其发现了,提醒她:“你这个头发是不是有点掉色了。”

    终宁这才注意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去的,她猜大概是从出体育馆就开始了。

    这个时间凉风渐起,但空气中那点闷热气经久不散。

    抽出两张纸巾放在上面,肌肤上的黏腻感让她无端烦躁。

    果然无论再好的染发剂都摆脱不了掉色的烦恼。

    终宁暗暗想,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在夏天染发。

    “我去洗手间弄下。”终宁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没忘戴上口罩。

    “行。”

    许其点头,等人走了把火调到最小档,翻起手机。

    她们坐的位置离洗手间不远,绕过过道,转角处没多远终宁就找到了洗手间。

    洗手台是公共的,一边男厕一边女厕,台上摆着半面墙镜,覆盖整个洗手台。

    这里比前面安静点,几个人正站在公共区域前面柱子旁的垃圾桶边抽烟,间或响起几声聊天声。

    终宁从旁边经过,意外的几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还有一对男女生相对而立,指间夹着烟蒂,缥缈地烟雾缓缓四溢。

    空气中烟草味不可避免地蔓到终宁鼻间,抽出湿巾处理着脖间那点异色。

    她的眉头不自觉轻皱着。

    周围过于安静,说话声不可避免地朝耳朵里钻。

    隐约觉得声音有几分耳熟。

    终宁没克制住那点好奇心,借着看镜子悄悄打量起几人。

    “谁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那点话糊弄糊弄小学生还行,鬼才信。”

    “柳阳晖跟孔桂花本来就穿一条裤子,打的什么算盘,吃亏的肯定不能是他。”

    “要不是……”

    说话声突然停顿,生硬的转了话题。

    余光中一道眼神与终宁视线对上,终宁仿若未觉,淡然地用湿巾擦着衣领。

    那双眼睛很漂亮,一瞬间终宁脑海中浮现出聚光灯下那道落寞身影。

    镜中身影上半身纯黑短袖,宽松款牛仔裤,面上戴着黑色口罩只漏了双眼睛在外面。许是觉得这身穿搭太单调,于是配了条很简约的项链,垂落在衣领下面。

    他的手里夹着烟,却没有点燃,几息错开终宁视线。

    仿佛镜中对视只是错觉。

    终宁没有偷听人说话的癖好,把头发尽数隆到耳后,洗了个手便回了桌上。

    “怎么样。”看到终宁回来,许其停止了刷手机。

    “没太大用,只能回去处理了。”终宁耸了耸肩坐下。

    “没事,看起来没有很明显。”许其手里拿着玻璃吸管搅着面前杯内的冷饮,视线落在终宁面前:“刚点的,好像是他家新品,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透明的玻璃杯淡蓝色饮品带着无色的气泡,后味有点薄荷的清凉。

    “给你看个东西,应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许其神色有点凝重,说话不自觉小心翼翼,边说边把手机递了过去。

    终宁去接手机:“什么?”

    入眼#终宁 笑苟#几个大字分外惹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官宣。

    再往下刷相关词条被顶上去了好几条。

    终宁翻出自己手机,打开工作群,向上翻找了会消息。

    看事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才收起手机,对许其开玩笑:“你男人跟我这样,你不会吃醋吧。”

    “不、这是你应得的,先暂时让给你一会儿。”许其摆手也跟着开玩笑,“不过你粉丝也太厉害了吧,你都捂成这样了还能认出你。”

    “真爱,没办法。”终宁无奈地微笑。

    许其看不下她这个嘚瑟样子,“行行,你家粉丝随你都厉害。”

    终宁耸肩表示当然,伸手夹起面前的菜,身边偶有人路过,终宁习惯性的侧着脑袋。

    没一会儿,受不了了,还是把头发扎了起来。

    许其早就把剩下的头发尽数扎了上去,绑在头顶缠绕起一个松散的丸子头,正在向后看。

    “看什么呢?”顺着她的视线,终宁跟着看过去。

    斜后方的位置不临窗,基本上都是大桌,抬眼看去没什么空桌。不仅人多,声音也杂。

    看了几眼终宁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那边,”许其视线落在那,“好像是BTG的人。”

    今天听到这几个字母的频率意外的高。“谁?”

    许其抬头边看边说:“BTG就是今天跟蛙打,输了的那个。”

    还好终宁不粉战队,不然许其这个德行少不了一顿揍。

    “哦。”终宁点头表示明白了。

    许其边看边嘀咕道:“看不出来他们俱乐部还挺舍得的。”

    斜后方桌是特大桌,坐了十多个人,整体上看上去年纪不大,几个中年男人正跟身边人聊天,不知道在讲什么,但看上挺热闹。

    这家店人均消费不低,十几个人算下来不是笔小钱。

    不知道为什么终宁想到刚刚看到的口罩男,接着脑海中浮现出舞台上的落魄背影,再然后就是不小心在后台听到的画面。

    思绪几经翻转,终宁问道:“他们队内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许其追这个游戏几个月了,正处于狂热阶段,奈何身边并没有对游戏赛事感兴趣的。这次看现场她缠了终宁好几天,她才勉强答应下来。

    虽然偶尔两人会一块打游戏,但怎么看终宁都不像是对战队感兴趣的,要是感兴趣早拉着她追了。

    现在这样问不免让许其心生好奇:“怎么会这么问?”

    终宁没直说,只说:“好奇。”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有什么矛盾,可能也是藏的比较深吧。”

    终宁纠结着该怎么讲自己看到的,但可能是内心谴责,话在嘴边饶了几圈也没说出口,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是吗?”

    “嗯哼,是吧。”比起自家主队,许其对其他战队只了解个大概。“之前他们队好像成绩没有很好,这次四强属于超长发挥、黑马逆袭,看这个状态队内关系应该还可以。对上他们的时候我还小慌了一下呢,不过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队那个落魄确实玩的不错。”

    “我还以为你只会自己喜欢的队呢。”

    “客观评价嘛,虽然落魄是个新人王,但我们异乡也是联盟天花板好吗。”

    “是是,你家狗子队更胜一筹。”终宁笑着应合道。

    “那是。”

    两人边吃边聊吃的并不快,终宁因为职业习惯吃的就更慢了,基本上许其几口下去了,她一口还没吃完。

    最后终宁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我那会在后台不小心听到他们吵,他们队那个教练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谁?”

    “就、那几个。”终宁支支吾吾有点不太好意思明讲。

    “BTG?”

    “嗯。”终宁点头。

    瞬间点燃起了许其的八卦之魂,“哇哦,谁跟谁吵,快讲讲。”

    回忆起那个画面,终宁后悔开这个口了,不过话都讲了也没反悔的机会。

    “具体是谁不太清楚,就他们那个教练和一个叫陈亦烛的。”终宁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遇到的是不是BTG的,当时休息室门上标着选手休息室,WAG还在台上,所以她猜里面遇见的应该是BTG。

    “陈亦烛……”许其大脑飞速旋转,回忆哪个选手名字是这个。

    念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谁,比终宁还激动;“陈亦烛……落魄!!就是他们队那个落魄。”

    终宁忙点头,示意其声音稍微小一点,没来由的心底泛起一股紧张感,这可能就是在背后讲人小话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

    “不是,落魄不是玩挺不错的吗?为什么跟他们教练吵。”

    黑色身影从过道桌边擦桌而过,目光落在说话人身上,几息视线与终宁相对。

    一句‘我也好奇'卡在嘴边。

    如果生活是一场戏剧的话,终宁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定是最抓马的。

    手上夹菜的动作没停,终宁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可、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

    “心情不好也不是理由啊,不过教练们好像都挺凶的……”许其仿若未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分析。

    几秒的时间,在终宁脑海里定格再定格。

    那个画面挥之不去。

    毁灭吧,世界。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背后议论人会被正主听到啊?!!

    哪里来的这么巧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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