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不灭04
凑巧的是，还真被宋识潜碰上了，她确实想去五楼。按套路来说，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放在顶楼。
“去，”她回复道，“估计有关键线索。”
“萧萧，你抛弃我！”方如鹤搂了一下她的胳膊，“我很认生的。”
这话着实有些荒诞了，方如鹤认生的话，那庄清和也算话少。
二楼到了，杜蘅站在最外侧，拉着“大□□”下了电梯。伴随着关门声，电梯内弥漫着一丝诡异的寂静。
方如鹤这才意识到有外人在，自己“活儿”整得有点大，连忙说：“那我跟季询一道。”
“有情况联系我，我去碰你们。”边风萧侧眼一看，发现方如鹤的耳朵有点红，原来她也会尴尬。
众人两两成队，在各楼层下梯，箱内就剩下他们俩人。
宋识潜上前一步，边风萧眼前闪过一束随动作摇晃的马尾。视线顺着朝上，是藏于头发之后，笔挺的白色脖颈。
“他头发也挺多的。”她心想。
“小心。”宋识潜的声音传来，五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外面漆黑一片。此时尚在白天，竟然一丝光都没透进来，这层楼果然有蹊跷。
借着电梯内的亮光，宋识潜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危险。他将校服外套脱下，自己拿着一端，另一端对着边风萧。
“我们拉着，别走散了。”
边风萧拉了上去，边往前走边想：“城里人就是讲究。”
走了一会儿，前方微微显现出一抹蓝色光亮，快到头了。
尽头是一个房间，里面陈列着数排标本，浸泡在水中，蓝光便是如此反射出来的。各种生物的残骸都有，包括他们之前看到的那种甲壳兽。
宋识潜停下，盯着甲壳兽的标本，研究了一会儿。
边风萧凑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看看有没有不同，走吧。”
“他还真有点恶趣味。”她心想，这么丑的东西也爱看。
继续向内走，他们看到了人。
人，全是人，放眼望去，整整一面墙的人头。死不瞑目的人，在蓝色的幽光中，向到来的客人行注目礼。
如此场面，纵是胆大如边风萧，也不免有点慎得慌。这间房子的主人，到底有什么怪癖，喜欢把死亡装进橱窗供人欣赏。
突然，盛着标本的玻璃展柜接连爆开，里面的“水”如一把把利剑，向他们刺来。
边风萧赶忙拉起旁边人的手，往侧面跑，那边有一扇门。
闯进门内，摆放着各种武器。她赶忙拿起两把枪，一把扔给对方，一把对着急速冲来的“水”开火。
“你左我右。”她说道。
一番激战后，所有的“水”都被击落了，它们在地上蠕动着，似是想移动到彼此身边。
“不能让它们融合在一起。”边风萧说道。
“把这儿炸了。”宋识潜找来微型炸药，“你先出去。”
边风萧从善如流，继续朝前走去，几声枪响后，背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神像。她被供奉在一个水箱内部，好似旧地球水族馆中的蓝鲸。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方如鹤的声音：“不太对劲，萧萧！我们好像看到了大卫，那个在一楼就死了的人。”
“确定是他吗？还能复活？”
“确定。”季询说。
“怎么了？”宋识潜也到了。
“如鹤说，他们见到了趟雷的那个大卫。”她复述了一遍。
“安斯，有看到奇怪的人吗？”宋识潜也打了个通讯。
“奇怪的人？没有。但另一个人和我分开了。这层有好多资料，我正看着呢。”
“好，保持联系，注意‘水’。”他停顿了稍许，“还有，人，可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啊？哦，好的。”安斯似是已经习惯于听从宋识潜，好友自有他的理由。
“那你还是原来那个吗？”听完他的话，边风萧突发奇想，问了问。
“在你心中，我这么菜吗？”宋识潜和她对视，笑了一下。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她又问。
“你是。”语气很笃定。
“我只是打消顾虑，猜忌不利于团队协作。”她真没认为对方菜。
“嗯。”
边风萧把目光朝向面前的神像，人面虫身，巨大的肢体部分撑地，其余从两侧朝前伸出，怀抱着中空的腹部。走近一看，里面是一颗人头。
“按照旧地球文化，我觉得，这象征着某种生殖崇拜。”宋识潜开口。
“‘水’是母虫，将人溶解后，孕育出新的，复制体？”顺着他的思路，边风萧往下猜。
“所以，那些甲壳生物，没有‘水’。”他补充道。
他们把猜测分享给了队友。
“砍了那个‘大卫’，就能证明了。”季询回道。
“我这里也发现了一些东西。”安斯给他们发来几篇日记。
（一）
4月2日，晴。
好奇怪，米希亚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我感觉，她想杀了我。我明明跟她说了，不要去北边的荒地。从没有人去过那里，还能回来。米希亚为什么可以回来？
（二）
4月7日，雨。
我杀了米希亚。我把她关了起来，点了一把火，她被烧死了。不，不是我的杀的，她本来就死了。她不该回来的，她不可能回来，没人可以回来。
（三）
4月10日，阴。
好奇怪，我也好奇怪。我生病了，刀片划伤了我的手，竟然没有流血，这是什么怪病？我又梦到米希亚了，她说这是进化，我们进化了。
（四）
5月2日，雨。
他们说我是异种，他们要烧死我。他们错了，米希亚是对的，我进化了。对不起，米希亚。我会证明我是对的，我要让他们也进化。
（五）
6月3日，阴。
我完成了大进化，河建好了。费迪不相信进化，他捅死了杰克，他捅错人了，杰克有血，杰克没有进化。费迪要联系指挥中心，我把他推进了河。他也进化了。
（六）
7月9日，晴。
水越来越多了，指挥中心派来了一群人，我让他们也进化了。水是米希亚，水是费迪，水是我，水是任何人。水是对的，水永远正确，水无处不在。
“这都什么东西？”方如鹤看懵了，“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这个‘水’应当就是我们碰到的那种变异生物。”宋识潜说道，“它应该是被某个人带回这里的。”
“一种病毒？或是寄生生物。”边风萧猜测。
宋识潜继续说：“都有可能，感染这种病毒的人都出现了一种‘无血’症。”
“结合我们之前看到的，‘水’不断壮大，汇聚成了‘河’，‘河’可以溶解人，生成一个复制体。”
“我们之前渡的那个！”方如鹤回道。
“我找到那个‘大卫’了，他没血。”季询插了一句。
“那可以基本确定了。”边风萧接着说，“之后他们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方要联系指挥中心，被另一方阻止了，就产生了信号屏蔽。”
“后续派来的调查员也都被推进这个‘水’溶解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咚”得一声，前方的水箱突然出现一条裂缝。
“快跑，往哪跑啊。”边风萧左右看了看，这么大的水箱要是碎了，他们估计要交代在这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咚”。
“有人在后面敲？去看看。”宋识潜拉过她往前跑。
“哪来的人，他当他司马光啊。”
跑到缸后一看，正是那只“大蟾蜍”，他手里拿着把锤子，正对着缸敲。
看到他俩，“大蟾蜍”转身就跑，缸马上就要碎了。
在“逃命”和“射杀”之间，二人还是选择了逃命。他们跟着“大蟾蜍”后面，拼命往前跑。
已经有“水”漫了出来，可谓前有敌人，后有追兵。
“这人怎么跑这么快？”边风萧气喘吁吁，既然有人拉着她，她便回身朝着“水”开枪。
“他估计进化了。”宋识潜也开始喘了，“可以再跑快点吗？”
紧接着，他拉着她加速。
“这儿为什么不能开机甲啊！”边风萧有点崩溃。
“系统设定。”
赶在门关上前的那刻，他们成功按住了电梯。宋识潜一个飞踢，给“大蟾蜍”送上了电梯顶。紧接着便一脚把人踢了出去，赶紧拉着边风萧进电梯。
“水”漫进来的前一刻，电梯门成功关上，他们逃过一劫。这层楼，恰好被设计成了“环形”。
他们准备前往二楼，“大蟾蜍”都进化了，杜蘅大概率也不可信了。
两人在电梯里喘着，边风萧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那种激素分泌，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还行吗？”宋识潜回头看着她，他眸中的那层“膜”，似乎消散了不少。
“休息一会儿。”她真的有点累，体能真得加强了。
“好。”
休息的途中，他们整合了大家所获得的信息，任务应该基本完成了。
“还差什么呢？”边风萧说，倒计时依然还在流动。
“在二楼再看看。”宋识潜盯着他轰出来的那个洞。
不似五楼那种黑黢黢、阴森森，二楼整体“阳间”很多。
二人走到一间植物学研究室面前，门锁被毁坏了，有人进去过。
“这里像是在进行某种育种试验。”宋识潜说。
“这里空了。”边风萧看着正中心的展柜，里面已空无一物，“放这么显眼，这不明摆着让人偷吗？”
“得找到杜蘅。”
二人联系了队友们，开始搜寻杜蘅。
“去，”她回复道，“估计有关键线索。”
“萧萧，你抛弃我！”方如鹤搂了一下她的胳膊，“我很认生的。”
这话着实有些荒诞了，方如鹤认生的话，那庄清和也算话少。
二楼到了，杜蘅站在最外侧，拉着“大□□”下了电梯。伴随着关门声，电梯内弥漫着一丝诡异的寂静。
方如鹤这才意识到有外人在，自己“活儿”整得有点大，连忙说：“那我跟季询一道。”
“有情况联系我，我去碰你们。”边风萧侧眼一看，发现方如鹤的耳朵有点红，原来她也会尴尬。
众人两两成队，在各楼层下梯，箱内就剩下他们俩人。
宋识潜上前一步，边风萧眼前闪过一束随动作摇晃的马尾。视线顺着朝上，是藏于头发之后，笔挺的白色脖颈。
“他头发也挺多的。”她心想。
“小心。”宋识潜的声音传来，五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外面漆黑一片。此时尚在白天，竟然一丝光都没透进来，这层楼果然有蹊跷。
借着电梯内的亮光，宋识潜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危险。他将校服外套脱下，自己拿着一端，另一端对着边风萧。
“我们拉着，别走散了。”
边风萧拉了上去，边往前走边想：“城里人就是讲究。”
走了一会儿，前方微微显现出一抹蓝色光亮，快到头了。
尽头是一个房间，里面陈列着数排标本，浸泡在水中，蓝光便是如此反射出来的。各种生物的残骸都有，包括他们之前看到的那种甲壳兽。
宋识潜停下，盯着甲壳兽的标本，研究了一会儿。
边风萧凑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看看有没有不同，走吧。”
“他还真有点恶趣味。”她心想，这么丑的东西也爱看。
继续向内走，他们看到了人。
人，全是人，放眼望去，整整一面墙的人头。死不瞑目的人，在蓝色的幽光中，向到来的客人行注目礼。
如此场面，纵是胆大如边风萧，也不免有点慎得慌。这间房子的主人，到底有什么怪癖，喜欢把死亡装进橱窗供人欣赏。
突然，盛着标本的玻璃展柜接连爆开，里面的“水”如一把把利剑，向他们刺来。
边风萧赶忙拉起旁边人的手，往侧面跑，那边有一扇门。
闯进门内，摆放着各种武器。她赶忙拿起两把枪，一把扔给对方，一把对着急速冲来的“水”开火。
“你左我右。”她说道。
一番激战后，所有的“水”都被击落了，它们在地上蠕动着，似是想移动到彼此身边。
“不能让它们融合在一起。”边风萧说道。
“把这儿炸了。”宋识潜找来微型炸药，“你先出去。”
边风萧从善如流，继续朝前走去，几声枪响后，背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神像。她被供奉在一个水箱内部，好似旧地球水族馆中的蓝鲸。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方如鹤的声音：“不太对劲，萧萧！我们好像看到了大卫，那个在一楼就死了的人。”
“确定是他吗？还能复活？”
“确定。”季询说。
“怎么了？”宋识潜也到了。
“如鹤说，他们见到了趟雷的那个大卫。”她复述了一遍。
“安斯，有看到奇怪的人吗？”宋识潜也打了个通讯。
“奇怪的人？没有。但另一个人和我分开了。这层有好多资料，我正看着呢。”
“好，保持联系，注意‘水’。”他停顿了稍许，“还有，人，可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啊？哦，好的。”安斯似是已经习惯于听从宋识潜，好友自有他的理由。
“那你还是原来那个吗？”听完他的话，边风萧突发奇想，问了问。
“在你心中，我这么菜吗？”宋识潜和她对视，笑了一下。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她又问。
“你是。”语气很笃定。
“我只是打消顾虑，猜忌不利于团队协作。”她真没认为对方菜。
“嗯。”
边风萧把目光朝向面前的神像，人面虫身，巨大的肢体部分撑地，其余从两侧朝前伸出，怀抱着中空的腹部。走近一看，里面是一颗人头。
“按照旧地球文化，我觉得，这象征着某种生殖崇拜。”宋识潜开口。
“‘水’是母虫，将人溶解后，孕育出新的，复制体？”顺着他的思路，边风萧往下猜。
“所以，那些甲壳生物，没有‘水’。”他补充道。
他们把猜测分享给了队友。
“砍了那个‘大卫’，就能证明了。”季询回道。
“我这里也发现了一些东西。”安斯给他们发来几篇日记。
（一）
4月2日，晴。
好奇怪，米希亚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我感觉，她想杀了我。我明明跟她说了，不要去北边的荒地。从没有人去过那里，还能回来。米希亚为什么可以回来？
（二）
4月7日，雨。
我杀了米希亚。我把她关了起来，点了一把火，她被烧死了。不，不是我的杀的，她本来就死了。她不该回来的，她不可能回来，没人可以回来。
（三）
4月10日，阴。
好奇怪，我也好奇怪。我生病了，刀片划伤了我的手，竟然没有流血，这是什么怪病？我又梦到米希亚了，她说这是进化，我们进化了。
（四）
5月2日，雨。
他们说我是异种，他们要烧死我。他们错了，米希亚是对的，我进化了。对不起，米希亚。我会证明我是对的，我要让他们也进化。
（五）
6月3日，阴。
我完成了大进化，河建好了。费迪不相信进化，他捅死了杰克，他捅错人了，杰克有血，杰克没有进化。费迪要联系指挥中心，我把他推进了河。他也进化了。
（六）
7月9日，晴。
水越来越多了，指挥中心派来了一群人，我让他们也进化了。水是米希亚，水是费迪，水是我，水是任何人。水是对的，水永远正确，水无处不在。
“这都什么东西？”方如鹤看懵了，“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这个‘水’应当就是我们碰到的那种变异生物。”宋识潜说道，“它应该是被某个人带回这里的。”
“一种病毒？或是寄生生物。”边风萧猜测。
宋识潜继续说：“都有可能，感染这种病毒的人都出现了一种‘无血’症。”
“结合我们之前看到的，‘水’不断壮大，汇聚成了‘河’，‘河’可以溶解人，生成一个复制体。”
“我们之前渡的那个！”方如鹤回道。
“我找到那个‘大卫’了，他没血。”季询插了一句。
“那可以基本确定了。”边风萧接着说，“之后他们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方要联系指挥中心，被另一方阻止了，就产生了信号屏蔽。”
“后续派来的调查员也都被推进这个‘水’溶解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咚”得一声，前方的水箱突然出现一条裂缝。
“快跑，往哪跑啊。”边风萧左右看了看，这么大的水箱要是碎了，他们估计要交代在这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咚”。
“有人在后面敲？去看看。”宋识潜拉过她往前跑。
“哪来的人，他当他司马光啊。”
跑到缸后一看，正是那只“大蟾蜍”，他手里拿着把锤子，正对着缸敲。
看到他俩，“大蟾蜍”转身就跑，缸马上就要碎了。
在“逃命”和“射杀”之间，二人还是选择了逃命。他们跟着“大蟾蜍”后面，拼命往前跑。
已经有“水”漫了出来，可谓前有敌人，后有追兵。
“这人怎么跑这么快？”边风萧气喘吁吁，既然有人拉着她，她便回身朝着“水”开枪。
“他估计进化了。”宋识潜也开始喘了，“可以再跑快点吗？”
紧接着，他拉着她加速。
“这儿为什么不能开机甲啊！”边风萧有点崩溃。
“系统设定。”
赶在门关上前的那刻，他们成功按住了电梯。宋识潜一个飞踢，给“大蟾蜍”送上了电梯顶。紧接着便一脚把人踢了出去，赶紧拉着边风萧进电梯。
“水”漫进来的前一刻，电梯门成功关上，他们逃过一劫。这层楼，恰好被设计成了“环形”。
他们准备前往二楼，“大蟾蜍”都进化了，杜蘅大概率也不可信了。
两人在电梯里喘着，边风萧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那种激素分泌，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还行吗？”宋识潜回头看着她，他眸中的那层“膜”，似乎消散了不少。
“休息一会儿。”她真的有点累，体能真得加强了。
“好。”
休息的途中，他们整合了大家所获得的信息，任务应该基本完成了。
“还差什么呢？”边风萧说，倒计时依然还在流动。
“在二楼再看看。”宋识潜盯着他轰出来的那个洞。
不似五楼那种黑黢黢、阴森森，二楼整体“阳间”很多。
二人走到一间植物学研究室面前，门锁被毁坏了，有人进去过。
“这里像是在进行某种育种试验。”宋识潜说。
“这里空了。”边风萧看着正中心的展柜，里面已空无一物，“放这么显眼，这不明摆着让人偷吗？”
“得找到杜蘅。”
二人联系了队友们，开始搜寻杜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