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啊？”店员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呆了两秒。
“这样啊，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老板。”
说完服务员转身走进了收银台，收银台后是一架到顶的酒柜，酒柜旁有一幅两米高的水墨画。
冉秋看见店员伸手转了一下酒柜第四层的一瓶啤酒，那幅水墨画往后打开，冉秋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店员走进去门就自动关上。
一个火锅店居然还有隐藏空间，正式公民有钱就是好，冉秋感慨。
等了一分多钟，水墨画门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跟着店员身后走出来。
这个男人有一头到肩膀的卷发，室内空调开的足，温度低，所以他穿着薄款的冲锋衣和牛仔裤。
冉秋第一反应，这种类型的男人自己上辈子开的酒吧里面很常见，他们一般自诩流浪诗人。
店员走上前，向冉秋介绍，“这是我们老板，你和他聊。”
说完转身就走，拿起抹布去擦绿植叶子了。
“你要来应聘？”
男老板拉开收银台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微微抬起下巴对着冉秋。
“说说你的优势吧，虽然这里只是个火锅店，但是我不招闲人，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冉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去开酒吧就是因为大学学了垃圾专业找不到好工作。
招聘软件刷爆全是约面试的，到了又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连干个服务员都要背调。
没想到都末世后了，找工作还是换汤不换药。
不管心理再不爽，现在冉秋虎落平阳被犬欺，再拉的工作也得干。
“我吃苦耐劳，口齿伶俐，厨艺一流，你这里不管是缺厨师、打扫、传菜、服务收银，或者营销策划我都能干。”
冉秋站在收银台外面，面带微笑。
男人点点头，“你会这些也没有优势啊，你说的我这里都不缺。”
“况且，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工作都直接去人才市场招吗，我姑且称你的行为是毛遂自荐，但是跨过人才市场私自找工作，你的流程是不合法的。”
男人若有所思的停顿几秒，突然轻笑一声。
“或者说，你其实是黑户，人才市场你进不去？”
冉秋一惊，在帮扶营遇到的老弱病残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过她现在这个社会工作机会居然是靠分配，私自找工作违法。
而黑户违法，一旦被公民举报，轻则驱逐，重则面临牢狱之灾，具体坐牢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那群除了穷什么都没有所以谨小慎微的人也都不知道。
距离这座城市最近的城市有四十公里，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和食物，以及极有可能再次出现和那只老鼠一样的怪异物种，冉秋不认为自己可以平安到达。
不确定自己的违法程度会面临什么处罚，冉秋不打算赌。
冉秋看了一眼男人的位置，和自己隔着收银台，收银台目测不低于一米四，走出收银台需要经过一个转角。
自己离门大概三米远，如果男人决定报警抓，冉秋确定自己可以顺利逃脱。
男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冉秋。
冉秋也不说话，但是身体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诡异的气氛流转在这个不过几平方米的空间。
“许老板，我来送货了，你来看看今天的食材怎么样。”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人走进店里，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这么早就有客人啊。”
说话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搬着一个白色塑料箱，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臂，紧致的肌肉线条无不彰显这是一个有力量的人。
那个卷发男姓许，看着许老板走出收银台，冉秋向外退了几步，离门更近了。
许老板看了一眼冉秋，没对其做任何反应。
女人打开塑料箱盖子，一股肉类特有的腥味扑出来。
冉秋伸头，箱子里是处理好的肉，看上去很新鲜，肉质鲜红，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肉。
许老板弯腰抓起一块，拿到鼻尖闻了闻，“可以，今天的肉也不错，还是按往常的价格给你。”
说完许老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小扁平的方块，在上面随意点了几下。
那是什么东西，手机？也没看见屏幕亮起来啊。
咯吱一身，后厨门打开，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走出来，一起走到门口停的车后备箱里搬东西。
许老板接过女人递来的烟，从收银台上随便摸了个打火机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看着吞云吐雾的两个人，冉秋腹诽，越过越倒退了，室内居然不禁烟。
冉秋默默偏了偏头，躲开飘过来的烟雾，“许老板，你先忙，我走了。”
说完抬脚就打算跑路。
都还没踏到台阶上，身后许老板的声音响起。
“你先别走。”
冉秋保持着将走未走的姿势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许老板靠在收银台，单手夹着烟，“你不是要找工作嘛，我这里你干不了。”
“但是你可以跟着她干，”许老板抬手对着旁边的小麦肤色女人。
女人没说话，没拿烟的手揣在上衣口袋，沉默的抽烟，烟雾向上飘，模糊了女人的绿色眼睛。
深吸一口，女人把抽完的烟按熄在收银台的烟灰缸里。
伸出右手对着冉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莱斯，是个黑户，工作是猎人，给饭店送食材。”
冉秋收回往外走的脚步，回身走向莱斯，伸出手握住莱斯的手，心想，过去一百年，这社交礼仪居然没变。
“你好，我叫冉秋。”
抽回手，莱斯拉开最近的板凳，示意冉秋坐下。
冉秋思考了一秒，加上外面搬东西的人，自己没有逃跑的可能，于是拉开凳子坐在了莱斯的对面。
“你应该也是黑户吧，应该还是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黑户。”
看着冉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警惕，莱斯笑了笑。
“如果不是黑户，你不会自己找上门来，如果不是出身贫民窟，你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道。”
“不过这有什么，我以前可是在垃圾堆里找吃的，你看到了，我现在都混上一辆车了。”
冉秋注意到莱斯说的话，“你应该也是黑户”，这说明莱斯也是黑户，但是她在为火锅店供货，也没有受到处罚，而且看样子混的还不错。
冉秋看着又点上一只烟的莱斯，“你不打算落户吗？”
莱斯对着冉秋吐了个烟圈，看着咳起来的冉秋，笑出了声。
“你真的是不知道哪里的贫民窟出来的，你的认知让我觉得你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已经26岁的冉秋：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话。
随后的交流，冉秋获取到了大量的信息。
落户需要担保，除开第一笔保证金，往后每一年的税都十分高昂。
高额税收的前提下，是优质的体系保障。
每一名合法公民都具有购房权，这些房子都是采用高标准的材料建成。如果再次发生百年前的爆发式灾难，这些房子可以保障居民最开始的安全直到国家机器的援助到来。
除此以外，医疗、教育、养老等社会福利条件极高。严重疾病报销比例达到70%，基础教育覆盖至大学，毕业后根据个人情况进行工作分配，年满60岁的老人无偿住进政府开设的养老院，精密的医疗康健制度保障老人生活尊严。
城市依据科技水平和人口构成被划分为一级到四级城市。
黑户只能生存在四级城市划定的非公民聚居区，以及因为资源枯竭被废弃的城市。
由此获得少量的人文主义关怀，无法得到任何的安全保障。
假设一名黑户死在野外，如果被人遇到了，为了尸体腐烂产生的细菌不影响环境，直接就地掩埋，连个墓碑都没有，死在城市，就拉去焚烧。
但是公民如果意外死亡，只要有亲属报案，就算是骨头，也会带回。
黑户的产生分为两大类，一是生下来就是黑户，二是因为破产、犯罪等原因失去公民身份的人。
其中也包括脑子有病觉得黑户是自由的代名词而自愿放弃公民身份的，不过这部分占比极少，可以忽略不计。
由此决定了黑户之间犯罪率极高，但是因为没有法律规定，犯罪成本几乎为零。
莱斯就是生来就是黑户的那一类。
只要有人，就一定会形成社会制度，在黑户中也不例外。
有许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工作公民不愿意也不屑干，黑户就成了这些工作的最佳候选人。
这些工作所得不需要交税，拿到多少就是多少。
过去一百年，被称为大灾难时代。
因为大灾难时代，整个地球绝大部分物种发生变异，这些变异，有人认为是进化。
进化后的新物种无论动植物或者菌类，都会有意识的捕食。
植物会吃动物，动物会吃人，人继续吃动物，食物链不再是垂直的，包括人在内的所有物种平行于食物链。
区别没有智慧的物种，人的优势，是会制造武器，并且挑剔食物的口感、味道以及营养成分。
莱斯干的，叫猎人。
“这样啊，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老板。”
说完服务员转身走进了收银台，收银台后是一架到顶的酒柜，酒柜旁有一幅两米高的水墨画。
冉秋看见店员伸手转了一下酒柜第四层的一瓶啤酒，那幅水墨画往后打开，冉秋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店员走进去门就自动关上。
一个火锅店居然还有隐藏空间，正式公民有钱就是好，冉秋感慨。
等了一分多钟，水墨画门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跟着店员身后走出来。
这个男人有一头到肩膀的卷发，室内空调开的足，温度低，所以他穿着薄款的冲锋衣和牛仔裤。
冉秋第一反应，这种类型的男人自己上辈子开的酒吧里面很常见，他们一般自诩流浪诗人。
店员走上前，向冉秋介绍，“这是我们老板，你和他聊。”
说完转身就走，拿起抹布去擦绿植叶子了。
“你要来应聘？”
男老板拉开收银台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微微抬起下巴对着冉秋。
“说说你的优势吧，虽然这里只是个火锅店，但是我不招闲人，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冉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去开酒吧就是因为大学学了垃圾专业找不到好工作。
招聘软件刷爆全是约面试的，到了又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连干个服务员都要背调。
没想到都末世后了，找工作还是换汤不换药。
不管心理再不爽，现在冉秋虎落平阳被犬欺，再拉的工作也得干。
“我吃苦耐劳，口齿伶俐，厨艺一流，你这里不管是缺厨师、打扫、传菜、服务收银，或者营销策划我都能干。”
冉秋站在收银台外面，面带微笑。
男人点点头，“你会这些也没有优势啊，你说的我这里都不缺。”
“况且，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工作都直接去人才市场招吗，我姑且称你的行为是毛遂自荐，但是跨过人才市场私自找工作，你的流程是不合法的。”
男人若有所思的停顿几秒，突然轻笑一声。
“或者说，你其实是黑户，人才市场你进不去？”
冉秋一惊，在帮扶营遇到的老弱病残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过她现在这个社会工作机会居然是靠分配，私自找工作违法。
而黑户违法，一旦被公民举报，轻则驱逐，重则面临牢狱之灾，具体坐牢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那群除了穷什么都没有所以谨小慎微的人也都不知道。
距离这座城市最近的城市有四十公里，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和食物，以及极有可能再次出现和那只老鼠一样的怪异物种，冉秋不认为自己可以平安到达。
不确定自己的违法程度会面临什么处罚，冉秋不打算赌。
冉秋看了一眼男人的位置，和自己隔着收银台，收银台目测不低于一米四，走出收银台需要经过一个转角。
自己离门大概三米远，如果男人决定报警抓，冉秋确定自己可以顺利逃脱。
男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冉秋。
冉秋也不说话，但是身体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诡异的气氛流转在这个不过几平方米的空间。
“许老板，我来送货了，你来看看今天的食材怎么样。”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人走进店里，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这么早就有客人啊。”
说话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搬着一个白色塑料箱，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臂，紧致的肌肉线条无不彰显这是一个有力量的人。
那个卷发男姓许，看着许老板走出收银台，冉秋向外退了几步，离门更近了。
许老板看了一眼冉秋，没对其做任何反应。
女人打开塑料箱盖子，一股肉类特有的腥味扑出来。
冉秋伸头，箱子里是处理好的肉，看上去很新鲜，肉质鲜红，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肉。
许老板弯腰抓起一块，拿到鼻尖闻了闻，“可以，今天的肉也不错，还是按往常的价格给你。”
说完许老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小扁平的方块，在上面随意点了几下。
那是什么东西，手机？也没看见屏幕亮起来啊。
咯吱一身，后厨门打开，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走出来，一起走到门口停的车后备箱里搬东西。
许老板接过女人递来的烟，从收银台上随便摸了个打火机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看着吞云吐雾的两个人，冉秋腹诽，越过越倒退了，室内居然不禁烟。
冉秋默默偏了偏头，躲开飘过来的烟雾，“许老板，你先忙，我走了。”
说完抬脚就打算跑路。
都还没踏到台阶上，身后许老板的声音响起。
“你先别走。”
冉秋保持着将走未走的姿势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许老板靠在收银台，单手夹着烟，“你不是要找工作嘛，我这里你干不了。”
“但是你可以跟着她干，”许老板抬手对着旁边的小麦肤色女人。
女人没说话，没拿烟的手揣在上衣口袋，沉默的抽烟，烟雾向上飘，模糊了女人的绿色眼睛。
深吸一口，女人把抽完的烟按熄在收银台的烟灰缸里。
伸出右手对着冉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莱斯，是个黑户，工作是猎人，给饭店送食材。”
冉秋收回往外走的脚步，回身走向莱斯，伸出手握住莱斯的手，心想，过去一百年，这社交礼仪居然没变。
“你好，我叫冉秋。”
抽回手，莱斯拉开最近的板凳，示意冉秋坐下。
冉秋思考了一秒，加上外面搬东西的人，自己没有逃跑的可能，于是拉开凳子坐在了莱斯的对面。
“你应该也是黑户吧，应该还是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黑户。”
看着冉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警惕，莱斯笑了笑。
“如果不是黑户，你不会自己找上门来，如果不是出身贫民窟，你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道。”
“不过这有什么，我以前可是在垃圾堆里找吃的，你看到了，我现在都混上一辆车了。”
冉秋注意到莱斯说的话，“你应该也是黑户”，这说明莱斯也是黑户，但是她在为火锅店供货，也没有受到处罚，而且看样子混的还不错。
冉秋看着又点上一只烟的莱斯，“你不打算落户吗？”
莱斯对着冉秋吐了个烟圈，看着咳起来的冉秋，笑出了声。
“你真的是不知道哪里的贫民窟出来的，你的认知让我觉得你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已经26岁的冉秋：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话。
随后的交流，冉秋获取到了大量的信息。
落户需要担保，除开第一笔保证金，往后每一年的税都十分高昂。
高额税收的前提下，是优质的体系保障。
每一名合法公民都具有购房权，这些房子都是采用高标准的材料建成。如果再次发生百年前的爆发式灾难，这些房子可以保障居民最开始的安全直到国家机器的援助到来。
除此以外，医疗、教育、养老等社会福利条件极高。严重疾病报销比例达到70%，基础教育覆盖至大学，毕业后根据个人情况进行工作分配，年满60岁的老人无偿住进政府开设的养老院，精密的医疗康健制度保障老人生活尊严。
城市依据科技水平和人口构成被划分为一级到四级城市。
黑户只能生存在四级城市划定的非公民聚居区，以及因为资源枯竭被废弃的城市。
由此获得少量的人文主义关怀，无法得到任何的安全保障。
假设一名黑户死在野外，如果被人遇到了，为了尸体腐烂产生的细菌不影响环境，直接就地掩埋，连个墓碑都没有，死在城市，就拉去焚烧。
但是公民如果意外死亡，只要有亲属报案，就算是骨头，也会带回。
黑户的产生分为两大类，一是生下来就是黑户，二是因为破产、犯罪等原因失去公民身份的人。
其中也包括脑子有病觉得黑户是自由的代名词而自愿放弃公民身份的，不过这部分占比极少，可以忽略不计。
由此决定了黑户之间犯罪率极高，但是因为没有法律规定，犯罪成本几乎为零。
莱斯就是生来就是黑户的那一类。
只要有人，就一定会形成社会制度，在黑户中也不例外。
有许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工作公民不愿意也不屑干，黑户就成了这些工作的最佳候选人。
这些工作所得不需要交税，拿到多少就是多少。
过去一百年，被称为大灾难时代。
因为大灾难时代，整个地球绝大部分物种发生变异，这些变异，有人认为是进化。
进化后的新物种无论动植物或者菌类，都会有意识的捕食。
植物会吃动物，动物会吃人，人继续吃动物，食物链不再是垂直的，包括人在内的所有物种平行于食物链。
区别没有智慧的物种，人的优势，是会制造武器，并且挑剔食物的口感、味道以及营养成分。
莱斯干的，叫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