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武神祭。
高高的祭台上，兽骨和兽角拼凑成一副巨大的面具，挂在枣木搭成的架子上，木柴堆起的火塔就在面具前方，点燃后的火光直冲天际，映照在武神面具上，平添了一抹神秘颜色。
敬祝的牲礼围满祭台，正中是巫觋代表王朝献上的供奉，而其他的多是臣民自发献上的牲礼。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祭台围了个水泄不通，长街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陆续涌来，人们跟着巫觋叫着跳着，唱着尹素月听不懂的歌谣。
台子上，新任的巫祝曦阳跪坐在火堆旁边，虔诚的念着祷词。
因名为合作者实为朋友的身份，尹素月跟晁灿一起站在了除了巫祝外离祭台最近的地方。
晁灿得意地问一旁的尹素月：“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子，尹素月有些愣神地点了点头。
剑门也有祭典，也是每年一次，长老们会奉三牲敬天地，届时所有弟子都会参加，只大家都是安静又井然有序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君主与臣民混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从心底里崇敬着武神。
晁灿问她：“想不想参加？”
尹素月还没明白他说的参加什么，人就已经被拉着混到了人群里。
她慌张地学着晁灿的样子拍手，因周围太吵，她只得大声对一旁的晁灿说：“你们唱的什么？我不会啊！”
“这是天族的古语，唱的是武神血战天门关。”
——持戈纵马，一夫当关，既诚且勇，不畏千难，燃尽血肉，化作万山，武兮魂兮，佑我子民。
古朴的歌谣由耳入心，尹素月受到感染，生出一种无言的触动。她张了张口，学着晁灿的腔调慢慢哼唱起来。
晁灿在她边上笑着，她的周围，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每一张脸上都挂着友好的笑容。
她大声对晁灿喊道：“晁灿，你们这里真好，我喜欢！”
晁灿回答道：“我也爱这里，我会像武神一样，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尹素月忽然安静了。
她想起来，自己来到北燕是为了配合顾非白，她的目的似乎是破坏。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也曾和晁灿有些剑拔弩张。
那时她刚刚打败晁灿，晁灿还有些不服气，一直生疏地叫着她合作者，然后对她事事戒备。
情势的变化是因为一顿烤羊肉。
因为她夸了一句“草原的羊肉好香啊！我在山上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对了晁灿的味口，他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草原的羊哪是你山里的羊可比的，所以说小丫头就是没见过世面！还有啊，本王名叫晁灿，看在你很厉害的份上，本王许你直呼本王名讳，你就别合作者合作者的叫了！”
那时候她还是很不服气的，非要和晁灿比个高下，于是说道：“你见过千丈的雪峰不曾？你见过七彩的凤凰不曾？你见过悬空的宫阙不曾？夏虫怎敢语冰！还有，本姑娘名叫尹素月，你就别小丫头小丫头的叫了！”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较上劲了，一个说着北燕的连绵山川还有独有极光，一个数着剑门的种种神异。
数着数着，两人就对上了味。
从生疏的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合作者，一下子进阶成了一起逛一起吃一起玩的好朋友。
可现在，尹素月纠结了。
顾非白要她削弱北燕，助东极拿下北燕。
可看着身边一张张鲜活的笑脸，她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而在东极，并不知道她想法的顾非白正在引导邵华，引导他从第一步对上北燕。
“东极之北是北燕，之南是南疆，之西是羌灵。远交近攻，跨邻国而远征为不智，故不作考虑。羌灵、北燕和南疆三者，北燕兵强擅战，人皆尚武；羌灵、翠羽交好，且一文一武各自互补；南疆多瘴，若无万全之策攻之不智。”
从确定要战开始，邵华就有些慌神，他道：“那要怎么办？这远的不行，近的又强。”
顾非白道：“紫君免担心，这三方虽强，却亦各有其缺点。”
邵华急忙问他：“有何缺点？”
顾非白回答道：“北燕资源匮乏、人力不足；羌灵位置居中，一旦开战极易腹背受敌；南疆不擅正面交战，毒瘴一破，自是势如破竹。”
邵华一边听一边点头，可等听完，他也没想到应该先打谁。甚至没有想过，他先动作，别人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他。
尹素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顾非白领着东极和北燕打得有来有回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少心神。
可惜，终究是功亏一篑。
而此时的他，仍在为邵华分析形势，他道：“南疆与月行交好，羌灵与翠羽唇齿相依，此二者皆易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动其他势力对东极群起而攻之。”
邵华问道：“所以，是北燕？”
顾非白道：“没错，正是北燕。”
邵华有些打退堂鼓，他道：“可北燕兵强，孤又不会打仗……”
顾非白拱手：“天子不下庙堂，这打仗的事自有在下代劳。”
听到他这话，邵华眼睛都亮了：“那顾卿可有想好要怎么打？”
只一下，“你”便成了“卿家”了。
也不管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顾非白答道：“上兵伐谋，在下自有奇兵。”
“奇兵”本兵站在一旁心情微妙，她没想到顾非白对【尹素月】这般信任，在提到她的时候眼里居然是含着笑的。
就是不知道，若是知晓尹素月未来的所作所为，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此时尚在参加武神祭的尹素月并不清楚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奇兵，她为着是替师兄搞破坏还是为了朋友阳奉阴违纠结了一会，然后便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安慰过去了。
武神祭这么热闹的时候，搞破坏什么的多煞风景？
此时的她，对于战争，对于苍生尚未有什么明晰的概念。
混在人群里，尹素月弹铗而歌，笑得好不开怀。
高高的祭台上，兽骨和兽角拼凑成一副巨大的面具，挂在枣木搭成的架子上，木柴堆起的火塔就在面具前方，点燃后的火光直冲天际，映照在武神面具上，平添了一抹神秘颜色。
敬祝的牲礼围满祭台，正中是巫觋代表王朝献上的供奉，而其他的多是臣民自发献上的牲礼。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祭台围了个水泄不通，长街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陆续涌来，人们跟着巫觋叫着跳着，唱着尹素月听不懂的歌谣。
台子上，新任的巫祝曦阳跪坐在火堆旁边，虔诚的念着祷词。
因名为合作者实为朋友的身份，尹素月跟晁灿一起站在了除了巫祝外离祭台最近的地方。
晁灿得意地问一旁的尹素月：“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子，尹素月有些愣神地点了点头。
剑门也有祭典，也是每年一次，长老们会奉三牲敬天地，届时所有弟子都会参加，只大家都是安静又井然有序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君主与臣民混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从心底里崇敬着武神。
晁灿问她：“想不想参加？”
尹素月还没明白他说的参加什么，人就已经被拉着混到了人群里。
她慌张地学着晁灿的样子拍手，因周围太吵，她只得大声对一旁的晁灿说：“你们唱的什么？我不会啊！”
“这是天族的古语，唱的是武神血战天门关。”
——持戈纵马，一夫当关，既诚且勇，不畏千难，燃尽血肉，化作万山，武兮魂兮，佑我子民。
古朴的歌谣由耳入心，尹素月受到感染，生出一种无言的触动。她张了张口，学着晁灿的腔调慢慢哼唱起来。
晁灿在她边上笑着，她的周围，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每一张脸上都挂着友好的笑容。
她大声对晁灿喊道：“晁灿，你们这里真好，我喜欢！”
晁灿回答道：“我也爱这里，我会像武神一样，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尹素月忽然安静了。
她想起来，自己来到北燕是为了配合顾非白，她的目的似乎是破坏。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也曾和晁灿有些剑拔弩张。
那时她刚刚打败晁灿，晁灿还有些不服气，一直生疏地叫着她合作者，然后对她事事戒备。
情势的变化是因为一顿烤羊肉。
因为她夸了一句“草原的羊肉好香啊！我在山上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对了晁灿的味口，他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草原的羊哪是你山里的羊可比的，所以说小丫头就是没见过世面！还有啊，本王名叫晁灿，看在你很厉害的份上，本王许你直呼本王名讳，你就别合作者合作者的叫了！”
那时候她还是很不服气的，非要和晁灿比个高下，于是说道：“你见过千丈的雪峰不曾？你见过七彩的凤凰不曾？你见过悬空的宫阙不曾？夏虫怎敢语冰！还有，本姑娘名叫尹素月，你就别小丫头小丫头的叫了！”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较上劲了，一个说着北燕的连绵山川还有独有极光，一个数着剑门的种种神异。
数着数着，两人就对上了味。
从生疏的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合作者，一下子进阶成了一起逛一起吃一起玩的好朋友。
可现在，尹素月纠结了。
顾非白要她削弱北燕，助东极拿下北燕。
可看着身边一张张鲜活的笑脸，她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而在东极，并不知道她想法的顾非白正在引导邵华，引导他从第一步对上北燕。
“东极之北是北燕，之南是南疆，之西是羌灵。远交近攻，跨邻国而远征为不智，故不作考虑。羌灵、北燕和南疆三者，北燕兵强擅战，人皆尚武；羌灵、翠羽交好，且一文一武各自互补；南疆多瘴，若无万全之策攻之不智。”
从确定要战开始，邵华就有些慌神，他道：“那要怎么办？这远的不行，近的又强。”
顾非白道：“紫君免担心，这三方虽强，却亦各有其缺点。”
邵华急忙问他：“有何缺点？”
顾非白回答道：“北燕资源匮乏、人力不足；羌灵位置居中，一旦开战极易腹背受敌；南疆不擅正面交战，毒瘴一破，自是势如破竹。”
邵华一边听一边点头，可等听完，他也没想到应该先打谁。甚至没有想过，他先动作，别人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他。
尹素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顾非白领着东极和北燕打得有来有回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少心神。
可惜，终究是功亏一篑。
而此时的他，仍在为邵华分析形势，他道：“南疆与月行交好，羌灵与翠羽唇齿相依，此二者皆易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动其他势力对东极群起而攻之。”
邵华问道：“所以，是北燕？”
顾非白道：“没错，正是北燕。”
邵华有些打退堂鼓，他道：“可北燕兵强，孤又不会打仗……”
顾非白拱手：“天子不下庙堂，这打仗的事自有在下代劳。”
听到他这话，邵华眼睛都亮了：“那顾卿可有想好要怎么打？”
只一下，“你”便成了“卿家”了。
也不管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顾非白答道：“上兵伐谋，在下自有奇兵。”
“奇兵”本兵站在一旁心情微妙，她没想到顾非白对【尹素月】这般信任，在提到她的时候眼里居然是含着笑的。
就是不知道，若是知晓尹素月未来的所作所为，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此时尚在参加武神祭的尹素月并不清楚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奇兵，她为着是替师兄搞破坏还是为了朋友阳奉阴违纠结了一会，然后便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安慰过去了。
武神祭这么热闹的时候，搞破坏什么的多煞风景？
此时的她，对于战争，对于苍生尚未有什么明晰的概念。
混在人群里，尹素月弹铗而歌，笑得好不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