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阳更糊涂了，还想说点什么，900的公交车也左拐开过来了。
“开走吧，占着公交车道了。”
张阳：“不是，我那个……”
“这边不能停车，等会该吃罚单了。”傅子遇倒打一耙，抬头觉得太阳有些毒，又顺手拿走张阳头上的鸭舌帽，“走吧。”
公交车开来了，鸣笛催促。
张阳只能发动车子开走，但还是没弄明白，一边往前开，一边回头大声问傅子遇：“那遇哥，聚餐呢？你自己过去？”
蓝色兰博基尼一开走，公交车停下，傅子遇上车。
他的目标很明确，穿过人群，来到后排座位。
兔子身边的位置没人，但旁边围了三个青年。
其中一人直勾勾盯着睡着的兔子看，眼中的打量与轻佻毫不收敛。
傅子遇微微摇头，走上前去，“Excuse me.”
说着毫不客气直接撞开男人，走到兔子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嬉皮士男人有些不悦，瞪起眼睛像是要发火。
“Hi，you……”
他话没说完，傅子遇拉下一点墨镜回视他，“嗯？”
他身高一米九二，比男人高出一整个头，低头时一片阴影就笼罩了下来，整片盖住男人，带着不用言说的威胁。
“May I help you？”
话礼貌客气，语气中却带着不屑。
男人没吭声，抬眼看了看傅子遇，有点怂，选择撇头挪开了位置。
“Thank you.”
傅子遇勾唇像是在笑，但脸上没有笑意，只有轻蔑与漫不经心。他把墨镜推回去，转身坐在了林墨染身边。
还在打瞌睡的兔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困在晕车与困意之间，脑袋不受控制，有点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的时候会这么困，这么容易睡着。
眼看着她的脑袋慢慢往□□斜，要落空时，傅子遇伸手将她的头拨到自己肩上。
有了依靠，她这一觉睡得更安稳了。
公交继续向前开，傅子遇单手回着张阳的消息。
【张阳】：遇哥，我没反应过来，你坐公交要去哪啊？
【傅子遇】：没去哪。
张阳秒回。
【张阳】：？？？？
【张阳】：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来聚餐啊？
【张阳】：你有事吗？啥事啊？
【张阳】：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你坐过公交！！
【张阳】：你在哪？我去接你啊。
【张阳】：人呢？人呢？
看着一下轰炸而来的消息，傅子遇挑了一句最无关紧要的回复到。
【傅子遇】：在呢。
他消息刚发出，忽觉得肩上一空，扭头，看见兔子醒了。
林墨染刚睡醒，头发有点不平整地翘起，眼神也很懵，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的样子，四处扭头看了看，猛地就站了起来。
“Excuse me, excuse me……”
她的语气着急，于是傅子遇侧身，把腿移到过道上，给她让路。
林墨染没回头，也没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她抓着包，赶在车子关门前匆匆下车了。
一句话都没有。
看着她就这样离开，傅子遇忽觉得很没意思。
就是一种十分不得劲的感觉。
好歹他也算帮了她一下吧，然后就这待遇？这护花使者做着也太没劲了。
他有点憋着气，低头继续回张阳消息。
【傅子遇】：在哪聚餐？地址。
【张阳】：你要过来啊？就 Sun Main Street那条路上，有个意式快餐店。
Sun Main Street？
傅子遇扭头，往窗外瞄了一眼。
这不就是Sun Main Street？
这么巧。
他给张阳简单回了一个表情。
【傅子遇】：（爷晓得了）
随后收起手机，准备在前面一站下车，往回走。
===
艾利克斯打工的餐厅是一家意式快餐店，主卖披萨和意面。
一个德国人在美国开着一家意大利风味的餐厅，实属奇怪。
但这家餐厅因为量大、好吃且便宜，所以客人很多，尤其是到周末的晚上，餐厅外面总会排起长队。
今天就是周日，所以林墨染到的时候，餐厅外已经有一条不短的队伍。
林墨染见状，加快脚步走进餐厅，老板弗兰克见是林墨染来接班也见怪不怪，指了指点单台，吩咐她道：“Today is Alex's order and cashier, and you know the price.”
（order订购、订货；cashier出纳；price价格）
她点头应下，快速来到员工休息室放好包，换好衣服，来到点单台接班。
客人确实很多，十几分钟里，林墨染几乎没有停下说话。
下一位客人上前。
“你好，我要一份玛格丽特披萨。”
林墨染没有抬头，听着顾客的需求，在屏幕上下单。
“Ok, a margarita pizza. How many inches do you want?”
（margarita玛格丽特；inches英寸）
她说的英文。
对方回的中文：“你们都有几寸的？”
林墨染忙糊涂了，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自然就用中文接话回道：“我们有6寸，8寸和12寸的，你一个人吃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点……”
说着话，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一抬眼正对上一双棕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没想到还会再见面，林墨染不由愣了愣，直到傅子遇嘴边凝着浅笑，冲她挑了挑眉。
“你好？”
有点挑衅的味道。
又像是调戏？
她才急忙回神，接上自己未说完的话。
“我是建议你一个人用餐的话，点6寸的披萨就行。”
傅子遇回答：“我不是一个人吃，我跟着朋友一起来的。”
说着朝不远处的座位指了指。
林墨染偏头去看，那正坐着一群高个的男生们。
一群男生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热闹地聚在那聊天，还有人还穿着今天比赛的队服，穿的是俄亥俄州大学的篮球队服。
所以眼前这个男生也是俄亥俄州大学的？
林墨染这么想着，悄悄抬眼去看他，但不敢开口问。
傅子遇继续问题，“所以我们人儿这么多，应该点几寸的呢？”
他还是在用中文问林墨染，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且略微带着一点北京的口音。
林墨染想起刚刚在球馆，自己装作听不懂他话的样子，脸上迅速就爬上了红晕。
被揭穿了……
她低着头，努力把视线都集中在点单屏幕上，用英文回答他：“我看你们差不多有七八个人，那就点4份12寸的吧。”
傅子遇点头，“也行，先点这些，不够了我再来加单。”
林墨染：“好，一共是34美元。”
傅子遇掏出钱包准备付款。
林墨染稍微抬头去看了看他的钱包，黑色的长夹钱包，不是自己在球馆捡到的那个。
他没回去拿？
还是不知道自己钱包丢了？
又或是那个钱包根本不是他的？
可照片上的人明明就是他，里面还有那么多钱，要不……
林墨染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一句，正欲开口之际，傅子遇递过来几张美钞和一个折叠在一起的纸条。
林墨染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傅子遇问：“学生证可以打折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学生证啊。
规则的横线条，粗糙的纸张边缘，像是刚刚从某本本子上撕下来的。
仔细一捏，里面有一长条稍硬的厚纸片。
是把学生证包在这个里面了吗？
林墨染打开纸条，但不是学生证，是书签。
是自己给他的那个书签，上面写着话，边上还有一个简易长城，一个留着平头的小男孩。
有人在小男孩的旁边空白地方，写上了一个字。
“草。”
林墨染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因为脸在发热，像是把夏日带进了室内那样，滚烫，急促，使人发蒙。
没来得及多想，她反手就把书签压在了菜单下面。
傅子遇笑了，毫不收敛，扬起嘴角，话语继续逼近。
“我的找零呢？”
依然是中文。
林墨染快恼羞成怒了，她咬着唇，打开收银台，收好那几张美元，给他找零。
期间，傅子遇微微翻开菜单，抽走了书签，朝林墨染晃晃，“这个我就拿走了。物归原主。”
那明明是我的东西。
林墨染在心中抗议，但嘴上不敢吭声，只能红着脸，抿着唇把找好的零钱递给他。
点完单之后，傅子遇就老实坐在那，和朋友们聊天谈笑。
一群男生人高马大的，吃饭吃得也快，一个小时不到，就离开了餐厅。
而林墨染继续上班。
看着他和队友一起走出门，林墨染心想，他有书签，那看来他拿到钱包了。
艾利克斯今天上的是下午班，时间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
但也不是准时到九点就能下班，一定要等到接班的人来了之后，才能离开。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林墨染还站在点单台前，她有点着急，第二天还有课，要交的设计稿还没画好。
想起杜卡老师的毒舌，她不禁浑身抖了抖，有些害怕起来。
当林墨染第三次抬眼去看墙上的时钟时，弗兰克注意到了。
他走过来，接过林墨染手里的活。
“You can get off work.”
（get off离开）
但接班的人还没来，林墨染犹豫：“But……”
弗兰克比较强势，没回林墨染的话，而是直接服务起客人来。
林墨染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近一分钟后，她才轻声冲弗兰克说了声：“Thank you.”
然后回到员工休息室，换下衣服离开。
疲惫的一天结束，在公交站台等公交的时候，林墨染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徘徊着几个衣裳不整的流浪汉。
M国安全制度不怎么好，女孩子深夜出行本就危险。
她有点害怕，抓紧了书包袋子往光亮的路灯下多挪了几步。
夜色沉沉，路边行人不多，林墨染抬头看着被云遮住大半的月亮，又一次想念起江南。
她的家乡在江南的某个小镇，那里很小，小到街头巷尾的邻居彼此都认识，哪怕再晚回家，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也不会觉得危险。
城市越大，孤寂感越深。
林墨染掏出手机想给奶奶打个电话，盘算了一下时差，奶奶现在应该正在午睡，还是算了吧。
等了好一会，公交终于到了。
她投币上车，照例坐在最后一排靠里的位置上，坐在这抱紧书包，忽然有点想起中午的时候，自己在车上睡得昏沉，好像还把头靠在了领座的人身上，那人竟然也没推开自己。
也许……这里也并不都是坏人吧。
张阳更糊涂了，还想说点什么，900的公交车也左拐开过来了。
“开走吧，占着公交车道了。”
张阳：“不是，我那个……”
“这边不能停车，等会该吃罚单了。”傅子遇倒打一耙，抬头觉得太阳有些毒，又顺手拿走张阳头上的鸭舌帽，“走吧。”
公交车开来了，鸣笛催促。
张阳只能发动车子开走，但还是没弄明白，一边往前开，一边回头大声问傅子遇：“那遇哥，聚餐呢？你自己过去？”
蓝色兰博基尼一开走，公交车停下，傅子遇上车。
他的目标很明确，穿过人群，来到后排座位。
兔子身边的位置没人，但旁边围了三个青年。
其中一人直勾勾盯着睡着的兔子看，眼中的打量与轻佻毫不收敛。
傅子遇微微摇头，走上前去，“Excuse me.”
说着毫不客气直接撞开男人，走到兔子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嬉皮士男人有些不悦，瞪起眼睛像是要发火。
“Hi，you……”
他话没说完，傅子遇拉下一点墨镜回视他，“嗯？”
他身高一米九二，比男人高出一整个头，低头时一片阴影就笼罩了下来，整片盖住男人，带着不用言说的威胁。
“May I help you？”
话礼貌客气，语气中却带着不屑。
男人没吭声，抬眼看了看傅子遇，有点怂，选择撇头挪开了位置。
“Thank you.”
傅子遇勾唇像是在笑，但脸上没有笑意，只有轻蔑与漫不经心。他把墨镜推回去，转身坐在了林墨染身边。
还在打瞌睡的兔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困在晕车与困意之间，脑袋不受控制，有点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的时候会这么困，这么容易睡着。
眼看着她的脑袋慢慢往□□斜，要落空时，傅子遇伸手将她的头拨到自己肩上。
有了依靠，她这一觉睡得更安稳了。
公交继续向前开，傅子遇单手回着张阳的消息。
【张阳】：遇哥，我没反应过来，你坐公交要去哪啊？
【傅子遇】：没去哪。
张阳秒回。
【张阳】：？？？？
【张阳】：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来聚餐啊？
【张阳】：你有事吗？啥事啊？
【张阳】：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你坐过公交！！
【张阳】：你在哪？我去接你啊。
【张阳】：人呢？人呢？
看着一下轰炸而来的消息，傅子遇挑了一句最无关紧要的回复到。
【傅子遇】：在呢。
他消息刚发出，忽觉得肩上一空，扭头，看见兔子醒了。
林墨染刚睡醒，头发有点不平整地翘起，眼神也很懵，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的样子，四处扭头看了看，猛地就站了起来。
“Excuse me, excuse me……”
她的语气着急，于是傅子遇侧身，把腿移到过道上，给她让路。
林墨染没回头，也没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她抓着包，赶在车子关门前匆匆下车了。
一句话都没有。
看着她就这样离开，傅子遇忽觉得很没意思。
就是一种十分不得劲的感觉。
好歹他也算帮了她一下吧，然后就这待遇？这护花使者做着也太没劲了。
他有点憋着气，低头继续回张阳消息。
【傅子遇】：在哪聚餐？地址。
【张阳】：你要过来啊？就 Sun Main Street那条路上，有个意式快餐店。
Sun Main Street？
傅子遇扭头，往窗外瞄了一眼。
这不就是Sun Main Street？
这么巧。
他给张阳简单回了一个表情。
【傅子遇】：（爷晓得了）
随后收起手机，准备在前面一站下车，往回走。
===
艾利克斯打工的餐厅是一家意式快餐店，主卖披萨和意面。
一个德国人在美国开着一家意大利风味的餐厅，实属奇怪。
但这家餐厅因为量大、好吃且便宜，所以客人很多，尤其是到周末的晚上，餐厅外面总会排起长队。
今天就是周日，所以林墨染到的时候，餐厅外已经有一条不短的队伍。
林墨染见状，加快脚步走进餐厅，老板弗兰克见是林墨染来接班也见怪不怪，指了指点单台，吩咐她道：“Today is Alex's order and cashier, and you know the price.”
（order订购、订货；cashier出纳；price价格）
她点头应下，快速来到员工休息室放好包，换好衣服，来到点单台接班。
客人确实很多，十几分钟里，林墨染几乎没有停下说话。
下一位客人上前。
“你好，我要一份玛格丽特披萨。”
林墨染没有抬头，听着顾客的需求，在屏幕上下单。
“Ok, a margarita pizza. How many inches do you want?”
（margarita玛格丽特；inches英寸）
她说的英文。
对方回的中文：“你们都有几寸的？”
林墨染忙糊涂了，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自然就用中文接话回道：“我们有6寸，8寸和12寸的，你一个人吃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点……”
说着话，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一抬眼正对上一双棕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没想到还会再见面，林墨染不由愣了愣，直到傅子遇嘴边凝着浅笑，冲她挑了挑眉。
“你好？”
有点挑衅的味道。
又像是调戏？
她才急忙回神，接上自己未说完的话。
“我是建议你一个人用餐的话，点6寸的披萨就行。”
傅子遇回答：“我不是一个人吃，我跟着朋友一起来的。”
说着朝不远处的座位指了指。
林墨染偏头去看，那正坐着一群高个的男生们。
一群男生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热闹地聚在那聊天，还有人还穿着今天比赛的队服，穿的是俄亥俄州大学的篮球队服。
所以眼前这个男生也是俄亥俄州大学的？
林墨染这么想着，悄悄抬眼去看他，但不敢开口问。
傅子遇继续问题，“所以我们人儿这么多，应该点几寸的呢？”
他还是在用中文问林墨染，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且略微带着一点北京的口音。
林墨染想起刚刚在球馆，自己装作听不懂他话的样子，脸上迅速就爬上了红晕。
被揭穿了……
她低着头，努力把视线都集中在点单屏幕上，用英文回答他：“我看你们差不多有七八个人，那就点4份12寸的吧。”
傅子遇点头，“也行，先点这些，不够了我再来加单。”
林墨染：“好，一共是34美元。”
傅子遇掏出钱包准备付款。
林墨染稍微抬头去看了看他的钱包，黑色的长夹钱包，不是自己在球馆捡到的那个。
他没回去拿？
还是不知道自己钱包丢了？
又或是那个钱包根本不是他的？
可照片上的人明明就是他，里面还有那么多钱，要不……
林墨染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一句，正欲开口之际，傅子遇递过来几张美钞和一个折叠在一起的纸条。
林墨染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傅子遇问：“学生证可以打折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学生证啊。
规则的横线条，粗糙的纸张边缘，像是刚刚从某本本子上撕下来的。
仔细一捏，里面有一长条稍硬的厚纸片。
是把学生证包在这个里面了吗？
林墨染打开纸条，但不是学生证，是书签。
是自己给他的那个书签，上面写着话，边上还有一个简易长城，一个留着平头的小男孩。
有人在小男孩的旁边空白地方，写上了一个字。
“草。”
林墨染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因为脸在发热，像是把夏日带进了室内那样，滚烫，急促，使人发蒙。
没来得及多想，她反手就把书签压在了菜单下面。
傅子遇笑了，毫不收敛，扬起嘴角，话语继续逼近。
“我的找零呢？”
依然是中文。
林墨染快恼羞成怒了，她咬着唇，打开收银台，收好那几张美元，给他找零。
期间，傅子遇微微翻开菜单，抽走了书签，朝林墨染晃晃，“这个我就拿走了。物归原主。”
那明明是我的东西。
林墨染在心中抗议，但嘴上不敢吭声，只能红着脸，抿着唇把找好的零钱递给他。
点完单之后，傅子遇就老实坐在那，和朋友们聊天谈笑。
一群男生人高马大的，吃饭吃得也快，一个小时不到，就离开了餐厅。
而林墨染继续上班。
看着他和队友一起走出门，林墨染心想，他有书签，那看来他拿到钱包了。
艾利克斯今天上的是下午班，时间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
但也不是准时到九点就能下班，一定要等到接班的人来了之后，才能离开。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林墨染还站在点单台前，她有点着急，第二天还有课，要交的设计稿还没画好。
想起杜卡老师的毒舌，她不禁浑身抖了抖，有些害怕起来。
当林墨染第三次抬眼去看墙上的时钟时，弗兰克注意到了。
他走过来，接过林墨染手里的活。
“You can get off work.”
（get off离开）
但接班的人还没来，林墨染犹豫：“But……”
弗兰克比较强势，没回林墨染的话，而是直接服务起客人来。
林墨染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近一分钟后，她才轻声冲弗兰克说了声：“Thank you.”
然后回到员工休息室，换下衣服离开。
疲惫的一天结束，在公交站台等公交的时候，林墨染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徘徊着几个衣裳不整的流浪汉。
M国安全制度不怎么好，女孩子深夜出行本就危险。
她有点害怕，抓紧了书包袋子往光亮的路灯下多挪了几步。
夜色沉沉，路边行人不多，林墨染抬头看着被云遮住大半的月亮，又一次想念起江南。
她的家乡在江南的某个小镇，那里很小，小到街头巷尾的邻居彼此都认识，哪怕再晚回家，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也不会觉得危险。
城市越大，孤寂感越深。
林墨染掏出手机想给奶奶打个电话，盘算了一下时差，奶奶现在应该正在午睡，还是算了吧。
等了好一会，公交终于到了。
她投币上车，照例坐在最后一排靠里的位置上，坐在这抱紧书包，忽然有点想起中午的时候，自己在车上睡得昏沉，好像还把头靠在了领座的人身上，那人竟然也没推开自己。
也许……这里也并不都是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