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江安礼之女江晚宁,勤勉柔顺,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特赐晋王为侧妃,于次年三月初六入府完婚,钦此。”

    听到圣旨,江晚宁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父率先反应过来:“臣江安礼代小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小太监满脸堆笑,将圣旨交到江安礼手中,一脸谄媚:“江大小姐好福气,晋王圣宠优渥,府中又无王妃,江大小姐过去就掌管后宅,若生下个一男半女,何愁站不稳脚跟呢。”

    江安礼笑容满面,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传旨太监,赏了家里的下人,只觉身心舒畅。

    阑溪阁

    江晚宁昏睡了一天一夜,觉得自己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原书中人物的命运,在现代,江晚宁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穿到十五岁的江晚宁身上,看到自己的命运沿着书中人物的命运线分毫不差的行走,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江晚宁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即使屋里点了炭火,仍然觉得浑身冰凉,脸上也毫无血色。

    丫鬟半烟端了药来,江晚宁也毫无反应,任由半烟扶起来,一勺一勺喂药,嘴唇发白,只能默默流泪。

    丫鬟琦玉进来通传:“小姐,夫人来了。”江晚宁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跌下床紧紧抓住江夫人的衣角,“母亲,母亲,求求你救救我,女儿不想嫁给晋王。”江晚宁眼睛红彤彤的,江夫人看的也于心不忍,但是又不得不劝。

    江夫人把女儿扶起来,坐到床边,“宁儿,圣旨难违啊,你之前一直倾慕晋王,如今能如愿嫁到王府,也是好事。”

    江晚宁又跪下,不停地给江夫人磕头,“母亲,女儿求你,女儿不想嫁,女儿会死的。”

    江夫人眼睛也红彤彤的,握住江晚宁的手,“宁儿,不是母亲不帮你,只是如今圣旨已下,无力回天了,但凡不是陛下赐婚,母亲无论如何都要帮你争取的,但是如今,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母亲实在是无法了,你是母亲的亲骨肉,母亲如何能不心疼,不过你放心,看在侯府的面子上,晋王不会为难你的。”

    江晚宁哭着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夫人继续劝,“你虽为侧妃,但是一进府就掌管后宅,若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也算是站稳脚跟了。”江夫人拍拍江晚宁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皇宫

    “皇兄,你怎能这样,臣弟要求的是江云意,而非是江晚宁。”皇帝书房内,晋王顾景策质问自己的皇帝兄长。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顾景策的肩膀以示安抚,“这是母后的意思,朕也不好违背,江云意是侯府庶女,母后觉得她不堪侧妃之位,景策,你若是执意江云意为侧妃,母后有一千种办法让她消失,你能日日守着她不成?”

    顾景策颓然地看着皇帝顾景行,顾景行对这个弟弟也着实心疼,安慰道:“你知道的,母后一向不喜江云意,觉得她工于心计,精于算计,不过,母后允了江晚宁和江云意一同入府,江晚宁与江云意是亲姐妹,想来不会为难她的。”

    忠勇侯府

    秋水台

    柳姨娘正一脸愤恨地咒骂江晚宁的时候,下人通报“姨娘,侯爷来了。”

    听到侯爷来了,柳姨娘连忙收起了愤恨,端上讨好的笑,上前扶住江安礼,一副柔顺的样子,“侯爷,外边冷,侯爷快进屋吧。”

    江安礼搂住柳姨娘,两人吃晚膳的空档,柳姨娘提起赐婚一事,“侯爷,晋王看中的明明是云意,可是这侧妃之位怎么是大姑娘的?侯爷也同妾身说要为云意求侧妃之位的。”

    江安礼看中的不过是晋王侧妃的位子,至于是哪个女儿做侧妃,他是不关心的,不过柳姨娘这么一提,他倒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们母女,就好生安抚,“晋王本是要娶云意为侧妃的,只是太后看中了晚宁,云意虽是一个侍妾,但是有晋王的宠爱,晚宁又是她的亲姐姐,就无须计较位份了。”

    柳姨娘虽然不甘心,却不敢出言反驳江安礼,因为她知道,她能仰仗的只有忠勇侯江安礼,而江安礼又是重利益的人,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只好出言附和,“侯爷深思,妾身明白了。”

    阑溪阁

    江云意盛装打扮,头上缀满宝石朱钗,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款款走到阑溪阁门前,不顾丫鬟的阻拦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病恹恹的江晚宁,出声嘲讽道:“姐姐就算抢了我的侧妃之位又如何,晋王也不会宠爱你的,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想点别的出路。”

    江晚宁闻言猛地抬头,愣愣地盯着江云意,似是在思考她的话,江云意并未过多的停留,说完这话就径直离开了。

    丫鬟半烟看着愣愣的江晚宁以为她是在担心晋王不喜,上前宽慰,“小姐不用担心,夫人说了,王爷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小姐的,何况,这还是陛下赐婚,小姐安心,即使王爷宠爱二小姐,小姐也能保住荣华富贵。”

    夜晚,一轮弯月斜斜的挂在枝头,几只鸟儿悠闲地叽叽喳喳,江晚宁在桌前反复提笔又放下,琦玉上前劝道,“姑娘身子不好,夜深了,不如明日再写吧,今日先歇着吧。”

    江晚宁像是下定了决心,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仔细地放在信封里交代道:“琦玉,明天你亲自把这个送到晋王府,记住,务必亲自送去。”

    晋王府

    顾景策看着收到的信,以为又是江晚宁以退为进的计谋,并没有当回事,要知道,之前江晚宁可是一直欺负江云意,倾慕顾景策的,江晚宁突然写信说:不会打扰晋王与妹妹恩爱,只求有给自己留一个容身之地。顾景策想想都觉得是江晚宁故作大度。

    顾景策随手把信烧了,并未给江晚宁回信,毕竟他对江晚宁的做法嗤之以鼻,觉得她就是故作大度,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手段,他根本不屑于理会。

    江晚宁没有收到晋王的消息,也不知他看信了没有,日日愁眉不展,惴惴不安,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按照书里写的,江晚宁对晋王的痴缠程度,顾景策大概是不信她信里写的话,但是在这个皇权时代,圣旨已下,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在现代,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江晚宁每天心事重重,按照书里江父对仕途的看重程度,是不可能为她抗旨的,江母虽然疼爱她,但是她还有一个哥哥,在这个时代,江母势必不可能以全家人的身家性命为赌注帮她逃离,就算可以逃离侯府,在这个皇权时代,她怎么可能不被抓回呢?

    江安礼看着即将成为晋王侧妃的江晚宁每天都病恹恹的,担心她入了王府不能讨夫君欢心,特意把她叫到书房,叮嘱一番。

    “晚宁,等入了春,你就要入王府了,如此整日郁郁寡欢,定然不能讨晋王欢心,晋王是当今陛下的胞弟,你在王府得宠,对爹爹和哥哥的仕途也有助益,侯府也能成为你的后盾。”

    这番看似是关心,实则是敲打的话,让江晚宁更寒心,连日的忧心让她几近崩溃,如今听了这番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声音哽咽,“爹爹,女儿不想嫁晋王。”尽管她知道自己这句话很苍白无力。

    江安礼听到女儿这样说,只当她是担忧顾景策不喜,安抚道:“你莫要担心,云意和你一同入府,你们两个人也有照应,你入府为侧妃,打点王府上下,晋王就算对你没有情谊,也定会和你相敬如宾。”

    江晚宁的眼泪止不住的掉,有出于对惨死王府的害怕,也有对父亲眼里只有前途的寒心,江晚宁跪在地上,对江父叩拜,哽咽的说:“晋王殿下和云意妹妹情投意合,求父亲求陛下让云意妹妹入府为侧妃,女儿就算是青灯古佛,日日在佛前为父亲母亲还有妹妹祈福也甘愿了。”

    “胡闹!圣旨已下,岂有收回。你和云意入王府,对我们侯府也是多一份保障,你安心准备出嫁事宜,过几日就有宫中嬷嬷来教导你礼仪。至于抗旨之言,莫要再说,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是诛九族的大罪。”江安礼说完,就甩袖离开了,留江晚宁一人颓然的坐在地上,虽然她在求江安礼的时候就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她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看父女之情,仍觉得寒心。

    侯府上下都在紧锣密鼓的张罗她入王府之事,江母更是日日都在为她准备嫁妆,金银首饰,银票珠玉,绫罗绸缎更是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合府上下都一派喜气洋洋,除了要出嫁的江晚宁。

    自从圣旨赐下侯府门前的宾客就络绎不绝,达官显贵,皇亲国戚都忙着巴结江安礼,毕竟顾景策是皇上的胞弟,地位不是一般的王爷能比的,江家一下嫁过去两个女儿,一个是入府掌管后宅的侧妃,一个是和晋王情投意合的侍妾,忠勇侯府日后自然和晋王府的关系密切,现在当然都上赶着巴结。

    看到侯府张灯结彩的景象,她只觉得讽刺,她要嫁人了,除了她,所有人都开心,不对,还有那个不喜欢她的晋王,想必他也不想让自己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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