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曲昭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以往的回忆。当初她的确十分在意卫辰没有认出她，以至于自己钻了牛角尖，也不敢将自己的心思讲给他听。当初在卫城，事情闹到那样的境地，也许也有她的一份责任。后来，她知晓了卫辰对她的爱，才慢慢释然。
世间有太多不可预测，但感受到的爱，不可能是假的。
“我娘亲对我的爱，是真的？”那个魂灵愣愣地说道，随即那迷茫的眼神忽地充满了光彩，“是啊，娘亲对我真的很好。曲昭，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娘亲是爱我的。”
世人心思百转千回，曲昭的话并不一定有用。而在这里，太过纯粹的魂灵，活得过于通透，只要有一条路可走，就不会让自己陷入绝望。
曲昭的话，让在场的魂灵都产生了共鸣。曲昭隐隐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意识海，震荡了一下，一抹白光在意识海里游走。
还没等她想清楚怎么回事，外边隐约有黑气层层叠叠地渗透进来，开始侵袭他们的领地。
“是……是怨灵，怎么办？怨灵进来了，我们都会被吞噬的，到时候就会陷入无意识状态，或许灵魂会消散殆尽。”
“可是，抓我们的人，不是要开启圣地吗？有怨灵的存在，真的能通往那无忧无虑的地方，获得新生吗？”
“算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想的，我们被困在此处，是没用办法脱身的。”
那些魂灵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话，曲昭能感受到他们共同的恐惧。而这时，体内的白光开始翻滚，是通天雪！
是了，通天雪可以消除世间罪恶，铲除世间污秽，自然可以消除怨气。
曲昭抿唇思索，她的精神力被遏制，即使存在一些，还是过于微弱，根本无法调动意识海里的通天雪，而此刻却有了响应，显然是精神力得到了增强。
曲昭开始回想精神力得到增强的瞬间，赫然是刚才他们齐心的时候。对了，这里的魂灵纯洁无比，精神力也极高，她如今一人之力纵然微弱，但若是集齐四十九个人的精神力，未尝不能与怨灵对抗。
“你们相信我吗？如果你们信我，我可以试着消除怨灵。”曲昭的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而刚才还深陷恐惧的魂灵听到这话，骤然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点头。
而此时外边，负雪看着怨灵的介入，曲昭身上的白色光晕越来越强，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去把阿轩带进来，就说我在这里。”负雪低声吩咐属下。
属下得到了命令，悄然离开。
眼见胜利在望，负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凡，嘴角轻嗤，倒是不敢再招惹他，反而看到了还在一旁挣扎的季连笙，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忽然颇不是滋味，遂走了过去。
“季连笙，别再乱动了，你受了重伤，应该好好保重自己。”负雪说道，“既然你和那个丫头两情相悦，我想她也不愿意你为了她丢了性命吧。”
季连笙闻言抬眸看向了负雪，“你说你也有想救的人，应该明白我不会放弃。”
“可你们俩天差地别，本不应该有所交集。你是天之骄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肯低头服软，你一定能过上好的生活。”多次的交集，说实话，负雪对季连笙是极为赞赏的，甚至还很是佩服。
说实话，从底层向上爬容易，自愿从云端掉进污泥里，是普通人难以做到的。
“好的生活？”季连笙闻言笑了一声，看向负雪的眼神多了一丝悲悯，“什么是好的生活？你汲汲营营，做到了三长老的位置，手握生杀大权，又在神殿生活多年，应该是你想要的生活了吧。可是，你过得开心吗？如果开心，为什么一直惦记着一个枯萍人，为什么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
听到这话，负雪苦笑一声，“倒是我失言了。”
说着，她倒退了几步，不再阻拦，继续看着季连笙垂死挣扎。
一时间，石门里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远处的厮杀声，有种惊心动魄的肃杀感。
负雪静静等待的时候，又看向了曲昭，这个丫头的脸平平无奇，完全比不上自己，只不过神色里的倔强让人移不开眼。
不可否认的是，从第一眼见到曲昭，负雪就感受到了深深的嫉妒。
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时，负雪是很诧异的，当初自己虽然没有接替银渊，却也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得到的权势根本不是一个乡野丫头能够比的。
负雪那时以为自己是嫉妒曲昭的天赋，毕竟特级天赋，是何等的幸运啊！然而其实自己的天赋虽然微次于曲昭，却已经是人人仰望的存在了，何况是一个没受到调教的小丫头。
而且说实话，曲昭并没有自己这么幸运，毕竟她成功躲过了神殿的耳目，并且加入了神殿，而曲昭在天赋显露之初，就遭遇了灭门之祸，还经受了神殿的酷刑，实在说不上一个好的经历。
所以她在嫉妒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她们出身差不多，天赋差不多，却走上了不一样的路。人对相似境遇的人，总是会忍不住比较，若是当初她没有选择那条路，是否会比现在过得开心？
这样的想法涌现出来，负雪就自嘲地笑了笑。
她和曲昭本不是一类人，她没有曲昭那样的心性，可以经受那么多磨难，也根本不会走曲昭走的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不能再后悔。
何况如今被献祭的人是曲昭，她还有能力救自己想救的人，为什么还要往回看呢？
这么想着，负雪的心里舒坦了许多，她继续看着曲昭，一阵白光大盛，负雪心中一喜，等待圣地的开启。
然而下一瞬，围绕在白色光晕周边的黑气在顷刻间消散，隐隐在向四周扩散。曲昭的魂体开始充盈起来，整个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精神力似乎在复苏。
这不可能的！主子说了那个药抑制精神力，绝不可能出错，她怎么可能恢复？
而与此同时，李凡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
这时，负雪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刚才那股白光，居然是通天雪！
这样截然相反的认知，让负雪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也没有了刚才的畏惧，“李凡，现在你还不动手制止嘛！难道等着她杀你第二次？”
此言一出，季连笙震惊地抬起了眼眸。当初阿昭用体内的通天雪诛杀檀川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如今负雪话里的意思，这个样貌平凡的李凡，赫然就是当初那个以捉弄别人为乐的檀川！
只是，两人相差甚大，让人实在无法联想在一起。
若他真的是檀川，那他潜伏在阿昭身边是为了报仇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连笙的视线，李凡用手抹掉了自己嘴角的血渍，转过身玩味地朝季连笙笑道，“很震惊吗？你这表情真不错。”
“你当初没死？”季连笙问道。
“死了。”李凡不在意地耸耸肩，自嘲地笑道，“阿昭当初那一剑可没有丝毫留情，捅得可够深的，你真应该试试……哦不对，你应该是品尝不到了，她只会这么对我……”
“那你……”
“季连笙，你知道阿昭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吗？”李凡忽然说道，“因为我是世间邪恶的化身，恶灵滋养了我。只要有足够多的恶灵存在，我就不死不灭。”
季连笙闻言脸色倏地凝重起来，“你处心积虑地找到阿昭，潜伏在她身边这么久，是想玩什么把戏？檀川，当初是我劝说的阿昭，她才会孤注一掷，何况她也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要是觉得心中窝火，就冲我来吧，放过阿昭。”
听到这话，李凡忽然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甚至眼中还有泪花闪动，“季连笙，你可真是无私啊。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我和阿昭相遇，不是我处心积虑。我被再造出来的时候，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根本记不清阿昭的长相。我和阿昭的相遇，是偶然。”
季连笙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李凡不喜欢这样的打量，脸皮微微抽动了几分，随即双眸一眯，半真半假地说道，“季连笙，你说，如果我杀了你，阿昭会不会永远记得我？想想还真是有趣呢。”
话音刚落，石壁忽然震动起来，曲昭的青丝开始舞动，眉头紧皱着，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阿昭！”季连笙见状，立刻呼喊道。
李凡的眼眸闪过一丝落寞，他垂下眸子，低语道，“看来阿昭真的很喜欢你呢。”
“檀川，再不制止就来不及了！主子救你，可不是为了看你儿女情长的。”负雪心急如焚，催促道，“而且这不是为了别人，曲昭体内的通天雪是你的克星，如今启动了法阵，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取走你的性命。”
“急什么，再等等。”李凡十分坦然的样子，没有半分急迫，“我要等阿昭醒来，我还有话要跟她说呢。”
世间有太多不可预测，但感受到的爱，不可能是假的。
“我娘亲对我的爱，是真的？”那个魂灵愣愣地说道，随即那迷茫的眼神忽地充满了光彩，“是啊，娘亲对我真的很好。曲昭，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娘亲是爱我的。”
世人心思百转千回，曲昭的话并不一定有用。而在这里，太过纯粹的魂灵，活得过于通透，只要有一条路可走，就不会让自己陷入绝望。
曲昭的话，让在场的魂灵都产生了共鸣。曲昭隐隐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意识海，震荡了一下，一抹白光在意识海里游走。
还没等她想清楚怎么回事，外边隐约有黑气层层叠叠地渗透进来，开始侵袭他们的领地。
“是……是怨灵，怎么办？怨灵进来了，我们都会被吞噬的，到时候就会陷入无意识状态，或许灵魂会消散殆尽。”
“可是，抓我们的人，不是要开启圣地吗？有怨灵的存在，真的能通往那无忧无虑的地方，获得新生吗？”
“算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想的，我们被困在此处，是没用办法脱身的。”
那些魂灵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话，曲昭能感受到他们共同的恐惧。而这时，体内的白光开始翻滚，是通天雪！
是了，通天雪可以消除世间罪恶，铲除世间污秽，自然可以消除怨气。
曲昭抿唇思索，她的精神力被遏制，即使存在一些，还是过于微弱，根本无法调动意识海里的通天雪，而此刻却有了响应，显然是精神力得到了增强。
曲昭开始回想精神力得到增强的瞬间，赫然是刚才他们齐心的时候。对了，这里的魂灵纯洁无比，精神力也极高，她如今一人之力纵然微弱，但若是集齐四十九个人的精神力，未尝不能与怨灵对抗。
“你们相信我吗？如果你们信我，我可以试着消除怨灵。”曲昭的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而刚才还深陷恐惧的魂灵听到这话，骤然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点头。
而此时外边，负雪看着怨灵的介入，曲昭身上的白色光晕越来越强，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去把阿轩带进来，就说我在这里。”负雪低声吩咐属下。
属下得到了命令，悄然离开。
眼见胜利在望，负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凡，嘴角轻嗤，倒是不敢再招惹他，反而看到了还在一旁挣扎的季连笙，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忽然颇不是滋味，遂走了过去。
“季连笙，别再乱动了，你受了重伤，应该好好保重自己。”负雪说道，“既然你和那个丫头两情相悦，我想她也不愿意你为了她丢了性命吧。”
季连笙闻言抬眸看向了负雪，“你说你也有想救的人，应该明白我不会放弃。”
“可你们俩天差地别，本不应该有所交集。你是天之骄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肯低头服软，你一定能过上好的生活。”多次的交集，说实话，负雪对季连笙是极为赞赏的，甚至还很是佩服。
说实话，从底层向上爬容易，自愿从云端掉进污泥里，是普通人难以做到的。
“好的生活？”季连笙闻言笑了一声，看向负雪的眼神多了一丝悲悯，“什么是好的生活？你汲汲营营，做到了三长老的位置，手握生杀大权，又在神殿生活多年，应该是你想要的生活了吧。可是，你过得开心吗？如果开心，为什么一直惦记着一个枯萍人，为什么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
听到这话，负雪苦笑一声，“倒是我失言了。”
说着，她倒退了几步，不再阻拦，继续看着季连笙垂死挣扎。
一时间，石门里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远处的厮杀声，有种惊心动魄的肃杀感。
负雪静静等待的时候，又看向了曲昭，这个丫头的脸平平无奇，完全比不上自己，只不过神色里的倔强让人移不开眼。
不可否认的是，从第一眼见到曲昭，负雪就感受到了深深的嫉妒。
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时，负雪是很诧异的，当初自己虽然没有接替银渊，却也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得到的权势根本不是一个乡野丫头能够比的。
负雪那时以为自己是嫉妒曲昭的天赋，毕竟特级天赋，是何等的幸运啊！然而其实自己的天赋虽然微次于曲昭，却已经是人人仰望的存在了，何况是一个没受到调教的小丫头。
而且说实话，曲昭并没有自己这么幸运，毕竟她成功躲过了神殿的耳目，并且加入了神殿，而曲昭在天赋显露之初，就遭遇了灭门之祸，还经受了神殿的酷刑，实在说不上一个好的经历。
所以她在嫉妒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她们出身差不多，天赋差不多，却走上了不一样的路。人对相似境遇的人，总是会忍不住比较，若是当初她没有选择那条路，是否会比现在过得开心？
这样的想法涌现出来，负雪就自嘲地笑了笑。
她和曲昭本不是一类人，她没有曲昭那样的心性，可以经受那么多磨难，也根本不会走曲昭走的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不能再后悔。
何况如今被献祭的人是曲昭，她还有能力救自己想救的人，为什么还要往回看呢？
这么想着，负雪的心里舒坦了许多，她继续看着曲昭，一阵白光大盛，负雪心中一喜，等待圣地的开启。
然而下一瞬，围绕在白色光晕周边的黑气在顷刻间消散，隐隐在向四周扩散。曲昭的魂体开始充盈起来，整个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精神力似乎在复苏。
这不可能的！主子说了那个药抑制精神力，绝不可能出错，她怎么可能恢复？
而与此同时，李凡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
这时，负雪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刚才那股白光，居然是通天雪！
这样截然相反的认知，让负雪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也没有了刚才的畏惧，“李凡，现在你还不动手制止嘛！难道等着她杀你第二次？”
此言一出，季连笙震惊地抬起了眼眸。当初阿昭用体内的通天雪诛杀檀川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如今负雪话里的意思，这个样貌平凡的李凡，赫然就是当初那个以捉弄别人为乐的檀川！
只是，两人相差甚大，让人实在无法联想在一起。
若他真的是檀川，那他潜伏在阿昭身边是为了报仇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连笙的视线，李凡用手抹掉了自己嘴角的血渍，转过身玩味地朝季连笙笑道，“很震惊吗？你这表情真不错。”
“你当初没死？”季连笙问道。
“死了。”李凡不在意地耸耸肩，自嘲地笑道，“阿昭当初那一剑可没有丝毫留情，捅得可够深的，你真应该试试……哦不对，你应该是品尝不到了，她只会这么对我……”
“那你……”
“季连笙，你知道阿昭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吗？”李凡忽然说道，“因为我是世间邪恶的化身，恶灵滋养了我。只要有足够多的恶灵存在，我就不死不灭。”
季连笙闻言脸色倏地凝重起来，“你处心积虑地找到阿昭，潜伏在她身边这么久，是想玩什么把戏？檀川，当初是我劝说的阿昭，她才会孤注一掷，何况她也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要是觉得心中窝火，就冲我来吧，放过阿昭。”
听到这话，李凡忽然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甚至眼中还有泪花闪动，“季连笙，你可真是无私啊。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我和阿昭相遇，不是我处心积虑。我被再造出来的时候，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根本记不清阿昭的长相。我和阿昭的相遇，是偶然。”
季连笙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李凡不喜欢这样的打量，脸皮微微抽动了几分，随即双眸一眯，半真半假地说道，“季连笙，你说，如果我杀了你，阿昭会不会永远记得我？想想还真是有趣呢。”
话音刚落，石壁忽然震动起来，曲昭的青丝开始舞动，眉头紧皱着，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阿昭！”季连笙见状，立刻呼喊道。
李凡的眼眸闪过一丝落寞，他垂下眸子，低语道，“看来阿昭真的很喜欢你呢。”
“檀川，再不制止就来不及了！主子救你，可不是为了看你儿女情长的。”负雪心急如焚，催促道，“而且这不是为了别人，曲昭体内的通天雪是你的克星，如今启动了法阵，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取走你的性命。”
“急什么，再等等。”李凡十分坦然的样子，没有半分急迫，“我要等阿昭醒来，我还有话要跟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