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有话说话!闲着没事就找点事做,别在这里碍眼。”刘雭雭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他出口训斥了一顿一直盯着自己的黑衣人。

    “回殿下,奴在想这儿虽没有光,但到底是温度适宜。殿下大可只穿一件单衣,没必要一直将衣服遮的严严实实。毕竟这儿空气不流通,万一”

    “就这个?”刘雭雭恼怒,他当然知道只穿一件单衣舒服,但是这咬痕能靠金疮药勉强压下去,可那吻痕却只能等其自行消散。

    可惜他现在在的地方还不完全属于他,更没有写满他的名字。因此他现在必须得时刻戒备着。

    要是真穿一件单衣,结果被人发现捉了出去。

    自己的面子倒是无所谓的,可自己刚刚才娶了太子妃。要是众人肆无忌惮的议论牵连到太子妃,那可怎么办?

    不管太子妃在不在意,那也不是他们信口雌黄的理由。

    所以刘雭雭还是选择先老老实实把自己的脖子遮住,做一个贤夫良父。

    “回殿下。”黑衣人拱手,“还有牙大人那边,也因为陛下的指示,开始带兵四处搜查,准备捉拿和殿下有联系的人,似乎是想从他们嘴中逼问出殿下的究竟来。”

    刘雭雭沉思期间,他的手指间也在来回摩挲。

    “李侍医先前给的化尸水还有吗?”刘雭雭支着脑袋,他抬手对着微弱的烛光细细打量着什么。

    他的食指和拇指缓慢地摩擦,有不少或绿或黄的粉末从他的指间落下。

    “还有很多。”

    “那让牙大人试试好了。”刘雭雭没有看黑衣人,但一字一句地吩咐,显然是说给黑衣人听得,他说,“记得还是像之前一样,取个手掌下来另外烧干净。正好看看,没有被下过毒的人的骨灰,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也许在黑衣人看来,太子喜怒无常,说反就反。但或许这就是天才的自傲吧。

    因为太子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他们看不懂,但却没有一件错事。

    就拿皇帝下令要压太子回来时,长安城内的士兵信誓旦旦,哪怕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但也会不出三日就将太子给找出来。

    然而似乎在第三日,他们才跟着那些小祖宗顺藤摸瓜,找到了先前的栖身之地。而这时的太子,早有先见之明转移了阵地。

    现在就在皇帝的脚底下面听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的计划呢。

    别人看不懂刘雭雭做什么,为何这么做,在局中的刘雭雭却一点儿也不迷糊,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前让人把自己跟狗一起吊起来,让栗嬗选择,是他还没想起那些经历过的一切的一切所走的一步错棋。

    虽然自己口口声声的喜欢栗嬗,但自己知道,自己只不过将栗嬗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而那些做出的事情,也不过是因为那占有欲作祟。

    等他将那些痛彻心扉的一切都想起后,他才猛地再一次意识到,栗嬗一直都想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就是她对自己的占有欲吗?

    刘雭雭因此对于栗嬗没有选择自己一事释怀。他没有追着栗嬗来一场强取豪夺,最终又一次埋下了逼她只能选择玉石俱焚的可能。

    当他释怀之后,想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收拾那位狗仗人势且自以为是的张舍人。若非张舍人当初贪财被皇后收买,故意隐瞒苗苗的悔意和求见,自己也不至于一直认为她死不悔改,坚持冷落她,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然后和她从此天人两隔。

    除了张舍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吗?刘雭雭从苗苗对长公主、皇后乃至皇帝的反感中,得出了他们也是酿成苗苗那般下场的推手。

    于是他开始回忆着自己重生时,曾见过他们崩溃大叫时发生了什么,然后去推出他们可以为自己所拿捏利用的弱点。

    长公主似乎谁都不爱,她只爱权力。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个劲的投其所好,给自己送美人好了。这个倒是好办,只要让她成为平民,就足够杀人诛心的了。

    皇后好像很爱九皇弟。不管是哪一次的重生,她对九皇弟的爱都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且不求回报的那种。那自己刚好就可以从九皇弟那边下手,只要为了九皇弟,皇后什么都能做?那就让她为了身体羸弱的九皇弟,常伴青灯为其祈福吧。

    皇帝爱“爱臣”不惜给他铸币权,但这也是因为“爱臣”愿意为他吸脓上药。其实他最爱还是自己,既然如此,就给他来一个年老色衰的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油尽灯枯之前,给他一个回光返照,让他在尽情蹦达蹦达。

    反正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刘雭雭总觉得还少了谁,不安让他想了又想,最终想到了了上辈子逼苗苗自尽的又一推手。

    牙大人。

    要不是牙大人不听自己的话,做事太嚣张且令人大失所望不近人情,连封家书都拒绝送出来。

    那位废太子,自己第一个嫡长子,也不至于不堪其辱自尽身亡。

    现在逼死苗苗的罪人都已经列好了名字,他也已经想好了他们的下场了。

    张舍人已死,牙大人将死,皇帝半死不活,长公主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皇后、就生不如死的活着,照顾那个痴儿九弟吧。

    刘雭雭心满意足,他觉得等自己把这几个人都解决后,苗苗必然感动无比。

    等事成之后庆祝时,自己一定得注意点,教她万万不要在脖子下嘴了。同时告诉她,背也好,腹部也罢,只要是无人看见的地方,都可以任其采劼。

    仿佛已经看到以后的甜蜜的刘雭雭,带着笑浅浅睡去。

    月光照不到他,却让栗嬗得以看清楚自己手中已经有绿黄相间雏形的布了。

    “白天阳光太好好像也不好,有些都晒脱色了。”栗嬗手腕一用劲,便将那块晒干后皱皱巴巴的布给抖平了,“好像真的一点儿风都没有,说起来最近真的是一点儿雨都没有下。”

    “是啊。小灵辰辰她们写信报平安和训练进度时,都不约而同提到了没有雨,种下去的种子因为土里的高温都快要被煨熟了。”教头双手捧着一个果盘,里面正是她沾光才有,现在已经被她削好皮的猕猴桃,她用叉子叉起一块,递到了栗嬗的嘴边。

    栗嬗张嘴嗷呜一口吃下,然后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

    虽然猕猴桃入口即化,只需用舌尖轻抿便可轻松顺喉而下直至肚子。

    但栗嬗还是嚼了好几下,等她完全咽下去后,才用一张仍带有果香的嘴巴去搭理教头。

    “那这不下雨可不是件好事啊。”

    “但是天就是不下雨,任谁来都不好使,谁都拿它没有办法。”

    “没有人负责求雨吗?”栗嬗好奇。

    “……”教头不值当不当说。

    “说嘛说嘛!快快说出来!”

    “现在皇帝九皇子都染上了一种怪病,听说这种病无药可医。而宫中之前有不少人的症状和皇帝九皇子一样,而那些人的下场是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衣服,以及一滩接触肉会消失不见,然后露出里面白骨的液体。”

    “这么吓人的?怎么听起来好像跟那化尸水一样。”

    “化尸水?”

    “就是传闻中杀了人,将一定的粉末加入固定的水中,再把水倒在人的身上,不一液体会儿便会滋滋冒烟,直至那个人完全消失的粉末啊!”

    “但是宫中的那些好像不会对衣服有什么影响。”教头小心试探着栗嬗。

    毕竟太子说的是他不懂这些衣服,但是万一有些工艺和搭配是太子妃需要的呢?于是便在使用化尸水时,先将人的衣服扒下来,然后等尸体消失的差不多了,再到一些会吃掉人身上肉的水,然后才把衣服给盖在那摊水上。

    因为这件事不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而且涉及到皇家子嗣,相关的东西自然会被保存起来。

    如果太子妃用得上,它们就还能派的上用场。

    “那不得把衣服给烧了?”栗嬗一脸厌恶,“听起来好不吉利啊……开始这和不下雨也没有关系啊?”

    看来现在不是用不用得上了。因为太子妃好像根本连看都不想看。

    教头默默记下这件事,准备待会儿就上报太子妃对于衣服的态度。

    “不过教头,你不吃猕猴桃吗?”

    栗嬗利落地将绿黄布叠好,满是疑惑盯着教头。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先入为主了?怎么真正确定了教头是刘雭的人后,感觉教头怎么也和刘雭一样喜欢随时随地的发呆了。

    栗嬗乖巧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月亮都被飘过来的云挡住了一大半,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教头跟前,然后猛地一踩地,嘴里也随之发出了一声“哄”的叫声。

    吓得教头一蹦三尺。

    “教头你跳的好高啊!”栗嬗眼中满是敬佩,“教头你这简直就是宝刀未老啊。”

    “还好吧……”教头有苦难言,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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