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瑶没有急着抽出手，轻轻抬头，沉静的眸子望向夏嘉年。
她的眼神是那么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置身事外的冷清，夏嘉年在她的眼眸里看不到从前一丝熟悉的痕迹。他松开了手。
白瑾瑶微微转身，在身后微微动了动发麻的手腕。“你试试饭菜合不合口，有问题的话我叫厨房换。”她听到他这样说。
“好。”试完他总该走了吧？
客栈是艾草找的，说是帮衬熟人能省盘缠。如果她事先知道这熟人是夏嘉年的父亲，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来的。
白瑾瑶拿起木箸，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味道很好。”
夏嘉年在托盘另一侧敲敲，“再试试这个。”
白瑾瑶举筷伸向那碟玲珑金陵丸子，夏嘉年就在一侧看着她的动作。白瑾瑶一分神，筷子歪了，没夹中，再试，丸子斗气般从筷子下溜走。她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再试，还是不行。
夏嘉年眼眸里有了笑意，取起另一双筷子，轻巧一夹，稳稳当当将丸子放在白瑾瑶碗中。
白瑾瑶内心在谴责丸子不懂事，咬了一口那只丸子，“味道不......”一股强烈的辣劲从咽喉处上升，她毫无防备，被呛得咳了两声。有人给她递了一杯茶，她顺手接了过去。
“虽然辣了点，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白瑾瑶按捺着将那碟丸子掀翻的冲动，用手帕擦了擦嘴。
“真的吗？那我可以叫厨房给我也做一份。”夏嘉年道。
白瑾瑶看着一直拿起筷子就没放下过的夏嘉年，忍了忍没忍住，“将军还没有用膳吗？”
“没有。”说着在白瑾瑶对面坐了下来。白瑾瑶看着夏嘉年殷切的目光，偏了偏头，无奈道：“那，将军不介意的话，就一起用膳吧。”
“好！”夏嘉年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愉悦。
白瑾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同时也在想夏嘉年来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刚刚恢复，不宜喝酒。”
白瑾瑶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喝了半口的杯盏。“将军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以为你会知道。”夏嘉年看了一眼白瑾瑶。
白瑾瑶有一瞬间没有勇气与夏嘉年对视，“将军，你知道我必须走。”
白远被冠以监守自盗的罪名下狱，想要为白远推翻罪名，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清楚当年的船队究竟去了哪里，那些黄金究竟被用于何处。
能接触到当年实情的人寥寥无几，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只有寥寥几人。更何况......长公主是被人谋害而死，那先帝的死会不会也有蹊跷？
自己已了无牵挂，即使陷入龙潭虎穴也无所畏惧。但是夏嘉年，她没有立场也不希望将对方拉下水。
夏嘉年道，“船队的事，我也问过你的父亲，就连他也不清楚那些船队最后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派出去搜寻的人已经毫无所获，韩松等人也在暗地里查探，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也在查这件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白瑾瑶知道夏嘉年所言不虚，但此时的她内心是满腔的愤怒与仇恨，所有曾经伤害过她和她的家人的人，她都要他们付出代价。“任何后果，我一人承担。”
“梆！梆！”二更已过。打更声打破了房间的沉默。白瑾瑶再度开口，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将军肯救我，是因为和我父亲做了交易吧。”
“现在将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遵守诺言护我至今，这场交易就算是达成了。”白瑾瑶缓缓起身，打开房门，“将军，请吧。”
夏嘉年走后，白瑾瑶看着冷却的饭菜，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她摇了摇还剩大半的酒壶，对着明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入喉却觉得满嘴苦涩，也不知，这酒为何突然变了味道。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白瑾瑶觉得头痛欲裂，摸索着找水喝。再回到榻前，却发现多了一封信。
这是......白瑾瑶很快认出这是字迹的主人，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她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厚厚一沓帛纸。她随手翻出其中一张，上面写道：“永盛三年七月二十，赵铎青外出行商。三日后赵诺独自离开赵府，行至会稽郡。”
“赵铎青？赵诺？”白瑾瑶喃喃出声，这更像是名为赵诺的精简的起居录。突然，她福至心灵，心跳剧烈加速，快速翻阅到其中一张：永盛二年十二月初六，公子平安抵达荆国，文书并符传也备好，化名为赵诺，不日启程投奔宗亲表叔赵铎青。
她心中的期待愈加旺盛，动作也变得更快，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找到自己要的日期：永盛二年七月十三，诏狱库房失火，公子顺利脱身。
果然！果然！果然！落在纸上的指尖开始颤抖。
白瑾瑶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跌坐在地上，喜极而泣，“弟弟他没事，真的没事！是了，我早该猜到的，是将军救了他！”
她将所有的帛纸整理好，又拿到灯下一一细读起来。这一次，她读得很慢，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虽然这里头记录的都是某个时间节点的行动与结果，她依然可以依靠这些贫瘠的文字想象当时的场景。
时间越是往后，记录越发简略起来。白瑾瑶大概能猜出原因：白承允知道有人一直在背后观察——抑或说是监视他，他在有意疏远他们。
时间来到永盛三年仲秋之后，记录戛然而止。“八月二十日，诺得舒窈翁主赏识，前往东阳学宫。”
白瑾瑶舒出一口长气，“无论如何，阿弟现在活得好好的。”她心里思量道：他现在是以赵诺的身份留在舒窈翁主身边的，自己还是不要贸然联系他的好。
看着被泪水晕染开来的字迹，白瑾瑶的内心微微触动：他在自己的话里听出了破釜沉舟的意味，选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白承允的消息，是想让自己做事三思而行。
她的生死，并非没人在乎。
思及此，白瑾瑶内心五味杂陈。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白瑾瑶将帛纸收拾好，这么晚了，会是谁？
“女郎，我们是将军派来的侍卫，见女郎一直亮着灯，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瑾瑶打开门一看，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膀大腰粗的男子。
“女郎，我是梁大！”
“我是梁二！南下的符传属下都准备好了，女郎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
白瑾瑶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远超出交易的范围。
他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白瑾瑶知道他其实不赞同自己去调查当年那件事，但是他还是为自己安排了侍卫。
不得不说，他真的太了解自己了。
两个侍卫先前已经听到了房内的异动，又敏锐察觉到白瑾瑶眼眶发红，问道：“女郎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可能是，累了而已。”白瑾瑶回道。
那梁大看了一眼梁二，又对白瑾瑶道：“女郎，有个人，或许您想见一见的。”
话音未落，梁二在楼梯处招招手，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身穿灰蓝色襦裙，三步做两步来到白瑾瑶面前，还未说话已是泪眼盈盈，“女郎！”
“是你！梦娘！”
当初白远预感白家会出事，早早便安排仆人们离开，梦娘便是其中之一。
梦娘细细打量着白瑾瑶，相貌虽未大变，气质却大不相同了，眸子里少了以往的烂漫，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从容。
世态炎凉，这世上的人多的是凉薄无情，当年白池两家落难，梦娘四处打探白家姐弟的消息尚且四处碰壁，更遑论身处风波中心的白瑾瑶？梦娘想到白瑾瑶可能受到的种种委屈，流泪止不住地流淌。
梁大梁二留下主仆二人叙话，守在门前。
白瑾瑶也在打量着梦娘，短短几年梦娘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尾多了几道清晰的皱纹，皮肤也暗黄下去，再无当年的风姿。她看到梦娘又梳起了妇人发髻，想问一句你过得好不好，但是看到那双粗糙又布满裂痕的手掌，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梦娘也注意到了白瑾瑶怜惜的眼神，低头勉强笑了笑，“回去没多久，我爹就帮我找了门亲事。”只是曾经丧夫丧子的她又怎么会祈求有什么好姻缘？
“我那不争气的丈夫在赌场上欠了钱，若不是梁大出面做担保帮他还了一部分钱，他早就丢了性命。”梦娘说道。“梁大提出要我到府上做厨娘抵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将军的人。”
白瑾瑶将梦娘眼中的难堪尽收眼底，轻拍着她的背：“这些年，您辛苦了。”
梦娘猛地抽噎了一下，背部也开始抖动，抽泣声开始变大，心想这本该是自己要说的话呀。“女郎，您真的长大了！”
白瑾瑶将梦娘扶起，坐到一旁慢慢说起白府被抄家后发生的事。
“这么说，是夏太尉帮了女郎和公子。”
梦娘很是感慨，想当初白党和夏党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夏嘉年出手相救。“没想到，夏大人看着面冷无情，却是这样好的人。”
白瑾瑶不知怎样作答，摸着手腕上一只镯子微微出神。她和夏嘉年之间，远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梦娘很快认出这是白瑾瑶从前常带的镯子，问出了心底的问题，“女郎，你和夏大人，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身影悄然停在门外。
她的眼神是那么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置身事外的冷清，夏嘉年在她的眼眸里看不到从前一丝熟悉的痕迹。他松开了手。
白瑾瑶微微转身，在身后微微动了动发麻的手腕。“你试试饭菜合不合口，有问题的话我叫厨房换。”她听到他这样说。
“好。”试完他总该走了吧？
客栈是艾草找的，说是帮衬熟人能省盘缠。如果她事先知道这熟人是夏嘉年的父亲，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来的。
白瑾瑶拿起木箸，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味道很好。”
夏嘉年在托盘另一侧敲敲，“再试试这个。”
白瑾瑶举筷伸向那碟玲珑金陵丸子，夏嘉年就在一侧看着她的动作。白瑾瑶一分神，筷子歪了，没夹中，再试，丸子斗气般从筷子下溜走。她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再试，还是不行。
夏嘉年眼眸里有了笑意，取起另一双筷子，轻巧一夹，稳稳当当将丸子放在白瑾瑶碗中。
白瑾瑶内心在谴责丸子不懂事，咬了一口那只丸子，“味道不......”一股强烈的辣劲从咽喉处上升，她毫无防备，被呛得咳了两声。有人给她递了一杯茶，她顺手接了过去。
“虽然辣了点，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白瑾瑶按捺着将那碟丸子掀翻的冲动，用手帕擦了擦嘴。
“真的吗？那我可以叫厨房给我也做一份。”夏嘉年道。
白瑾瑶看着一直拿起筷子就没放下过的夏嘉年，忍了忍没忍住，“将军还没有用膳吗？”
“没有。”说着在白瑾瑶对面坐了下来。白瑾瑶看着夏嘉年殷切的目光，偏了偏头，无奈道：“那，将军不介意的话，就一起用膳吧。”
“好！”夏嘉年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愉悦。
白瑾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同时也在想夏嘉年来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刚刚恢复，不宜喝酒。”
白瑾瑶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喝了半口的杯盏。“将军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以为你会知道。”夏嘉年看了一眼白瑾瑶。
白瑾瑶有一瞬间没有勇气与夏嘉年对视，“将军，你知道我必须走。”
白远被冠以监守自盗的罪名下狱，想要为白远推翻罪名，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清楚当年的船队究竟去了哪里，那些黄金究竟被用于何处。
能接触到当年实情的人寥寥无几，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只有寥寥几人。更何况......长公主是被人谋害而死，那先帝的死会不会也有蹊跷？
自己已了无牵挂，即使陷入龙潭虎穴也无所畏惧。但是夏嘉年，她没有立场也不希望将对方拉下水。
夏嘉年道，“船队的事，我也问过你的父亲，就连他也不清楚那些船队最后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派出去搜寻的人已经毫无所获，韩松等人也在暗地里查探，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也在查这件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白瑾瑶知道夏嘉年所言不虚，但此时的她内心是满腔的愤怒与仇恨，所有曾经伤害过她和她的家人的人，她都要他们付出代价。“任何后果，我一人承担。”
“梆！梆！”二更已过。打更声打破了房间的沉默。白瑾瑶再度开口，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将军肯救我，是因为和我父亲做了交易吧。”
“现在将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遵守诺言护我至今，这场交易就算是达成了。”白瑾瑶缓缓起身，打开房门，“将军，请吧。”
夏嘉年走后，白瑾瑶看着冷却的饭菜，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她摇了摇还剩大半的酒壶，对着明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入喉却觉得满嘴苦涩，也不知，这酒为何突然变了味道。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白瑾瑶觉得头痛欲裂，摸索着找水喝。再回到榻前，却发现多了一封信。
这是......白瑾瑶很快认出这是字迹的主人，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她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厚厚一沓帛纸。她随手翻出其中一张，上面写道：“永盛三年七月二十，赵铎青外出行商。三日后赵诺独自离开赵府，行至会稽郡。”
“赵铎青？赵诺？”白瑾瑶喃喃出声，这更像是名为赵诺的精简的起居录。突然，她福至心灵，心跳剧烈加速，快速翻阅到其中一张：永盛二年十二月初六，公子平安抵达荆国，文书并符传也备好，化名为赵诺，不日启程投奔宗亲表叔赵铎青。
她心中的期待愈加旺盛，动作也变得更快，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找到自己要的日期：永盛二年七月十三，诏狱库房失火，公子顺利脱身。
果然！果然！果然！落在纸上的指尖开始颤抖。
白瑾瑶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跌坐在地上，喜极而泣，“弟弟他没事，真的没事！是了，我早该猜到的，是将军救了他！”
她将所有的帛纸整理好，又拿到灯下一一细读起来。这一次，她读得很慢，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虽然这里头记录的都是某个时间节点的行动与结果，她依然可以依靠这些贫瘠的文字想象当时的场景。
时间越是往后，记录越发简略起来。白瑾瑶大概能猜出原因：白承允知道有人一直在背后观察——抑或说是监视他，他在有意疏远他们。
时间来到永盛三年仲秋之后，记录戛然而止。“八月二十日，诺得舒窈翁主赏识，前往东阳学宫。”
白瑾瑶舒出一口长气，“无论如何，阿弟现在活得好好的。”她心里思量道：他现在是以赵诺的身份留在舒窈翁主身边的，自己还是不要贸然联系他的好。
看着被泪水晕染开来的字迹，白瑾瑶的内心微微触动：他在自己的话里听出了破釜沉舟的意味，选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白承允的消息，是想让自己做事三思而行。
她的生死，并非没人在乎。
思及此，白瑾瑶内心五味杂陈。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白瑾瑶将帛纸收拾好，这么晚了，会是谁？
“女郎，我们是将军派来的侍卫，见女郎一直亮着灯，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瑾瑶打开门一看，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膀大腰粗的男子。
“女郎，我是梁大！”
“我是梁二！南下的符传属下都准备好了，女郎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
白瑾瑶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远超出交易的范围。
他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白瑾瑶知道他其实不赞同自己去调查当年那件事，但是他还是为自己安排了侍卫。
不得不说，他真的太了解自己了。
两个侍卫先前已经听到了房内的异动，又敏锐察觉到白瑾瑶眼眶发红，问道：“女郎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可能是，累了而已。”白瑾瑶回道。
那梁大看了一眼梁二，又对白瑾瑶道：“女郎，有个人，或许您想见一见的。”
话音未落，梁二在楼梯处招招手，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身穿灰蓝色襦裙，三步做两步来到白瑾瑶面前，还未说话已是泪眼盈盈，“女郎！”
“是你！梦娘！”
当初白远预感白家会出事，早早便安排仆人们离开，梦娘便是其中之一。
梦娘细细打量着白瑾瑶，相貌虽未大变，气质却大不相同了，眸子里少了以往的烂漫，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从容。
世态炎凉，这世上的人多的是凉薄无情，当年白池两家落难，梦娘四处打探白家姐弟的消息尚且四处碰壁，更遑论身处风波中心的白瑾瑶？梦娘想到白瑾瑶可能受到的种种委屈，流泪止不住地流淌。
梁大梁二留下主仆二人叙话，守在门前。
白瑾瑶也在打量着梦娘，短短几年梦娘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尾多了几道清晰的皱纹，皮肤也暗黄下去，再无当年的风姿。她看到梦娘又梳起了妇人发髻，想问一句你过得好不好，但是看到那双粗糙又布满裂痕的手掌，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梦娘也注意到了白瑾瑶怜惜的眼神，低头勉强笑了笑，“回去没多久，我爹就帮我找了门亲事。”只是曾经丧夫丧子的她又怎么会祈求有什么好姻缘？
“我那不争气的丈夫在赌场上欠了钱，若不是梁大出面做担保帮他还了一部分钱，他早就丢了性命。”梦娘说道。“梁大提出要我到府上做厨娘抵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将军的人。”
白瑾瑶将梦娘眼中的难堪尽收眼底，轻拍着她的背：“这些年，您辛苦了。”
梦娘猛地抽噎了一下，背部也开始抖动，抽泣声开始变大，心想这本该是自己要说的话呀。“女郎，您真的长大了！”
白瑾瑶将梦娘扶起，坐到一旁慢慢说起白府被抄家后发生的事。
“这么说，是夏太尉帮了女郎和公子。”
梦娘很是感慨，想当初白党和夏党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夏嘉年出手相救。“没想到，夏大人看着面冷无情，却是这样好的人。”
白瑾瑶不知怎样作答，摸着手腕上一只镯子微微出神。她和夏嘉年之间，远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梦娘很快认出这是白瑾瑶从前常带的镯子，问出了心底的问题，“女郎，你和夏大人，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身影悄然停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