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塞回京
京城的天气一直很好，随着扛扁担走过的小贩，嘴里吆喝着卖糖水，一路穿过吵闹的街巷。
行至东门时，发现那里早已经被车轿围得水泄不通，好像今日的东门格外热闹，每次这么热闹的时候，就代表有崔氏的人从边塞回来了。
原来今天是安定郡主回京的日子，皇上太子以及文武百官早早在艳阳天下等了一日，好不容易等到护送的队伍回来，却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
“皇上，郡主说要去西州见一个人。”为首的男子说，“可能稍晚回来。”
皇上背对着百官，体型渐弯的身影看不清表情，即使如此，顾山川隔着老远还能看见他翘起的花白胡子。
得知郡主晚归，几个纨绔子弟已经忍不住犯嘀咕，“她崔凤月是什么人，要让我们等她一天！果真是军中野蛮子，没个教养，我看她啊，回京也尝不到一点甜头。”
“小点声，别忘了郡主也是崔氏的人，勿让崔氏的人听见。”
那人还不以为意，撇了一眼旁边的蓝衣男子，不屑的说：“那被这个小反贼听见会怎么样？”
几人望去，原来是那个前几日来的西州质子顾山川，瞧着身上没一丝异族气质，反倒跟水一样淡漠平静，脸色苍白更衬他眼尾的红痣愈发刺眼，平常连门都不出，还真找不到空子欺负他。
顾山川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眼神疏离，转身径直离开。
忽然一个身形不稳险些摔了一跤，那人看他没有倒下又补了一脚把顾山川踹倒在地，“本公子看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在西州放羊放的腻歪了吗，瞎谋反什么！自不量力，最后还不是让你过来当质子！”
后面起一阵躁动，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那人却依旧不解恨，连踹顾山川好几下，顾山川闷哼几声，面无表情的承受着那个人的气愤。
“都怪你还有你那个魔怔的娘！竟然还真敢杀到京城来，连累我们几个州都要送来当质子！”
顾山川对他的谩骂一直不理不睬，却越听手握得越紧，另一只手在宽袖里拿着匕首，真想一刀杀了他。
正当顾山川思索要不要杀了他的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了。
“殿前失仪，陈公子是想被砍头吗？”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从面前传来，顾山川紧忙把匕首收了回去。
众人见来者何人无不行礼，“梁公子。”
被称作梁公子的人走到顾山川面前，想伸出手扶起他，顾山川并不领情，自顾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规规整整的站着。
旁边的人见他不给梁公子面子又暗地里骂出声，“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郡主至今未归，皇上正气在头上，你们可不要添乱，不然到时候直接向各位撒气。”梁公子和颜悦色的说，“既然大家都是质子困在这里，何苦欺负山川他一人呢？”
“梁公子可真是说笑，您可是东洲天和门的嫡长子，我们哪敢跟您比啊，不过顾山川可是反贼之子，自然被我们看低一眼。”
梁山月听后笑了笑，“各位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你！”
几人在末尾吵吵闹闹，一阵马蹄声城门渐渐传来，蹄声震荡有力，听着就是一匹好马。
“安定郡主回来了！”小黄门兴高采烈的跑到皇上身边喊，“安定郡主回来了！”
除去皇室几位，其他人全部跪拜迎见，“恭迎郡主回城。”
饶是太子征战回来也不会有这等壮观，顾山川远远望去，只能看见边塞战马上黑黑的高挑身影，一别十年，也不知那个小女孩还记不记得他的样子。
只见女孩利落下马，冲皇上跪拜行礼，至于说什么也听不真切，既然郡主接到了，其他人也都散了，顾山川又瞧了她几眼，被梁山月暗里怼一下，才眷恋转身离去。
既然回来了，以后有的时间见面，不急于这一时。
顾山川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慢慢逼近他，迟钝的停下脚步，问旁边的人说：“梁山月，我怎么感觉身后凉凉的。”
“莫要多想，你与她十年未见，她是认不出你的。”
梁山月说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拍在顾山川的肩膀上，顾山川警惕拔出匕首转身，然后不得不低头看着身后的黑衣白净的少女，她正在用自己黑的发绿的眼珠看着顾山川。
顾山川的匕首停在半空，看见后面匆忙赶来的皇室，紧忙将匕首藏起来。
女孩看着顾山川，疑惑的歪着头，语气迟钝的说：“你是不是……顾山川？”
“在下……梁山月，是天和门弟子。”顾山川恭敬并装疯卖傻的说，惹得一旁的梁山月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并且无奈占了很多。
“你不是顾山川啊。”安定郡主神情落寞的说，并伸出手遮住顾山川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杏眼生的真好看，不过眼中平淡如死水，一脸病样。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安定郡主嘀咕着。
顾山川的脸被她手上的茧子磨的泛红，无奈的说：“这里是京城，天大地大，郡主一问就知道了。”
“那你是西州人吗？你认识他吗？我有东西要还给他！”安定郡主焦急的说，瞧着这小脸蛋，高鼻薄唇的，比顾山川还像异族人。
“凤月。”一个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在喊郡主，“跑这么快干什么？”
郡主回头一看，原来是皇上，低着头行礼道：“我以为他是孙儿认识的人。”
身旁的太子看向低头行礼的顾山川二人，语气温柔的说：“边塞除了崔氏没有人会去的，凤月是认错了吧。”
“应该是吧。”崔凤月转身那一瞬，顾山川看见她身后的三把刀，跟着崔凤月在边塞度过十年，上面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尤其是中间那一把长刀，刀柄上已经缠满了布条。
“既然凤月要找人，等回去的时候我会派人寻找的。”太子安慰道，“凤月先回去吧，住处我已经派人打理好了，路上遥远颠簸，也该好好歇息了。”
崔凤月只好跟着皇上一行人回去，小黄门牵着她的战马去了别处，自己也是能坐上轿子了，刚刚心急找人没认真看京城风景，撩起帘子探头东瞅西望。
“凤月前半辈子都在边塞，自然对这里不适应。”太子看着轿子里活泼好动的崔凤月说，“父皇放心，儿臣会让凤月在宫里平安生活直至出嫁。”
一向话少的君王想张口说些什么，犹豫许久才说：“凤月和御封长得很像吧。”
“姐姐的孩子自然是和姐姐长得像。”
皇上不停点着头，“也好……回来就好。”随后命人摆驾回宫。
皇室那群人离开后，梁山月踹了顾山川一脚说：“你报我名号干什么？”
顾山川十分不喜欢他这表里不一的模样，小声的说：“她一直在边塞生活，那里除了怪物就是杀怪物的人，能有什么心思，小凤月要是当众说出当年去边塞的人是我，欺君之罪，你想和我一起砍头吗？”
梁山月听后觉得言之有理，只好与他并走回府邸。
而顾山川听着轿子缓缓驶来的声音，心情无比舒畅，像在喉咙里的淤血终于消散，十年了，她真的活着回来了。
“顾山川！”那群公子哥见皇上走后又折了回来，听到外面响动的声音崔凤月猛地撩起帘子，那一瞬间正好与眼神惊讶的顾山川对视，此时此刻顾山川并没有再次相遇的激动，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站住顾山川还有你梁山月！”那群质子见皇上走后，直接去找他们麻烦，“皇上可是从来不会管咱们这些质子的死活，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拿着棍棒冲顾山川他们跑去，顾山川吓得也不装病样了，一个飞身爬到屋顶跑了，只留下梁山月一人来不及逃走。
梁山月一向以儒雅公子示人，大门派的脸面都在他身上，现在为了小命也不得不狼狈跑走，即使这样也保持身姿优雅，边跑边骂，“就不应该帮那个死人说话。”
此时此刻，裕兴整条大街一阵混乱，前有三州质子混战，后有一群侍卫寻找失踪的安定郡主，刚刚安定郡主跳下轿子，等众人回过来神时，已经没了踪影。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顾山川跳到一个小巷子里，不过脚劲太大，把屋檐的瓦片给踩松了，他气急败坏的拿着匕首刮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群势利眼的败类！”顾山川气愤的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顾山川发泄完心中的气愤后，心情平定了许多，整理好衣衫准备去找梁山月。
“顾山川！”一个稳重且稚嫩的女声从屋檐传来，随着屋檐踩塌的声音，黑色的身影从屋檐上掉下来。
顾山川伸出手稳稳接过崔凤月，被她后背那几把刀压出一声脆响。
崔凤月万万没想到屋檐还能被自己踩塌，京城的东西还不比边塞搭的草房牢固呢，抬眼去看顾山川，只见他说：“边塞极苦之地，郡主瘦的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顾山川放下崔凤月，默默把疑似伤筋的右手伸到身后。
崔凤月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顾山川，“你刚刚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不愧是边塞的女将军，气势凌厉，威慑感十足。
“郡主，人多眼杂，微臣当年是偷着去边塞的。”顾山川勾着嘴角说，比起刚刚平淡故作病态的面容，现在有生气的样子更是俊美无俦。
尽管崔凤月理解不了京城的规矩，但还是原谅了顾山川，她把身后的长刀还给顾山川，“既然我回来了，按照约定，刀还你。”
“郡主留着吧。”顾山川推辞道，“微臣封刀好多年了。”
顾山川伸出左手去抚摸她泛黄的头发，边塞物资匮乏，崔凤月活着已是奇迹，“你回来就好，京城也不是安然之地，拿着这刀继续防身吧。”
崔凤月思索再三，只好将刀收回，点点头看着顾山川衣摆上的鞋印说：“那好吧，只是今日突然，不能与你细聊，你可是我在京中唯一的朋友，今后若有什么困难，找我便是。”
“郡主！郡主！”外面的侍卫急切的喊声，还伴随着那群质子痛苦的哀嚎，估计是梁山月把他们拖到没人的地方动手了。
“快回去吧，再拖一会儿，他们会因为你而挨罚的。”顾山川劝道。
崔凤月拿着刀离开，顾山川这才倚靠在墙上叹气，“回哪里不好，偏偏是回这个中府州城，从吃人的地方回到另一个吃人的地方。”
顾山川伸出右手查看伤势，手掌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这是何时出现的？他怎么没有注意到。
看着崔凤月远去的背影，许是刚刚接住崔凤月时碰到她的腰，黑衣早已掩盖住血迹，看样子她早已经习惯受伤了。
也是，在外征战，怎么会不受伤呢？
行至东门时，发现那里早已经被车轿围得水泄不通，好像今日的东门格外热闹，每次这么热闹的时候，就代表有崔氏的人从边塞回来了。
原来今天是安定郡主回京的日子，皇上太子以及文武百官早早在艳阳天下等了一日，好不容易等到护送的队伍回来，却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
“皇上，郡主说要去西州见一个人。”为首的男子说，“可能稍晚回来。”
皇上背对着百官，体型渐弯的身影看不清表情，即使如此，顾山川隔着老远还能看见他翘起的花白胡子。
得知郡主晚归，几个纨绔子弟已经忍不住犯嘀咕，“她崔凤月是什么人，要让我们等她一天！果真是军中野蛮子，没个教养，我看她啊，回京也尝不到一点甜头。”
“小点声，别忘了郡主也是崔氏的人，勿让崔氏的人听见。”
那人还不以为意，撇了一眼旁边的蓝衣男子，不屑的说：“那被这个小反贼听见会怎么样？”
几人望去，原来是那个前几日来的西州质子顾山川，瞧着身上没一丝异族气质，反倒跟水一样淡漠平静，脸色苍白更衬他眼尾的红痣愈发刺眼，平常连门都不出，还真找不到空子欺负他。
顾山川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眼神疏离，转身径直离开。
忽然一个身形不稳险些摔了一跤，那人看他没有倒下又补了一脚把顾山川踹倒在地，“本公子看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在西州放羊放的腻歪了吗，瞎谋反什么！自不量力，最后还不是让你过来当质子！”
后面起一阵躁动，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那人却依旧不解恨，连踹顾山川好几下，顾山川闷哼几声，面无表情的承受着那个人的气愤。
“都怪你还有你那个魔怔的娘！竟然还真敢杀到京城来，连累我们几个州都要送来当质子！”
顾山川对他的谩骂一直不理不睬，却越听手握得越紧，另一只手在宽袖里拿着匕首，真想一刀杀了他。
正当顾山川思索要不要杀了他的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了。
“殿前失仪，陈公子是想被砍头吗？”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从面前传来，顾山川紧忙把匕首收了回去。
众人见来者何人无不行礼，“梁公子。”
被称作梁公子的人走到顾山川面前，想伸出手扶起他，顾山川并不领情，自顾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规规整整的站着。
旁边的人见他不给梁公子面子又暗地里骂出声，“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郡主至今未归，皇上正气在头上，你们可不要添乱，不然到时候直接向各位撒气。”梁公子和颜悦色的说，“既然大家都是质子困在这里，何苦欺负山川他一人呢？”
“梁公子可真是说笑，您可是东洲天和门的嫡长子，我们哪敢跟您比啊，不过顾山川可是反贼之子，自然被我们看低一眼。”
梁山月听后笑了笑，“各位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你！”
几人在末尾吵吵闹闹，一阵马蹄声城门渐渐传来，蹄声震荡有力，听着就是一匹好马。
“安定郡主回来了！”小黄门兴高采烈的跑到皇上身边喊，“安定郡主回来了！”
除去皇室几位，其他人全部跪拜迎见，“恭迎郡主回城。”
饶是太子征战回来也不会有这等壮观，顾山川远远望去，只能看见边塞战马上黑黑的高挑身影，一别十年，也不知那个小女孩还记不记得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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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多想，你与她十年未见，她是认不出你的。”
梁山月说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拍在顾山川的肩膀上，顾山川警惕拔出匕首转身，然后不得不低头看着身后的黑衣白净的少女，她正在用自己黑的发绿的眼珠看着顾山川。
顾山川的匕首停在半空，看见后面匆忙赶来的皇室，紧忙将匕首藏起来。
女孩看着顾山川，疑惑的歪着头，语气迟钝的说：“你是不是……顾山川？”
“在下……梁山月，是天和门弟子。”顾山川恭敬并装疯卖傻的说，惹得一旁的梁山月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并且无奈占了很多。
“你不是顾山川啊。”安定郡主神情落寞的说，并伸出手遮住顾山川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杏眼生的真好看，不过眼中平淡如死水，一脸病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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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川的脸被她手上的茧子磨的泛红，无奈的说：“这里是京城，天大地大，郡主一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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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一个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在喊郡主，“跑这么快干什么？”
郡主回头一看，原来是皇上，低着头行礼道：“我以为他是孙儿认识的人。”
身旁的太子看向低头行礼的顾山川二人，语气温柔的说：“边塞除了崔氏没有人会去的，凤月是认错了吧。”
“应该是吧。”崔凤月转身那一瞬，顾山川看见她身后的三把刀，跟着崔凤月在边塞度过十年，上面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尤其是中间那一把长刀，刀柄上已经缠满了布条。
“既然凤月要找人，等回去的时候我会派人寻找的。”太子安慰道，“凤月先回去吧，住处我已经派人打理好了，路上遥远颠簸，也该好好歇息了。”
崔凤月只好跟着皇上一行人回去，小黄门牵着她的战马去了别处，自己也是能坐上轿子了，刚刚心急找人没认真看京城风景，撩起帘子探头东瞅西望。
“凤月前半辈子都在边塞，自然对这里不适应。”太子看着轿子里活泼好动的崔凤月说，“父皇放心，儿臣会让凤月在宫里平安生活直至出嫁。”
一向话少的君王想张口说些什么，犹豫许久才说：“凤月和御封长得很像吧。”
“姐姐的孩子自然是和姐姐长得像。”
皇上不停点着头，“也好……回来就好。”随后命人摆驾回宫。
皇室那群人离开后，梁山月踹了顾山川一脚说：“你报我名号干什么？”
顾山川十分不喜欢他这表里不一的模样，小声的说：“她一直在边塞生活，那里除了怪物就是杀怪物的人，能有什么心思，小凤月要是当众说出当年去边塞的人是我，欺君之罪，你想和我一起砍头吗？”
梁山月听后觉得言之有理，只好与他并走回府邸。
而顾山川听着轿子缓缓驶来的声音，心情无比舒畅，像在喉咙里的淤血终于消散，十年了，她真的活着回来了。
“顾山川！”那群公子哥见皇上走后又折了回来，听到外面响动的声音崔凤月猛地撩起帘子，那一瞬间正好与眼神惊讶的顾山川对视，此时此刻顾山川并没有再次相遇的激动，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站住顾山川还有你梁山月！”那群质子见皇上走后，直接去找他们麻烦，“皇上可是从来不会管咱们这些质子的死活，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拿着棍棒冲顾山川他们跑去，顾山川吓得也不装病样了，一个飞身爬到屋顶跑了，只留下梁山月一人来不及逃走。
梁山月一向以儒雅公子示人，大门派的脸面都在他身上，现在为了小命也不得不狼狈跑走，即使这样也保持身姿优雅，边跑边骂，“就不应该帮那个死人说话。”
此时此刻，裕兴整条大街一阵混乱，前有三州质子混战，后有一群侍卫寻找失踪的安定郡主，刚刚安定郡主跳下轿子，等众人回过来神时，已经没了踪影。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顾山川跳到一个小巷子里，不过脚劲太大，把屋檐的瓦片给踩松了，他气急败坏的拿着匕首刮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群势利眼的败类！”顾山川气愤的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顾山川发泄完心中的气愤后，心情平定了许多，整理好衣衫准备去找梁山月。
“顾山川！”一个稳重且稚嫩的女声从屋檐传来，随着屋檐踩塌的声音，黑色的身影从屋檐上掉下来。
顾山川伸出手稳稳接过崔凤月，被她后背那几把刀压出一声脆响。
崔凤月万万没想到屋檐还能被自己踩塌，京城的东西还不比边塞搭的草房牢固呢，抬眼去看顾山川，只见他说：“边塞极苦之地，郡主瘦的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顾山川放下崔凤月，默默把疑似伤筋的右手伸到身后。
崔凤月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顾山川，“你刚刚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不愧是边塞的女将军，气势凌厉，威慑感十足。
“郡主，人多眼杂，微臣当年是偷着去边塞的。”顾山川勾着嘴角说，比起刚刚平淡故作病态的面容，现在有生气的样子更是俊美无俦。
尽管崔凤月理解不了京城的规矩，但还是原谅了顾山川，她把身后的长刀还给顾山川，“既然我回来了，按照约定，刀还你。”
“郡主留着吧。”顾山川推辞道，“微臣封刀好多年了。”
顾山川伸出左手去抚摸她泛黄的头发，边塞物资匮乏，崔凤月活着已是奇迹，“你回来就好，京城也不是安然之地，拿着这刀继续防身吧。”
崔凤月思索再三，只好将刀收回，点点头看着顾山川衣摆上的鞋印说：“那好吧，只是今日突然，不能与你细聊，你可是我在京中唯一的朋友，今后若有什么困难，找我便是。”
“郡主！郡主！”外面的侍卫急切的喊声，还伴随着那群质子痛苦的哀嚎，估计是梁山月把他们拖到没人的地方动手了。
“快回去吧，再拖一会儿，他们会因为你而挨罚的。”顾山川劝道。
崔凤月拿着刀离开，顾山川这才倚靠在墙上叹气，“回哪里不好，偏偏是回这个中府州城，从吃人的地方回到另一个吃人的地方。”
顾山川伸出右手查看伤势，手掌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这是何时出现的？他怎么没有注意到。
看着崔凤月远去的背影，许是刚刚接住崔凤月时碰到她的腰，黑衣早已掩盖住血迹，看样子她早已经习惯受伤了。
也是，在外征战，怎么会不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