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定下来陈晚风开始着手准备去滇藏的事。

    跟着她一块去的除了团队里的两个摄影摄像师冯益、吴东恩,还有于晓晓和刘泓安排过来的方浅。

    避免高反严重,她们出行选择了坐火车去滇藏,路上还能拍点风景当素材。

    出发的前一天,陈晚风给陈庭轩发了消息说出差的事。

    陈庭轩表示自己也想去滇藏看看,陈晚风直接给他转了三千块钱过去让他找个假期去旅游放松一下,陈庭轩却很快退还了转账。

    【想要看的风景我会靠自己去看。】

    陈晚风看到这条消息弯了弯唇,回了个好,转头继续收拾行李。

    ……

    “四个十,有人要没,没人要我可继续出牌了!”

    火车上人声嘈杂,过道时不时有人走过挡住窗户外照射进来的光,陈晚风坐在床上眼神专注盯着电脑。

    于晓晓手气好打出一盘春天,走到她这问,“你到底来不来玩,我们都玩半个小时了。”

    “等我和学校的老师沟通完就过去。”

    于晓晓嘟囔:“工作狂。”

    沟通结束,陈晚风关闭了聊天页面走过去看于晓晓她们打牌。

    方浅看到陈晚风过来站起身,“晚风姐,你玩吧。”

    “不用,你们玩,我就过来看看。”陈晚风笑着把她按下去。

    “你们喝饮料吗,我请客。”

    于晓晓不跟她客气,点了想喝的饮料,方浅和另外两个男生没说,陈晚风就看着买。

    发完饮料,陈晚风回到床位看窗外的风景。

    放眼看去是一望无际的蜿蜒山脉和浩瀚天空,那更深处的山上被一层白色雪霜浅浅覆盖,在雾霾中若隐若现。

    陈晚风的思绪随着景色越飘越远。

    她回过神,“晓晓,我借你相机拍点照片。”

    “你用吧。”

    一连拍了十几二十张照片后,陈晚风打算把照片移到手机里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滇藏之行。

    于晓晓苦着脸走过来,靠在她旁边喝了口饮料,“不玩了,刚赢几把就开始输,都够请他们喝好几次饮料了。”

    她靠过去轻声问:“我记得这个方浅不是你团队的人,要来也是苏瑶瑶,怎么是她。”

    “刘泓安排过来的。”

    方浅是夏暮云那边的人,前几天工作出错被夏暮云当众狠狠说了一顿,刘泓就让她跟着自己。

    “这个家伙不会是想让这个方浅给你使绊子吧。”

    陈晚风没说话,刘泓安排她来的目的不得而知,平常方浅的表现可以说是中等靠上,一路上跟她们还算合得来,只要不给她惹事背地里做小动作,她倒无所谓人多人少。

    列车全程近两天,买的是软卧,火车上吵吵闹闹两天下来五个人没睡到一个好觉,尤其几个人初次来高海拔地区,有点高反。

    几人决定先在拉萨休息一天再出发去采访的最终地点。

    方浅高反比较严重,冯益和吴东恩反应不算强烈,嚎叫着没休息好要补觉,陈晚风跟于晓晓还好,两人睡了八个小时醒来没什么事决定去八廓街转转,顺便包好车准备路上需要点物品。

    八廓街离酒店不远,走个大概一公里就到了。

    走在街头可见虔诚的朝圣者三步一跪拜,三成两群的僧人走在路上,路过的游客学着他们的样子一起跪拜。

    这是他们终生的信仰,不是旁人随意附庸就能拥有的。

    “我不明白他们这么跪是为了什么,是心有所求才这么做吗?”于晓晓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出疑问。

    “我想他们一定是心有所念,以这样虔诚有敬意的姿态才能表达出他们的决心。”

    这是陈晚风仅能理解到的。

    来到滇藏之前陈晚风看过有关当地人跪拜的视频和照片,她只当是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并未去深想。

    直到亲眼看见她才感受到信仰的冲击,每个人心里都有所坚持的事情,尽管是一件很小的事亦或是别的,日复一日的坚持才赋予了别具一格的意义。

    “那我们也去拜拜求一求吧。”

    陈晚风忍不住调侃,“我怕你太贪心求得太多实现不了。”

    “我求财不行吗,数量多但是专一啊。”

    包完车买好氧气瓶,临走前于晓晓想买几条经幡挂,奈何来回花费时间太多,她已经开始感觉到不舒服,加上第二日还要出发需要精力只好作罢。

    高反似乎有很长的反射弧,陈晚风和于晓晓到出发去日土的路上终于体会到高反的痛苦,陈晚风抱着氧气瓶根本不能放下。

    “哎,不行了,头要炸了!!”于晓晓靠在陈晚风肩上哀嚎,嚎完又狠狠吸了一口氧。

    陈晚风要比她严重些,刚刚还吐过一回,得亏提前准备了高反药,否则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方浅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吃了高反药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冯益跟吴东恩反应不大,两人轮流开车。

    看两人这样难受,尤其是陈晚风嘴唇都发紫了,现在离日土大概还有五分之一的路程,冯益提出建议,“晚风姐,五十公里远有个县城,看看有没有诊所或者医院就诊,顺便在那休息一晚。”

    陈晚风吸了氧缓了一会,有气无力说了声,“好。”

    今天的天气不算很好,中午的时候下过一场雨,现在天还是阴沉沉的。

    难受得这样陈晚风没心情看外面的风景,干脆戴上眼罩安安静静吸氧保命。

    不知是快要睡着还是高反的缘故,陈晚风脑子晕乎乎的,一会感觉自己像在坐过山车,一会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进云里。

    前面忽然响起刺耳的碰撞声,陈晚风整个人猛得往前撞,耳边传来于晓晓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陈晚风掀起眼罩,冯益刚好回头,“前面好像发生车祸了。”

    冯益和吴东恩下车去查看情况,于晓晓这会精神了从车前窗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前方黑色皮卡车上下来了两个身形高大挺拔,留着寸头的男人,离得太远看不清模样,于晓晓光看身影就给出了肯定,“一看就是帅哥。”

    陈晚风半睁着眼睛没说话,冯益和吴东恩跟那两个男人走到黑卡车的另一边,被车身挡住什么都看不见,不一会吴东恩跑回来说明情况,“有辆车的司机晕倒跟人家撞一起了,人还在昏迷,我们跟那两人商量打算带他去镇上医院。”

    怕伙伴不放心,吴东恩又添了句,“那两个人给我看了驾驶证,是部队的人,不是坏人。”

    于晓晓叹道:“兵哥哥啊,难怪身材那么好。”

    这条路上来往的人不多,周围荒无人烟,能帮个忙就帮忙,袖手旁观不忍心。

    “好。”

    于晓晓举手,“我没意见。”

    方浅也跟着点头。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个子很高,还穿了一身黑,黑色工装裤黑色皮夹克黑色马丁靴,只有浑身皮肤和眼睛是亮色。

    “我们的车坏了。”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陈晚风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微微抬头看向男人,看清对方的脸后迅速低下头,耳边的长发遮挡了侧脸,还戴着氧气面罩应该是认不出她来了吧。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陈晚风从发缝中看到男人很快往车里瞥了眼,扭头跟吴东恩说话。

    话里的意思是晕倒的男人要移到他们这辆车上来,他们之间有一个人需要和他去另外一辆车上,冯益要开车,怕三个女生不放心,只能是吴东恩。

    为了放行李和设备陈晚风租的是商务车,后排挪挪行李勉强空出一个能躺下去的位置,另一个男人则在原地等候人过来拉车。

    路上陈晚风的思绪比先前更乱了,脑海时不时浮现过往种种情景。

    在滇藏偶遇六年前的大学前男友,这种巧合只在电视剧里的情景居然出现在她身上。

    于晓晓在她耳边开始唠叨,“那个兵哥哥长得好帅哎,果然帅哥都交给国家了。”

    陈晚风顿感疲惫拉下眼罩休息。

    她是被于晓晓叫醒的,已经进了县城,冯益开车到酒店门口让她们先安顿休息。

    于晓晓拿行李进酒店了,陈晚风也下了车,男人迎面而来,她低下头想假装不认识绕过去,耳边传来仿佛是来自很久以前的熟悉声音,“怎么,明明认出我来了,偏要装成陌生人?”

    陈晚风身形一僵。

    不然她该说什么,是她先提的分手,难道她还能厚着脸皮跟他打招呼,说句好久不见表现得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还不如就当作陌生人。

    于是陈晚风故意沙哑着嗓音装傻,“什么装成陌生人,你认错人了。”

    话音刚落,吴东恩走过来说,“晚风姐你反应挺严重的,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

    陈晚风分明地看到周扬眼中的讥讽,亦或者是玩味,那意思仿佛在说‘看你还装’。

    “我好多了,医院就不去了。”

    她拿了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店,她很清楚自己的样子更像是在逃避。

    陈晚风和于晓晓、方浅住一个房间。

    放下行李她躺在床上一睡就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于晓晓在旁边玩手机,看到她睁眼坐了起来,“正好你醒了,刚刚冯益叫我们去吃饭。”

    “那就走吧。”陈晚风起床穿了件外套。

    五个人正要出酒店,恰好周扬和队友在前台办理入住。

    吴东恩自来熟主动打起招呼,“你们也住这啊,那个人怎么样了。”

    周扬回答,“还没醒,一会再去医院看看。”

    “哦,我们先去吃饭了。”

    陈晚风巴不得赶紧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带着后背的皮肤紧绷起来。

    于晓晓说,“走路都快了,看来是真饿坏了。”

    周扬收回视线,队友的胳膊就压了过来调侃道,“看上人家了?”

    他扯了扯嘴唇,没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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