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发出的澄清下面也都是一条条质疑的评论,更多的是谩骂,偶尔几条劝网友们冷静的评论也很快被淹没,这是一场早有谋划的网暴,要将基地彻底搞垮。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俞月现在说什么都会被曲解,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这个马一朵这么厉害,自己又能把她怎么样?一个快要倒闭的流浪动物救助基地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威胁?她想要什么,这里除了动物什么都没有。

    俞月关掉手机,将这些烦扰纷乱暂时隔绝在外,人生乱套我睡觉,大不了就跑。

    很快被窝里传来轻微的鼾声,干了一天活,打扫,煮饭,喂猫,上药,联系医生,俞月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下就睡着了。

    咔哒。

    朗青风轻轻一跃打开了房门,后腿一蹬关上房门,防盗系统不合格,朗青风在心里打了个叉。

    床边地上有一块专门为朗青风准备的擦脚布,朗青风注视片刻,看看破布又看看床,认命地叹了口气,爪子在破布上蹭了蹭,卫生不合格。

    朗青风窝在枕边小小一团,咬开绷带后全身黢黑,闭上眼没人能看见他。

    一只毛茸茸黑乎乎的爪子搭上俞月的额头,爪子又软又热乎,朗青风疑惑地歪了歪头,诶,没病。

    两只爪子搭在俞月脸侧踩了会儿,也没见俞月醒过来。

    朗青风眯了眯眼,缩回一只爪子,摸俞月眼角的胎记玩。

    咕噜噜,肚子发出抗议。

    这里的饭虽然又少又难吃跟鸟食一样,但是之前好歹还有的吃,现在连鸟食都没得吃了。

    朗青风不愿与其他猫一起吃饭,俞月吃啥他吃啥,俞月今晚上直接睡了,朗青风也只好跟着挨饿,伙食不合格。

    这日子真是过得毫无盼头,朗青风试着运转灵力,刚凝聚一点就散了。

    生活终究还是对帅哥下手了,朗青风扶额苦笑,侧头想露出自己清晰的下颚线,但只有圆润的胖下巴。

    俞月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毛衣毛裤就睡着了,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屋子里连个暖气都没有,还没有猫屋暖和,寒风撞的窗户哒哒响。

    朗青风试图戳醒俞月失败,手嘴并用,费劲巴拉地把被子拉上去,确定俞月只有个头露在外面,这才满意地准备回窝睡觉。

    几番折腾俞月翻身说了两句梦话,不情愿地睁开只眼,迷迷糊糊望见两金黄大灯泡在自己头顶闪,一会儿灯泡没了,俞月下意识伸手去抓,捉到一条蓬松顺滑的尾巴。

    “咪咪……”

    “喵嗷!”

    放手!

    朗青风刚转身尾巴冷不丁被拽住,一股电流顺着尾巴窜上脊背,朗青风全身的毛瞬间炸起,尖利的爪子伸出,两颗尖牙抵在俞月手腕处时恢复理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朗青风不动作,俞月得寸进尺,一抬臂把小黑猫揽进怀里,脸颊蹭了蹭黑猫软绵绵的绒毛,幸福地睡去。

    蠢东西,你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快点放开我,本大爷虽是万花丛中过,可从来没和女妖一起睡过,还是一只清清白白的妖啊。

    鹞子翻身!

    白鹤亮翅!

    朗青风左踢右踹试图挣脱俞月的怀抱,在被窝里又蹬了几脚后,朗青风突然觉得被窝里好像还挺暖和的,床好软啊,自己前几天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俞月的呼吸轻拂在头顶,朗青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窗外寒风凛冽,被窝里温暖如春,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区区清白,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饼,想到这,朗青风心安理得地睡去了。

    啾啾啾,咔哒咔哒。

    清晨,一只肥嘟嘟的小麻雀好奇地朝窗内望,没多会儿就将屁股蛋对着窗户,扑拉拉飞走。

    刚飞出去没多远,一只奶牛猫斜刺里窜出,纵身一跃,眼见着锋利的猫爪就要把麻雀勾进嘴里,一道黑影将奶牛猫撞翻,咕噜咕噜滚到猫屋门口。

    奶牛猫爬起,身子呈S状,怒瞪朗青风。朗青风则气定神闲地端坐在俞月房门口,打了个哈欠,一个下猫式伸了个懒腰,爪子都舒服地张开,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奶牛猫,砸吧下嘴,有点渴,跃上桌子,吧嗒吧嗒喝起了俞月玻璃杯里的水,不对,好像是酒,也行,爱喝。

    俞月刚睁眼就看见这只黑猫胆大包天地用自己新买的玻璃杯喝水,拎起猫的后颈皮,啪啪给了两大嘴巴,猫屋有热水不喝,非得喝自己杯子里的。

    俞月耸了耸鼻子,这味好像不大对,抿了一口,这才想起来这哪是什么水,这是姨婆的神仙醉。

    前两天花奶奶拿出来,说是姨婆的珍藏,少喝点能预防疾病,对身体好的,俞月不怎么喝酒,也不好拂了花奶奶好意,倒了小半杯,这两天用保温杯喝水把这酒给忘了。

    “吐出来,吐出来。”

    俞月两根手指卡进朗青风嘴里,上下一掰,企图从朗青风嗓子里把酒掏出来。

    朗青风喝得正美呢,挨了两大比兜不说,现在快要被捅yue了。

    喵嗷!

    “快松……咕咕咕咕咕咕……”

    朗青风话音未落,两条后腿被提起,俞月甩了两下,朗青风就像路边旋转着的烤鸭,眼冒金星。

    折腾半天也没吐,玻璃杯里的酒都快见底,俞月十分担忧地打开手机搜索:猫喝了酒会死吗?

    结果显示猫喝酒容易引起肝功能衰竭,少量酒精不要紧。俞月不放心又给医生发信息,医生让俞月先观察黑猫状况,如常就没什么事。

    俞月将朗青风翻过来又翻过去,直到朗青风烦了,给她一拳才罢休。

    俞月这才注意到,朗青风身上的绷带不翼而飞,连处理伤口剃掉的猫毛都长起来七七八八。

    俞月抄着朗青风胳肢窝把他提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你真的是一只小猫吗?你不会是妖怪吧?”

    面对俞月狐疑的眼神,朗青风乱蹬着的腿放下了,心虚地低着头,成了一条猫。

    “如果每只猫都像你一样。”

    俞月放下朗青风,摸着下巴思索着:“那不就可以省下一大笔医药费了!”

    俞月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脑子里闪过无数黑猫传说,黑猫从古至今都带着神秘色彩。

    打算趁俞月发疯悄悄溜走的朗青风被俞月一把抱起,埋头狂亲。

    “muamuamua,我知道了,其实你是一只神奇小猫!把你的血给其他小猫喝其他小猫就会和你一样体质强大,对吧!”

    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这么神奇的事情被自己碰上了,俞月兴奋到要尖叫,这也太刺激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朗青风活了快一千岁都没亲过嘴,现在别说嘴了,哪哪都被亲了。

    以前因为身份没有人敢亲他,现在因为武力没有人敢亲他。

    朗青风心里冷冷的,沉浸在“我不干净了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已经无法分析俞月的疯话,任凭俞月把他抛来抛去。

    浑浑噩噩一上午,俞月中午特地给他夹了块肉,桌上一共两块肉,他一块,俞月一块。

    什么意思,这是嫖资吗?太侮辱妖了吧。还是说即使还是只猫,俞月就已经难以自拔地爱上他了,人和妖会生出来什么,人妖?朗青风想到这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可连手都没牵过,生孩子什么的好羞耻。

    “呸,现眼包!”

    伊仁看着头顶的朗青风,翻了个白眼。

    “下面颁布禁鸟令,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猫都不准去捉院子里的鸟!否则后果自负!”

    朗青风特地爬到猫屋最高点,居高临下地盯着下面一众猫。

    伊仁本想跟这个整日里故作姿态的新猫呛上几句,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威压,想要跪下来磕几个头是怎么回事?

    “你是个什么东西,基地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狸花猫刀疤虽然头皮发麻,但还是硬撑着开口,他做流浪猫三年多,没少争地盘打架,缺的半个耳朵就是打架被咬掉了,最后还是他赢了,他身形魁梧,体格健硕,在基地也有不少拥护他的小弟,可不能落了面子,眼前这个比他小了一圈的小黑猫,不教训教训,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就是,在我们大哥面前,你B瓷啥?想干仗?”

    手下橘猫开口了,又几只猫听到动静,从墙上的洞钻过来,支持大哥。

    朗青风知道行动往往要比话语更有效,刚刚的话没几只猫能听进去,但是……

    朗青风嗤笑一声,漫不经心扫视了一圈,论打架,老子手擒一方祸害噬骨兽的时候,你们祖宗还在喝奶呢。

    没到一分钟,五只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朗青风前爪踩着刀疤的头,轻轻碾了两下,嫌弃地踢到一边去。

    朗青风没下死手,只是暂时让他们失去了行动力,眯起的猫眼扫到橘猫时,橘猫赶紧露出肚皮表示臣服。

    “谁敢捉鸟,这就是下场。”

    朗青风腔调散漫,眼神轻傲,就说跟笨蛋玩会变笨蛋。

    刚迈出猫屋,朗青风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地偏头:

    “基地那个,那个小姑娘是我罩着的,你们谁再敢欺负她,别怪老子不客气。”

    声音不大,好些猫没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已成狗腿的橘猫大声重复着,朗青风听了脸有点烫,幸亏脸上有毛,脸红也看不出来。

    早上被朗青风创飞的奶牛猫无能狂怒,呈S型以头为圆心,原地转圈,险些撞着哀仁,被伊仁猛击一拳:

    “你神经病吧。”

    到点了,俞月进猫屋喂猫,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几只猫,还有僵在原地的朗青风。

    看着愣住的俞月,朗青风浑身冒汗,突然不会走路了,她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你们这些小家伙怎么在这就睡着了,地上多冷啊。”

    俞月把小猫一只只塞进被窝,朗青风松了口气,这小姑娘还挺善良。

    忙活一通,俞月坐着休息,把朗青风抱在腿上,捏捏猫猫鼻梁,挠挠猫猫下巴,放空大脑:

    “你说你真是一只神猫吗?血是圣药的那种?”

    朗青风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声,这么说倒也差不多,翼虎不仅是血可以入药,虎牙虎皮虎翼,全身上下都能做成绝世武器,只是没什么人能拿到。

    看在俞月这几天照顾得还不错的份上,如果她真的很想要,倒是可以给她点血。

    “不过呢,你要是真是一只神猫,可不能随便暴露自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俞月轻轻揉捻小黑猫的耳朵,夹着嗓子:

    “这么小的小猫,让我来保护你吧。”

    朗青风轻瞥俞月一眼,爪子按在俞月手背上,算了吧,跟豆芽菜似的,还是我来保护你吧,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你这只小猫真是沉默寡言。”

    俞月能听懂这些小猫小狗的话,但很少回应,因此小猫小狗们不知道,朗青风也不知道。

    俞月本就因为脸上的胎记因人注意,并不想再因为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技能受人排挤。

    “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呢?基地该怎么办?你们又该怎么办?”

    俞月看着大口吃粮的小猫们,鼻头一酸,基地一旦倒闭,天气这么冷,这些小家伙该怎么办啊?至少也要撑到春天,暖和些的时候啊。

    俞月没什么朋友,也不能跟花奶奶说,便向这些小猫倾诉,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完心情好多了,又去狗屋打扫卫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只跟花奶奶格外亲近的小猫凑到一块说起了悄悄话。

    朗青风没兴趣参与他们的讨论,不如出门逛逛。

    刚走出猫屋,朗青风浑身发热,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球在乱撞,他踉踉跄跄走到房门口,打算到床上休息一下,刚走到床边,又好像坠入冰窖,浑身发冷,体内两股气横冲直撞,又互相纠缠,朗青风爪软,倒在了地上。

    不好,酒里有毒!俞月,你这个毒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朗青风体内的气逐渐平稳,两股气中和,灵气充沛。

    力气恢复了些,朗青风头脑昏沉,眼前一片模糊,摇摇晃晃爬上床,床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小,还有点冷。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朗青风轮廓硬朗分明的侧脸上,依次抚过脖颈,宽肩窄腰,以及,Q弹挺翘的……

    “啊啊啊!!!”

    回来换鞋的俞月,发现床上出现个白花花的裸男,抄起门边扫帚,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怎么了?地震了?”

    朗青风被打懵了,还以为房子塌了,抬手接到把扫帚。

    武器被抢,俞月更加惊慌,摸到刚刚拖狗尿的拖把,举起来就要往床上砸。

    “俞月你是不是疯啦!床单被罩很难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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