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眨眼间晏云洲叶莞夏二人来到了一片蓝色汪洋前,这里是F国的有名的海岛,清澈的海面反射出金色的阳光,随着海风泛起金色的碎流光,二人立在宽广平坦的海滩,脚下的沙色如金,纯净松软,好似踩在面粉般松软。

    叶莞夏吹着海风,光着脚丫沿着海岸线肆无忌惮的狂奔着,时不时回头和跟在身后的晏云洲哈哈笑着。

    “晏云洲,你快来,这里的水好凉爽,给你感受一下。”

    冰冰的触感带着比平常还要咸几分的海水打在了晏云洲的脸上,顺着他的轮廓缓缓落下,他的笑容更加舒展。

    夕阳下时间仿佛和二人影子一样被拉长好多倍,海滩上留下一串大大小小的印记,海浪带着狂啸而又夹杂着笑声。

    “在家里没有看腻水吗?”晏云洲追赶上叶莞夏的脚步,紧紧拉起她的手,任凭海风吹乱发丝也挡不住他的笑容,好久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因为有她,才真实觉得这个世界很安静很美丽。

    “不一样,大海的蓝是那样的朴实无华,没有一点杂色,这样的蓝让人心醉神迷,你呢,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晏云洲答的干脆,谁都知道他的喜欢亦是欢喜立在身边的她啊。

    大海的蓝可以用很多形容词来描述,纯净、温柔恬静、如梦如幻、深沉又或是清澄明亮,有时候像一块巨大的蓝玻璃,有时候像天鹅绒的锻被,有时候是湛蓝光滑的宝石。

    总之,翡翠般的颜色太浅,蓝宝石的颜色太深,却能恰如其分的形容这三年晏云洲对叶莞夏小心翼翼,保持分寸的爱。

    怅然若失,若即若离,所有的过往皆是他从叶菀夏口风中探听到的,然后模仿着那个人对她的爱。

    想到这里,坐在邮轮上的晏云洲看向肩头已经昏昏欲睡的叶莞夏,心思复杂,如果自己是那个死人就好了,如果时间被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倒也不用日夜担心真相被发现后红着眼等待她的审判。

    “叶莞夏,睡吧,你也累了。”晏云洲又将她往怀中拉了几分。

    逛了好几天,基本有名的景点二人都去得差不多了,转而来了此处很有名气的商场HADE。

    “据说HAED还和你们洲际有合作?”叶菀夏好奇到。

    “对,部分区块运输系统是由我们洲际负责的。”

    “我也是听说啊,晏总生意做的可真大,国外产业也有涉及,下半辈子的吃喝我是真不愁了。”

    “还骄傲上了。”听到叶菀夏的打趣,晏云洲不自觉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叶莞夏兴致勃勃的逛着,俊男靓女将这里的生活画卷变得偶像起来。

    “虽然和他们有合作,但咱们可不是来微服私访的,咱们是来旅游的,这里的生活日用品我们用不着的。”晏云洲有些不解,他没有想明白叶莞夏怎的就要来这国外的生活超市逛一逛。

    “感受不同地方的生活气息嘛,闻一闻这里的人间烟火味。将来的我们褪去爱情的外壳,剩下余生的鸡零狗碎里也会拥有我们的人间烟火。你不觉得,逛超市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吗?”

    靠在晏云洲的肩头,叶莞夏觉得这一生能够拥有晏云洲实在是太幸福了。

    “你呀,喜欢就好。”晏云洲宠溺的摸了摸叶菀夏的头。

    “云洲,好想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宝宝呀。”

    叶莞夏倒是没羞没臊,不过拥有一个孩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想到这里叶莞夏不免惘然。

    “夫人,我们顺其自然就很好。”

    “我知道的,流产过后我的身体就不易受孕了,就是每每觉得你太好了,一想到很难和你共同再有一个宝宝就有些难过。”

    “是我不好,没有给我们一个完美,连我们的婚礼也是。”

    “婚礼?那我们重新办一个吧,一个属于我们俩的仪式。”

    “好,不过要办就要像之前那般盛大,我晏云洲与心爱之人的婚礼必须响彻A国上下。”

    晏云洲语气变得坚定,眼神中带着凌厉,是一种叶莞夏没有见过的霸气,有点熟悉,她不由得心底有些杵。

    “晏云洲,你这样想的吗......”

    “怎么了?”

    “没事,既然是我们俩的婚礼,也听你的。”叶莞夏又一次选择了隐瞒心中的微恙。

    东西不多不少的放在购物车里,晏云洲的脚步不紧不慢,车轮滑行在亮白的瓷砖上,二人就这般惬意的逛着。

    转角处,一道白色身影和身侧女子也在碎步。

    纸巾,调味品,辣椒酱,洗漱用品堆放在二人的推车中,男人眉眼间清晰的棱角,长睫毛下还是那清澈的眼神,高挺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极为立体,身姿也极为挺拔端庄,熟悉的感觉袭来,男人身侧的外籍女子也甚是美艳。

    “三年了,都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下班后还要我拉着你来买些说过蔬菜和生活用品,一个人住就这么简陋,医生辛苦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子开口,一副老练的语气。

    贺淮川听到维奥拉的念叨与嘱咐,微笑着迎合,“知道了,工作有时忙不过来。”

    这三年中贺淮川一直与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女子相处着,但只是朋友。

    “每次都说知道了。这次F国大学医疗中心接到江津市人民医院的邀请,派遣专业医学大家回中国交流学习,一签足有半年。”

    “嗯嗯,开会时说了,我还没仔细想过。”贺淮川的回答避重就轻。

    “医疗中心的意思也很明显,专业上你很突出,又是你从小生活的江津,仿佛就是为你安排的一样,你不考虑回去看看吗?”

    维奥拉和贺淮川聊起这件事,她希望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无论作为何种身份,她都希望贺淮川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回去看看,给过去的自己一个满意的句号。

    “回去?我吗?”贺淮川心里视江津那段过往早已湮灭,不该再被提起。

    奈何午夜梦回时总是出现一家人围坐一起的场景,大家都很幸福,然而那些熟悉的笑脸笑着笑着便不停的留着眼泪。

    “她还好吗?现在的她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有了新的生活,也和自己这般逛着超市,有没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守护者与幸福。”贺淮川想到这里沉默了。

    “叶菀夏,你跑慢点。”晏云洲低沉的声音嘱咐着前面跑远的叶菀夏。

    不料传入贺淮川耳中,叶菀夏三个字他快五年都没有听过了,好像陌生却又字字诛心,贺淮川下意识抬头望去,脚步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还没看清来人模样,便跟拐角突然出现的叶菀夏撞上,看着快要摔倒的女孩儿,贺淮川一把拽住对方的手,拉到了身前。

    虽然还差几厘米但对方的呼吸彼此都能感受到,瞧着清澈透亮的双眼因震惊瞪得老大,作为曾经的恋人,贺淮川是非常熟悉这张脸。

    “是你。”惊喜之感脱口而出。

    “叶菀夏,你在做什么。”还没等叶菀夏回答,就听到身侧晏云洲追来的声音。

    晏云洲的震惊不亚于贺淮川的重逢感受,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贺淮川还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活生生的站在叶菀夏的面前。

    好在晏云洲向来镇定,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几秒过后便恢复往常般的神态。

    回神过后,叶菀夏一把推开了贺淮川,“先生,谢谢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说罢转头就看向晏云洲,叶菀夏觉得这人好生熟悉。

    没等到贺淮川的答复,晏云洲则是顺手揽过叶菀夏,“没事吧,我们走吧。”

    “好。”叶菀夏嘴上答应的很好,而眼神却一直盯着贺淮川那张脸。

    “他好面熟,是因为帅哥都张着一张脸吗?”可他的帅是与晏云洲截然不同的,清贵感气质好浓,“他真的好熟悉,有种很想抱一抱他的冲动,我的记忆里仿佛他一直存在着,可怎么也记不起来呢。”

    叶菀夏看晏云洲的反应很平淡,或许确实是不认识的。

    晏云洲似乎感受到了叶菀夏抬头的注视,此刻他的心里如千军万马过隙,大衣背后攥紧的手心都快掐出血来。

    从不信神明的他,这三年不知几回向上苍祈祷叶菀夏不要想起任何关于贺淮川的事情,神明确实没让叶菀夏想起,可是居然一个死人死而复生就这样出现在叶菀夏面前。

    晏云洲真想锤死神明这玩意儿,可他不敢表现自己的情绪,生怕她察觉异样,平日里这副克制又无欲无求的恶心样是她的最爱,他早已驾轻就熟,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比起这些他更不想面对叶菀夏的厌恶和抛弃。

    “她怎么不认识我了,不过4、5年,她就全然忘了我?”看着二人相互依偎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会浮着一丝幸福的味道,贺淮川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和叶菀夏的确再无可能,他晏云洲那是更不可能了,如今怎会变成这番景象,瞧叶菀夏的神态,她仿若初见那会儿,如此陌生的眼神,就像从来没爱过一样,甚至没有遇到过自己一样,是晏云洲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吧?”维奥拉观察到贺淮川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异样,看着远去的女人明媚的模样,和贺淮川藏在书里的相片大致无二,维奥拉已经猜了一个大概。

    “是她,可她好像不记得我,她还选择了我无法想象的生活,维奥拉,我准备回国看看。”

    “好,我明白。”维奥拉虽然心中不甘,但感情不能勉强,希望他这次回去能放下心中的疑惑与遗憾。

    “希望再见时是一个崭新的贺淮川。”维奥拉祝福他。

    贺淮川坐了长达10个多小时的飞机终于抵达了机场,已是凌晨的这里像一个已经落幕的空旷戏院。

    白日里残余的雨水,映在机场的地板上,是的,江津又下雨了,和记忆里一样,从新踏足这片林土的贺淮川心中却如这夜晚机场一般空寂,他回来了,他要找到他这许多年都不曾听到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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