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川这边藏起终于寻找到的真相,看着叶菀夏晏云洲二人如胶似漆,不敢再激起叶菀夏过去的回忆。

    叶菀夏也藏起脑袋里翻腾的回忆,她装作无事般乖巧可爱继续呆在晏云洲的身边。

    而晏云洲呢,他藏起内心的腹黑偏执,自持清冷不会生气不会吃醋的假象继续将叶菀夏留在身边。

    三人就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着,这样通过隐忍换来的风平浪静的生活也不知道会在何时被打破。

    又是一年荷花季,池荷跳雨,西子波盈,江津向来多雨,最近愈发频繁了。

    雨后的荷塘泛着初新的花香,叶菀夏瞧着园中的荷花开的烂漫,一望无际,兴起之余想着摘上几朵,插在屋中观赏也好。

    跟随着郝管家,泛起小舟驶入那藕花深处,小船还没行驶到最盛处,叶菀夏看着荷叶连连碧波相接,便不由自主的去摘那远处的莲花,着急的她一个踉跄便跌入了荷塘深处。

    几年内晏云洲提了好几回学习游泳都被叶菀夏拒绝了,一旦下水就害怕,夸张到泳池里都要亲自救上来,晏云洲也拿她没办法。

    这次叶菀夏是真的后悔了。

    汹涌而来的水逐渐淹没了大脑里的意识,求生的本能有一次让她紧闭着双唇,双眼向上看着油绿色的湖底投下的光亮。

    这一刻不止光漫入她的记忆,还有那些如丝的往事不受控制的转动起来,突入起来的疼痛让她昏迷,脑海中的海马体像是被粗暴的搅来搅去,她无法思考就这样沉浸在了湖底。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菀夏已经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

    “叶菀夏!你醒了。私人医生来看过了,说你呛了水,其他没问题,要不要再让医生来看看。”看着反应不大的叶菀夏,晏云洲有些心疼。

    “医生?”

    “嗯嗯,叶菀夏,答应我下次咱不去那荷塘了,我怕来不及救你怎么办。”守在床边的晏云洲不敢再离分毫。

    “嗯嗯。”叶菀夏睁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晏云洲,有力无力的抬起手来,又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答应。

    看着与自己离得颇近的晏云洲,叶菀夏突然清醒,直接一把推开对方。

    叶菀夏力气本不大,但晏云洲没反应过来,踉跄着摔了一个大跟头,因手磕到了柜子上,骨头仿佛要裂了一般,疼痛的让晏云洲难忍。

    看着晏云洲颤抖的双手,叶菀夏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睛严厉的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晏云洲察觉出了不同,颤抖的手伸过床边抚上她的小腿,抬头殷切的望着冷漠的叶菀夏。

    “菀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放手!”

    叶菀夏转过头注视着眼泪汪汪的晏云洲,一副可怜样真叫人恶心,‘晏云洲究竟是你可怜还是我更可怜,这几年的不过泡影一场空罢了,什么婚姻,什么甜蜜都是你的欺骗!’

    叶菀夏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不想质问,也无需质问,一切都有了答案。

    “不管你想起了什么,你能不能先听我…”一瞬间晏云洲的眼眶越来越红,他害怕,如果她想起一切自己只能低声下气的求她,求她看在几年的相知相依不要离开自己。

    叶菀夏突然又昏了过去,她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她记得很久之前也是在那边荷塘,晏云洲曾命人将她推入水中,本来不会水的她自此有了阴影。

    那年她还在市博物馆工作,应馆长之求接下了晏家的生日会邀请,她肯定是不愿去的。

    一方面是先前和晏云洲的相处便颇为尴尬,后来还是自己男朋友的贺淮川频频遇到怪事,与晏云洲还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馆长不知内情,不敢拒绝晏总的盛情相邀,怕丢了脸面,博物馆难做。

    叶菀夏当时想要是自己闺蜜苏筱颜还在江津市就好了,就可以陪自己一同去赴宴了,奈何人家沈家小少爷没了后续,被家里以磨炼心性为由送去了英国。

    学不学成的至少3年后才得以回来,跟家里闹了好大的脾气,还是被五花大绑送上了飞机,自那之后自己都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她了,估计过的也不容易。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那场宴会也是自己与安景柔的第一次见面。

    晏宅门口一如既往的气派,叶菀夏无暇欣赏,自己是跑来充数的,尽可能躲在一旁,不叫人看了笑话。

    她知到晏云洲再度相邀宴会肯定对自己还有情,叹了口气,想着这个人的确偏执,仗着实力多番阻挠,没人敢说什么,‘这番阵仗,若是没爱错人,倒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

    叶菀夏一人拿上点心悄然来到了园中一处角落准备享用。

    阁楼上两道目光已经齐刷刷落向她,晏云洲正在静静欣赏着美人,是她很少会穿的淡蓝色吊带礼裙,低盘的马尾非常优雅,断开的露腰设计十分性感。

    晏云洲生活中的女人基本都会有如此打扮,可也就是叶菀夏才是他眼中的美人。

    另一端便是处在大厅里的安景柔,灼灼目光很是透亮,她嘴角微微一勾,“晏云洲,你想得到她,居然不先问问我?”一转头对着身边一身黑西服的男人说到:“按照之前说的行动。”

    男人点点头就向园中走去。

    叶菀夏立在园中还在感叹这十方的设计算得上轩敞,收拾的也颇为雅致,鱼鳞覆瓦,柏木檀条,地面铺的青砖也是清晰平直,错落有致,想来主人也是一个爱好严整中美的人。

    一个男人打断了她,开口道:“叶女士,晏总邀您阁楼相见,欣赏一幅画作,还说您一定会来。”

    叶菀夏一听这是不得不去,未免找麻烦,反正他也不至于对她做什么过于恶心的事情,饶是些小手段索性去了,遇到情况再解决罢,跟着黑衣男人就来了走廊。

    正要穿过一片荷塘,蜿蜒的水上木道韵味十足。叶菀夏看着池中的莲花绿衣相接,夜里的残雾拨在水面,留下微涩的荷香和水腥气,刹那间醉在荷巅的一抹红。

    此时黑衣男人让她小心脚下,叶菀夏奇怪的低头看了一眼,却被绕在身后的黑衣男人猛地一推,根本来不及反应,叶菀夏双脚猛的抵住石柱,小腿贴着倚栏划着摔入了水中。

    瞬间便沉没到水下几米深的地方,叶菀夏不由得心里害怕极了。

    平时不爱游泳的她,极不识水性,求生的本能让她在水里扑腾着寻找着岸边,可是腿上仿佛没了力气,溅起的水花和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绝望的看着消失的黑影,眼前的景色也都变得模糊不清。

    离得近的众人忽然听到剧烈拍打水面的声音,顺着走过去,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翻腾了起来,定睛才发现是个人在水中挣扎。

    正当大家发愣的时候,晏云洲的身影划过,冲出人群立即跳入水中。

    水中的叶菀夏突然感觉到一双强壮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把她从这深潭中拉了上去。

    叶菀夏抬头,看见晏云洲脸上满是担忧和坚定,晏云洲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抱回安全的地方。

    叶菀夏呛了水,有些发晕,不知觉的倒在晏云洲的肩上。

    就这样晏云洲当着大家的面将叶菀夏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岸边,众人看晏云洲的神情,又瞧见晏云洲怀中那女子脸色晶莹,皮肤如雪,心下都已明了。

    安景柔早就料到会有如此场面,心底气的发痒,然后表面却故作慌张,径直跑向晏云洲,“云洲,去西边的客房,接下来交给我照顾吧。”

    一行人赶紧来了去了西客房,叶菀夏迷迷糊糊的,被抱着也没有什么反应。

    刚到客房内,晏云洲轻轻放下怀中的叶菀夏,倒在床边的叶菀夏有些回神,呛的水也被呕了出来。

    抬眸便瞥见晏云洲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在不停的滴水,刘海下眉头紧皱,目光暗淡,呼吸急促,口中竟低沉的唤着叶菀夏的名字,清晰的瞧见他的担忧与焦虑。

    彼时的叶菀夏心中是很感谢的,正要说点什么,被在一旁回过神的安景柔打断。

    只见安景柔急忙对着晏云洲叮嘱,“这里应该会有我留下的衣服,你去吩咐人找一找,这位小姐我来照顾她,都是女孩子也更方便,放心吧。”

    晏云洲一听便起身离开,临了还特意的望了叶菀夏一眼,没等叶菀夏注意,就被安景柔推出了房间。

    安景柔坐在床边用毛巾为菀夏擦拭着脸上和肩颈的水珠。

    叶菀夏仔细瞧着面前的女人,竟十分好看,乌黑的长发和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她温柔的笑起来的时候殷桃般的小嘴和白皙的皮肤真招人喜欢,往下观之一袭大红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裙摆分衩下修长的大腿,显出身材完美绝伦。

    “安小姐,席间听旁人谈起你,都说你是这晏宅下一个女主人,如今一看,并非谣言。”

    “哈哈席间来不及和你招呼,菀夏小姐不会怪罪吧。”安景柔笑得平和。

    “所以今日我的遭遇与安小姐有关吗?”彼时叶菀夏也不恼,反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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