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姜蕤做了个很长的梦。
那已经太久远，他还是个普通的孩童。
当时巫与人共存，姜氏族是其中一个巫人共存的氏族，大族长是她的母亲，氏族中最强大的巫。
大族长吃饱饭出去闲遛弯，在祭坛附近的大湖边捡到一只嚎啕大哭的娃娃，取名为泽。
大族长将这个女婴擦洗干净，直接抱回家当女儿。
幼时的姜蕤看着母亲抱来的孩子，颇为震惊：“所以方才母亲肚子打起来不是吃撑的，是有了孩子？”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要大着肚子好久才会生下孩子，而自己的母亲这么快就把娃生出来了？
一定是大族长天生神巫，非同寻常。
他又看了一眼女婴，觉得她比寻常刚出生的婴儿要大一些。
看来妹妹也是天生神巫，也是非同寻常。
大族长：“小呆子，这是母亲捡来的。”
“在哪里捡的？”
“惠水边。”
女婴已经醒来，睁着圆圆大眼望着姜蕤。
姜蕤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被她轻轻抓住，吓得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母亲给她取名了吗？”
“名泽。”
“为什么不叫惠呢，”他又伸出手去碰。
大族长决定合二为一，名其为惠泽。
过了十几年，姜蕤能够与大族长一样沟通阴阳、驱赶邪祟、请神招鬼，成了真正的巫。
惠泽与寻常氏族战士一样，时常外出与其他氏族打仗。
巫很容易结出灵元，若有机缘，还会修出神格。修出神格，离飞升就只差一步之遥。
大族长没有神格。
少族长姜蕤也没有。
惠泽曾经问他想不想当神仙，他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门外的母亲。
“我没有神格，做不了天上的神明。”他说，“只要能保一方安稳，当个巫也很好。”
“我见大族长请过雨神降雨，如果有一天神明不听大族长的呼唤，他们不帮我们祛除灾祸怎么办？”惠泽问。
“不会的，神明的职业就是安稳众生。如果他们为祸生灵，能弃众生于水火而不顾，那么所谓神明与邪巫恶妖有何区别，所谓神格是有何用？”大族长回道，“既然是没有用的东西，为何还要趋之若鹜呢。”
惠泽在一旁擦着佩剑，没有看到姜蕤望向大族长的复杂的眼神。
“对了，阿蕤，我在惠水东边看到了一池好看的花，我第一次见。你要去看看吗？”惠泽道。
姜蕤：“惠水东边的池子？我记着都是淤泥，会有什么花？”
是白莲。
他们来到惠水东的池，看到满满的莲花骨朵，只有几支绽开。惠泽只写池中心开得最大的莲花，问：“你要不要那个大的？我过去给你摘。”
说罢就准备下水。
“不用这样。”姜蕤拦住她，指尖轻轻点了一下身侧的花骨朵，一圈圈微弱的光晕荡开，这个白嫩嫩的花骨朵缓缓绽开，让惠泽瞪大了眼。
她有些不忍心把这朵花摘下来，一边呆呆地望着花，一边呆呆地问：“你说，这花好吃吗？”
姜蕤：“不太清楚，要不你尝一下？”
惠泽认真地点了点头，揪了几片花瓣塞嘴里。
姜蕤看着她，看着白嫩的花瓣被细长带着细茧的手指塞进嘴里，有片花瓣漏下来，又被一截殷红舌尖勾回去。
他看怔住了。
惠泽仔细品尝，他盯着那不断咀嚼的嘴唇，问：“味道怎么样？”
惠泽见他喉结上下一动，以为他也想吃，就摘下几片也喂给他：“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姜蕤眯起眼看她，抬手，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惠泽：“嗯？不让我喂吗？”
他握着惠泽的手，逐渐拉向自己。
微微低头，他含住了花瓣，嘴唇毫不掩饰地贴在惠泽的手指上。一双带着欲望的双眼，直白地望向惠泽。
相当赤//裸的引诱。
惠泽出乎意外地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暗示。
姜蕤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将花瓣都含在口中，刚要松开手。惠泽却挑了一下眉，翻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姜蕤猝不及防被嘴里的花瓣顶到喉咙，忍不住咳了起来。
花瓣带着津液差点被咳出来，惠泽伸出手指将花瓣塞回他口中。
姜蕤整张脸都热了起来，他抓住惠泽的手，却没有用力。
“阿蕤，”惠泽把手收回来，“好吃吗？”
姜蕤连忙抓住她的手，眼角还有被呛出来的泪水。他看不清惠泽的眼神，面前的少女居高临下，让他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比自己小几岁，却已经是氏族里最年轻的将军，一个杀过人也流过血的将军。
这是第一个让他产生服从感的女性。
大族长具有一种难以撼动的神性，她主宰着整个姜氏族，像山，像大河，明艳且沉稳。
少年时的惠泽，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难以被驯服的野性，她被战场上的血气和灰土熏陶，她不像大族长那样可以包容万物，她要吞没。
她喜欢的，她讨厌的，都要被她吞没。
姜蕤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侵略到了。
自此之后，他向惠泽明示暗示多次，但惠泽都装傻蒙混过去。
“或许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姜蕤心想，“或许她对谁都这样……我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可是惠泽总会在他意料之外去回应他，侵略他，击碎他。
又一次，她负伤回来。
姜蕤坐在她旁边给她处理肩后的心伤。
“阿蕤，你修为这么强，就不能直接让我的伤口愈合吗？”惠泽问。
姜蕤轻轻地给她涂药，垂眸认真地看着她的伤口，似乎清心寡欲别无他想。
“我还不会。”
“真不会假不会？”
“真不会。”
“好可惜，”惠泽把散开的头发又拨了拨，免得碰到伤口，“上次有个姊姊到我们军营里来，还用灵力帮我疗伤。”
姜蕤的手被她的头发扫了一下，他没有过多反应，直到惠泽提到了别人。
“姊姊？”
“嗯哼。”
“她用哪里给你疗伤？”
“当然是手啊。”
“什么感觉？”
“不太美妙，有点被火烤的感……”
惠泽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她感受到有一层浅浅的呼吸正喷洒在她的伤口上。
“我的不会让你那样难受。”姜蕤的声音极轻，比逐渐明显的呼吸还要轻。
“你不是不会吗？”惠泽没有起身，反而将后背的衣服拉低，方便姜蕤处理伤口。
姜蕤抓住她的手，道:“用手我不会，其他的地方我可以。”
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伤口。
伤口一点点地愈合，细密的痒意伴随而生。不知道是不是姜蕤在刻意控制，伤口恢复地极其缓慢且令人煎熬。惠泽浑身颤栗了一下，反手扣住姜蕤抓着她的手，反客为主地捏着他的手指，指尖轻划着他的指缝。
姜蕤的呼吸颤抖起来，收敛的舔舐变成炽热的吮吻，将将愈合的伤口又被吻出血丝，这才让他停下。他舔去血迹，让伤口愈合如初。他的额头抵着惠泽的后颈，艰难地压制着方才汹涌的情潮。
“你真的不要我吗……”
惠泽听到他的呢喃，侧了侧脑袋，没有说话。
“我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真的不要我吗？”
他似乎是真心委屈，又似乎是在勾引。
“难道真的要我脱光了躺在你面前，你才会给我一点反应？”
“阿蕤，”惠泽终于开口，“我不会给大族长多生事端。”
她起身就要走。
“我可以去找母亲，她会同意。”姜蕤还要挽留她。
惠泽甩开他的手，一脚踹了上去。
她冷漠地道:“大族长会同意的，但是我不会同意。”
姜蕤怔住了。
他没想到惠泽真的会拒绝。
而惠泽有自己的考虑。
大族长在姜蕤之前生了很多孩子，但一个个都难以存活，姜蕤是姜氏族几百年来仅有的一个非女性少族长，向来备受争议。氏族中有人支持大族长的决定，认同姜蕤，也有人想让惠泽继承，另也有人支持大族长的弟弟。
再加上一年多都没有下雨，大族长多次祭神也没有结果。姜氏族普遍认为这是对大族长门衰祚薄损害氏族的惩罚，是妖异之兆。
如果再不落雨，氏族内部恐怕会不太平了。
族舅管不着大族长家事，自然也不了解惠泽与姜蕤关系如何，只知道惠泽长时间在外打仗很少回家。只要姜蕤有资格成为大族长，那族舅理所当然也有资格，论资历论辈分，姜蕤有何足惧。
对族舅来说，惠泽的威胁远大于姜蕤。
惠泽对此十分了然，她需要维持着三方微妙的平衡，以免族舅狗急跳墙，只等大族长最后的定夺。
姜氏族领地内的水越来越少，惠水已经快干透了。
不得已，惠泽又一次带兵去打仗，如果抢不到水，她可能就回不来的。
她离家不久，大族长也准备祭神，只是这一次，祭坛上多了很多陌生的法阵。
正式祭祀的前一夜，大族长叫来了姜蕤
“阿蕤，这次祭神就让你来吧。”大族长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祭服。
这传承多代的祭服上却有很多新的纹路，姜蕤也发现了这个，有些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母亲，我不如您。”他说，“您曾经差点就修出神格，已经算半个神明了，可我依然是巫。神明能做到的，巫做不到。”
大族长:“那我问你，你想做天上的神明吗？”
姜蕤:“您说过，巫能沟通神明，神巫一体，没有分别。”
“我还说过，神明若弃苍生不顾，便如同邪祟。”大族长坚定地说，“我信久旱不雨是妖异之兆，但我不信我少生几个孩子就成了大错。神明失责，后果不该由我们承担。”
她认真看着姜蕤，认真地问:“阿蕤，你想做神明吗？”
姜蕤沉默。
“你不想，也得做，姜氏族别无他法了。”
那已经太久远，他还是个普通的孩童。
当时巫与人共存，姜氏族是其中一个巫人共存的氏族，大族长是她的母亲，氏族中最强大的巫。
大族长吃饱饭出去闲遛弯，在祭坛附近的大湖边捡到一只嚎啕大哭的娃娃，取名为泽。
大族长将这个女婴擦洗干净，直接抱回家当女儿。
幼时的姜蕤看着母亲抱来的孩子，颇为震惊：“所以方才母亲肚子打起来不是吃撑的，是有了孩子？”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要大着肚子好久才会生下孩子，而自己的母亲这么快就把娃生出来了？
一定是大族长天生神巫，非同寻常。
他又看了一眼女婴，觉得她比寻常刚出生的婴儿要大一些。
看来妹妹也是天生神巫，也是非同寻常。
大族长：“小呆子，这是母亲捡来的。”
“在哪里捡的？”
“惠水边。”
女婴已经醒来，睁着圆圆大眼望着姜蕤。
姜蕤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被她轻轻抓住，吓得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母亲给她取名了吗？”
“名泽。”
“为什么不叫惠呢，”他又伸出手去碰。
大族长决定合二为一，名其为惠泽。
过了十几年，姜蕤能够与大族长一样沟通阴阳、驱赶邪祟、请神招鬼，成了真正的巫。
惠泽与寻常氏族战士一样，时常外出与其他氏族打仗。
巫很容易结出灵元，若有机缘，还会修出神格。修出神格，离飞升就只差一步之遥。
大族长没有神格。
少族长姜蕤也没有。
惠泽曾经问他想不想当神仙，他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门外的母亲。
“我没有神格，做不了天上的神明。”他说，“只要能保一方安稳，当个巫也很好。”
“我见大族长请过雨神降雨，如果有一天神明不听大族长的呼唤，他们不帮我们祛除灾祸怎么办？”惠泽问。
“不会的，神明的职业就是安稳众生。如果他们为祸生灵，能弃众生于水火而不顾，那么所谓神明与邪巫恶妖有何区别，所谓神格是有何用？”大族长回道，“既然是没有用的东西，为何还要趋之若鹜呢。”
惠泽在一旁擦着佩剑，没有看到姜蕤望向大族长的复杂的眼神。
“对了，阿蕤，我在惠水东边看到了一池好看的花，我第一次见。你要去看看吗？”惠泽道。
姜蕤：“惠水东边的池子？我记着都是淤泥，会有什么花？”
是白莲。
他们来到惠水东的池，看到满满的莲花骨朵，只有几支绽开。惠泽只写池中心开得最大的莲花，问：“你要不要那个大的？我过去给你摘。”
说罢就准备下水。
“不用这样。”姜蕤拦住她，指尖轻轻点了一下身侧的花骨朵，一圈圈微弱的光晕荡开，这个白嫩嫩的花骨朵缓缓绽开，让惠泽瞪大了眼。
她有些不忍心把这朵花摘下来，一边呆呆地望着花，一边呆呆地问：“你说，这花好吃吗？”
姜蕤：“不太清楚，要不你尝一下？”
惠泽认真地点了点头，揪了几片花瓣塞嘴里。
姜蕤看着她，看着白嫩的花瓣被细长带着细茧的手指塞进嘴里，有片花瓣漏下来，又被一截殷红舌尖勾回去。
他看怔住了。
惠泽仔细品尝，他盯着那不断咀嚼的嘴唇，问：“味道怎么样？”
惠泽见他喉结上下一动，以为他也想吃，就摘下几片也喂给他：“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姜蕤眯起眼看她，抬手，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惠泽：“嗯？不让我喂吗？”
他握着惠泽的手，逐渐拉向自己。
微微低头，他含住了花瓣，嘴唇毫不掩饰地贴在惠泽的手指上。一双带着欲望的双眼，直白地望向惠泽。
相当赤//裸的引诱。
惠泽出乎意外地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暗示。
姜蕤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将花瓣都含在口中，刚要松开手。惠泽却挑了一下眉，翻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姜蕤猝不及防被嘴里的花瓣顶到喉咙，忍不住咳了起来。
花瓣带着津液差点被咳出来，惠泽伸出手指将花瓣塞回他口中。
姜蕤整张脸都热了起来，他抓住惠泽的手，却没有用力。
“阿蕤，”惠泽把手收回来，“好吃吗？”
姜蕤连忙抓住她的手，眼角还有被呛出来的泪水。他看不清惠泽的眼神，面前的少女居高临下，让他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比自己小几岁，却已经是氏族里最年轻的将军，一个杀过人也流过血的将军。
这是第一个让他产生服从感的女性。
大族长具有一种难以撼动的神性，她主宰着整个姜氏族，像山，像大河，明艳且沉稳。
少年时的惠泽，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难以被驯服的野性，她被战场上的血气和灰土熏陶，她不像大族长那样可以包容万物，她要吞没。
她喜欢的，她讨厌的，都要被她吞没。
姜蕤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侵略到了。
自此之后，他向惠泽明示暗示多次，但惠泽都装傻蒙混过去。
“或许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姜蕤心想，“或许她对谁都这样……我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可是惠泽总会在他意料之外去回应他，侵略他，击碎他。
又一次，她负伤回来。
姜蕤坐在她旁边给她处理肩后的心伤。
“阿蕤，你修为这么强，就不能直接让我的伤口愈合吗？”惠泽问。
姜蕤轻轻地给她涂药，垂眸认真地看着她的伤口，似乎清心寡欲别无他想。
“我还不会。”
“真不会假不会？”
“真不会。”
“好可惜，”惠泽把散开的头发又拨了拨，免得碰到伤口，“上次有个姊姊到我们军营里来，还用灵力帮我疗伤。”
姜蕤的手被她的头发扫了一下，他没有过多反应，直到惠泽提到了别人。
“姊姊？”
“嗯哼。”
“她用哪里给你疗伤？”
“当然是手啊。”
“什么感觉？”
“不太美妙，有点被火烤的感……”
惠泽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她感受到有一层浅浅的呼吸正喷洒在她的伤口上。
“我的不会让你那样难受。”姜蕤的声音极轻，比逐渐明显的呼吸还要轻。
“你不是不会吗？”惠泽没有起身，反而将后背的衣服拉低，方便姜蕤处理伤口。
姜蕤抓住她的手，道:“用手我不会，其他的地方我可以。”
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伤口。
伤口一点点地愈合，细密的痒意伴随而生。不知道是不是姜蕤在刻意控制，伤口恢复地极其缓慢且令人煎熬。惠泽浑身颤栗了一下，反手扣住姜蕤抓着她的手，反客为主地捏着他的手指，指尖轻划着他的指缝。
姜蕤的呼吸颤抖起来，收敛的舔舐变成炽热的吮吻，将将愈合的伤口又被吻出血丝，这才让他停下。他舔去血迹，让伤口愈合如初。他的额头抵着惠泽的后颈，艰难地压制着方才汹涌的情潮。
“你真的不要我吗……”
惠泽听到他的呢喃，侧了侧脑袋，没有说话。
“我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真的不要我吗？”
他似乎是真心委屈，又似乎是在勾引。
“难道真的要我脱光了躺在你面前，你才会给我一点反应？”
“阿蕤，”惠泽终于开口，“我不会给大族长多生事端。”
她起身就要走。
“我可以去找母亲，她会同意。”姜蕤还要挽留她。
惠泽甩开他的手，一脚踹了上去。
她冷漠地道:“大族长会同意的，但是我不会同意。”
姜蕤怔住了。
他没想到惠泽真的会拒绝。
而惠泽有自己的考虑。
大族长在姜蕤之前生了很多孩子，但一个个都难以存活，姜蕤是姜氏族几百年来仅有的一个非女性少族长，向来备受争议。氏族中有人支持大族长的决定，认同姜蕤，也有人想让惠泽继承，另也有人支持大族长的弟弟。
再加上一年多都没有下雨，大族长多次祭神也没有结果。姜氏族普遍认为这是对大族长门衰祚薄损害氏族的惩罚，是妖异之兆。
如果再不落雨，氏族内部恐怕会不太平了。
族舅管不着大族长家事，自然也不了解惠泽与姜蕤关系如何，只知道惠泽长时间在外打仗很少回家。只要姜蕤有资格成为大族长，那族舅理所当然也有资格，论资历论辈分，姜蕤有何足惧。
对族舅来说，惠泽的威胁远大于姜蕤。
惠泽对此十分了然，她需要维持着三方微妙的平衡，以免族舅狗急跳墙，只等大族长最后的定夺。
姜氏族领地内的水越来越少，惠水已经快干透了。
不得已，惠泽又一次带兵去打仗，如果抢不到水，她可能就回不来的。
她离家不久，大族长也准备祭神，只是这一次，祭坛上多了很多陌生的法阵。
正式祭祀的前一夜，大族长叫来了姜蕤
“阿蕤，这次祭神就让你来吧。”大族长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祭服。
这传承多代的祭服上却有很多新的纹路，姜蕤也发现了这个，有些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母亲，我不如您。”他说，“您曾经差点就修出神格，已经算半个神明了，可我依然是巫。神明能做到的，巫做不到。”
大族长:“那我问你，你想做天上的神明吗？”
姜蕤:“您说过，巫能沟通神明，神巫一体，没有分别。”
“我还说过，神明若弃苍生不顾，便如同邪祟。”大族长坚定地说，“我信久旱不雨是妖异之兆，但我不信我少生几个孩子就成了大错。神明失责，后果不该由我们承担。”
她认真看着姜蕤，认真地问:“阿蕤，你想做神明吗？”
姜蕤沉默。
“你不想，也得做，姜氏族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