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着女人似水含情的眼神，恍惚间，大梁皇想起多年前初遇那柔情似水的女子，记忆深处里的她笑起来双眸似有氤氲缭绕，柔情又坚韧，随之而来的是那些尘封记忆里的爱与恨。
当年，他怨她的无情，恨她将他的付出弃之敝屣，更恼恨她始终心系另一个男人。即使她死后，这份强烈的怨恨延续到她的孩子，在他的授意下，也仅仅是让她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犯错事随意严惩，任由宫人欺辱。
不知不觉间，伊人逝去已十五年有余，含情水眸恍如昨日般清晰，又似经年般遥远。时光的逝去并未冲淡他对她爱而不得的怨恨，只是将之深埋。
想到这里，大梁皇不由得看向坐在下方的七公主，她有着一双和她母亲别无二致的温柔眼，只一眼就如午夜里排山倒海而来的梦魇重现，轻易勾起他内心深处阴暗的、对她母亲的深深怨恨。因而在李明华提议将她远嫁于平南时，大梁皇毫不犹豫批了。
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大梁皇半眯着眼盯视被舞者群拥而舞的燕才人，只觉那盈盈一笑的眼若能少几分妖媚，便和她更像了。
霜月寒天，飘来的乌云遮住朗朗寒空的明月，宴席上的灯火如同索命的冥冥鬼火般幽暗流转。宾客们尽情享受着歌舞酒食的欢愉，目光流连在表演台上翩翩起舞的美人身上。
踩着越发急切悠长如暴雨的琵琶声，舞者们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眼波流转，神情妩媚，舞动着灵活有力的身姿，似妖花勾人般飘向高台上的皇帝。琵琶渐缓，舞者们双袖半遮面，旋转低腰，缓缓抬头，宛然一笑，双手交叉变换，绿色长袖向前奋力一甩，数枚寒针齐齐向大梁皇疾刺而去。
与此同时，伪装在演奏者里的刺客们群起而攻大梁皇。刺客们起落的身影如同黑夜里起舞的魔影，寒光四射，刀剑无眼，杀意起伏。而随着越来越多皇室护卫的增援，刺客们逐渐落得下风。
这时，佯装鼓手的墨衣刺客蓄势已久，只听得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一枚银钗猛得朝李晏的方向刺去。
稍作迟疑两秒，崔姮闪到李晏身前，眼睛死死盯着疾驰而来的暗器，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任由尖锐冰冷的银器紧逼胸口，带来一股轻微的压力，紧接着崔姮身上的红玉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将银器逼落。
李晏连忙扶住崔姮，皱眉，眼里涌上心疼，温声安抚：“姮姮，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愣了一会儿，眨眨眼，崔姮低头摸摸胸口，又看了看掉落在面前的银钗，呆呆地回道：“我好像……没啥事。”
将崔姮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李晏抬眼轻飘飘扫了一眼银钗刺客，忽然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指间微动，便见那银钗刺客眉间突生一点红，瞪大眼睛往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刺客很快全军覆没，刺客们在刺杀失败的那一刻心照不宣的都选择自我了断，或服毒，或自刎。每个赴死的人脸上都布满了从容和不屈，惹得大梁皇气急败坏，当即下令把这些反贼的尸·体五马分尸，再将尸块挂在城门以儆效尤。
刺客主谋领舞者踉跄着身子挺直腰杆，血染全身，狼狈不堪，硬撑着一口气，恶狠狠地朝大梁皇的方向吐了一口水：“狗皇帝，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一说完就毒发身亡。
大梁皇闻言大怒，挥袖拍桌，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整个人被气得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怒极而胸口起伏不定，怒令将此狂徒反复鞭尸，直至“狂徒”不成人样方罢休。
一时之间宴会上陷入凝重的血色氛围，人人皆战战兢兢，将头死死叩在地上，长跪不起，高喊“陛下圣明”。
大梁皇目光阴沉，死死巡视着宾客们，蕴藏着森寒的杀意，如同一蛇正吐着信子目光阴冷地搜寻猎物。
宴会上血流成河，实乃不祥之兆，大梁皇只得宣布和亲一事作罢。
平南国使者垂头丧气的直呼走了霉运，和亲任务失败不说，且还要接受审查，但嘴上不得不高喊“一切谨遵陛下圣意”。
李明华惊愕几秒，眼一转心思绕一圈：不和亲也好，留在这里慢慢折磨。
薛善之则语调轻柔地宽慰起李明华，眉目间尽是对李明华的柔情。李明华虽然对她选的驸马没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但对薛善之的行为很是受用，面上褪去几分威严。
最终，以天子震怒，严查此事结束此次宴会。
一回到府里，崔姮立马扑进玉里，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刺客们的残肢断臂以及血腥残忍的宴会现场的画面，还有对那直取命门、蕴藏满满杀机的银钗的恐惧，顿时整个人脸色煞白，紧紧闭上眼，精神陷入极度恐慌，呼吸急促，从心底源源不断涌上一股恶心感，似被人一把抓住心脏肆意玩弄般，说不出的难受和窒息。
看着红玉里逐渐裂出一道道如冰花般的白色裂痕，李晏心下一惊，满脸担忧地捧起红玉，手里急速运转起浅绿色的气缠绕着红玉，一边检查崔姮的灵魂状态，一边安抚崔姮惊惧的情绪。
随着绿气的滋养，崔姮感觉脑子一轻，缠绕在胸口的窒息感消失，先前那些血腥恶心的画面也已回想不起来。
闭眼躺在玉里缓了好一会儿，一睁眼便透过红玉看到李晏担忧的表情，崔姮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直直盯着李晏发呆，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理智和克制全无，被压抑且深藏的感情如泉涌，如初日喷薄而出。
李晏的一举一动犹如行走在她的神经里，在她的脑海里无限放大重播，顺着她的头顶经过层层脉络来到她的心脏，激起万千浪潮。
这一刻，她知道她完了。
自宴会结束后，崔姮就一直呆在玉里不出来。李晏特意为她准备的美食，她也都没“胃口”吃。还像是特意避着李晏似的，崔姮偷偷摸摸地躲着看他，但就是不出现在李晏面前。
花草、屋顶、木栏上落上雪，屋外冷风飕飕，而屋子里烤着炭盆，烘得屋子暖呼呼的。桌面摆放的都是崔姮爱吃的糕点果子，还温着崔姮赞不绝口的荷花酒，李晏温柔而耐心地呼唤玉里的人儿出来。
可玉里的人儿只回应了一个蹩脚的谎言：她怕冷。
话刚说出口崔姮立马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想静静。
灵魂怕冷，这是个冷笑话。
崔姮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紧张感，双手交握在下巴处，小心翼翼地透过红玉观察李晏的表情，担心自己的谎言会引起青年的不喜，同时又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后悔。
李晏无比确信崔姮这是在回避自己，为此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日宴会给她的阴影太大？还是说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而不自知？
正在崔姮闹别扭之际，府里来了一位意想之中的客人。
竹林茶室，茶温刚好，白气从滚烫的茶壶里缓缓往上冒，茶香铺满整间茶室。
李俨盘腿坐在茶垫上，一手执棋，眉目轻松说着近月来自己调查的成果：“皇兄，八哥和薛善之果然有关系。薛善之在青州时与洛贵妃私交甚密，后来薛善之家道中落，搬离青州，两人暗中依旧有联络，洛贵妃走到今天少不了薛善之的扶持。”
“意料之中。”李晏心中早有猜测，因而面容平和无异色，谈话间用白指夹住黑色棋子，黑与白碰撞出极其惊人的美。
“八哥中毒一事……”李俨看着自己被逼上绝路的棋子，极度纠结的摩挲起指间的棋子，面无表情道：“皇兄，我可以毁一步棋吗？”
“继续说。”李晏不理会悔棋人的请求，垂眸浅笑，举止优雅地吹了吹茶，泛起一层淡淡的水纹。
无奈下了步死棋，李俨眼睁睁看着自皇兄随即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棋路堵死，放弃赢棋，整理好思绪继续闲谈：“前些月，刑部侍郎沈仲元查青州总督钱南峰贪污一案，私吞了钱南峰很多财产。这沈仲元是李明华的表兄，私吞财产的分配也有李明华的一份。”
喝口茶润润喉，李俨忍不住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了点幸灾乐祸：“这事被八哥的线人查到，李明华那边为了找时间销毁证据，准备给找了个背景干净的孤儿给八哥下毒。”
李晏心里冷笑一声，不枉他将李明华私吞钱财一事泄露给李衡【】，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薛善之下毒，是李衡的主意。”伴随着李晏温柔的声音落下，屋外的冷风笑得更大声了，鬼哭狼嚎的令人心惊。
透过李晏瞟了一眼被风吹动的帘子，李俨将目光再次放回到李晏身上：“八哥的母妃洛贵妃近年来荣宠不复往日，而洛家在朝廷的势力日渐壮大，父皇有意灭灭洛家的威风。八哥这一手中毒之计玩得秒哉，既帮薛善之赢得人心，又消减父皇的忌惮之心，手里还掌握着李明华的把柄。一石三鸟，实在秒也。”
“李明华还以为这驸马爷是为了她去给李衡下毒，苦心劳力的帮薛善之脱罪。”李俨每每想到这事，便乐不可支。
此时躲在帘子后的崔姮不自觉屏住呼吸，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只是一个灵魂，要不然就今天偷听到的密事，足以让她喝上好几回孟婆汤了。
不对，阿晏能看到自己，该不会李俨也能看到自己吧？崔姮心里一咯噔，缩紧脚趾，屏住呼吸，躲在帘子旁一动也不敢动。
当年，他怨她的无情，恨她将他的付出弃之敝屣，更恼恨她始终心系另一个男人。即使她死后，这份强烈的怨恨延续到她的孩子，在他的授意下，也仅仅是让她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犯错事随意严惩，任由宫人欺辱。
不知不觉间，伊人逝去已十五年有余，含情水眸恍如昨日般清晰，又似经年般遥远。时光的逝去并未冲淡他对她爱而不得的怨恨，只是将之深埋。
想到这里，大梁皇不由得看向坐在下方的七公主，她有着一双和她母亲别无二致的温柔眼，只一眼就如午夜里排山倒海而来的梦魇重现，轻易勾起他内心深处阴暗的、对她母亲的深深怨恨。因而在李明华提议将她远嫁于平南时，大梁皇毫不犹豫批了。
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大梁皇半眯着眼盯视被舞者群拥而舞的燕才人，只觉那盈盈一笑的眼若能少几分妖媚，便和她更像了。
霜月寒天，飘来的乌云遮住朗朗寒空的明月，宴席上的灯火如同索命的冥冥鬼火般幽暗流转。宾客们尽情享受着歌舞酒食的欢愉，目光流连在表演台上翩翩起舞的美人身上。
踩着越发急切悠长如暴雨的琵琶声，舞者们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眼波流转，神情妩媚，舞动着灵活有力的身姿，似妖花勾人般飘向高台上的皇帝。琵琶渐缓，舞者们双袖半遮面，旋转低腰，缓缓抬头，宛然一笑，双手交叉变换，绿色长袖向前奋力一甩，数枚寒针齐齐向大梁皇疾刺而去。
与此同时，伪装在演奏者里的刺客们群起而攻大梁皇。刺客们起落的身影如同黑夜里起舞的魔影，寒光四射，刀剑无眼，杀意起伏。而随着越来越多皇室护卫的增援，刺客们逐渐落得下风。
这时，佯装鼓手的墨衣刺客蓄势已久，只听得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一枚银钗猛得朝李晏的方向刺去。
稍作迟疑两秒，崔姮闪到李晏身前，眼睛死死盯着疾驰而来的暗器，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任由尖锐冰冷的银器紧逼胸口，带来一股轻微的压力，紧接着崔姮身上的红玉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将银器逼落。
李晏连忙扶住崔姮，皱眉，眼里涌上心疼，温声安抚：“姮姮，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愣了一会儿，眨眨眼，崔姮低头摸摸胸口，又看了看掉落在面前的银钗，呆呆地回道：“我好像……没啥事。”
将崔姮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李晏抬眼轻飘飘扫了一眼银钗刺客，忽然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指间微动，便见那银钗刺客眉间突生一点红，瞪大眼睛往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刺客很快全军覆没，刺客们在刺杀失败的那一刻心照不宣的都选择自我了断，或服毒，或自刎。每个赴死的人脸上都布满了从容和不屈，惹得大梁皇气急败坏，当即下令把这些反贼的尸·体五马分尸，再将尸块挂在城门以儆效尤。
刺客主谋领舞者踉跄着身子挺直腰杆，血染全身，狼狈不堪，硬撑着一口气，恶狠狠地朝大梁皇的方向吐了一口水：“狗皇帝，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一说完就毒发身亡。
大梁皇闻言大怒，挥袖拍桌，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整个人被气得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怒极而胸口起伏不定，怒令将此狂徒反复鞭尸，直至“狂徒”不成人样方罢休。
一时之间宴会上陷入凝重的血色氛围，人人皆战战兢兢，将头死死叩在地上，长跪不起，高喊“陛下圣明”。
大梁皇目光阴沉，死死巡视着宾客们，蕴藏着森寒的杀意，如同一蛇正吐着信子目光阴冷地搜寻猎物。
宴会上血流成河，实乃不祥之兆，大梁皇只得宣布和亲一事作罢。
平南国使者垂头丧气的直呼走了霉运，和亲任务失败不说，且还要接受审查，但嘴上不得不高喊“一切谨遵陛下圣意”。
李明华惊愕几秒，眼一转心思绕一圈：不和亲也好，留在这里慢慢折磨。
薛善之则语调轻柔地宽慰起李明华，眉目间尽是对李明华的柔情。李明华虽然对她选的驸马没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但对薛善之的行为很是受用，面上褪去几分威严。
最终，以天子震怒，严查此事结束此次宴会。
一回到府里，崔姮立马扑进玉里，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刺客们的残肢断臂以及血腥残忍的宴会现场的画面，还有对那直取命门、蕴藏满满杀机的银钗的恐惧，顿时整个人脸色煞白，紧紧闭上眼，精神陷入极度恐慌，呼吸急促，从心底源源不断涌上一股恶心感，似被人一把抓住心脏肆意玩弄般，说不出的难受和窒息。
看着红玉里逐渐裂出一道道如冰花般的白色裂痕，李晏心下一惊，满脸担忧地捧起红玉，手里急速运转起浅绿色的气缠绕着红玉，一边检查崔姮的灵魂状态，一边安抚崔姮惊惧的情绪。
随着绿气的滋养，崔姮感觉脑子一轻，缠绕在胸口的窒息感消失，先前那些血腥恶心的画面也已回想不起来。
闭眼躺在玉里缓了好一会儿，一睁眼便透过红玉看到李晏担忧的表情，崔姮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直直盯着李晏发呆，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理智和克制全无，被压抑且深藏的感情如泉涌，如初日喷薄而出。
李晏的一举一动犹如行走在她的神经里，在她的脑海里无限放大重播，顺着她的头顶经过层层脉络来到她的心脏，激起万千浪潮。
这一刻，她知道她完了。
自宴会结束后，崔姮就一直呆在玉里不出来。李晏特意为她准备的美食，她也都没“胃口”吃。还像是特意避着李晏似的，崔姮偷偷摸摸地躲着看他，但就是不出现在李晏面前。
花草、屋顶、木栏上落上雪，屋外冷风飕飕，而屋子里烤着炭盆，烘得屋子暖呼呼的。桌面摆放的都是崔姮爱吃的糕点果子，还温着崔姮赞不绝口的荷花酒，李晏温柔而耐心地呼唤玉里的人儿出来。
可玉里的人儿只回应了一个蹩脚的谎言：她怕冷。
话刚说出口崔姮立马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想静静。
灵魂怕冷，这是个冷笑话。
崔姮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紧张感，双手交握在下巴处，小心翼翼地透过红玉观察李晏的表情，担心自己的谎言会引起青年的不喜，同时又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后悔。
李晏无比确信崔姮这是在回避自己，为此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日宴会给她的阴影太大？还是说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而不自知？
正在崔姮闹别扭之际，府里来了一位意想之中的客人。
竹林茶室，茶温刚好，白气从滚烫的茶壶里缓缓往上冒，茶香铺满整间茶室。
李俨盘腿坐在茶垫上，一手执棋，眉目轻松说着近月来自己调查的成果：“皇兄，八哥和薛善之果然有关系。薛善之在青州时与洛贵妃私交甚密，后来薛善之家道中落，搬离青州，两人暗中依旧有联络，洛贵妃走到今天少不了薛善之的扶持。”
“意料之中。”李晏心中早有猜测，因而面容平和无异色，谈话间用白指夹住黑色棋子，黑与白碰撞出极其惊人的美。
“八哥中毒一事……”李俨看着自己被逼上绝路的棋子，极度纠结的摩挲起指间的棋子，面无表情道：“皇兄，我可以毁一步棋吗？”
“继续说。”李晏不理会悔棋人的请求，垂眸浅笑，举止优雅地吹了吹茶，泛起一层淡淡的水纹。
无奈下了步死棋，李俨眼睁睁看着自皇兄随即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棋路堵死，放弃赢棋，整理好思绪继续闲谈：“前些月，刑部侍郎沈仲元查青州总督钱南峰贪污一案，私吞了钱南峰很多财产。这沈仲元是李明华的表兄，私吞财产的分配也有李明华的一份。”
喝口茶润润喉，李俨忍不住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了点幸灾乐祸：“这事被八哥的线人查到，李明华那边为了找时间销毁证据，准备给找了个背景干净的孤儿给八哥下毒。”
李晏心里冷笑一声，不枉他将李明华私吞钱财一事泄露给李衡【】，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薛善之下毒，是李衡的主意。”伴随着李晏温柔的声音落下，屋外的冷风笑得更大声了，鬼哭狼嚎的令人心惊。
透过李晏瞟了一眼被风吹动的帘子，李俨将目光再次放回到李晏身上：“八哥的母妃洛贵妃近年来荣宠不复往日，而洛家在朝廷的势力日渐壮大，父皇有意灭灭洛家的威风。八哥这一手中毒之计玩得秒哉，既帮薛善之赢得人心，又消减父皇的忌惮之心，手里还掌握着李明华的把柄。一石三鸟，实在秒也。”
“李明华还以为这驸马爷是为了她去给李衡下毒，苦心劳力的帮薛善之脱罪。”李俨每每想到这事，便乐不可支。
此时躲在帘子后的崔姮不自觉屏住呼吸，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只是一个灵魂，要不然就今天偷听到的密事，足以让她喝上好几回孟婆汤了。
不对，阿晏能看到自己，该不会李俨也能看到自己吧？崔姮心里一咯噔，缩紧脚趾，屏住呼吸，躲在帘子旁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