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人不死
洁白刺眼的光……
许明南恍惚了一瞬，眯了眯眼的嫌隙还在嘲讽地想：终于死了。
下一秒眼睛陡然刺痛起来，她本能地捂住眼睛，身子蜷缩一团蹲下，低低痛呼了一声。
眼眶里像有两个眼珠子打架一般，就像从中间开裂了一样，钻心的疼。
灵力输进去，仿若泥牛入海，缓释不了太多。
掌下双目就像要烧起来了一般，格外烫手。
她有一瞬间恍惚——犹记自己燃血烧魂，拼尽全力捏碎了那个一遍一遍癫狂自称“系统”，还断言她伤不了它半分的光球。
后面的意识……
已然被痛苦吞噬殆尽。
“许明南？”
低沉，威严的声音由灵力直直传到脑海，尖锐的疼痛好受了些，许明南心尖重重一跳，顿了一瞬。
舌尖弥漫着血腥的苦味。
冷汗猝然丛生。
许明南寒毛瞬间炸起，浑身绷紧，下意识挥手握剑——
抓了把空。
台上的女子捂着左眼，缓慢抬头。
她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微咔嚓声。
程沐衣垂眸，便见着着青绿色粗布衣裳的少女长辫自肩头垂到地上，细顺的棕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抬脸，是端正温婉的殊丽模样，只不过露出的右眼虽然形状姣好，是上挑勾人的凤目，却血丝遍布，触目惊心。
她的目光……
惊恐，怨恨，愤怒，不甘……
还有不可置信。
倒像是……活活见了鬼……
程沐衣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他自幼身份尊贵，从无人敢如此冒犯。
但……
思及此人心性坚固，又是极少见的珍贵风灵根……
师弟曾如此形容他：天才的脾气总是怪些……
想到这里，程沐衣忽然觉得有点感同身受。
程沐衣按下心中略微的情绪，自坤墟袋之中抽出一柄轻盈秀丽的高阶宝剑，修长的指节叩在剑鞘中央，横剑悬于许明南面前，平静道：
“资质不错，可堪大用，你想学剑吗？吾乃玉山掌门程沐衣，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你道心坚定，不若来玉山，剑之一道，无人出我左右。”
男人身长玉立，银白法袍隽秀出尘，面容俊朗，气质孤高清冷。
那张脸……
她绝不会认错。
那是她修道三百年，恩爱敬重，为她授业解惑的恩师。
也是推她跌入深渊半百年，偏宠杨霜霜的恩师！
瞳孔的刺痛和面前人淡漠的视线都在提醒她——她还活着。
并且……
还活回去了。
这是三百五十年前，她刚从虚妄幻境之中出来，测得风灵根的时候。
骨髓之中隐隐作痛的感觉犹在身上，就连指尖冰冷玄铁的温度她都还记得。
那不是梦。
这也不是梦。
都是真的。
一切的开始……
都在这里。
她神思纷飞，身形未动，周遭的议论声却愈发大了——
“玉山掌门收徒？怎的没这份情报？不是说玉山内门和亲传考核标准都很高吗？”
“可她也是风灵根，特殊的单灵根，据说玉山掌门也是一样灵根，许是看中了灵根也不一定。”
“也是，金木水火土五系之中便是单灵根都少，更无须说别的了。”
“她不是宗室子弟啊……难不成是凡间来的？”
“应该是，不过我与她一组进的虚妄幻境，她出来时却毫发无伤，想必很是厉害。”
“看着不像……”
“看着不像……”
“但是有点好看……”
“没人注意那拜师礼物吗？高阶法器啊！”
……
许明南按下脑海之中纷杂浮躁的想法，暂且不去细究为何她又回到了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长剑之上——
高阶法器。
剑身轻盈，周身荡漾着纯粹的灵气，剑鞘点缀着成色极好的一圈东珠。
她曾在更深露重的每一个夜里轻抚过那一圈东珠。
那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把剑。
也是她最后悔的一把剑。
这把剑叫昼春，曾是她佩了百余年的剑。
后来她为了救一队内门弟子，折剑清双秘境，这才夺了杨霜霜的“机缘”。
现今看来，都是笑话。
该死的人没死，该断的剑未断……
或许……便是契机。
许明南闭了闭眼，压住眼睛的不适，放开捂眼睛的手站起身来，盯着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襄城许明南，请玉山掌门赐教三招。”
程沐衣的指节无意识地叩紧了些，对上许明南认真的目光，面露疑惑。
“三招？”
许明南颔首，清了清嗓子，努力忽视眼睛传来的不适感：“不用灵力，若我折服，便拜入玉山门下。”
说到“折服”二字时，许明南特地加重了些。
偌大的平台瞬时因她这一句掷地有声，“大逆不道”的话语而寂静下来。
那些列队站在台上等待宗门挑选的候选弟子们此刻极为默契——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玉山鼎立数百年，修界何人不喟叹一句“强宗”？
这凡间来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便算了，就当她没有眼力见，也没有门路知晓玉山。
可他们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进个好的宗门吗？怎的还想与意欲收他为徒的道君过过招？
不管怎么说……
都很胆大妄为。
程沐衣也没想到她是这个打算。
女子正值抽条的年纪，袖口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纤瘦的四肢关节。
程沐衣分明记得她刚才测灵的结果——连筑基都没有……
她连剑提不提的动都另说。
居然……让他出三招？
跟在程沐衣身后的长老“嚯”了一声，探出个头仔细瞧了瞧许明南，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鼓了鼓掌：“沐衣，你瞧上的弟子简直跟你一块木头雕出来的，你看看，小时候你就是这般讨人嫌……”
许明南抬眼，这人她识得，悦卿云。
男子生得温润清朗，修的是炼丹一术。
他与程沐衣是表亲，宗门内务都由他一手操办，更像是程沐衣只是块招牌，他才像真正的掌门。
不过性格倒是挺好的，座下弟子有一堆，许明南去授课的时候对那群弟子还颇有好感。
其乐融融的，倒像是一大家子……
只能这么形容。
程沐衣收回手，拦住悦卿云要上前调笑的脚步，目光却始终盯死在许明南身上。
他虽有些不解，但瞧着面前少年的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接受了：“可以。”
“我守，你攻，若我退了三步以上，便算作我输，”程沐衣将手中剑递给身旁悦卿云，回头吩咐道：“取两把铁剑上来。”
“一把就够了，这把剑不错，可以留下吗？”许明南忽然出声，指着悦卿云手中的昼春剑，询问道。
“法宝虽好，也是我们掌门的收徒礼，你这……不合规矩。”悦卿云抢白道。
许明南抬眸对上他略有些游移的目光，唇边扬了扬，一字一句不紧不慢道：
“在下烦请掌门试剑，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站在台上的百来人瞬间哗然——
“狂妄！”
“这也太离谱了吧？谁敢这么玩？”
“不过玉山掌门怎么可能不赢？难不成她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兄台你说道说道！”
“就是就是，为何要故意这样比试？”
“我听闻剑修之间有道心知肚明却不成文的规矩，高阶新剑在认主前可以试剑，试剑之中若是剑身出了问题，这把剑就得当场折了……”
“这不是之前打假嘛，也还好吧，玉山不可能掏不出把高阶法器，她为何还得试剑？”
“别急啊……这才是我说她故意的原因，她就是输了也能进玉山当亲传，不赚不亏，若是赢了……虽然也不可能赢……”
“我知道我知道！若是赢了，她就能扬名修界！玉山为她折剑，听上去就拉风！岂不是修界百家抢着要她？”
这回有些一直把玉山当成目标的弟子不乐意了——
“怎么可能赢？”
“就是就是，退一万步讲……不，退三万步讲，就算她赢了，哪里有比玉山更好的选择？剑修谁人不想去程掌门座下？”
“玉山程掌门确实厉害，可华山，天门，城直派的剑术一门也算不错啊，上回宗门大比，天门不是夺魁了许多修为阶级的比试么？”
“我爷爷曾见程掌门少时风采，说自他之后的比试都差些东西，程掌门接任这么久，可不得又精进？”
……
悦卿云没绷住，笑出了声，一把将剑塞回程沐衣的掌心，回头赞扬地看了一眼许明南：
“我是管不住了，不过好啊，小孩子就得这样有朝气，这叫什么，少年意气嘛……”
程沐衣垂眸看向掌心的剑，半晌没说话。
玉山的人已经取了一把铁剑上来，许明南接过的时候顿了顿，表情有些开裂。
话都抛出去了……结果自己连铁剑都不太能轻松举起……
何谈复仇！
她稳了稳心神，用力握住剑柄，尽力忽略掉翻涌的情绪和眼间的疼痛，面无表情地抱拳行礼：“请赐教。”
程沐衣这才回神一般，轻蹙眉头，再一次向她确定：“便是不用灵力，这两把剑也无相提并论的可能，你……”
他看向少女羸弱的身形和并不符合她年岁的气质，隐隐觉察了些什么。
“我可以的。”许明南放下手，轻挽剑花，摆出起势，手臂肌肉紧绷，有些许艰难地稳固住玄铁打造的长剑。
她抬眸，通红的双目之间有着最清澈明亮的瞳。
“请落结界。”
许明南恍惚了一瞬，眯了眯眼的嫌隙还在嘲讽地想：终于死了。
下一秒眼睛陡然刺痛起来，她本能地捂住眼睛，身子蜷缩一团蹲下，低低痛呼了一声。
眼眶里像有两个眼珠子打架一般，就像从中间开裂了一样，钻心的疼。
灵力输进去，仿若泥牛入海，缓释不了太多。
掌下双目就像要烧起来了一般，格外烫手。
她有一瞬间恍惚——犹记自己燃血烧魂，拼尽全力捏碎了那个一遍一遍癫狂自称“系统”，还断言她伤不了它半分的光球。
后面的意识……
已然被痛苦吞噬殆尽。
“许明南？”
低沉，威严的声音由灵力直直传到脑海，尖锐的疼痛好受了些，许明南心尖重重一跳，顿了一瞬。
舌尖弥漫着血腥的苦味。
冷汗猝然丛生。
许明南寒毛瞬间炸起，浑身绷紧，下意识挥手握剑——
抓了把空。
台上的女子捂着左眼，缓慢抬头。
她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微咔嚓声。
程沐衣垂眸，便见着着青绿色粗布衣裳的少女长辫自肩头垂到地上，细顺的棕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抬脸，是端正温婉的殊丽模样，只不过露出的右眼虽然形状姣好，是上挑勾人的凤目，却血丝遍布，触目惊心。
她的目光……
惊恐，怨恨，愤怒，不甘……
还有不可置信。
倒像是……活活见了鬼……
程沐衣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他自幼身份尊贵，从无人敢如此冒犯。
但……
思及此人心性坚固，又是极少见的珍贵风灵根……
师弟曾如此形容他：天才的脾气总是怪些……
想到这里，程沐衣忽然觉得有点感同身受。
程沐衣按下心中略微的情绪，自坤墟袋之中抽出一柄轻盈秀丽的高阶宝剑，修长的指节叩在剑鞘中央，横剑悬于许明南面前，平静道：
“资质不错，可堪大用，你想学剑吗？吾乃玉山掌门程沐衣，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你道心坚定，不若来玉山，剑之一道，无人出我左右。”
男人身长玉立，银白法袍隽秀出尘，面容俊朗，气质孤高清冷。
那张脸……
她绝不会认错。
那是她修道三百年，恩爱敬重，为她授业解惑的恩师。
也是推她跌入深渊半百年，偏宠杨霜霜的恩师！
瞳孔的刺痛和面前人淡漠的视线都在提醒她——她还活着。
并且……
还活回去了。
这是三百五十年前，她刚从虚妄幻境之中出来，测得风灵根的时候。
骨髓之中隐隐作痛的感觉犹在身上，就连指尖冰冷玄铁的温度她都还记得。
那不是梦。
这也不是梦。
都是真的。
一切的开始……
都在这里。
她神思纷飞，身形未动，周遭的议论声却愈发大了——
“玉山掌门收徒？怎的没这份情报？不是说玉山内门和亲传考核标准都很高吗？”
“可她也是风灵根，特殊的单灵根，据说玉山掌门也是一样灵根，许是看中了灵根也不一定。”
“也是，金木水火土五系之中便是单灵根都少，更无须说别的了。”
“她不是宗室子弟啊……难不成是凡间来的？”
“应该是，不过我与她一组进的虚妄幻境，她出来时却毫发无伤，想必很是厉害。”
“看着不像……”
“看着不像……”
“但是有点好看……”
“没人注意那拜师礼物吗？高阶法器啊！”
……
许明南按下脑海之中纷杂浮躁的想法，暂且不去细究为何她又回到了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长剑之上——
高阶法器。
剑身轻盈，周身荡漾着纯粹的灵气，剑鞘点缀着成色极好的一圈东珠。
她曾在更深露重的每一个夜里轻抚过那一圈东珠。
那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把剑。
也是她最后悔的一把剑。
这把剑叫昼春，曾是她佩了百余年的剑。
后来她为了救一队内门弟子，折剑清双秘境，这才夺了杨霜霜的“机缘”。
现今看来，都是笑话。
该死的人没死，该断的剑未断……
或许……便是契机。
许明南闭了闭眼，压住眼睛的不适，放开捂眼睛的手站起身来，盯着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襄城许明南，请玉山掌门赐教三招。”
程沐衣的指节无意识地叩紧了些，对上许明南认真的目光，面露疑惑。
“三招？”
许明南颔首，清了清嗓子，努力忽视眼睛传来的不适感：“不用灵力，若我折服，便拜入玉山门下。”
说到“折服”二字时，许明南特地加重了些。
偌大的平台瞬时因她这一句掷地有声，“大逆不道”的话语而寂静下来。
那些列队站在台上等待宗门挑选的候选弟子们此刻极为默契——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玉山鼎立数百年，修界何人不喟叹一句“强宗”？
这凡间来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便算了，就当她没有眼力见，也没有门路知晓玉山。
可他们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进个好的宗门吗？怎的还想与意欲收他为徒的道君过过招？
不管怎么说……
都很胆大妄为。
程沐衣也没想到她是这个打算。
女子正值抽条的年纪，袖口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纤瘦的四肢关节。
程沐衣分明记得她刚才测灵的结果——连筑基都没有……
她连剑提不提的动都另说。
居然……让他出三招？
跟在程沐衣身后的长老“嚯”了一声，探出个头仔细瞧了瞧许明南，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鼓了鼓掌：“沐衣，你瞧上的弟子简直跟你一块木头雕出来的，你看看，小时候你就是这般讨人嫌……”
许明南抬眼，这人她识得，悦卿云。
男子生得温润清朗，修的是炼丹一术。
他与程沐衣是表亲，宗门内务都由他一手操办，更像是程沐衣只是块招牌，他才像真正的掌门。
不过性格倒是挺好的，座下弟子有一堆，许明南去授课的时候对那群弟子还颇有好感。
其乐融融的，倒像是一大家子……
只能这么形容。
程沐衣收回手，拦住悦卿云要上前调笑的脚步，目光却始终盯死在许明南身上。
他虽有些不解，但瞧着面前少年的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接受了：“可以。”
“我守，你攻，若我退了三步以上，便算作我输，”程沐衣将手中剑递给身旁悦卿云，回头吩咐道：“取两把铁剑上来。”
“一把就够了，这把剑不错，可以留下吗？”许明南忽然出声，指着悦卿云手中的昼春剑，询问道。
“法宝虽好，也是我们掌门的收徒礼，你这……不合规矩。”悦卿云抢白道。
许明南抬眸对上他略有些游移的目光，唇边扬了扬，一字一句不紧不慢道：
“在下烦请掌门试剑，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站在台上的百来人瞬间哗然——
“狂妄！”
“这也太离谱了吧？谁敢这么玩？”
“不过玉山掌门怎么可能不赢？难不成她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兄台你说道说道！”
“就是就是，为何要故意这样比试？”
“我听闻剑修之间有道心知肚明却不成文的规矩，高阶新剑在认主前可以试剑，试剑之中若是剑身出了问题，这把剑就得当场折了……”
“这不是之前打假嘛，也还好吧，玉山不可能掏不出把高阶法器，她为何还得试剑？”
“别急啊……这才是我说她故意的原因，她就是输了也能进玉山当亲传，不赚不亏，若是赢了……虽然也不可能赢……”
“我知道我知道！若是赢了，她就能扬名修界！玉山为她折剑，听上去就拉风！岂不是修界百家抢着要她？”
这回有些一直把玉山当成目标的弟子不乐意了——
“怎么可能赢？”
“就是就是，退一万步讲……不，退三万步讲，就算她赢了，哪里有比玉山更好的选择？剑修谁人不想去程掌门座下？”
“玉山程掌门确实厉害，可华山，天门，城直派的剑术一门也算不错啊，上回宗门大比，天门不是夺魁了许多修为阶级的比试么？”
“我爷爷曾见程掌门少时风采，说自他之后的比试都差些东西，程掌门接任这么久，可不得又精进？”
……
悦卿云没绷住，笑出了声，一把将剑塞回程沐衣的掌心，回头赞扬地看了一眼许明南：
“我是管不住了，不过好啊，小孩子就得这样有朝气，这叫什么，少年意气嘛……”
程沐衣垂眸看向掌心的剑，半晌没说话。
玉山的人已经取了一把铁剑上来，许明南接过的时候顿了顿，表情有些开裂。
话都抛出去了……结果自己连铁剑都不太能轻松举起……
何谈复仇！
她稳了稳心神，用力握住剑柄，尽力忽略掉翻涌的情绪和眼间的疼痛，面无表情地抱拳行礼：“请赐教。”
程沐衣这才回神一般，轻蹙眉头，再一次向她确定：“便是不用灵力，这两把剑也无相提并论的可能，你……”
他看向少女羸弱的身形和并不符合她年岁的气质，隐隐觉察了些什么。
“我可以的。”许明南放下手，轻挽剑花，摆出起势，手臂肌肉紧绷，有些许艰难地稳固住玄铁打造的长剑。
她抬眸，通红的双目之间有着最清澈明亮的瞳。
“请落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