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加布里埃在府邸休息了几天，大清早便进了宫准备和国王商量一下魔式使协会的事。出发之前，她给妮芙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去之前那片魔力森林把塔拉沙给接出来。
妮芙虽然天赋很足，但目前对魔式的理解缺乏一个必要的爆发点。加布里埃和她说再多，也比不上她自己通过实战来顿悟。那片魔力森林虽然危险重重，但假如妮芙能顺利从那里叫出塔拉沙再回来，一定会获得巨大的成长。
加布里埃给了女孩一片写有屏障魔式的骨片，让她在必要时刻用来保全自身，又给她做了一个魔力空间，让她把洞穴里的画全部装进去。
温蒂见到加布里埃非常开心，自从那天将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后，女人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起来。她拉着加布里埃说了许多话，问了许多她在帕罗伦的事情，加布里埃都一一回答。
末了，加布里埃郑重将雷耶斯母爵关于放母亲离开一事上的态度说出来后，不仅是母亲，连萨拉菲娜也震惊极了。
温蒂听到此事第一反应便是抬头去看萨拉菲娜，两人不可置信地相望。萨拉菲娜倒是更冷静一些，严肃和加布里埃确认真假，在得到加布里埃肯定的回答后，温蒂又哭又笑，最后一把搂住加布里埃不停说“谢谢”。
加布里埃轻轻拍着母亲瘦削的脊背，耐心地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国王始终安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加布里埃。
“母亲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温蒂神色犹豫，“我也不知道，我想继续画画......”
加布里埃真诚提议：“要不母亲和我一起去帕罗伦吧，那里比曼多登要自由许多，也有许多艺术家定居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说不定母亲还能遇见许多知心好友呢。”
谁知温蒂却摇了摇头：“现在许多贵族都看不起画家演员之流，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招来许多风言风语。”
“这有什么。”国王突然开口：“我让礼官把绘画加入贵族年轻人的必习内容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萨拉菲娜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国王，在国王看过来时很快恢复平时的笑脸：“贵族可不是陛下您能随意掌控的羔羊。她们和‘无知’的平民不一样。”她刻意加重了平民两个字。
国王面无表情冷冷看了萨拉菲娜一眼，没有说话。
萨拉菲娜这是在讽刺国王之前血洗教堂引发众怒的事。此事最终是雷耶斯母爵为国王处理干净的，萨拉菲娜也是在暗中警告国王别想通过温蒂再对加布里埃做什么事。
加布里埃倒是不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名声，温蒂想必也知道。
抢在加布里埃反驳前，女人继续说：“何况我的女儿可是雷耶斯家的继承人，依附你而活与依附母亲而活又有什么区别。想离开雷耶斯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痛恨母亲的桎梏，可是更多的还是雷耶斯本身。雷耶斯很伟大，在世人眼中她万丈光芒，可对于身处其中的我来说却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段时间你不在，我也想了很多，比起在繁华却风波不断的大城市攀附着自己的女儿生活，我更想独自一人住到乡下去。日子虽然清苦了一些，但胜在安逸自由。”
在远离权力纷争的地方独自生活，加布里埃忍不住心生向往，雷耶斯母爵曾经是否也幻想过这样的生活呢？加布里埃不得而知。
“我会为母亲安排好此事的。”加布里埃答应下来。
温蒂轻轻笑了一下，看着加布里埃的目光柔和悠远，饱含浓重的爱意，“我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听到母亲这么说，加布里埃下意识道歉：“是我的错——”
女人立刻捂住加布里埃的嘴，心疼地说：“别再说这种话了，我有抚养你的义务，可你没有承担我的痛苦的义务。加布里埃，可怜的孩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你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懂事最善良也最勇敢的，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母亲——”
“好了好了！”萨拉菲娜来到两人中间，打断她们的自怨自艾，“你们母女两人，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对和错，只要都好好的就行了。”她拍了拍加布里埃的肩膀，说“我得带你母亲去帕罗伦见个人。”
“谁？”
温蒂回答：“是我从前的朋友，艾米丽。”
见加布里埃露出疑惑的表情，萨拉菲娜提醒：“艾米丽·麦克唐纳，阿瑞拉的长女。我们三人从前一起学习过魔式。”
加布里埃不愿意温蒂从前被祖母监管，如今又被自己束缚，也明白萨拉菲娜和温蒂是多年好友，不会害她，因此并未对此多加干涉。
几人在王宫陪国王用过午餐后，萨拉菲娜就带着温蒂走了，加布里埃则留在宫中。
她和国王一起走在王宫花园里，大多数贵族庭院都养着珍贵稀奇的魔力植物，王宫花园却全是普通的花草树木，魔力低微。
“我不知道你从前经历过什么。”国王目视前方，声音平静。
“我知道。”继承人与魔兽勾结还自杀，这对雷耶斯家算得上惊世丑闻了，母爵将那段时间有关加布里埃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实，连哈林顿家都不知道，更别提整日待在王宫的国王了。
“要是知道，我一定不会隐瞒你。”
“你已经在阿拉里克的事情上骗过我了。”加布里埃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猜不到国王到底想说什么。
国王噎了一下，狡辩：“这两件事性质不一样。”
她口中的性质不一样不过是因为婚约一事与她的计划息息相关，而加布里埃不为人知的往事与她没有利益关系。若是她真的从加布里埃的过往中抓到可以利用的地方，恐怕比雷耶斯母爵瞒得还要紧。
国王虚伪自私，野心勃勃，加布里埃已经习惯了她的道貌岸然，她转移话题：“我会和麦克唐纳家解除婚约。”
“什么？”
“祖母已经同意了。”
“你说什么？！”女人淡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狠极了，她扭头恶狠狠盯着加布里埃质问：“她同意解除婚约？怎么可能？她明明答应过我的！”
“怎么不可能？”加布里埃平静看着她，“我早就警告过，祖母不是你能应对的人。”
国王脸上闪过一瞬间怔然，加布里埃虽然不清楚雷耶斯家、国王、麦克唐纳家和哈林顿家具体做了什么交易，但显然国王是被雷耶斯母爵给耍了。
塞莱斯特莉亚·索恩，索恩王朝臭名昭著的铁血国王，狠厉有余手段不足，疯子一样的大脑无法支撑起她勃勃的野心。
“塞莱斯，我想试着减少塔泽里约魔式使对魔兽的捕杀。”加布里埃没有自大到说出“创造一个人与自然和平共处的世界”这种话，人心难测，有些东西不是加布里埃能控制的。就像萨拉菲娜这种顶级魔式使，哪怕知道人与魔兽矛盾的源头，仍旧梦想着彻底征服魔兽，让魔式使凌驾于自然之上。
国王被雷耶斯母爵同意解除婚约的消息砸的头晕脑转，还沉浸在被背叛的震惊中，听到加布里埃叫自己的名字，勉强回过一些心神，回应：“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敷衍，便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给魔式使协会换个姓氏。”
说到魔式使协会，国王显然在意多了，颇为期待地问：“你要它姓雷耶斯？”
“不是。”加布里埃摇摇头，“是科鲁兹。”
“科鲁兹？”女人皱起眉，“科鲁兹是谁？”
“布里塞伊斯·科鲁兹，圣布雷斯四大特阶魔式使之一，小有名气的亲魔派。”虽然科鲁兹的思想主张不能说全然正确，但确实是目前最适合帮助加布里埃实施计划的人。
国王看向加布里埃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和惊讶，“你愿意做这些我当然是支持的。”
或许是为了缓和两人因为婚约产生的矛盾，国王没有多问细节，摆手让加布里埃放心去做，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她说。
“那天萨拉菲娜问你怨不怨她，其实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我不喜欢你满眼魔式的模样，可当你真的开始做这些我所希望的事时，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国王垂下眼，看不出喜怒。
加布里埃突然沉默下来，良久，才听到她苦涩的声音：“希望我选择的道路是有意义的。”
“你以前做事从不讲究意义。”
国王情绪激动时疯疯癫癫的，时常上一秒还冲着加布里埃大发脾气，下一秒就哈哈大笑起来。可她终究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是站在塔泽里约顶端的人。女人一平静下来，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洞察力令加布里埃感到不适。
“可你也希望我这样不是吗？”不知是赌气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心理，加布里埃说完这句话便逃避似的别过脸：“我先走了。”
加布里埃回到府邸时，妮芙还没有回来。她有些在意，正准备给塔拉沙传消息让她主动出洞穴找妮芙，变见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被男仆引着进来。
塔拉沙在见到加布里埃的那一刻便高兴地上前搂住她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
加布里埃的眼神却落在妮芙身上，女孩衣衫褴褛，浑身是血，不过细看之下并没什么伤口，精神也挺好。
她放下心来，摸了摸塔拉沙的头后离开少女的怀抱，走向妮芙，称赞道：“做的很好。”
女孩眼睛亮了一下，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想到什么似的，赶忙把系在腰间的布袋解下来双手捧着递给加布里埃。
加布里埃将里面的画转移到自己的魔力空间里，又从自己的魔力空间拿出些伤药塞进去，而后蹲下身子重新把布袋系在女孩腰间，“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明天我送你回去。”
妮芙抿了抿嘴，一双大眼睛盯着加布里埃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加布里埃以为她还有什么事，便问道：“怎么了？”
下一秒，女孩小小的身躯轻轻抱了一下加布里埃，未等加布里埃反应过来，女孩就迅速松开手，跑走了。
第二天，将要离开的罗娜丽浑身散发着不舍的气息，加布里埃邀请少女明年继续来，只是被少女拒绝了。
“总有一天我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王都闯出一片天地！”罗娜丽眉眼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好。”加布里埃笑着应下来。
几人先去看望了在军营里训练的爱丽丝，少女短短一个月间变化很大，肤色晒得深了一些，眼神更加坚毅。
罗娜丽很为爱丽丝感到高兴，两人在远处说了许多话，期间爱丽丝朝加布里埃这边看了一眼，遥遥冲加布里埃爽朗一笑，加布里埃也回以微笑。
加布里埃发动魔式，她、罗娜丽、塔拉沙和妮芙下一瞬便出现在圣布雷斯学院门口。
上一次走的着急，这还是罗娜丽和妮芙第一次体验跨空间转移魔式。
“加布里埃果然有特阶的能力吧！”罗娜丽惊叹道。
加布里埃但笑不语。
送走罗娜丽后，加布里埃正准备送妮芙回蒙德，正好遇到了来帕罗伦的温蒂和萨拉菲娜两人。
也是在这时，加布里埃突然想起被遗忘在雷耶斯府邸的阿拉里克。
“怎么了？”温蒂温柔询问。
“忘了把阿拉里克也给带过来了。”
萨拉菲娜安慰：“还是先把婚约解除了再送那孩子过来吧，不然他两边不是人。”
加布里埃为萨拉菲娜的善解人意感到震惊。要知道萨拉菲娜可是最看不起男人的，想她从前对奥德里奇那样恶劣的态度，就知道女人有多厌恶往加布里埃身边凑的男人。没想到此刻会主动考虑阿拉里克的感受。
“那孩子和艾米丽很像。”温蒂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
看来那个艾米丽对萨拉菲娜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妮芙虽然天赋很足，但目前对魔式的理解缺乏一个必要的爆发点。加布里埃和她说再多，也比不上她自己通过实战来顿悟。那片魔力森林虽然危险重重，但假如妮芙能顺利从那里叫出塔拉沙再回来，一定会获得巨大的成长。
加布里埃给了女孩一片写有屏障魔式的骨片，让她在必要时刻用来保全自身，又给她做了一个魔力空间，让她把洞穴里的画全部装进去。
温蒂见到加布里埃非常开心，自从那天将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后，女人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起来。她拉着加布里埃说了许多话，问了许多她在帕罗伦的事情，加布里埃都一一回答。
末了，加布里埃郑重将雷耶斯母爵关于放母亲离开一事上的态度说出来后，不仅是母亲，连萨拉菲娜也震惊极了。
温蒂听到此事第一反应便是抬头去看萨拉菲娜，两人不可置信地相望。萨拉菲娜倒是更冷静一些，严肃和加布里埃确认真假，在得到加布里埃肯定的回答后，温蒂又哭又笑，最后一把搂住加布里埃不停说“谢谢”。
加布里埃轻轻拍着母亲瘦削的脊背，耐心地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国王始终安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加布里埃。
“母亲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温蒂神色犹豫，“我也不知道，我想继续画画......”
加布里埃真诚提议：“要不母亲和我一起去帕罗伦吧，那里比曼多登要自由许多，也有许多艺术家定居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说不定母亲还能遇见许多知心好友呢。”
谁知温蒂却摇了摇头：“现在许多贵族都看不起画家演员之流，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招来许多风言风语。”
“这有什么。”国王突然开口：“我让礼官把绘画加入贵族年轻人的必习内容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萨拉菲娜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国王，在国王看过来时很快恢复平时的笑脸：“贵族可不是陛下您能随意掌控的羔羊。她们和‘无知’的平民不一样。”她刻意加重了平民两个字。
国王面无表情冷冷看了萨拉菲娜一眼，没有说话。
萨拉菲娜这是在讽刺国王之前血洗教堂引发众怒的事。此事最终是雷耶斯母爵为国王处理干净的，萨拉菲娜也是在暗中警告国王别想通过温蒂再对加布里埃做什么事。
加布里埃倒是不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名声，温蒂想必也知道。
抢在加布里埃反驳前，女人继续说：“何况我的女儿可是雷耶斯家的继承人，依附你而活与依附母亲而活又有什么区别。想离开雷耶斯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痛恨母亲的桎梏，可是更多的还是雷耶斯本身。雷耶斯很伟大，在世人眼中她万丈光芒，可对于身处其中的我来说却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段时间你不在，我也想了很多，比起在繁华却风波不断的大城市攀附着自己的女儿生活，我更想独自一人住到乡下去。日子虽然清苦了一些，但胜在安逸自由。”
在远离权力纷争的地方独自生活，加布里埃忍不住心生向往，雷耶斯母爵曾经是否也幻想过这样的生活呢？加布里埃不得而知。
“我会为母亲安排好此事的。”加布里埃答应下来。
温蒂轻轻笑了一下，看着加布里埃的目光柔和悠远，饱含浓重的爱意，“我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听到母亲这么说，加布里埃下意识道歉：“是我的错——”
女人立刻捂住加布里埃的嘴，心疼地说：“别再说这种话了，我有抚养你的义务，可你没有承担我的痛苦的义务。加布里埃，可怜的孩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你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懂事最善良也最勇敢的，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母亲——”
“好了好了！”萨拉菲娜来到两人中间，打断她们的自怨自艾，“你们母女两人，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对和错，只要都好好的就行了。”她拍了拍加布里埃的肩膀，说“我得带你母亲去帕罗伦见个人。”
“谁？”
温蒂回答：“是我从前的朋友，艾米丽。”
见加布里埃露出疑惑的表情，萨拉菲娜提醒：“艾米丽·麦克唐纳，阿瑞拉的长女。我们三人从前一起学习过魔式。”
加布里埃不愿意温蒂从前被祖母监管，如今又被自己束缚，也明白萨拉菲娜和温蒂是多年好友，不会害她，因此并未对此多加干涉。
几人在王宫陪国王用过午餐后，萨拉菲娜就带着温蒂走了，加布里埃则留在宫中。
她和国王一起走在王宫花园里，大多数贵族庭院都养着珍贵稀奇的魔力植物，王宫花园却全是普通的花草树木，魔力低微。
“我不知道你从前经历过什么。”国王目视前方，声音平静。
“我知道。”继承人与魔兽勾结还自杀，这对雷耶斯家算得上惊世丑闻了，母爵将那段时间有关加布里埃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实，连哈林顿家都不知道，更别提整日待在王宫的国王了。
“要是知道，我一定不会隐瞒你。”
“你已经在阿拉里克的事情上骗过我了。”加布里埃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猜不到国王到底想说什么。
国王噎了一下，狡辩：“这两件事性质不一样。”
她口中的性质不一样不过是因为婚约一事与她的计划息息相关，而加布里埃不为人知的往事与她没有利益关系。若是她真的从加布里埃的过往中抓到可以利用的地方，恐怕比雷耶斯母爵瞒得还要紧。
国王虚伪自私，野心勃勃，加布里埃已经习惯了她的道貌岸然，她转移话题：“我会和麦克唐纳家解除婚约。”
“什么？”
“祖母已经同意了。”
“你说什么？！”女人淡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狠极了，她扭头恶狠狠盯着加布里埃质问：“她同意解除婚约？怎么可能？她明明答应过我的！”
“怎么不可能？”加布里埃平静看着她，“我早就警告过，祖母不是你能应对的人。”
国王脸上闪过一瞬间怔然，加布里埃虽然不清楚雷耶斯家、国王、麦克唐纳家和哈林顿家具体做了什么交易，但显然国王是被雷耶斯母爵给耍了。
塞莱斯特莉亚·索恩，索恩王朝臭名昭著的铁血国王，狠厉有余手段不足，疯子一样的大脑无法支撑起她勃勃的野心。
“塞莱斯，我想试着减少塔泽里约魔式使对魔兽的捕杀。”加布里埃没有自大到说出“创造一个人与自然和平共处的世界”这种话，人心难测，有些东西不是加布里埃能控制的。就像萨拉菲娜这种顶级魔式使，哪怕知道人与魔兽矛盾的源头，仍旧梦想着彻底征服魔兽，让魔式使凌驾于自然之上。
国王被雷耶斯母爵同意解除婚约的消息砸的头晕脑转，还沉浸在被背叛的震惊中，听到加布里埃叫自己的名字，勉强回过一些心神，回应：“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敷衍，便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给魔式使协会换个姓氏。”
说到魔式使协会，国王显然在意多了，颇为期待地问：“你要它姓雷耶斯？”
“不是。”加布里埃摇摇头，“是科鲁兹。”
“科鲁兹？”女人皱起眉，“科鲁兹是谁？”
“布里塞伊斯·科鲁兹，圣布雷斯四大特阶魔式使之一，小有名气的亲魔派。”虽然科鲁兹的思想主张不能说全然正确，但确实是目前最适合帮助加布里埃实施计划的人。
国王看向加布里埃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和惊讶，“你愿意做这些我当然是支持的。”
或许是为了缓和两人因为婚约产生的矛盾，国王没有多问细节，摆手让加布里埃放心去做，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她说。
“那天萨拉菲娜问你怨不怨她，其实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我不喜欢你满眼魔式的模样，可当你真的开始做这些我所希望的事时，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国王垂下眼，看不出喜怒。
加布里埃突然沉默下来，良久，才听到她苦涩的声音：“希望我选择的道路是有意义的。”
“你以前做事从不讲究意义。”
国王情绪激动时疯疯癫癫的，时常上一秒还冲着加布里埃大发脾气，下一秒就哈哈大笑起来。可她终究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是站在塔泽里约顶端的人。女人一平静下来，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洞察力令加布里埃感到不适。
“可你也希望我这样不是吗？”不知是赌气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心理，加布里埃说完这句话便逃避似的别过脸：“我先走了。”
加布里埃回到府邸时，妮芙还没有回来。她有些在意，正准备给塔拉沙传消息让她主动出洞穴找妮芙，变见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被男仆引着进来。
塔拉沙在见到加布里埃的那一刻便高兴地上前搂住她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
加布里埃的眼神却落在妮芙身上，女孩衣衫褴褛，浑身是血，不过细看之下并没什么伤口，精神也挺好。
她放下心来，摸了摸塔拉沙的头后离开少女的怀抱，走向妮芙，称赞道：“做的很好。”
女孩眼睛亮了一下，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想到什么似的，赶忙把系在腰间的布袋解下来双手捧着递给加布里埃。
加布里埃将里面的画转移到自己的魔力空间里，又从自己的魔力空间拿出些伤药塞进去，而后蹲下身子重新把布袋系在女孩腰间，“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明天我送你回去。”
妮芙抿了抿嘴，一双大眼睛盯着加布里埃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加布里埃以为她还有什么事，便问道：“怎么了？”
下一秒，女孩小小的身躯轻轻抱了一下加布里埃，未等加布里埃反应过来，女孩就迅速松开手，跑走了。
第二天，将要离开的罗娜丽浑身散发着不舍的气息，加布里埃邀请少女明年继续来，只是被少女拒绝了。
“总有一天我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王都闯出一片天地！”罗娜丽眉眼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好。”加布里埃笑着应下来。
几人先去看望了在军营里训练的爱丽丝，少女短短一个月间变化很大，肤色晒得深了一些，眼神更加坚毅。
罗娜丽很为爱丽丝感到高兴，两人在远处说了许多话，期间爱丽丝朝加布里埃这边看了一眼，遥遥冲加布里埃爽朗一笑，加布里埃也回以微笑。
加布里埃发动魔式，她、罗娜丽、塔拉沙和妮芙下一瞬便出现在圣布雷斯学院门口。
上一次走的着急，这还是罗娜丽和妮芙第一次体验跨空间转移魔式。
“加布里埃果然有特阶的能力吧！”罗娜丽惊叹道。
加布里埃但笑不语。
送走罗娜丽后，加布里埃正准备送妮芙回蒙德，正好遇到了来帕罗伦的温蒂和萨拉菲娜两人。
也是在这时，加布里埃突然想起被遗忘在雷耶斯府邸的阿拉里克。
“怎么了？”温蒂温柔询问。
“忘了把阿拉里克也给带过来了。”
萨拉菲娜安慰：“还是先把婚约解除了再送那孩子过来吧，不然他两边不是人。”
加布里埃为萨拉菲娜的善解人意感到震惊。要知道萨拉菲娜可是最看不起男人的，想她从前对奥德里奇那样恶劣的态度，就知道女人有多厌恶往加布里埃身边凑的男人。没想到此刻会主动考虑阿拉里克的感受。
“那孩子和艾米丽很像。”温蒂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
看来那个艾米丽对萨拉菲娜来说是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