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70年代末80年代初,因为是计划经济,又刚好受到wg结束余震的影响。甚至连高考都还没有恢复。那时候的人们是茫然的。生产队评工分也没有撤销。乌麻麻的黑板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张三李四、王麻子的工分。虽然大家都很勤劳。但是依然是填不饱肚子。每个家里都有四五个孩子。一套衣服从姐姐开始穿,穿到最小的妹妹或者弟弟。整件衣服上的补丁少则几十个多则上百个,这绝不是夸张的表现手法。而是实实在在,那时候的生活就是如此贫穷。人均寿命能活个50多岁,60岁就已经算是很长寿了。当时还流行土葬。人还没死的时候,就开始做棺材了。然后把做好的棺材刷上黑漆。放在老屋的空梁上。然后就安安静静的等着最后日子的到来。你说这样的生活能不叫人绝望吗?局限于当时的医疗水平。但凡生病了。可能离死也就不远了。

    在我还没有生下来之前。他的爸爸就已经死掉了。听说是得了肺痨?也有人说是开铁路的时候。他爸爸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吃了很多补贴坟墓的钱。那些冤死鬼来找他了。具体怎样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爸爸确实比较强势。而且呢,比较喜欢横行霸道。不是很得人心。所以他死后。多少还是有人内心欢喜的。他家五六个姐妹。二姐的性格比较像男人。我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经常喜欢在他二姐放牛的时候,用石头砸牛的后背。然后看他二姐呲牙咧嘴的拉着牛绳,即便是满脸通红也抵不上牛的蛮劲。然后看着那个牛在泥路上狂奔。他姐穿着半开裆的裤子在追着掉在地上的牛绳。那个狼狈样,别提让我们有多高兴。或许这就是小时候最有情调的恶作剧吧。所以每次和他二姐迎面对视的时候。那双毒辣辣的眼睛恶狠狠的,都快喷出火花了。虽然。她没有直接的证据。她一直怀疑和我们脱不了干系。那时候我们读书根本就没有心思。整天到晚就是做一个马不停蹄的搅屎棍。像一个野孩子一样。倒也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等他二姐稍微年长以后。我们就不怎么敢招惹她了。听说一个一起的伙伴被他二姐摁在泥路上。看到伙伴脖子和脸上淤青的伤痕。我们倒是有些后怕了。毕竟年龄大我们六七岁。真要打架的话,1对1我们肯定会被他姐揍的半死。

    父亲忙着搞运输。在我家的屋前面。做了一个简易的车棚。四周用竹片围起来,棚子的上面是空荡荡的,前面马路边上开了一个大门。那时候的双缸农用车已经很出名了。虽然买农用车的钱是东拼西凑的。算起来估摸着也要万把块吧。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我不知道我老爸为什么要去买一部二手的农用车。可能也是钱不够的原因呢。不然谁喜欢去买别人用过的东西?因为担心别人会搞破坏。老头子让我睡在农用车的驾驶室。讲白了,就多了一床被子。不过倒也逍遥。讲真,那时候已经有性的萌芽了。虽然。鸟毛看起来稀稀拉拉。鸟皮也过长。隔三差五就跑到玩伴大哥那边去弄他家二手的DVD。当时好像还是磁带的。画面又不清晰。有些还是黑白的画面。不过能看到神秘的东西。感觉还是很兴奋。然后几个人就躲在没人的角落那边讲鬼讲怪。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自家父母亲哪里比较白,哪里比较黑。感觉那时候真的是很傻 X 的。完全就没有是非曲直的概念。然后一大帮男男女女的小孩子。躲在废弃的烤房里。叫女孩子把两腿张开来。然后掏出自己的东西。在女孩子的szq外面磨磨蹭蹭。然后兴高采烈的宣布,我们已经完成了生孩子的程序。这可能是我们最早对播种和原始欲望强烈的意识吧。这种大人对小孩的言传身教。深深的烙在我们的脑海里。但不是经常都很方便。所以为了满足我们内心的私欲,经常三三两两躲在厕所阴暗的地方。等着邻家姑娘和年少的媳妇上厕所。那时候还没有卫生巾。一般都是用棉质的布条折叠成长方形当成卫生巾来用。所以每家每户晾衣架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当时真搞不懂那些是拿来干嘛的,上了小学六年级左右吧。记得有一次乡里计生办下到我们村做妇科检查,我们躲在窗户外面。稀稀拉拉听到她们对话。在说什么白带。当时还以为是什么白色的带子。感觉很奇怪,为什么女孩子每月身体里面都会有白色的带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反而更增加了我们的好奇心。我们几个商量完,就开始对他二姐下手了。经常有事没事的讨好他二姐。他二姐放牛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用石头去砸牛的后背了。那时候还不是很流行胸罩,这个东西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用的奢侈品。所以胸前的那两只小兔。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就活蹦乱跳。那时候基本每家都有养兔子。放牛的时候顺带拔兔子草,每逢他二姐弯腰的时候。我们的眼睛就像发出了绿光一样,直勾勾的往胸部那边看,大抵两座微微隆起的山坡,看着那两粒红嫩的葡萄。熊孩子就是这样子变坏的。到了初一的时候。我们经常把被子铺在地板上。几个人脱光裤子,比打手枪。看谁射的远,现在想想,感觉那时候好傻。那时候的红坊中学还有高中部。每到傍晚放学的时候。因为中学里面当时还没有澡堂。离中学大概1km的地方。有一个水泥厂。水泥厂的澡堂是以前老式的。中间隔开,两边各分男女。喷淋的水龙头也是一排水管过去。顶上有飘窗。澡堂后面呢,有厕所。厕所与澡堂之间呢,又有高低落差,澡堂比厕所还要矮一些。中间隔着一扇围墙。每到傍晚放学的时候。前面一排高中的女生骑着自行车。去水泥厂澡堂洗澡,我们后面一排10几个人呢,就骑着自行车偷偷的跟着。到了水泥厂以后,叫一个人先去看一下。等高中部的女生全部进去以后。再等个十来分钟。我们就蹑手蹑脚的跑到厕所的围墙下。一个一个的爬上去。用手伸过去,搭住澡堂顶上的水泥边缘。然后大好春光就尽收眼底。我们有个小伙伴,个子比较矮。我刚还看着他爬上去。转眼就看不到人影了,正在纳闷的时候。看到澡堂和厕所之间的沟里面。他正在闷不作声的喊着我们,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掉下去了。我们十几个人赶紧先撤了,把他抬出来。还不忘恶作剧的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他倒也实在,说只看到一点黑的东西。至于黑的是什么,那只能你们自己去体会了。手上和脚上多多少少有一些擦伤。然后吩咐他。如果家里面有问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千万不敢说我们是偷看女孩子洗澡。虽然此事过去了三十多年。感觉那时候还是很皮的。尽管中学的时光相处短暂。多少还是有些值得回味的趣味。可我想说的是。那时候关于小学和初中两性教育是失败的。简简单单的一个白带,不知道我们的眼睛浪费了多少书籍才弄明白。

    后面听说他二姐也谈恋爱了,男朋友很喜欢赌博。那时候的百年大钞还是五个头像,乌漆嘛黑难看的很。相对来说,农村的观念还是比较传统的。正常女孩子没有过门的话,一般是不会和男生一起睡觉的。然后我们就经常听说一些风言风语。他家吃饭的桌子边有一张长长的竹椅。因为我们当时都住在老屋。基本上窗户都是木头做的。她二姐的男朋友为了达到和他二姐鬼混的目的。把那个木头窗子的杆孑给拆了几根。看那猴急的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没过几年结婚了。听说他好吃懒做的姐夫被他二姐修理的服服帖帖。长大以后才知道,男人婆的魄力真的是不得了。以后我们也很少交集。毕竟脑子里还有同伴被他二姐修理的余震。还是少打些交道好。现在还有联系的发小越来越少。估摸着也就一两个吧。还有一些活到半途而废,跟马克思报到去了。世事难料。谁又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转眼间,我们也快年过半百,青涩的回忆,早已是烟消云散的猴年马月。如果你真让我们说人生有什么成就的话。估计我们也会哑口无言。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值得炫耀。今天写下过往的点点滴滴。权当着给自己留点回忆。也希望能勾起那些一起长大的发小产生温馨的共鸣。可有多少人有勇气面对曾经走过的岁月?那毕竟是一段充满了。贫穷、愚昧和压抑的,暗无天日的岁月。有些人在童年的治愈中成长和升华。有些人却在童年阴影的影响下沉沦和堕落。那些被篡改和诋毁的过往。多少人一蹶不振?

    不要告诉我你有多坚强,生命的脆弱仿佛可以预见。你拿什么来安慰,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不是谁,都可以说别来无恙的。虽然留下这只言片语毫无意义。谨当是对过往的一种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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