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确实没家教。
第五年的新年后家里就没怎么好过，爸爸经常性出差不回家，妈妈经常在家和爸爸因为一些事吵架，哥哥高中住宿放假才会哄她。
妈妈放纵她，爸爸不管她和许郁。
对不起。
……
……
……
她垂眸，手抖了一下，收拾着自己柜桶里的一些卷子和课本，放进椅子靠背的书包里。
读完书，已经差不多下晚自习了。
只有东楼高二级的课室开着灯，到十点多。
下晚自习的课室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可以休息一会了，半天不到布置那么多作业，还不如不要，不就是换个地方写作业。
“我靠，许向挽又走了！！！”月月拿着扫把在后面扫地说。
“她应该着急回去睡觉吧，今天晚自习一直都在读书，不想说话。程禾薇微笑解释。
“还不是英语老师，永远的，我的声音顶你们全班人的声音，没吃饭啊？一点声都没有，站起来读，读到我满意为止。”孟白模仿着英语老师的语气说。
三个人笑了笑，班里只剩下几个同学。
越林轩拿着抹布走到程禾薇面前，说：“窗台要擦干净。”
程禾薇撇嘴：“你拿抹布就是让我少走几步路？”
越林轩点点头。
“算了，秋后算账。”
程禾薇拿过抹布，去厕所洗抹布回来。
“下午我问挽挽拿请假条没。她说，没有。她要当叛徒，谁也不确定下次会不会有单休，她竟然告诉我，她要备战高考，考上宁大。”孟白突然莫名其妙在班里还剩下几个同学面前说。
其中，陈知亦还在座位写东西。
班里走了几个，只剩下八个人。
除了她们三个，其他都是男同学在。
“是吗？应该是回去洗头发了。”月月帮忙她们擦窗台，孟白和程禾薇被班主任安排晚自习擦窗台，明天有校领导检查。“我们也别玩了吧？都要高考了，也就你想着玩。”
“滚啊！”
一个男同学背着书包，从陈知亦旁经过说：“陈哥，你纸掉地上了。”
然后男同学走了。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这窗台你让老师来都不一定擦的干净，上面还有死虫，陈年老窗了——”月月把抹布放回原处，洗都不想洗了。
薇薇还是走到那里，拿着月月和孟白的脏抹布去厕所洗了回来。
看到陈知亦还在课室。
他还挺爱学习的。
陈知亦刚刚弯腰捡起男同学说的纸，然后停下写练习册的笔，起身弯腰把柜桶里的一罐可口可乐放进书包里，离开课室了。
程禾薇和越林轩一起走，一旁的月月和孟白哼了声。
程禾薇哈哈一笑而过：“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人有点在大众场合违规了校园校规定。要是这附近有学生会的人在，啧。想都不敢想。”孟白一本正经说。
“你好怂哦，我就敢想啊。”月月说。
程禾薇红了脸：“你们俩好讨厌啊——”
越林轩向她眨眨眼，程禾薇回过头笑了笑，越林轩咳嗽一声。
宿舍楼下，她们还真的看到了学生会的人。
是陈知亦。
不过。
她们之前听许向挽说的，陈知亦退了学生会。
此时。陈知亦在C楼宿舍楼下，刷卡进去了宿舍楼。越林轩跟程禾薇打了招呼后就跑去追陈知亦去了，她们三个人回到了宿舍楼，发现宿舍全部人都在睡觉，包括许向挽。
早上起来，已经八九点了。
许向挽昨天没有扯掉皮筋，旁边的手机还有十度电，她没有拉黑陈知亦的微信，已经六天没有任何任何聊天记录。
她或许是不想面对陈知亦。
手机壳夹着今天的请假条。
她拉开帘子，几个女同学正在写练习册复习。
有几个同学回家了。
大家都知道还剩没知道没剩多少时间，她叹了口气，刷牙洗脸出来，用梳子梳了梳头发，随意扎了低马尾就去学校食堂吃饭了。
这个点就只有包子和一些面条了。
将就点吧，反正马上就放假了。
她买了几个菜包，一杯豆奶，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吃。
薇薇她们三个人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脑子不好，突然不明不白就拒绝了。
她撑着脸，皱眉。
在想。太突然了吧，连一句话都没有，以前不是这样的。
现在已经是她也沉默了。
她已经开始理解了陈知亦，沉默时比谁都沉默。
现在她留不住陈知亦。
就觉得自己挺傻逼的。
明明自己也是那样的人，也要去开口教育别人。
活在自己的舒适圈，出来却发现自己也是她教育别人的话语里的人。
……
……
……
十二点之前，薇薇她们只是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跟她说了。
她在思考数学卷子压轴题怎么写。
月月坐下教她怎么写。
“这题超纲了，我也不会。”月月看了眼压轴题说。
“……”许向挽没有笑，惊讶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月月是真的不会。
“骗你哒——”月月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在卷子上边讲边写过程。
许向挽半懂半懵。
一声不吭的，月月笑笑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
中午四个人去吃午饭，遇到了越林轩几个男同学，她们三个习惯性打招呼，许向挽玩着手机，在她们三个后面，低着头，正在看许郁给她发的消息。
-买了点东西寄到你们学校了。
-记得去拿
-之前六一儿童节，我忘了给我小妹准备礼物。
-记起来就买了。
-快递名你的名字。
“这不是学习委员嘛？”月月说。“下次一定超过你拿第一。”
许向挽:……
他也在？
许向挽没有注意到，可能在越林轩身后。这个答案也不正确，因为陈知亦比越林轩高，只是她没注意而已。
“哈哈。你差他接近两百多了吧？”一男同学说。
“不，我拿数学跟他比。”月月继续说。
“陈哥月考就差15满分哦。”
“哦，那拭目以待哦。”
薇薇莞尔一笑，拉着这个面子很厚的月月。
“对不起啊。月月她开玩笑的，她比不过。”
月月撇撇嘴，傲娇哼了声。
薇薇拉着这三个让她有些头疼的姑娘走去那边拿菜盘，许向挽拿着盘子在旁边洗碗池洗了一下碗，上面有油。
回过头，她看到了陈知亦。
她快速躲开了。
许向挽:……
“你们吃什么啊？”薇薇转移了话题说。
“我随便，最好老坛酸菜牛肉面。”
“糖醋排骨——”
薇薇沉默片刻。
“十二块的套餐。”许向挽说。
“许向挽，你天天吃不会腻吗？”小白说。
“食堂就这个套餐便宜，荤素搭配都有。”她解释。
薇薇咳嗯一声：“我也一样。”
薇薇拉着她去窗口排队，薇薇让她站在前面。她愣了一下，发现薇薇后面是越林轩他们。
她打饭，用饭卡滴了一下，还剩下二十块钱。
得充钱了。
越林轩在跟身后的陈知亦说话。
“你刚刚听到月月挑衅你话吗？”
“什么？”
“她说，下次月考，她要考过你。”
“……”
——什么？
冷淡的声音，很是熟悉不过。她沉默片刻，跟薇薇一起从取餐口走了。
她有些迫不及防，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陈知亦的身影就决定放弃了。
吃完饭，她就去快递站拿快递了。
许郁寄了一个比较大的箱子，是40*30*30的快递箱，很轻。
这么轻，故意整她的？
她抱着箱子回宿舍了，里面是零食大礼包和AD钙奶之类的零食。
还有一本书。
她一怔。
《如何让老公宠你一辈子》
很紫色的封面，紫色的蔷薇花？？？
一本让女人终身受益的婚姻箴言。
教所有好命女人施展爱情魅力235招。
？？？
许向挽满头的问号，她随手翻开一页:
会撒娇的老婆最可爱
——男人在“娇”女人面前没有办法
？？？
上面一段是在说女人眼泪的，用眼泪化解矛盾。
许郁送她这个干什么？
-许郁
-你他吗的是傻逼吧？
-送我这本什么玩意？
许郁:不知道诶，应该是零食大礼包送的吧？
许郁:你得快点吃哈。
许郁:要临期了。
-？？？
-许郁！你送我要过期的零食？
许郁:只是临期，死不了。
许向挽勉为其难收了这本奇奇怪怪的东西，晚上还有晚自习，就拿它看看吧。
她看目录还挺感兴趣的。
就是这本书……真的是正经书吗？
她写不下去作业，就拿着这本很紫色封面的书就出宿舍楼，找个安静点、自由点的地方看，最好是平时没有多少人来的地方，让别人找不到她的地方。
思来想去，她抬起头看到教学楼楼顶。
她真的跑到了东楼的天台去了，她发到姐妹儿群说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了，不要来找我，我很好，没想死，一切安好。
“陈知亦，你得想清楚点啊，程禾薇跟我说，许向挽好像已经不要你了。”
“……”
“薇薇看到她手机给班主任说要换座位。”
“……”
“你抽你吗的烟，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跟毒品差不多。”
东楼天台的门开着，她有些错愕。
有人在天台，是谁？
她在楼梯间，停住了脚步。
既然有人，她还是换个地方吧。
转身，突然听见有人走来的脚步声，她好奇回头，门口站着的是越林轩。
许向挽:？？？
越林轩:？？？
“许向挽？”越林轩也惊讶了。
许向挽没有说话，低着头，有些苦涩，假装没听见，正想走。
越林轩说道：“我靠——”
许向挽:？？？
越林轩继续说道：“陈知亦他要跳楼。”
许向挽:？？？
她下了几步楼阶，心跳漏一拍，手扶着扶手。越林轩说的很假，只有一句是真的，陈知亦确实在天台，但不是要跳楼。
当她再次抬头，却发现本该在门口的越林轩不在那里了。
许向挽:……
这时。越林轩气喘吁吁出现在靠在门口，看到她还没有走说：“走吧走吧，阴天好像要下雨了，我陪你一块走吧。”
他的声音很大，可是阳光照在越林轩身上，怎么可能阴天。
她哦了一声，继续走下楼梯。
越林轩一怔：“喂——”
她还是继续走。
“许大小姐！算我他吗求你了。”越林轩追了上。来。“你就上去看他一眼，可以吗？我怕他抽完烟然后扑通一声。”
许向挽顿了顿说：“他应该，不会想见我的。”
“他想见你，他想见你啊！他吗的他就是傻逼，他没有生你的气啊！！！”
许向挽愣了愣。
“是么？”
“他吗的。认识陈知亦真的是我倒八辈子霉了，许向挽，求求你了，上去看他一眼，就一眼。他真的没生你气，他就那样的，突然就这样，你什么都没惹他，他就自己折腾自己，得了心理疾病一样。”
许向挽:……
她犹豫了，看着面前着急的越林轩，咬了咬唇，然后转身上天台的楼梯。
越林轩说：“你放心，我在这等你。他要是为难你，我就上去拦住他，让你走。”
她还是走了上去，天台吹着风。
她有些颤颤巍巍的走向最后一个楼梯，撇头往右边看，是陈知亦。
陈知亦在干什么？
在天台背着身，低着头，状态不好的样子，旁边是几张废弃的桌椅。
他的手上没有烟。
很安静，只听到风声。
她深呼吸着，没有敢上前，最终她轻声说道：“陈知亦。”
……
……
……
陈知亦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
“陈知亦。你哑巴是不是？”她又说。“我来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没家教，是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感受，是我让你陷入深渊的，我一直在洗脑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会跟陈阿姨说的。等……暑假的时候，我会出你治病的钱的，我负责到底。”
许向挽低着眸子：“你晚自习请假也可以去医院，我等会就会跟陈阿姨说，是我导致你得的病，让她带着你去医院检查。”
她哭了，没有哭出声。
“如果你现在不想见我，我就走了。”
“少抽点烟，上瘾。”她说。
她手里拿着那本紫色的书，然后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陈知亦，我走了。”
最后，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把门也带着关上了。
她没有搭理越林轩，直接跑走了。
她不想看到别人看到她哭。
教学楼下，她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陈阿姨的微信聊天窗口，她点了语音通话，微信电话的声音让她无法宁静。
十几秒钟，陈阿姨接了电话，温柔的声音响起:嗯？是挽挽吗？怎么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时，她的语音通话显示着网络不好。
她看着手机屏幕，是手机电话，备注着三个字:
——陈知亦。
陈知亦的手机电话把她的移动数据断了，她还没有开口说话，陈阿姨的语音电话就因为网络断了自动挂了。
许向挽:……
她接了，没有说话，对面也没有声音。
陈知亦平淡的声音说:你在哪？
她说:在打电话，没有陈阿姨，有请假条也出不去。
陈知亦不耐烦啧了一声:别告诉她。
她用最讨厌的话语回答:为什么？你是要错过最佳时间治疗让我多付点钱吗？
陈知亦安静了会说:没必要，我没事，我就那样，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过几天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是你那句话刺激我的，我很久之前就是这样，跟任何人无关，也跟你无关。
许向挽哭着：我真的对不起你，陈知亦。陈阿姨讨厌我也正常，她就一个儿子，硬是被人搞生病了，还是不容易治的病，那个人还是她信任的人。
……
下一秒，她听到陈知亦说。
“求你，别打电话。”
“我刚刚只是有些耳鸣了。嘈杂，脑子一片蝉鸣声，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刚刚哭了。”
“我想转过身跟你说话，可是你哭着跑走了。”
第五年的新年后家里就没怎么好过，爸爸经常性出差不回家，妈妈经常在家和爸爸因为一些事吵架，哥哥高中住宿放假才会哄她。
妈妈放纵她，爸爸不管她和许郁。
对不起。
……
……
……
她垂眸，手抖了一下，收拾着自己柜桶里的一些卷子和课本，放进椅子靠背的书包里。
读完书，已经差不多下晚自习了。
只有东楼高二级的课室开着灯，到十点多。
下晚自习的课室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可以休息一会了，半天不到布置那么多作业，还不如不要，不就是换个地方写作业。
“我靠，许向挽又走了！！！”月月拿着扫把在后面扫地说。
“她应该着急回去睡觉吧，今天晚自习一直都在读书，不想说话。程禾薇微笑解释。
“还不是英语老师，永远的，我的声音顶你们全班人的声音，没吃饭啊？一点声都没有，站起来读，读到我满意为止。”孟白模仿着英语老师的语气说。
三个人笑了笑，班里只剩下几个同学。
越林轩拿着抹布走到程禾薇面前，说：“窗台要擦干净。”
程禾薇撇嘴：“你拿抹布就是让我少走几步路？”
越林轩点点头。
“算了，秋后算账。”
程禾薇拿过抹布，去厕所洗抹布回来。
“下午我问挽挽拿请假条没。她说，没有。她要当叛徒，谁也不确定下次会不会有单休，她竟然告诉我，她要备战高考，考上宁大。”孟白突然莫名其妙在班里还剩下几个同学面前说。
其中，陈知亦还在座位写东西。
班里走了几个，只剩下八个人。
除了她们三个，其他都是男同学在。
“是吗？应该是回去洗头发了。”月月帮忙她们擦窗台，孟白和程禾薇被班主任安排晚自习擦窗台，明天有校领导检查。“我们也别玩了吧？都要高考了，也就你想着玩。”
“滚啊！”
一个男同学背着书包，从陈知亦旁经过说：“陈哥，你纸掉地上了。”
然后男同学走了。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这窗台你让老师来都不一定擦的干净，上面还有死虫，陈年老窗了——”月月把抹布放回原处，洗都不想洗了。
薇薇还是走到那里，拿着月月和孟白的脏抹布去厕所洗了回来。
看到陈知亦还在课室。
他还挺爱学习的。
陈知亦刚刚弯腰捡起男同学说的纸，然后停下写练习册的笔，起身弯腰把柜桶里的一罐可口可乐放进书包里，离开课室了。
程禾薇和越林轩一起走，一旁的月月和孟白哼了声。
程禾薇哈哈一笑而过：“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人有点在大众场合违规了校园校规定。要是这附近有学生会的人在，啧。想都不敢想。”孟白一本正经说。
“你好怂哦，我就敢想啊。”月月说。
程禾薇红了脸：“你们俩好讨厌啊——”
越林轩向她眨眨眼，程禾薇回过头笑了笑，越林轩咳嗽一声。
宿舍楼下，她们还真的看到了学生会的人。
是陈知亦。
不过。
她们之前听许向挽说的，陈知亦退了学生会。
此时。陈知亦在C楼宿舍楼下，刷卡进去了宿舍楼。越林轩跟程禾薇打了招呼后就跑去追陈知亦去了，她们三个人回到了宿舍楼，发现宿舍全部人都在睡觉，包括许向挽。
早上起来，已经八九点了。
许向挽昨天没有扯掉皮筋，旁边的手机还有十度电，她没有拉黑陈知亦的微信，已经六天没有任何任何聊天记录。
她或许是不想面对陈知亦。
手机壳夹着今天的请假条。
她拉开帘子，几个女同学正在写练习册复习。
有几个同学回家了。
大家都知道还剩没知道没剩多少时间，她叹了口气，刷牙洗脸出来，用梳子梳了梳头发，随意扎了低马尾就去学校食堂吃饭了。
这个点就只有包子和一些面条了。
将就点吧，反正马上就放假了。
她买了几个菜包，一杯豆奶，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吃。
薇薇她们三个人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脑子不好，突然不明不白就拒绝了。
她撑着脸，皱眉。
在想。太突然了吧，连一句话都没有，以前不是这样的。
现在已经是她也沉默了。
她已经开始理解了陈知亦，沉默时比谁都沉默。
现在她留不住陈知亦。
就觉得自己挺傻逼的。
明明自己也是那样的人，也要去开口教育别人。
活在自己的舒适圈，出来却发现自己也是她教育别人的话语里的人。
……
……
……
十二点之前，薇薇她们只是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跟她说了。
她在思考数学卷子压轴题怎么写。
月月坐下教她怎么写。
“这题超纲了，我也不会。”月月看了眼压轴题说。
“……”许向挽没有笑，惊讶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月月是真的不会。
“骗你哒——”月月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在卷子上边讲边写过程。
许向挽半懂半懵。
一声不吭的，月月笑笑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
中午四个人去吃午饭，遇到了越林轩几个男同学，她们三个习惯性打招呼，许向挽玩着手机，在她们三个后面，低着头，正在看许郁给她发的消息。
-买了点东西寄到你们学校了。
-记得去拿
-之前六一儿童节，我忘了给我小妹准备礼物。
-记起来就买了。
-快递名你的名字。
“这不是学习委员嘛？”月月说。“下次一定超过你拿第一。”
许向挽:……
他也在？
许向挽没有注意到，可能在越林轩身后。这个答案也不正确，因为陈知亦比越林轩高，只是她没注意而已。
“哈哈。你差他接近两百多了吧？”一男同学说。
“不，我拿数学跟他比。”月月继续说。
“陈哥月考就差15满分哦。”
“哦，那拭目以待哦。”
薇薇莞尔一笑，拉着这个面子很厚的月月。
“对不起啊。月月她开玩笑的，她比不过。”
月月撇撇嘴，傲娇哼了声。
薇薇拉着这三个让她有些头疼的姑娘走去那边拿菜盘，许向挽拿着盘子在旁边洗碗池洗了一下碗，上面有油。
回过头，她看到了陈知亦。
她快速躲开了。
许向挽:……
“你们吃什么啊？”薇薇转移了话题说。
“我随便，最好老坛酸菜牛肉面。”
“糖醋排骨——”
薇薇沉默片刻。
“十二块的套餐。”许向挽说。
“许向挽，你天天吃不会腻吗？”小白说。
“食堂就这个套餐便宜，荤素搭配都有。”她解释。
薇薇咳嗯一声：“我也一样。”
薇薇拉着她去窗口排队，薇薇让她站在前面。她愣了一下，发现薇薇后面是越林轩他们。
她打饭，用饭卡滴了一下，还剩下二十块钱。
得充钱了。
越林轩在跟身后的陈知亦说话。
“你刚刚听到月月挑衅你话吗？”
“什么？”
“她说，下次月考，她要考过你。”
“……”
——什么？
冷淡的声音，很是熟悉不过。她沉默片刻，跟薇薇一起从取餐口走了。
她有些迫不及防，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陈知亦的身影就决定放弃了。
吃完饭，她就去快递站拿快递了。
许郁寄了一个比较大的箱子，是40*30*30的快递箱，很轻。
这么轻，故意整她的？
她抱着箱子回宿舍了，里面是零食大礼包和AD钙奶之类的零食。
还有一本书。
她一怔。
《如何让老公宠你一辈子》
很紫色的封面，紫色的蔷薇花？？？
一本让女人终身受益的婚姻箴言。
教所有好命女人施展爱情魅力235招。
？？？
许向挽满头的问号，她随手翻开一页:
会撒娇的老婆最可爱
——男人在“娇”女人面前没有办法
？？？
上面一段是在说女人眼泪的，用眼泪化解矛盾。
许郁送她这个干什么？
-许郁
-你他吗的是傻逼吧？
-送我这本什么玩意？
许郁:不知道诶，应该是零食大礼包送的吧？
许郁:你得快点吃哈。
许郁:要临期了。
-？？？
-许郁！你送我要过期的零食？
许郁:只是临期，死不了。
许向挽勉为其难收了这本奇奇怪怪的东西，晚上还有晚自习，就拿它看看吧。
她看目录还挺感兴趣的。
就是这本书……真的是正经书吗？
她写不下去作业，就拿着这本很紫色封面的书就出宿舍楼，找个安静点、自由点的地方看，最好是平时没有多少人来的地方，让别人找不到她的地方。
思来想去，她抬起头看到教学楼楼顶。
她真的跑到了东楼的天台去了，她发到姐妹儿群说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了，不要来找我，我很好，没想死，一切安好。
“陈知亦，你得想清楚点啊，程禾薇跟我说，许向挽好像已经不要你了。”
“……”
“薇薇看到她手机给班主任说要换座位。”
“……”
“你抽你吗的烟，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跟毒品差不多。”
东楼天台的门开着，她有些错愕。
有人在天台，是谁？
她在楼梯间，停住了脚步。
既然有人，她还是换个地方吧。
转身，突然听见有人走来的脚步声，她好奇回头，门口站着的是越林轩。
许向挽:？？？
越林轩:？？？
“许向挽？”越林轩也惊讶了。
许向挽没有说话，低着头，有些苦涩，假装没听见，正想走。
越林轩说道：“我靠——”
许向挽:？？？
越林轩继续说道：“陈知亦他要跳楼。”
许向挽:？？？
她下了几步楼阶，心跳漏一拍，手扶着扶手。越林轩说的很假，只有一句是真的，陈知亦确实在天台，但不是要跳楼。
当她再次抬头，却发现本该在门口的越林轩不在那里了。
许向挽:……
这时。越林轩气喘吁吁出现在靠在门口，看到她还没有走说：“走吧走吧，阴天好像要下雨了，我陪你一块走吧。”
他的声音很大，可是阳光照在越林轩身上，怎么可能阴天。
她哦了一声，继续走下楼梯。
越林轩一怔：“喂——”
她还是继续走。
“许大小姐！算我他吗求你了。”越林轩追了上。来。“你就上去看他一眼，可以吗？我怕他抽完烟然后扑通一声。”
许向挽顿了顿说：“他应该，不会想见我的。”
“他想见你，他想见你啊！他吗的他就是傻逼，他没有生你的气啊！！！”
许向挽愣了愣。
“是么？”
“他吗的。认识陈知亦真的是我倒八辈子霉了，许向挽，求求你了，上去看他一眼，就一眼。他真的没生你气，他就那样的，突然就这样，你什么都没惹他，他就自己折腾自己，得了心理疾病一样。”
许向挽:……
她犹豫了，看着面前着急的越林轩，咬了咬唇，然后转身上天台的楼梯。
越林轩说：“你放心，我在这等你。他要是为难你，我就上去拦住他，让你走。”
她还是走了上去，天台吹着风。
她有些颤颤巍巍的走向最后一个楼梯，撇头往右边看，是陈知亦。
陈知亦在干什么？
在天台背着身，低着头，状态不好的样子，旁边是几张废弃的桌椅。
他的手上没有烟。
很安静，只听到风声。
她深呼吸着，没有敢上前，最终她轻声说道：“陈知亦。”
……
……
……
陈知亦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
“陈知亦。你哑巴是不是？”她又说。“我来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没家教，是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感受，是我让你陷入深渊的，我一直在洗脑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会跟陈阿姨说的。等……暑假的时候，我会出你治病的钱的，我负责到底。”
许向挽低着眸子：“你晚自习请假也可以去医院，我等会就会跟陈阿姨说，是我导致你得的病，让她带着你去医院检查。”
她哭了，没有哭出声。
“如果你现在不想见我，我就走了。”
“少抽点烟，上瘾。”她说。
她手里拿着那本紫色的书，然后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陈知亦，我走了。”
最后，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把门也带着关上了。
她没有搭理越林轩，直接跑走了。
她不想看到别人看到她哭。
教学楼下，她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陈阿姨的微信聊天窗口，她点了语音通话，微信电话的声音让她无法宁静。
十几秒钟，陈阿姨接了电话，温柔的声音响起:嗯？是挽挽吗？怎么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时，她的语音通话显示着网络不好。
她看着手机屏幕，是手机电话，备注着三个字:
——陈知亦。
陈知亦的手机电话把她的移动数据断了，她还没有开口说话，陈阿姨的语音电话就因为网络断了自动挂了。
许向挽:……
她接了，没有说话，对面也没有声音。
陈知亦平淡的声音说:你在哪？
她说:在打电话，没有陈阿姨，有请假条也出不去。
陈知亦不耐烦啧了一声:别告诉她。
她用最讨厌的话语回答:为什么？你是要错过最佳时间治疗让我多付点钱吗？
陈知亦安静了会说:没必要，我没事，我就那样，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过几天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是你那句话刺激我的，我很久之前就是这样，跟任何人无关，也跟你无关。
许向挽哭着：我真的对不起你，陈知亦。陈阿姨讨厌我也正常，她就一个儿子，硬是被人搞生病了，还是不容易治的病，那个人还是她信任的人。
……
下一秒，她听到陈知亦说。
“求你，别打电话。”
“我刚刚只是有些耳鸣了。嘈杂，脑子一片蝉鸣声，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刚刚哭了。”
“我想转过身跟你说话，可是你哭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