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夏意盎然。
一早就听见了哨声，高一新生很早就开始了第二天的军训。她在早上五点钟小心翼翼下床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拿着ipad上床戴上耳机看动漫番，她后半夜就没睡过，像喝了咖啡一样，一丝丝困意都没有，只是伸了个懒腰，现在是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分，大家都在睡觉，除了她。
发完疯后她还真的用手机挂了南宜人民医院的心理科，预约定的时间还是十一点。她打开相机自拍模式，黑眼圈也就那样，只是比昨天深一点。她拉开床帘，薇薇在里面洗漱，用梳子梳理着头发。
她下床，薇薇听见了声响回过头，对她眨眼微笑。她似笑非笑，走到薇薇身边，拿起洗漱池旁架子上的刷牙杯子。
她没有扎头发，只是理了理打结的头发。进卫生间换衣服，穿了一套JK制服，格裙是深蓝色的，白色短袜搭配着黑色5cm高跟小皮鞋。接着，慢慢用遮瑕膏把黑眼圈遮了。
“挽挽，我能拿你手机看一下微博游戏官号广告嘛？我手机没内存就卸载了，能截图发我手机嘛？”小白拉开床帘问她道。
她弯腰看洗漱台的镜子遮黑眼圈说：“可以，密码5个0，我手机可能反应有点慢，不介意你就用吧！”
月月ok一声，下床到插座的桌子上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按开机键，许向挽的壁纸是自己的自拍照，月月觉得这个密码也太随意了吧。
月月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背着身照镜子的她。
然后问她：“挽挽，你打算和我们一起出去还是一个人啊？”
薇薇懵圈。
“肯定是陪你们一起去吃麦旋风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她说。“不过……我十一点一个人要去个地方，你们到时候先回学校吧，我没问题的。”
“行吧！”月月拿起自己的手机后放下，用她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加载进去确实很有点慢，她搜索了游戏官号进去看公告后截图打开微信找到发送截图图片。
月月把她的手机关机了的：“谢谢啊！我喜欢的游戏发布停服公告了，好可惜。”
“不火游戏都这样吧，没流水坚持不下去。”她洗手出来，将充电线拔了出来，打开手机相机自拍模式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妈妈看。
夏:【照片】
夏：【九月你好！莲花表情包】
妈妈没回，应该是在工作。
她关上手机，提着一个之前买奶茶的袋子，把黑帽子和一些小东西放了进去。跟着她们三个人一起出校园了。
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她们搭车来到公园，在附近的肯德基买了红丝绒奥利奥味的麦旋风，在公园拍了三张四人合照。
一张是薇薇蹲在前面比耶，她们三个人在后面抬脚比耶。
另外一张是仰拍，她们围着圈抬头举手。
最后一张则是四个人拍五角星的姿势。
她们看着拍出来的照片都一路都在狂笑，笑个不停，在外人看来，或许她们或许是一群傻子笑不止。
她们就拍照了几张照片，吃了麦旋风玩了恐怖怪物出来就已经十点四十分了，许向挽跟她们三个人告别后就慢慢一个人离开了，她们三个人在远处停留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走了一段距离，用手机打了辆网约车，戴着奶茶袋里的黑色棒球帽和白色口罩，网约车到了以后上了车报了手机号尾号，网约车慢慢行驶前往南宜人民医院。
她下了网约车，压低了帽檐进去医院，在等候室拿挂号单后坐在不锈钢长椅上，这个不锈钢椅坐得是真不舒服，她心脏在不停紧张的蹦蹦跳跳，医院有些难闻的药水味和安静的等侯室。
过了五分钟，广播呼叫到她。她起身往门诊四楼425心理科室去，门开着，她进去，看到心理医生坐在椅子上看电脑。
她摘下帽子和口罩走进去，坐在心理医生对面的椅子。心理医生视线移到她面前说：“我们好像见过？”
她想了想，她脸盲：“在路上？”
“上次你来过，不过不是以患者来的。”心理医生笑笑，握着手放桌面。
“对哦。”她想了起来。“你每天都有很多患者都能记得我啊？”
“你上次是以家属的身份，加上你挺有个性的小姑娘就记着了。”心理老师起身把门关上，安静的环境里，只听见了空调的声音。“我们谈谈吧！最近怎么了？”
“我觉得好烦吧。”她闭眼又抬眼。“昨晚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后就一直不敢睡觉，中途睡了一下就继续了那个梦……吓得我一直都没睡。”她慢慢道来昨晚的那个梦魇，手臂在桌面上，手扶着脑袋低头。
心理医生继续听她述说。
“然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人生，我觉得好烦好烦，然后就打开手机备忘录发泄。情绪一直在影响我，我总是左右控制不住想多余的事……”心理医生看桌面上她手机备忘录上打的文字，没有标点符号。“我过得很好，一却总是频繁想起那些杂乱无章的事。”
她抬头看心理医生，微笑说：“然后我我是在无病呻吟，好累。我不想上学，很久之前就这么想了，高考要来了……”
“我想回家。”她越来越小声说道。
……
……
……
诉说了半个小时后，她有点好多了，走出心理科室，手里拿着心理咨询费用账单复印纸，半个小时就要了她五十七块钱。她只是单纯来心理咨询的，并没想过要检查心理疾病那些东西，她觉得她没有就是没有。还有二十分钟，等赶快回学校了，她可不想被罚抄抄书。
她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出去医院门口，等五分钟后来了一辆往返学校的公交车，她上车，车上就几个人，她坐在单人椅低头看手机。
薇薇：还有十几分钟，你在哪啊？
夏：公交车，马上就到了
薇薇：行，我在靠近大门口进来操场第一张长椅等你啊。
夏：嗯
薇薇：【敲打】
她最后五分钟前回到学校，跟着薇薇去教务科拿胸牌，薇薇问她为什么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她右手放在后面抓着左手的胳膊，她说：“热，怕被晒黑。”
这样可以防晒？手臂都露着。
她去哪里了？去见谁了？发生了什么？
薇薇很想这个问题，但话到口中却问不出来。只是看着她说要回宿舍换校服去食堂，她不敢穿成这样去食堂，食堂那么多人，让薇薇先去找月月和小白，不用等她，她等会就会去找她们的。
回到宿舍，她换了校服，把胸牌戴了上前，晃了晃头发，去了食堂点了一份云吞面后端着去找薇薇她们那桌，她抬头看向那些穿着迷彩服排队打饭的学弟学妹，不自然的低眸了几分。
班主任在班群里艾特全体群员，发了一张手写快笔字复印纸，写着高三十七班迟到同学名单，有三个人。
齐让，林越轩，陈知亦。
高二（17）班
迟到3分钟
薇薇：？？？
月月：？？？
小白：？？？
这三人迟到？
许向挽抬眸看她们三个人看奇奇怪怪震惊的眼神，她也打开微信点进班群，图片上迟到人员是那三个人，不亏是兄弟，一起迟到。她无表情，放下手机继续吃云吞面。
中午她没睡觉，在床上用ipad玩音游。洗了把脸，洗了一把脸。是重重的黑眼圈，是脸黄黑黄黑暗沉的，是白唇，是额头有成片密密麻麻的痘。
她现在与尸体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是就差没死了。
她打开手机看妈妈有没有回微信给她，答案是没有。她不知道妈妈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她其实很想跟妈妈说:我不想读书，不想高考。
她继续发消息：妈妈，你下班了嘛？下个月国庆你要回来看我和哥嘛？我在学校过得很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和哥一起去旅游玩鸭？我想去日本京东旅游玩鸭OvO
可能工作忙吧。
她一来到课室就看见他们三个人在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程禾薇在林越轩旁边站着问：“你不是回家吗？怎么迟到了？”
“哈哈。意外，以为能赶上，然后就这样了。”林越轩挠了挠头尴尬地抬头看撇嘴生气的程禾薇。
“……”程禾薇皱眉。“你家住哪？回来还迟到了？”
林越轩很冤枉的眼神看着程禾薇：“南宜人民医院对面店铺上的老旧楼。”
“然后呢？”
“没然后噢。”
“就你？”
“当然……就我一个啊。”
程禾薇轻轻嗯一声，回到座位说道：“喔，然后你们仨个就很碰巧遇到？”
“对啊，然后就看到齐让去医院取中药，我就陪他咯。”林越轩回头。
“哦！”程禾薇拿出课本和练习册准备上课。“打预备铃了。”
林越轩问她：“玩得开心吗？”
程禾薇回：“抄你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去。”
林越轩：“哦～”
程禾薇：“啧。”
她继续上课听课，数学课上班主任把陈知亦他们三个人批评了一顿，罚他们三个人搞一个星期课室卫生，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偷偷笑了。
“你们在笑什么？别人都甩了你们一两百多分！晚自习数学测试考，不要空着，乱写都给我写完。你们的试卷反面都是一片空白，是准备留给我写么？”班主任拍了拍讲台。
一下子，课室瞬间鸦雀无声。
她撑着脸，数学大题她不敢随便乱写，怕写出来连自己都忍不住笑。最怕的还是别人看到她的卷子会嘲笑，写了那么多，结果一分都没得。
她刚刚听到林越轩和薇薇的对话了，林越轩家就在南宜人民医院对面，碰巧回学校遇到来医院拿中药的齐让。
没有比她更希望马上就毕业，越学越厌学。
心理咨询一个小时就要一百多块钱，那半个小时心理医生都在安慰她的情绪，都顺着她说话。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
她分神中，班主任叫她的名字。她愣了愣，缓缓起身，班主任让她上讲台黑板写那道计算题，她抬头看中间的电子屏幕。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上前拿一支粉笔在黑板上慢慢写，她心底还在算，刚刚一直在分心，没有纸她根本就口算不出来。她旁边是一位男同学在写其他的计算题。
嘶，他吗的！
她心里埋怨自己：我他吗刚刚分心什么啊……
无奈，她在旁边开始写算式，然后用手擦了继续写回那道题，写到一半就没有写完，班主任就让她和旁边未写完的男同学下去，她放下粉笔，回到座位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老师换了其他同学上去写。
回过再一看。他们之间已经渐行渐远了，齐让彻彻底底地替代了她。
“傻逼陈知亦。”她暗骂了一句陈知亦。
晚自习数学测试，后半时间她都在绞尽脑汁怎么把后面大题和压轴题写满，于是开始了稀里糊涂的乱写，不管准不准确，写就完事了。
回宿舍的路上，人山人海。
她和几个舍友一起走，听着她们的谈话，她看着手机，有点迷茫的落魄感。一位舍友在她旁边谈到：“那个从重点班转来的转班生跟陈知亦还真是兄弟情深呢！”
“……”
“天天看他们挨在一块，还真是形影不离的。”舍友继续说道。
“……”
“两个优秀成绩好的人走在一起也没毛病啊！那个齐让之前在重点班是中下水平，说不定是因为压力大来的呗。”另一个舍友说。
“他们会不会那个了吧？”
“那啥？”
“咳嗯，一起呗～”
许向挽咬了咬唇，抬头阴差阳错说：“你们在说什么啊？”
见她突然打断对话，一开始说话的舍友又昂一声解释道：“我们当然开玩笑的啦！你不是他的小跟班？他不需要你了？”
“是我不要他。”她低眸关上手机。“还有，我才不是他的什么跟班。”
“哦。”
许向挽：“那我可以问你俩一个问题嘛？”
舍友：“问！”
许向挽：“你刚刚说啥啊？”
另一个舍友插话：“她说是gay！”
许向挽：“gay？啥啊？”
另一个舍友：“百度。”
许向挽:？？？
gay是百度的意思？
她再次打开手机，打开百度搜索引擎搜索:
百度的缩写是什么？
Baidu
她眨眨眼，继续在搜索引擎上搜索：
gay是什么意思？
男同性恋者
许向挽睁大眼睛，一脸大吃惊盯着亮着的手机屏幕，
许向挽：what？
啊！？
啊？啊？啊？
“我前几天看到他俩体育课跑步完喝同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旁边一个在第三组后面坐的男生凑近在她身边，悄悄说。
“啊？”
“而且陈知亦是零，他们还一起从宿舍卫生间出来呢！”
“哈？”
“我偷拍了，你要看吗？”
“啊？”
手机界面显示着百度搜索引擎：0是啥？
“他这么帅当零？”她眨眨眼，一脸童真。
“齐让不也跟他不是一样高和帅？”
“呵呵。”许向挽尴尬一笑。
“奶0和坏小子1”
许向挽撇撇嘴问：“可是，陈知亦他……哪里奶了？”
男生一副得意洋洋回答：“外冷内热。”
“你这是在编故事的吧？”许向挽嘶了一声，头一次听熟悉的人的八卦，好炸裂，她半信半疑。“你专门跟踪他俩啊？”
男生给她眨眼笑说：“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当然一个宿舍的啊！”
许向挽挠了挠头：“你好懂这些……gay？知识哦？”
男生：“稍稍了解那么一点。”
一早就听见了哨声，高一新生很早就开始了第二天的军训。她在早上五点钟小心翼翼下床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拿着ipad上床戴上耳机看动漫番，她后半夜就没睡过，像喝了咖啡一样，一丝丝困意都没有，只是伸了个懒腰，现在是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分，大家都在睡觉，除了她。
发完疯后她还真的用手机挂了南宜人民医院的心理科，预约定的时间还是十一点。她打开相机自拍模式，黑眼圈也就那样，只是比昨天深一点。她拉开床帘，薇薇在里面洗漱，用梳子梳理着头发。
她下床，薇薇听见了声响回过头，对她眨眼微笑。她似笑非笑，走到薇薇身边，拿起洗漱池旁架子上的刷牙杯子。
她没有扎头发，只是理了理打结的头发。进卫生间换衣服，穿了一套JK制服，格裙是深蓝色的，白色短袜搭配着黑色5cm高跟小皮鞋。接着，慢慢用遮瑕膏把黑眼圈遮了。
“挽挽，我能拿你手机看一下微博游戏官号广告嘛？我手机没内存就卸载了，能截图发我手机嘛？”小白拉开床帘问她道。
她弯腰看洗漱台的镜子遮黑眼圈说：“可以，密码5个0，我手机可能反应有点慢，不介意你就用吧！”
月月ok一声，下床到插座的桌子上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按开机键，许向挽的壁纸是自己的自拍照，月月觉得这个密码也太随意了吧。
月月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背着身照镜子的她。
然后问她：“挽挽，你打算和我们一起出去还是一个人啊？”
薇薇懵圈。
“肯定是陪你们一起去吃麦旋风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她说。“不过……我十一点一个人要去个地方，你们到时候先回学校吧，我没问题的。”
“行吧！”月月拿起自己的手机后放下，用她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加载进去确实很有点慢，她搜索了游戏官号进去看公告后截图打开微信找到发送截图图片。
月月把她的手机关机了的：“谢谢啊！我喜欢的游戏发布停服公告了，好可惜。”
“不火游戏都这样吧，没流水坚持不下去。”她洗手出来，将充电线拔了出来，打开手机相机自拍模式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妈妈看。
夏:【照片】
夏：【九月你好！莲花表情包】
妈妈没回，应该是在工作。
她关上手机，提着一个之前买奶茶的袋子，把黑帽子和一些小东西放了进去。跟着她们三个人一起出校园了。
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她们搭车来到公园，在附近的肯德基买了红丝绒奥利奥味的麦旋风，在公园拍了三张四人合照。
一张是薇薇蹲在前面比耶，她们三个人在后面抬脚比耶。
另外一张是仰拍，她们围着圈抬头举手。
最后一张则是四个人拍五角星的姿势。
她们看着拍出来的照片都一路都在狂笑，笑个不停，在外人看来，或许她们或许是一群傻子笑不止。
她们就拍照了几张照片，吃了麦旋风玩了恐怖怪物出来就已经十点四十分了，许向挽跟她们三个人告别后就慢慢一个人离开了，她们三个人在远处停留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走了一段距离，用手机打了辆网约车，戴着奶茶袋里的黑色棒球帽和白色口罩，网约车到了以后上了车报了手机号尾号，网约车慢慢行驶前往南宜人民医院。
她下了网约车，压低了帽檐进去医院，在等候室拿挂号单后坐在不锈钢长椅上，这个不锈钢椅坐得是真不舒服，她心脏在不停紧张的蹦蹦跳跳，医院有些难闻的药水味和安静的等侯室。
过了五分钟，广播呼叫到她。她起身往门诊四楼425心理科室去，门开着，她进去，看到心理医生坐在椅子上看电脑。
她摘下帽子和口罩走进去，坐在心理医生对面的椅子。心理医生视线移到她面前说：“我们好像见过？”
她想了想，她脸盲：“在路上？”
“上次你来过，不过不是以患者来的。”心理医生笑笑，握着手放桌面。
“对哦。”她想了起来。“你每天都有很多患者都能记得我啊？”
“你上次是以家属的身份，加上你挺有个性的小姑娘就记着了。”心理老师起身把门关上，安静的环境里，只听见了空调的声音。“我们谈谈吧！最近怎么了？”
“我觉得好烦吧。”她闭眼又抬眼。“昨晚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后就一直不敢睡觉，中途睡了一下就继续了那个梦……吓得我一直都没睡。”她慢慢道来昨晚的那个梦魇，手臂在桌面上，手扶着脑袋低头。
心理医生继续听她述说。
“然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人生，我觉得好烦好烦，然后就打开手机备忘录发泄。情绪一直在影响我，我总是左右控制不住想多余的事……”心理医生看桌面上她手机备忘录上打的文字，没有标点符号。“我过得很好，一却总是频繁想起那些杂乱无章的事。”
她抬头看心理医生，微笑说：“然后我我是在无病呻吟，好累。我不想上学，很久之前就这么想了，高考要来了……”
“我想回家。”她越来越小声说道。
……
……
……
诉说了半个小时后，她有点好多了，走出心理科室，手里拿着心理咨询费用账单复印纸，半个小时就要了她五十七块钱。她只是单纯来心理咨询的，并没想过要检查心理疾病那些东西，她觉得她没有就是没有。还有二十分钟，等赶快回学校了，她可不想被罚抄抄书。
她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出去医院门口，等五分钟后来了一辆往返学校的公交车，她上车，车上就几个人，她坐在单人椅低头看手机。
薇薇：还有十几分钟，你在哪啊？
夏：公交车，马上就到了
薇薇：行，我在靠近大门口进来操场第一张长椅等你啊。
夏：嗯
薇薇：【敲打】
她最后五分钟前回到学校，跟着薇薇去教务科拿胸牌，薇薇问她为什么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她右手放在后面抓着左手的胳膊，她说：“热，怕被晒黑。”
这样可以防晒？手臂都露着。
她去哪里了？去见谁了？发生了什么？
薇薇很想这个问题，但话到口中却问不出来。只是看着她说要回宿舍换校服去食堂，她不敢穿成这样去食堂，食堂那么多人，让薇薇先去找月月和小白，不用等她，她等会就会去找她们的。
回到宿舍，她换了校服，把胸牌戴了上前，晃了晃头发，去了食堂点了一份云吞面后端着去找薇薇她们那桌，她抬头看向那些穿着迷彩服排队打饭的学弟学妹，不自然的低眸了几分。
班主任在班群里艾特全体群员，发了一张手写快笔字复印纸，写着高三十七班迟到同学名单，有三个人。
齐让，林越轩，陈知亦。
高二（17）班
迟到3分钟
薇薇：？？？
月月：？？？
小白：？？？
这三人迟到？
许向挽抬眸看她们三个人看奇奇怪怪震惊的眼神，她也打开微信点进班群，图片上迟到人员是那三个人，不亏是兄弟，一起迟到。她无表情，放下手机继续吃云吞面。
中午她没睡觉，在床上用ipad玩音游。洗了把脸，洗了一把脸。是重重的黑眼圈，是脸黄黑黄黑暗沉的，是白唇，是额头有成片密密麻麻的痘。
她现在与尸体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是就差没死了。
她打开手机看妈妈有没有回微信给她，答案是没有。她不知道妈妈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她其实很想跟妈妈说:我不想读书，不想高考。
她继续发消息：妈妈，你下班了嘛？下个月国庆你要回来看我和哥嘛？我在学校过得很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和哥一起去旅游玩鸭？我想去日本京东旅游玩鸭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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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来到课室就看见他们三个人在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程禾薇在林越轩旁边站着问：“你不是回家吗？怎么迟到了？”
“哈哈。意外，以为能赶上，然后就这样了。”林越轩挠了挠头尴尬地抬头看撇嘴生气的程禾薇。
“……”程禾薇皱眉。“你家住哪？回来还迟到了？”
林越轩很冤枉的眼神看着程禾薇：“南宜人民医院对面店铺上的老旧楼。”
“然后呢？”
“没然后噢。”
“就你？”
“当然……就我一个啊。”
程禾薇轻轻嗯一声，回到座位说道：“喔，然后你们仨个就很碰巧遇到？”
“对啊，然后就看到齐让去医院取中药，我就陪他咯。”林越轩回头。
“哦！”程禾薇拿出课本和练习册准备上课。“打预备铃了。”
林越轩问她：“玩得开心吗？”
程禾薇回：“抄你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去。”
林越轩：“哦～”
程禾薇：“啧。”
她继续上课听课，数学课上班主任把陈知亦他们三个人批评了一顿，罚他们三个人搞一个星期课室卫生，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偷偷笑了。
“你们在笑什么？别人都甩了你们一两百多分！晚自习数学测试考，不要空着，乱写都给我写完。你们的试卷反面都是一片空白，是准备留给我写么？”班主任拍了拍讲台。
一下子，课室瞬间鸦雀无声。
她撑着脸，数学大题她不敢随便乱写，怕写出来连自己都忍不住笑。最怕的还是别人看到她的卷子会嘲笑，写了那么多，结果一分都没得。
她刚刚听到林越轩和薇薇的对话了，林越轩家就在南宜人民医院对面，碰巧回学校遇到来医院拿中药的齐让。
没有比她更希望马上就毕业，越学越厌学。
心理咨询一个小时就要一百多块钱，那半个小时心理医生都在安慰她的情绪，都顺着她说话。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
她分神中，班主任叫她的名字。她愣了愣，缓缓起身，班主任让她上讲台黑板写那道计算题，她抬头看中间的电子屏幕。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上前拿一支粉笔在黑板上慢慢写，她心底还在算，刚刚一直在分心，没有纸她根本就口算不出来。她旁边是一位男同学在写其他的计算题。
嘶，他吗的！
她心里埋怨自己：我他吗刚刚分心什么啊……
无奈，她在旁边开始写算式，然后用手擦了继续写回那道题，写到一半就没有写完，班主任就让她和旁边未写完的男同学下去，她放下粉笔，回到座位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老师换了其他同学上去写。
回过再一看。他们之间已经渐行渐远了，齐让彻彻底底地替代了她。
“傻逼陈知亦。”她暗骂了一句陈知亦。
晚自习数学测试，后半时间她都在绞尽脑汁怎么把后面大题和压轴题写满，于是开始了稀里糊涂的乱写，不管准不准确，写就完事了。
回宿舍的路上，人山人海。
她和几个舍友一起走，听着她们的谈话，她看着手机，有点迷茫的落魄感。一位舍友在她旁边谈到：“那个从重点班转来的转班生跟陈知亦还真是兄弟情深呢！”
“……”
“天天看他们挨在一块，还真是形影不离的。”舍友继续说道。
“……”
“两个优秀成绩好的人走在一起也没毛病啊！那个齐让之前在重点班是中下水平，说不定是因为压力大来的呗。”另一个舍友说。
“他们会不会那个了吧？”
“那啥？”
“咳嗯，一起呗～”
许向挽咬了咬唇，抬头阴差阳错说：“你们在说什么啊？”
见她突然打断对话，一开始说话的舍友又昂一声解释道：“我们当然开玩笑的啦！你不是他的小跟班？他不需要你了？”
“是我不要他。”她低眸关上手机。“还有，我才不是他的什么跟班。”
“哦。”
许向挽：“那我可以问你俩一个问题嘛？”
舍友：“问！”
许向挽：“你刚刚说啥啊？”
另一个舍友插话：“她说是gay！”
许向挽：“gay？啥啊？”
另一个舍友：“百度。”
许向挽:？？？
gay是百度的意思？
她再次打开手机，打开百度搜索引擎搜索:
百度的缩写是什么？
Baidu
她眨眨眼，继续在搜索引擎上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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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性恋者
许向挽睁大眼睛，一脸大吃惊盯着亮着的手机屏幕，
许向挽：what？
啊！？
啊？啊？啊？
“我前几天看到他俩体育课跑步完喝同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旁边一个在第三组后面坐的男生凑近在她身边，悄悄说。
“啊？”
“而且陈知亦是零，他们还一起从宿舍卫生间出来呢！”
“哈？”
“我偷拍了，你要看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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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帅当零？”她眨眨眼，一脸童真。
“齐让不也跟他不是一样高和帅？”
“呵呵。”许向挽尴尬一笑。
“奶0和坏小子1”
许向挽撇撇嘴问：“可是，陈知亦他……哪里奶了？”
男生一副得意洋洋回答：“外冷内热。”
“你这是在编故事的吧？”许向挽嘶了一声，头一次听熟悉的人的八卦，好炸裂，她半信半疑。“你专门跟踪他俩啊？”
男生给她眨眼笑说：“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当然一个宿舍的啊！”
许向挽挠了挠头：“你好懂这些……gay？知识哦？”
男生：“稍稍了解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