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吴阿姨回了一趟家，拿了她身份证后就马不停蹄赶往高铁站，安检后就上了高铁，是一等座。
她手机也不知道为啥，一直黑着屏幕，长按开机键一直没启动。她拿出充电器充电也无济于事，她几个小时前还是能用的。
还好她还有iPad在。
她抿唇，不甘。
她想去见许郁，无论许郁会变成什么样，她都要去见。
吴阿姨从厕所回来，带了几包面包回来给她。已经正午了，吴阿姨撕开包装，递给靠窗的她。
见她的手机似乎坏了，吴阿姨问她需不需要用手机打电话，可以拿手机给她用。她无声摇摇头，捏着手中面包包装袋吃面包，她饿了。
吴阿姨笑了笑，让她多喝点水。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用平静的语气，小声叫了吴阿姨，吴阿姨看她，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阿姨。我们等会去哪？”她问。
吴阿姨回她：“明天去警察局，到了先找个酒店休息吧。”
她恳求的语气道：“我……可以先去看……我哥一眼吗？”
吴阿姨一怔，不知怎么回答她。
“我没事的。”她一只手捂着胸口，低眸又抬眸。“我……不能吗？”
是的。
暂时还不能。
“……”她垂眸，哽咽了一下。
她在怕什么？
她害怕他们会背着她偷偷在火葬场的火化许郁的遗体。
她苦相着脸，小口小口吃面包。
吴阿姨拿出手机，点开天气预报，此时此刻的宁城正在下暴雨，前几天就有预警台风，上午六点半就开始阴天刮大风，十点雨开始慢慢变大。
忽然，吴阿姨的手机有电话打来，是陌生电话。吴阿姨解开安全带起身去了趟车厢连接处。
回来时，跟刚刚的神情不同。
她看出来了，但吴阿姨还是挤出笑容跟她平静谈话，她眼眶都哭红了，用湿纸巾小心翼翼擦着，她低嘶了一声。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好像睡了一觉，这个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做任何的梦。
不真实，不真切。
高铁窗外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暴雨下得很大，她听到了电闪雷鸣的声音，雨丝打落在车窗上，像无数条时间线。
雷雨交加。
雷声轰隆好几声，她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胸口痛。她闭上眼睛，靠着坐椅，右手紧握成拳。
她知道，到宁城了。
她要勇敢，还有好长一段路需要她。
而后。她却勇敢不起来，她为什么怕雷声？她也不知道，天生的吧？以前就听许郁跟她讲过，她出生那天南城已经下了五天暴雨。
出生就听了好几天的雷鸣，一天天哭个没完。
“那会儿我每天上学回来就见你在摇篮哭哭哭，哭个没完。你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哭了？”
许向挽:“你说了啥啊？”
许郁：“囡囡，再哭就把你丢回垃圾桶。”
许向挽：“囡囡？？？”
许郁:“我亲眼看到，你是你妈下雨天从垃圾桶捡的。”
“许郁，你滚啊！”
恍惚之间，她又一次想起那些与许郁的往事。
许郁：“有什么好哭的？我从小到大都没哭过。要是觉得什么都不开心的话，那就安静下来，静一静，什么都不要想。来找我，我给你钱买你喜欢的那些垃圾小食品。”
她忽然嘴角缓缓上扬，笑笑。
回不去了。
她心情又低落了回去，窗外还在电闪雷鸣中，她一直不敢睁眼。高铁上，她觉得凉飕飕的。
高三十七班第二节下课铃声早已响了，可并未下课，语文老师拖堂还在讲台上继续讲试卷。
-？
【红色感叹号】
【夏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通过验证后，才能聊天。】
【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还真的不读了？
牛逼啊！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架都还没打就提前走了。
你还真信要打架啊？要打的话她都不可能打得过陈知亦。
她不是有帮手？
啧。我觉得嘛，陈知亦也不至于蠢到会真的一个人去的，我本来也想放学凑凑热闹，暗中观察。
你觉得许向挽的帮手是谁啊？平时也没见得她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
也不是没有。喏，那个咯！
诶？他不是跟程禾薇在一块？
哎呦喂。你不知道那天晚习结束我看到他俩在教学楼下谈天说地的，亲密的一批，狗不狗血？
……
……
……
中午放学。班上叽叽喳喳的说笑声，程禾薇收拾着柜桶的东西，抬头就看到斜前桌的林越轩在座位上玩手机，她起身看到林越轩在不断在聊天框哐哐发微信。
校园后门凉亭内有个笔直站在那。
身后有了点儿动静，他转头，周围空空如也，也许是他的错觉。
悉悉簌簌的树叶声音停了，寂静的环境。右手握着的手机右上角显示着时间，离放学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了。
他还没有吃午饭，食堂已经关门了。
半晌后。
他的身后有了脚步声，他再次回头一看。
是……你？
-程禾薇！！！
-你男朋友跟陈知亦打起来了！！！
-他们俩现在被抓去教务处挨骂了！！！
-真的！！！
程禾薇拿起手机一看，眼睛瞪大，眨眨眼。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
这俩为什么能打起来？
她跟着雪梨月一起跑去科技楼的教务门口，在旁边的蓝色玻璃窗可以透过里头看。
此时此刻，陈知亦和林越轩都低着头，站在一位男领导面前，林越轩双手放在背后，男领导坐在椅子上教训他们两个人。
“这俩人发什么神经？昨天不是还挺好的吗？”雪梨月小声跟程禾薇说。“薇薇。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齐的什么的人挑拨离间啊？”
“你……堂哥？”程禾薇完。
“堂个屁。孤儿院领养的，我爸妈每次看到他就老是把我跟他比。放假能一整天絮絮叨叨的，烦死了。我当场都觉得猎奇，他竟然能跟陈知亦好上。”
“看他俩好像也没受伤什么的。”
“应该没有打成就被抓了。也好，起码没有发生。”
“也不知道挽挽怎么样了。”程禾薇担心说。“她好久没回我的消息了，昨晚她开开心心在我们炫耀她哥给她转了五百块钱。”
“会没事的。”雪梨月安慰她。“家里有事过个星期就回来了吧，之前玩她手机真的好卡，手机坏了吧？等她修手机或买吧！她手机有好多重要的照片，肯定是要去修。”
程禾薇垂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雪梨月回课室上课。
程禾薇打开手机，点击许向挽的聊天界面。好久之前，许向挽发了一串数字，是扣扣号，许向挽的扣扣空间里的相册里有好多照片，好多没用和不是很重要的照片都放在里头不占手机内存。
她现在想随便看。
她打开扣扣搜搜许向挽的扣扣号。
许向挽的扣扣头像是白色背景上有只黑色的蝴蝶。
昵称:我飞走咯呼呼呼
她点开扣扣空间相册。
有三个相册文件夹:
de，夏天，陈知亦。
相册文件夹都被上锁了，要回答问题才可以见。
程禾薇:陈知亦？？？
-没用的照片都在里面。你想看的话答案是818172231691。
她不自觉点了那个命名为“陈知亦”有着279张图片的文件夹，封面是一张熊猫头表情包，双眼画了两条蓝色的竖线，嘴角有一竖红线，右边的手拿着红蘑菇，下面有三个字。
——好菇毒。
问题:栀子花开，得偿所愿。
她顿了顿，输入回答:818172231691
是正确的。
里面除了第一张跟陈知亦无关，剩余的278张图片都是有关陈知亦出现的照片，其中就包括合照，偷拍，游戏截图，聊天记录。
看日期都是在9月6日晚上传的。
名为“陈知亦”的相册里。
第二张照片是两个人冬天戴围巾的合照。
第三张照片是两个人站在教学楼走廊合照，校服是他们初中时的，陈知亦在左边比耶，右边的许向挽微微弯腰，捂嘴笑，另一只手比着耶。
两个人有身高差。
初中那会的许向挽比陈知亦矮一个头。
第四张照片是漫天的烟花，是高二开学晚自习他俩偷偷跑出去那会的。
第五张照片是一只Q版男版型的棉花娃娃在桌子上摆着，她没见过，应该是定制的那种，有点点像陈知亦的样子。
程禾薇点开命名为“夏天”的相册文件夹，里面都是一些游戏，美食和风景的图片，第二张图片是一张医院的挂号单图，放大看那一栏是许向挽的名字，挂的是心理科，日期是9月6号。
……
……
……
-你怎么跟陈知亦打了起来？
林越轩：我还没打他就被副校长抓我俩去教务处抄学生守则五十遍，我服了啊！！！
-还有几遍？
林越轩：二十遍。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林越轩。
林越轩：我没事嗷，我其实就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故意放了一句狠话就被副校长听到上前了，也不知道那老登从哪来的。
林越轩：就这样嗷！晚自习跟你解释。妈的，那老登看我。
林越轩：对了，宝宝。你要认真吃饭哦，我真的没事哒！我才没有蠢到跟那傻逼打！那小子被罚一百遍没，想不通。。。那老登为啥罚陈知亦一百遍啊？不能一视同仁！！！
-写你的去。
晚自习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门前有了动静，热热闹闹的课室，无老师的课堂，忽然之间的安静。程禾薇顿了顿写字笔，抬眸。
是林越轩，他身后还有一位，瞧过去是陈知亦。
林越轩一本正经走进来，来到座位上，掰了掰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好像很气。
而后。陈知亦走过讲台，回到座位上继续写题，脸上无表情，两个人毫发无损的样子。
陈知亦捂嘴眯眼打哈欠。
程禾薇手拍了拍林越轩的肩膀，林越轩回头笑：“怎么了？”
“给，你没吃晚饭吧？”她拿了一包三明治给林越轩关心问。“你真的没打？”
“陈知亦他是我儿子，我打我儿子干什么？”林越轩接过三明治。“那老登让我们写完才走，我和我儿子要被饿死了。”
她无奈叹息。
“你放心，我俩抄学生守则抄烦了，已经和解了。”
“放心个屁！”
“你好凶噢。”
“……”
班主任就在这时走了进来，拍了拍桌，让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自习。
程禾薇转头看那边的陈知亦。
陈知亦趴下埋头睡觉了，班上就他一个人在睡觉，班主任也没有管他，只是拍醒周围睡觉的同学。
她愣了愣，看许向挽的课桌，那些课本都还没有合上，下面压着十几张新发的卷子和练习册。
等晚自习结束，大家都走了。
她就留在课室，还有那三个人被罚搞卫生的三人组。她无济于事，走到许向挽的座位上，收拾着乱糟糟的桌面。把卷子放在一块蹲下放进柜桶。
她看到旁边漫画书下突出的一张被折的纸。犹豫了一下，她就偷偷拿了出来，放在校服裤袋里。
起身看那三人安静无神搞卫生，氛围尴尬极了。
她咳嗯一声，在垃圾桶那的三个人中，林越轩提着垃圾袋过来她面前。
她瞪着他，转身就走。
“你又生气啊？我好饿啊，禾薇。你还有吃的嘛？”他追上。
“你没钱？不会自己买？”程禾薇踹了一脚他。
“错了错了。”
程禾薇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火鸡面给他，说：“回去吃，你是挽挽说的那个帮手么？”
“不是，我只是偶遇陈知亦而已，我哪里知道他们的老地方在哪？薇，你知道吗？”
“你知道向挽的手机号么？”
“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许向挽好像把他微信好友删了，打电话也没接听，你俩好闺蜜都不知道手机号码？”
“哦。”
“哦！”他模仿着程禾薇的语气道。
他又被无情踹了一脚。
“你能不能别老帮他了，他跟那个齐让那么好……”
“嗯？你要挑拨我俩？”他还在笑。
“我认真的。”程禾薇停下望着他，回答他。“我非常认真的。林越轩，我不希望你为了他那样子，就算你是为了他和向挽，我希望是他，而不是你。”
林越轩没回答。
“你要是继续下去，你就不要来找我了。你成绩本来就一般般，下午又没上课，你拿什么考跟我同校或附近的大学？你要是不去找他就不会在没开空调的会议室罚抄，连晚饭都没吃。而且，我听其他人说，下午只有你在那个会议室罚抄，而他在办公室……对吧？”
-薇薇，我听别人说，林越轩喜欢上了许向挽，然后两个人才大打出手的。
-别人瞎说的，向挽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我看他俩前几天走得很近呢！许向挽还给你男朋友买了饮料，贴着一张便签纸在瓶子上。
-哦，我们的事跟旁观者无关。
“陈知亦陪同我一块在会议室罚抄，陈知亦用手机打开了会议室的空调。牛逼吧？”他继续笑着说。
陪同？
程禾薇低眸又抬眸，想不通，想不通，陈知亦和齐让那么好，完完全全把林越轩忽略了好多次。要不是林越轩那么多次撮合……
她目睹这一切，她的林越轩就像是个工具人一样，用来关键的时候使用的。
“是挺牛逼的啊！林越轩，你是跟他还是跟我啊？”很明显，她生气了起来。她平时的语气都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不是他的。我讨厌他，懂吗？”
程禾薇没等他在震惊缓过来，强忍哭意快步走到宿舍楼打卡人脸识别进去了。
她在宿舍里洗了把脸，上了床睡觉，整理被子，校服裤袋里好像有一张纸，她拿了出来，用手机手电筒模式照亮，折开，是一封信，写给陈知亦的一封信。
她手机也不知道为啥，一直黑着屏幕，长按开机键一直没启动。她拿出充电器充电也无济于事，她几个小时前还是能用的。
还好她还有iPad在。
她抿唇，不甘。
她想去见许郁，无论许郁会变成什么样，她都要去见。
吴阿姨从厕所回来，带了几包面包回来给她。已经正午了，吴阿姨撕开包装，递给靠窗的她。
见她的手机似乎坏了，吴阿姨问她需不需要用手机打电话，可以拿手机给她用。她无声摇摇头，捏着手中面包包装袋吃面包，她饿了。
吴阿姨笑了笑，让她多喝点水。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用平静的语气，小声叫了吴阿姨，吴阿姨看她，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阿姨。我们等会去哪？”她问。
吴阿姨回她：“明天去警察局，到了先找个酒店休息吧。”
她恳求的语气道：“我……可以先去看……我哥一眼吗？”
吴阿姨一怔，不知怎么回答她。
“我没事的。”她一只手捂着胸口，低眸又抬眸。“我……不能吗？”
是的。
暂时还不能。
“……”她垂眸，哽咽了一下。
她在怕什么？
她害怕他们会背着她偷偷在火葬场的火化许郁的遗体。
她苦相着脸，小口小口吃面包。
吴阿姨拿出手机，点开天气预报，此时此刻的宁城正在下暴雨，前几天就有预警台风，上午六点半就开始阴天刮大风，十点雨开始慢慢变大。
忽然，吴阿姨的手机有电话打来，是陌生电话。吴阿姨解开安全带起身去了趟车厢连接处。
回来时，跟刚刚的神情不同。
她看出来了，但吴阿姨还是挤出笑容跟她平静谈话，她眼眶都哭红了，用湿纸巾小心翼翼擦着，她低嘶了一声。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好像睡了一觉，这个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做任何的梦。
不真实，不真切。
高铁窗外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暴雨下得很大，她听到了电闪雷鸣的声音，雨丝打落在车窗上，像无数条时间线。
雷雨交加。
雷声轰隆好几声，她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胸口痛。她闭上眼睛，靠着坐椅，右手紧握成拳。
她知道，到宁城了。
她要勇敢，还有好长一段路需要她。
而后。她却勇敢不起来，她为什么怕雷声？她也不知道，天生的吧？以前就听许郁跟她讲过，她出生那天南城已经下了五天暴雨。
出生就听了好几天的雷鸣，一天天哭个没完。
“那会儿我每天上学回来就见你在摇篮哭哭哭，哭个没完。你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哭了？”
许向挽:“你说了啥啊？”
许郁：“囡囡，再哭就把你丢回垃圾桶。”
许向挽：“囡囡？？？”
许郁:“我亲眼看到，你是你妈下雨天从垃圾桶捡的。”
“许郁，你滚啊！”
恍惚之间，她又一次想起那些与许郁的往事。
许郁：“有什么好哭的？我从小到大都没哭过。要是觉得什么都不开心的话，那就安静下来，静一静，什么都不要想。来找我，我给你钱买你喜欢的那些垃圾小食品。”
她忽然嘴角缓缓上扬，笑笑。
回不去了。
她心情又低落了回去，窗外还在电闪雷鸣中，她一直不敢睁眼。高铁上，她觉得凉飕飕的。
高三十七班第二节下课铃声早已响了，可并未下课，语文老师拖堂还在讲台上继续讲试卷。
-？
【红色感叹号】
【夏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通过验证后，才能聊天。】
【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还真的不读了？
牛逼啊！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架都还没打就提前走了。
你还真信要打架啊？要打的话她都不可能打得过陈知亦。
她不是有帮手？
啧。我觉得嘛，陈知亦也不至于蠢到会真的一个人去的，我本来也想放学凑凑热闹，暗中观察。
你觉得许向挽的帮手是谁啊？平时也没见得她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
也不是没有。喏，那个咯！
诶？他不是跟程禾薇在一块？
哎呦喂。你不知道那天晚习结束我看到他俩在教学楼下谈天说地的，亲密的一批，狗不狗血？
……
……
……
中午放学。班上叽叽喳喳的说笑声，程禾薇收拾着柜桶的东西，抬头就看到斜前桌的林越轩在座位上玩手机，她起身看到林越轩在不断在聊天框哐哐发微信。
校园后门凉亭内有个笔直站在那。
身后有了点儿动静，他转头，周围空空如也，也许是他的错觉。
悉悉簌簌的树叶声音停了，寂静的环境。右手握着的手机右上角显示着时间，离放学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了。
他还没有吃午饭，食堂已经关门了。
半晌后。
他的身后有了脚步声，他再次回头一看。
是……你？
-程禾薇！！！
-你男朋友跟陈知亦打起来了！！！
-他们俩现在被抓去教务处挨骂了！！！
-真的！！！
程禾薇拿起手机一看，眼睛瞪大，眨眨眼。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
这俩为什么能打起来？
她跟着雪梨月一起跑去科技楼的教务门口，在旁边的蓝色玻璃窗可以透过里头看。
此时此刻，陈知亦和林越轩都低着头，站在一位男领导面前，林越轩双手放在背后，男领导坐在椅子上教训他们两个人。
“这俩人发什么神经？昨天不是还挺好的吗？”雪梨月小声跟程禾薇说。“薇薇。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齐的什么的人挑拨离间啊？”
“你……堂哥？”程禾薇完。
“堂个屁。孤儿院领养的，我爸妈每次看到他就老是把我跟他比。放假能一整天絮絮叨叨的，烦死了。我当场都觉得猎奇，他竟然能跟陈知亦好上。”
“看他俩好像也没受伤什么的。”
“应该没有打成就被抓了。也好，起码没有发生。”
“也不知道挽挽怎么样了。”程禾薇担心说。“她好久没回我的消息了，昨晚她开开心心在我们炫耀她哥给她转了五百块钱。”
“会没事的。”雪梨月安慰她。“家里有事过个星期就回来了吧，之前玩她手机真的好卡，手机坏了吧？等她修手机或买吧！她手机有好多重要的照片，肯定是要去修。”
程禾薇垂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雪梨月回课室上课。
程禾薇打开手机，点击许向挽的聊天界面。好久之前，许向挽发了一串数字，是扣扣号，许向挽的扣扣空间里的相册里有好多照片，好多没用和不是很重要的照片都放在里头不占手机内存。
她现在想随便看。
她打开扣扣搜搜许向挽的扣扣号。
许向挽的扣扣头像是白色背景上有只黑色的蝴蝶。
昵称:我飞走咯呼呼呼
她点开扣扣空间相册。
有三个相册文件夹:
de，夏天，陈知亦。
相册文件夹都被上锁了，要回答问题才可以见。
程禾薇:陈知亦？？？
-没用的照片都在里面。你想看的话答案是818172231691。
她不自觉点了那个命名为“陈知亦”有着279张图片的文件夹，封面是一张熊猫头表情包，双眼画了两条蓝色的竖线，嘴角有一竖红线，右边的手拿着红蘑菇，下面有三个字。
——好菇毒。
问题:栀子花开，得偿所愿。
她顿了顿，输入回答:818172231691
是正确的。
里面除了第一张跟陈知亦无关，剩余的278张图片都是有关陈知亦出现的照片，其中就包括合照，偷拍，游戏截图，聊天记录。
看日期都是在9月6日晚上传的。
名为“陈知亦”的相册里。
第二张照片是两个人冬天戴围巾的合照。
第三张照片是两个人站在教学楼走廊合照，校服是他们初中时的，陈知亦在左边比耶，右边的许向挽微微弯腰，捂嘴笑，另一只手比着耶。
两个人有身高差。
初中那会的许向挽比陈知亦矮一个头。
第四张照片是漫天的烟花，是高二开学晚自习他俩偷偷跑出去那会的。
第五张照片是一只Q版男版型的棉花娃娃在桌子上摆着，她没见过，应该是定制的那种，有点点像陈知亦的样子。
程禾薇点开命名为“夏天”的相册文件夹，里面都是一些游戏，美食和风景的图片，第二张图片是一张医院的挂号单图，放大看那一栏是许向挽的名字，挂的是心理科，日期是9月6号。
……
……
……
-你怎么跟陈知亦打了起来？
林越轩：我还没打他就被副校长抓我俩去教务处抄学生守则五十遍，我服了啊！！！
-还有几遍？
林越轩：二十遍。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林越轩。
林越轩：我没事嗷，我其实就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故意放了一句狠话就被副校长听到上前了，也不知道那老登从哪来的。
林越轩：就这样嗷！晚自习跟你解释。妈的，那老登看我。
林越轩：对了，宝宝。你要认真吃饭哦，我真的没事哒！我才没有蠢到跟那傻逼打！那小子被罚一百遍没，想不通。。。那老登为啥罚陈知亦一百遍啊？不能一视同仁！！！
-写你的去。
晚自习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门前有了动静，热热闹闹的课室，无老师的课堂，忽然之间的安静。程禾薇顿了顿写字笔，抬眸。
是林越轩，他身后还有一位，瞧过去是陈知亦。
林越轩一本正经走进来，来到座位上，掰了掰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好像很气。
而后。陈知亦走过讲台，回到座位上继续写题，脸上无表情，两个人毫发无损的样子。
陈知亦捂嘴眯眼打哈欠。
程禾薇手拍了拍林越轩的肩膀，林越轩回头笑：“怎么了？”
“给，你没吃晚饭吧？”她拿了一包三明治给林越轩关心问。“你真的没打？”
“陈知亦他是我儿子，我打我儿子干什么？”林越轩接过三明治。“那老登让我们写完才走，我和我儿子要被饿死了。”
她无奈叹息。
“你放心，我俩抄学生守则抄烦了，已经和解了。”
“放心个屁！”
“你好凶噢。”
“……”
班主任就在这时走了进来，拍了拍桌，让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自习。
程禾薇转头看那边的陈知亦。
陈知亦趴下埋头睡觉了，班上就他一个人在睡觉，班主任也没有管他，只是拍醒周围睡觉的同学。
她愣了愣，看许向挽的课桌，那些课本都还没有合上，下面压着十几张新发的卷子和练习册。
等晚自习结束，大家都走了。
她就留在课室，还有那三个人被罚搞卫生的三人组。她无济于事，走到许向挽的座位上，收拾着乱糟糟的桌面。把卷子放在一块蹲下放进柜桶。
她看到旁边漫画书下突出的一张被折的纸。犹豫了一下，她就偷偷拿了出来，放在校服裤袋里。
起身看那三人安静无神搞卫生，氛围尴尬极了。
她咳嗯一声，在垃圾桶那的三个人中，林越轩提着垃圾袋过来她面前。
她瞪着他，转身就走。
“你又生气啊？我好饿啊，禾薇。你还有吃的嘛？”他追上。
“你没钱？不会自己买？”程禾薇踹了一脚他。
“错了错了。”
程禾薇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火鸡面给他，说：“回去吃，你是挽挽说的那个帮手么？”
“不是，我只是偶遇陈知亦而已，我哪里知道他们的老地方在哪？薇，你知道吗？”
“你知道向挽的手机号么？”
“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许向挽好像把他微信好友删了，打电话也没接听，你俩好闺蜜都不知道手机号码？”
“哦。”
“哦！”他模仿着程禾薇的语气道。
他又被无情踹了一脚。
“你能不能别老帮他了，他跟那个齐让那么好……”
“嗯？你要挑拨我俩？”他还在笑。
“我认真的。”程禾薇停下望着他，回答他。“我非常认真的。林越轩，我不希望你为了他那样子，就算你是为了他和向挽，我希望是他，而不是你。”
林越轩没回答。
“你要是继续下去，你就不要来找我了。你成绩本来就一般般，下午又没上课，你拿什么考跟我同校或附近的大学？你要是不去找他就不会在没开空调的会议室罚抄，连晚饭都没吃。而且，我听其他人说，下午只有你在那个会议室罚抄，而他在办公室……对吧？”
-薇薇，我听别人说，林越轩喜欢上了许向挽，然后两个人才大打出手的。
-别人瞎说的，向挽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我看他俩前几天走得很近呢！许向挽还给你男朋友买了饮料，贴着一张便签纸在瓶子上。
-哦，我们的事跟旁观者无关。
“陈知亦陪同我一块在会议室罚抄，陈知亦用手机打开了会议室的空调。牛逼吧？”他继续笑着说。
陪同？
程禾薇低眸又抬眸，想不通，想不通，陈知亦和齐让那么好，完完全全把林越轩忽略了好多次。要不是林越轩那么多次撮合……
她目睹这一切，她的林越轩就像是个工具人一样，用来关键的时候使用的。
“是挺牛逼的啊！林越轩，你是跟他还是跟我啊？”很明显，她生气了起来。她平时的语气都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不是他的。我讨厌他，懂吗？”
程禾薇没等他在震惊缓过来，强忍哭意快步走到宿舍楼打卡人脸识别进去了。
她在宿舍里洗了把脸，上了床睡觉，整理被子，校服裤袋里好像有一张纸，她拿了出来，用手机手电筒模式照亮，折开，是一封信，写给陈知亦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