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裴国公府门口。
高志泽抬头看着巍峨庄严又古朴的门庭，不自觉的欣赏起来，这一趟来京城，他发现不止山水，房梁雕刻的美感，似乎也能应用到画里。
说起来，自打考完秀才，高志泽是完全放任了自己，一心就是往书画里钻，而裴修然本身就是带点疯劲的文人，对于高志泽这种过度入迷的样子，不单没有干预，反而还是放任，这也才导致了高志泽能在家里窝几个月不动，就画画写写，让高家人有些不解，担心他憋出毛病的事。
裴国公府门口的两个府卫看着门口站着不动，看着裴国公府的人，有些警惕，两人使了个眼色后，其中一个往前走到高志泽面前。
“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高志泽被这声音打断，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神，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令牌，“我来拜见裴修然先生。”
府卫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裴家主家才有的令牌，态度更慎重了一些，将人往门庭处迎，“公子，还请稍后，需要通报一声。”
“好的。”高志泽点点头，也没有按照府卫说的，往里头坐着等，而是开口道，“我想看看这门口，能站在这吗？”
“自然可以。”不理解，但尊重的府卫点点头。
好在裴国公府地处的位置，并不是人来人往的地盘，否则有个人站在门口盯着大门不动，估计都要引起一些猜测。
高志泽没有等多久，就被迎了进去，直接去了裴修然的院子。
裴修然躺在躺椅上，旁边是伺候的小厮，好不惬意，看到高志泽进来，这才坐起身，说了句，“怎的走了这般久，不光你的信，小乖的信我都收到了，结果你人还没到。”
“她给您写信了？她还好意思，哎，先生，你都不知道，我……”高志泽随意的坐在了裴修然旁边，就开始吐槽了起来，没发现周遭伺候的小厮丫鬟眼神里的诧异。
“哼，小乖这定亲，也是我不在，不然非得为难为难方皮那小子不可，阴险狡诈，肯定是哄了小乖。”裴修然冷笑一声，又说，“你还真以为是因为你婚事让你离开家啊，还不是你几个月不出门，他们怕你呆傻了，才让你出来的，你说你，之前偶尔十天半个月的就罢了，这次是夸张了些。”
“咳。”高志泽不自在的默默鼻子，他这不是停了下来，身子犯懒嘛，加上原先在路上看的山水事务，累积起来的情绪让他迫不及待的全部抒发出来。
“行了，不说你，你行李呢，怎没带过来。”
“放客栈了。”
裴修然瞪了他一眼，“在哪呢，让人感觉去，把东西都拿过来，就住我院子，我跟你说，最近好几个老家伙都在京城呢，我带你去跟他们探讨探讨，也让他们别以为自个弟子多厉害。”
裴修然对于高志泽这个弟子，除了一开始考秀才的时候，气得不行，后来就是惊喜了，大概是纯粹之人，写字作画，都有他的生机，即便还是稚嫩了些，可假以时日，不容小觑，不说以后了，就如今，不也挺受欢迎的，裴修然有些自得，还得是他这个先生教的好。
“都听先生的。”高志泽顺着裴修然的毛撸。
很快，在裴修然的安排下，高志泽带着人去客栈将自己的东西跟马都带到了裴家。
当天夜里，裴修然就带着高志泽见了裴家的其他人，高志泽一一见礼，又将自己带来的字画送了过去，也不是他不想送别的，只是裴家这高门大户，他珍宝也送不起啊，只能送一些自己的字画了，这可是他准备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废了不少心思，至于裴家的人喜欢不喜欢，他就无法控制了。
于裴家而言，他是裴修然的弟子，裴家人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先生的亲人，他并没有什么攀附之心，也就没有过度讨好。
接下来的日子，高志泽陪着裴修然到处访客，到了裴修然这个年岁，交好的大部分是与他志同道合之人，高志泽自然也能跟他们说到一处去，加上人老了，就喜欢纯粹些的人，毫无所求的高志泽在几人眼里倒是落了几分，加上高志泽的那些书画，也让他们多欣赏了几分。
高志泽觉得，在京城这时日，倒也长进不少，甚至还有闲情拖裴修然的管家将自己的一些山水画拿去寄卖。
得了银钱，高志泽寻摸着给裴修然打了一个精致的扇坠，配上自己画的扇面，将一柄完全由自己打造的扇子，送给了裴修然。
“不年不节的，给我送东西，赚点银钱就留着吧，你老师我还不缺。”裴修然嘴上说着，动作却很诚实，打开盒子，拿着扇子欣赏起来，心里不断点头，不错，又长进，眼光好了不少。
“孝敬先生的，哪需要年节。”高志泽也没在意，继续说，“我还给家里买了些京城时兴的料子，首饰送了回去。”
“应该的。”裴修然点点头，“今年过年留在京里陪我了？”
“是啊，先生不欢迎吗，先生不欢迎我可就无处可去了。”高志泽连带笑意，其实他觉得在京城的先生，看着仿佛挺自在，但是似乎又没有那么自在。
或许是因为先生跟裴国公的感情虽然好，格外亲近，可是家中的小辈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这对于从小一家子特别和睦的高志泽而言，总觉得裴先生不太快乐。
其实高志泽并不清楚，裴修然自己也无意与兄长的小辈关系过于亲近，他兄长啊，确实是个好哥哥，但是这家里妻妾儿女的，知道他跟兄长关系亲近，难免就带着目的的讨好裴修然，裴修然不耐烦这些，因此打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态度，这才维持现下比较舒服的相处。
只能说，是个误会，但是这个误会不耽误别的，只不过是让高志泽对于裴修然多了几分关心罢了。
“那就让你小子陪着吧，等年后，我大哥寿宴过后，我们便回东华县，一路慢慢游玩回去。”裴修然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好，都听先生的。”
这边裴修然的院子里，师徒两人自在的过着小日子。
那边，书房里，裴国公听着下人禀告的，高志泽跟裴修然最近的情况，开了口，“不用再盯着了，下去吧。”
“是，国公爷。”来人退下。
书房里，裴国公盯着桌上的画看了一会，突然露出一个笑，心里念着，“小弟这般，也不用愁日后没有小辈侍奉膝下了，这随手捡回来的弟子，倒是比自个生的那些争权夺利的孩子，真心多了，罢了，都随他吧。”
就在高志泽觉得自个就安心的过日子，陪着裴修然，等着年后离京的时候。
这一日，高志泽在外寻摸颜料，钻了无数个店铺，总算勉强找到可以配色的的颜料，欢欢喜喜的拿着东西，领着裴修然让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准备回去的时候。
巷子拐角处，横冲直撞冲过来的人将高志泽撞了一个踉跄，好在高志泽这些年东奔西跑，身子健壮，一下就稳住了，查看了一下手里拎着的，好不容易在一个破旧小店里淘到的颜料，见东西没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高志泽看向撞自己的人，皱了眉，是那天那个傻姑娘，这头发凌乱的样子，这是。
“你，帮帮我，帮帮莫姐姐，求求你。”
远处几道脚步声跟一些说话声传来，高志泽看着这人的样子，来不及多想，将东西递给小厮，“要是有人问你有没有看到人，就说没看到过别人，去路口烧饼店等我。”
随即，高志泽拉着头发散乱嘴里念叨的姑娘，低声说了句，闭嘴，紧接着，拉着人往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进去。
花锦安想开口催促让这人帮忙，又知道此刻不能如此，只能忍着心焦，等着人走，她此刻心里千百个后悔，就不应该觉得好玩，甩开下人，跟莫姐姐去做善事的，结果就遇上那些坏蛋，也不知道莫姐姐如何了。
其实没过多久，但是大概是外面的脚步声跟那些人讨论的声音，让花锦安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等到听不到声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额头出了一层汗。
“你别动，等我叫你再出来。”高志泽松开这人颈后的衣服，刚刚一时情急，将人拎了过来，是有点不妥的。
“不准自己出去。”高志泽努力将恶狠狠的威胁表现出来。
花锦安愣愣点头，高志泽往外走，确认人都走远了，这才走了回去，冲着人说，“把你的衣服，头发，全部整理好，再出来。”
花锦安一愣，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刚刚在那些人手里挣扎，还有跑的时候造成的凌乱衣衫，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没有抓住，只是下意识的按照对方说的 ，整理好衣衫。
只是越急越乱，衣衫还好说，头发，花锦安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着梳妆的，此刻越着急越乱，头发都扯掉了好几缕，看上去，活脱脱被人蹂躏过一般，可是心里又想着不知道莫姐姐怎么样了，花锦安干脆不管了，直接走了出来。
高志泽一直是背过身的，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一头疯乱的头发，这人怎么整理出来的。
“本，我不会。”花锦安硬着头皮说完，紧接着又说，“不管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找莫姐姐。”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高志泽莫名其妙，他有答应过吗。
“你刚刚不是帮我了吗？你不是戏文里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吗？”
高志泽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无言过了，最后只是说了句，“那是你撞上来了，迫不得已，我也不是好人。”
“你，那我自己去。”花锦安强撑着说。
“你等等。”高志泽喊了一声，心里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还不知道这人是跟那个莫姐姐搞什么呢，他一点都不想参与进他们的勾心斗角里，可是这人刚刚帮了一大半，总不能功亏一篑。
“干什么。”花锦安打算赶紧出去找人一起去找莫姐姐，刚刚她跟莫姐姐分开跑了，她身子健朗跑得快，还是因为刚好遇上这人才得救，莫姐姐那么虚弱的一个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高志泽看出她的心急，也没有废话，伸出手，在花锦安的诧异下，三两下把对方头上的发丝凌乱处的首饰拔了下来，大手一揽，将这些发丝绕着头顶的头发弄好。
高志泽动作很快，毕竟这个动作，以往一开始跟着高慧敏出门的时候，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毕竟她确实蹦跶得厉害，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看着点哪成，后来还是高慧敏自己觉得麻烦，男装出行，高志泽也就没再做过。
“你如果这样出去，外面的人都会觉得你出了什么事，女子的声誉，不必我多说吧。”高志泽语气很淡，这姑娘看着就是高门大院里的，而高门大院，不少对于女子的贞洁更为重视，甚至有些会为了家族声誉，逼迫女子，高志泽想到这些，就不太忍心让这人这么出去，不管如何，活着才是最好的。
花锦安整个脑子都是木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想象。
“走吧，即便你要去寻人，得回家找人一起去，你自个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刚刚那些人，看着像打手，你能打过吗？”
花锦安听着话，只闷着头往外走，然而，才刚准备从小巷子里走出，才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花锦安就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是铁青着脸的她的皇兄领着几个人，跟在身后的，是哭得梨花带泪，声音婉转清脆，说着，“安安她被人带走了，那些打手，听说是赌场里什么都做的人，安安可怎么办，我应该阻止她的，我不应该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该任由她甩开随从，是我的错，安安可怎么办啊，找不到安安，我不如死了算了。”
声音悲痛，让人不觉被感染，莫诗婉边哭诉，边看着周遭的情况，看到周围按照她所想的，不少人留意着这的情况，心下满意。
高志泽抬头看着巍峨庄严又古朴的门庭，不自觉的欣赏起来，这一趟来京城，他发现不止山水，房梁雕刻的美感，似乎也能应用到画里。
说起来，自打考完秀才，高志泽是完全放任了自己，一心就是往书画里钻，而裴修然本身就是带点疯劲的文人，对于高志泽这种过度入迷的样子，不单没有干预，反而还是放任，这也才导致了高志泽能在家里窝几个月不动，就画画写写，让高家人有些不解，担心他憋出毛病的事。
裴国公府门口的两个府卫看着门口站着不动，看着裴国公府的人，有些警惕，两人使了个眼色后，其中一个往前走到高志泽面前。
“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高志泽被这声音打断，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神，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令牌，“我来拜见裴修然先生。”
府卫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裴家主家才有的令牌，态度更慎重了一些，将人往门庭处迎，“公子，还请稍后，需要通报一声。”
“好的。”高志泽点点头，也没有按照府卫说的，往里头坐着等，而是开口道，“我想看看这门口，能站在这吗？”
“自然可以。”不理解，但尊重的府卫点点头。
好在裴国公府地处的位置，并不是人来人往的地盘，否则有个人站在门口盯着大门不动，估计都要引起一些猜测。
高志泽没有等多久，就被迎了进去，直接去了裴修然的院子。
裴修然躺在躺椅上，旁边是伺候的小厮，好不惬意，看到高志泽进来，这才坐起身，说了句，“怎的走了这般久，不光你的信，小乖的信我都收到了，结果你人还没到。”
“她给您写信了？她还好意思，哎，先生，你都不知道，我……”高志泽随意的坐在了裴修然旁边，就开始吐槽了起来，没发现周遭伺候的小厮丫鬟眼神里的诧异。
“哼，小乖这定亲，也是我不在，不然非得为难为难方皮那小子不可，阴险狡诈，肯定是哄了小乖。”裴修然冷笑一声，又说，“你还真以为是因为你婚事让你离开家啊，还不是你几个月不出门，他们怕你呆傻了，才让你出来的，你说你，之前偶尔十天半个月的就罢了，这次是夸张了些。”
“咳。”高志泽不自在的默默鼻子，他这不是停了下来，身子犯懒嘛，加上原先在路上看的山水事务，累积起来的情绪让他迫不及待的全部抒发出来。
“行了，不说你，你行李呢，怎没带过来。”
“放客栈了。”
裴修然瞪了他一眼，“在哪呢，让人感觉去，把东西都拿过来，就住我院子，我跟你说，最近好几个老家伙都在京城呢，我带你去跟他们探讨探讨，也让他们别以为自个弟子多厉害。”
裴修然对于高志泽这个弟子，除了一开始考秀才的时候，气得不行，后来就是惊喜了，大概是纯粹之人，写字作画，都有他的生机，即便还是稚嫩了些，可假以时日，不容小觑，不说以后了，就如今，不也挺受欢迎的，裴修然有些自得，还得是他这个先生教的好。
“都听先生的。”高志泽顺着裴修然的毛撸。
很快，在裴修然的安排下，高志泽带着人去客栈将自己的东西跟马都带到了裴家。
当天夜里，裴修然就带着高志泽见了裴家的其他人，高志泽一一见礼，又将自己带来的字画送了过去，也不是他不想送别的，只是裴家这高门大户，他珍宝也送不起啊，只能送一些自己的字画了，这可是他准备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废了不少心思，至于裴家的人喜欢不喜欢，他就无法控制了。
于裴家而言，他是裴修然的弟子，裴家人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先生的亲人，他并没有什么攀附之心，也就没有过度讨好。
接下来的日子，高志泽陪着裴修然到处访客，到了裴修然这个年岁，交好的大部分是与他志同道合之人，高志泽自然也能跟他们说到一处去，加上人老了，就喜欢纯粹些的人，毫无所求的高志泽在几人眼里倒是落了几分，加上高志泽的那些书画，也让他们多欣赏了几分。
高志泽觉得，在京城这时日，倒也长进不少，甚至还有闲情拖裴修然的管家将自己的一些山水画拿去寄卖。
得了银钱，高志泽寻摸着给裴修然打了一个精致的扇坠，配上自己画的扇面，将一柄完全由自己打造的扇子，送给了裴修然。
“不年不节的，给我送东西，赚点银钱就留着吧，你老师我还不缺。”裴修然嘴上说着，动作却很诚实，打开盒子，拿着扇子欣赏起来，心里不断点头，不错，又长进，眼光好了不少。
“孝敬先生的，哪需要年节。”高志泽也没在意，继续说，“我还给家里买了些京城时兴的料子，首饰送了回去。”
“应该的。”裴修然点点头，“今年过年留在京里陪我了？”
“是啊，先生不欢迎吗，先生不欢迎我可就无处可去了。”高志泽连带笑意，其实他觉得在京城的先生，看着仿佛挺自在，但是似乎又没有那么自在。
或许是因为先生跟裴国公的感情虽然好，格外亲近，可是家中的小辈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这对于从小一家子特别和睦的高志泽而言，总觉得裴先生不太快乐。
其实高志泽并不清楚，裴修然自己也无意与兄长的小辈关系过于亲近，他兄长啊，确实是个好哥哥，但是这家里妻妾儿女的，知道他跟兄长关系亲近，难免就带着目的的讨好裴修然，裴修然不耐烦这些，因此打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态度，这才维持现下比较舒服的相处。
只能说，是个误会，但是这个误会不耽误别的，只不过是让高志泽对于裴修然多了几分关心罢了。
“那就让你小子陪着吧，等年后，我大哥寿宴过后，我们便回东华县，一路慢慢游玩回去。”裴修然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好，都听先生的。”
这边裴修然的院子里，师徒两人自在的过着小日子。
那边，书房里，裴国公听着下人禀告的，高志泽跟裴修然最近的情况，开了口，“不用再盯着了，下去吧。”
“是，国公爷。”来人退下。
书房里，裴国公盯着桌上的画看了一会，突然露出一个笑，心里念着，“小弟这般，也不用愁日后没有小辈侍奉膝下了，这随手捡回来的弟子，倒是比自个生的那些争权夺利的孩子，真心多了，罢了，都随他吧。”
就在高志泽觉得自个就安心的过日子，陪着裴修然，等着年后离京的时候。
这一日，高志泽在外寻摸颜料，钻了无数个店铺，总算勉强找到可以配色的的颜料，欢欢喜喜的拿着东西，领着裴修然让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准备回去的时候。
巷子拐角处，横冲直撞冲过来的人将高志泽撞了一个踉跄，好在高志泽这些年东奔西跑，身子健壮，一下就稳住了，查看了一下手里拎着的，好不容易在一个破旧小店里淘到的颜料，见东西没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高志泽看向撞自己的人，皱了眉，是那天那个傻姑娘，这头发凌乱的样子，这是。
“你，帮帮我，帮帮莫姐姐，求求你。”
远处几道脚步声跟一些说话声传来，高志泽看着这人的样子，来不及多想，将东西递给小厮，“要是有人问你有没有看到人，就说没看到过别人，去路口烧饼店等我。”
随即，高志泽拉着头发散乱嘴里念叨的姑娘，低声说了句，闭嘴，紧接着，拉着人往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进去。
花锦安想开口催促让这人帮忙，又知道此刻不能如此，只能忍着心焦，等着人走，她此刻心里千百个后悔，就不应该觉得好玩，甩开下人，跟莫姐姐去做善事的，结果就遇上那些坏蛋，也不知道莫姐姐如何了。
其实没过多久，但是大概是外面的脚步声跟那些人讨论的声音，让花锦安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等到听不到声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额头出了一层汗。
“你别动，等我叫你再出来。”高志泽松开这人颈后的衣服，刚刚一时情急，将人拎了过来，是有点不妥的。
“不准自己出去。”高志泽努力将恶狠狠的威胁表现出来。
花锦安愣愣点头，高志泽往外走，确认人都走远了，这才走了回去，冲着人说，“把你的衣服，头发，全部整理好，再出来。”
花锦安一愣，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刚刚在那些人手里挣扎，还有跑的时候造成的凌乱衣衫，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没有抓住，只是下意识的按照对方说的 ，整理好衣衫。
只是越急越乱，衣衫还好说，头发，花锦安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着梳妆的，此刻越着急越乱，头发都扯掉了好几缕，看上去，活脱脱被人蹂躏过一般，可是心里又想着不知道莫姐姐怎么样了，花锦安干脆不管了，直接走了出来。
高志泽一直是背过身的，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一头疯乱的头发，这人怎么整理出来的。
“本，我不会。”花锦安硬着头皮说完，紧接着又说，“不管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找莫姐姐。”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高志泽莫名其妙，他有答应过吗。
“你刚刚不是帮我了吗？你不是戏文里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吗？”
高志泽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无言过了，最后只是说了句，“那是你撞上来了，迫不得已，我也不是好人。”
“你，那我自己去。”花锦安强撑着说。
“你等等。”高志泽喊了一声，心里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还不知道这人是跟那个莫姐姐搞什么呢，他一点都不想参与进他们的勾心斗角里，可是这人刚刚帮了一大半，总不能功亏一篑。
“干什么。”花锦安打算赶紧出去找人一起去找莫姐姐，刚刚她跟莫姐姐分开跑了，她身子健朗跑得快，还是因为刚好遇上这人才得救，莫姐姐那么虚弱的一个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高志泽看出她的心急，也没有废话，伸出手，在花锦安的诧异下，三两下把对方头上的发丝凌乱处的首饰拔了下来，大手一揽，将这些发丝绕着头顶的头发弄好。
高志泽动作很快，毕竟这个动作，以往一开始跟着高慧敏出门的时候，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毕竟她确实蹦跶得厉害，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看着点哪成，后来还是高慧敏自己觉得麻烦，男装出行，高志泽也就没再做过。
“你如果这样出去，外面的人都会觉得你出了什么事，女子的声誉，不必我多说吧。”高志泽语气很淡，这姑娘看着就是高门大院里的，而高门大院，不少对于女子的贞洁更为重视，甚至有些会为了家族声誉，逼迫女子，高志泽想到这些，就不太忍心让这人这么出去，不管如何，活着才是最好的。
花锦安整个脑子都是木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想象。
“走吧，即便你要去寻人，得回家找人一起去，你自个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刚刚那些人，看着像打手，你能打过吗？”
花锦安听着话，只闷着头往外走，然而，才刚准备从小巷子里走出，才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花锦安就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是铁青着脸的她的皇兄领着几个人，跟在身后的，是哭得梨花带泪，声音婉转清脆，说着，“安安她被人带走了，那些打手，听说是赌场里什么都做的人，安安可怎么办，我应该阻止她的，我不应该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该任由她甩开随从，是我的错，安安可怎么办啊，找不到安安，我不如死了算了。”
声音悲痛，让人不觉被感染，莫诗婉边哭诉，边看着周遭的情况，看到周围按照她所想的，不少人留意着这的情况，心下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