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说什么别的吗？”苏井问道。
“为首的一个人一直说，他见到了真正的‘钥匙’。情绪也很激动。”回忆到这里，老教授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真正的钥匙。”苏井低声重复他的话。这个说法很特别，如果有真，那就一定会有假。
“将军告诉我的也就这些，具体的我得一天后和你们班长再去审讯。人道主义社会，不兴用刑罚，也许可以来点软手段。”王教授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玩味，似乎在思考怎么对付这几个死刑犯。
“他们嘴里的塔指的是什么？”
“塔？这世界上还有别的塔吗。目前统一认定他们嘴里的塔就是采集塔。”
苏井沉默了，猜想被一一证实，她很想问出从刚才起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北污染区的采集塔，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吗？”她直视着王教授。
“怎么想到问这个？采集塔分布很平均，东西南北都有。而且，所有的塔规格都一样。”
顺着王教授的话语，她回忆起那天在神之游戏的展示画面中看到的蓝星。
采集塔的排布类似于矩阵的分布规律，每隔一定距离就会有一座，最终把整个蓝星都锚定在一张由采集塔固定的大网中。
“世界上一共有365座塔，但是目前只有北部聚集了这么多的感染者。他们似乎都想进北污染区。”
“而且，小艺最新的消息。小张哥也要去北污染区的那座采集塔。”
说到这里，她看了钟小艺一眼，钟小艺点点头，在终端上搜索着什么。
随后，钟小艺把那个诡异的神话预言贴展示给他。
“我和苏苏初步怀疑是因为这个贴子。许多感染者都被这个神话贴煽动了，组长，你不觉得这个故事里暗藏玄机吗？
中年男子接过她的终端，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并没有get到故事想要表达什么。
“民间宗教迷信呗。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我看他们都像一个组织的，就是不知道这组织的首领是谁，又为什么散布这样的消息，真想让所有民众都跑到采集塔下面观光吗。”
王教授显然是一个雷打不动的唯物主义者，苏井在心里暗自点头，她怀疑的方向和老教授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王教授并不在神之游戏里。
苏井松了一口气，就目前看来，钟小艺和王教授都不是“星球之子”，也不是感染者。
他们就是蓝星上最正常的民众，普通人，也是她身边的老师同学。
如果普通人也有阵营的话，这应该是……【洛水研究所】。
“采集塔还能观光？”
“......当然不能。每一片承建采集塔的区域都是封闭的，监管程度比监管污染区还严。”
“它关乎着整个城市的能源供给，还有整个世界的能量网络。谁贸然进去，东摸西碰的，出岔子了怎么办？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平时也没有工作人员定期维护吗？”
“那东西不需要维护，建好了放在那儿就行了。”
“为什么不需要维护？”
“就像永动机……不对，说永动吧，它好像也没有产生机械运动，很难去这么定义。”
王教授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在脑海中搜索更合适的词汇。
苏井疑惑了，这和她认知中的能源采集塔一点也不一样。
任何由金属石材打造的机械结构，都需要定期检修和维护，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千年不腐，最先进的机器也不会在无人指示的情况下自动开始运作。没有产生机械运动。难道采集塔不是机械结构吗？
说到“自动”，只有生物才存在着某些“自动”。譬如人，自动清洁自己，自动喂养自己，自动“维修”自己……
“还记得你们学过的上世纪史吗？巨石阵，或者，金字塔。”
“通过特殊的形状和材质，自动吸附，千年不腐。与其说它在采集能源，倒不如说，它是打通天地能量的一个管道，是矩阵中不可或缺的特殊锚点。”
也就是……矩阵的阵眼！苏井突然福至心灵。
王教授的讲述让她一瞬间理解了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也理解了为什么星源计划能被苏老头搞出来。
她突然有些无语，以往老头在家里每天念叨的道学易学奇门遁甲阵法符箓风水等小技巧小知识涌入脑海，她不知道该怎么清理掉这种既视感。
摆阵也就算了，这次直接在蓝星上摆了个大的。
还是老头子机灵啊……这算什么，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但是主动获取和转化外界能量是生物行为……”她小声说着。
“它可以。因为‘汲’。也就是黑洞石。”王教授回答她。
“这种材料天然地符合塔建要求的所有特性，可以吸收和释放能量，就像人会呼吸一样。结合矩阵网络形成的相互作用力，能量会自动在这365座塔之间周游循环。”
苏井听着，王教授侃侃而谈的样子让她意识到他真的是个教授。组长组长的叫惯了，险些忘记了这些人的真实履历和身份。她还没有开始关于汲的研究，单就这样听起来，它简直像是某种尚未被人类定义的生命体：吸收，转化，还能凝结出星核——那是天地能量的实质。
“所以，塔不是机械结构的能源采集塔，而是……类似于一块中空的石碑。”她下了结论。
王教授点点头。
“说来也真的挺巧的，居然有那么贴合塔建要求的天然材料。星源计划刚出来的时候，那些研究新材料的科学家们头都快秃了。”王教授说到这里，突然看向苏井。“不对啊，小苏。调研‘汲’好像是你的任务，你应该多了解点。”
苏井连连点头。
王教授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
“最近太忙，忘了回你消息了。这是你要走访的几个小组名单，在我衣服里装了好几天了。回去了我再把具体的调查内容发给你。”
可见，从开会那天之后，王教授的这件外套就没有洗过。
苏井颤巍巍接过了这张纸片。
......
王教授和煦地同她们道了别，苏井感觉这一个中午的信息量快要爆炸了。
“感染者，成神，金字..不，采集塔。”走出食堂，她忍不住向远方看去。
西区仅在莲山设立了一座采集塔，距离洛水很远，因此她只能眺望到远处那高高的一道黑影——采集塔很高，通体黑色，无论从多远的地方去看，塔尖似乎都向着天空无尽的延伸而去。
一旁的钟小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她短暂地拉回了现实世界。
“来之前还念叨教授没回我消息，没想到直接遇到了。苏井对她苦笑一下。“快乐的摸鱼时光结束了。”
“没事，先逛完今天的，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钟小艺拍拍她，两个人一起向着不远处的动车站走去。
“为首的一个人一直说，他见到了真正的‘钥匙’。情绪也很激动。”回忆到这里，老教授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真正的钥匙。”苏井低声重复他的话。这个说法很特别，如果有真，那就一定会有假。
“将军告诉我的也就这些，具体的我得一天后和你们班长再去审讯。人道主义社会，不兴用刑罚，也许可以来点软手段。”王教授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玩味，似乎在思考怎么对付这几个死刑犯。
“他们嘴里的塔指的是什么？”
“塔？这世界上还有别的塔吗。目前统一认定他们嘴里的塔就是采集塔。”
苏井沉默了，猜想被一一证实，她很想问出从刚才起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北污染区的采集塔，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吗？”她直视着王教授。
“怎么想到问这个？采集塔分布很平均，东西南北都有。而且，所有的塔规格都一样。”
顺着王教授的话语，她回忆起那天在神之游戏的展示画面中看到的蓝星。
采集塔的排布类似于矩阵的分布规律，每隔一定距离就会有一座，最终把整个蓝星都锚定在一张由采集塔固定的大网中。
“世界上一共有365座塔，但是目前只有北部聚集了这么多的感染者。他们似乎都想进北污染区。”
“而且，小艺最新的消息。小张哥也要去北污染区的那座采集塔。”
说到这里，她看了钟小艺一眼，钟小艺点点头，在终端上搜索着什么。
随后，钟小艺把那个诡异的神话预言贴展示给他。
“我和苏苏初步怀疑是因为这个贴子。许多感染者都被这个神话贴煽动了，组长，你不觉得这个故事里暗藏玄机吗？
中年男子接过她的终端，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并没有get到故事想要表达什么。
“民间宗教迷信呗。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我看他们都像一个组织的，就是不知道这组织的首领是谁，又为什么散布这样的消息，真想让所有民众都跑到采集塔下面观光吗。”
王教授显然是一个雷打不动的唯物主义者，苏井在心里暗自点头，她怀疑的方向和老教授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王教授并不在神之游戏里。
苏井松了一口气，就目前看来，钟小艺和王教授都不是“星球之子”，也不是感染者。
他们就是蓝星上最正常的民众，普通人，也是她身边的老师同学。
如果普通人也有阵营的话，这应该是……【洛水研究所】。
“采集塔还能观光？”
“......当然不能。每一片承建采集塔的区域都是封闭的，监管程度比监管污染区还严。”
“它关乎着整个城市的能源供给，还有整个世界的能量网络。谁贸然进去，东摸西碰的，出岔子了怎么办？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平时也没有工作人员定期维护吗？”
“那东西不需要维护，建好了放在那儿就行了。”
“为什么不需要维护？”
“就像永动机……不对，说永动吧，它好像也没有产生机械运动，很难去这么定义。”
王教授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在脑海中搜索更合适的词汇。
苏井疑惑了，这和她认知中的能源采集塔一点也不一样。
任何由金属石材打造的机械结构，都需要定期检修和维护，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千年不腐，最先进的机器也不会在无人指示的情况下自动开始运作。没有产生机械运动。难道采集塔不是机械结构吗？
说到“自动”，只有生物才存在着某些“自动”。譬如人，自动清洁自己，自动喂养自己，自动“维修”自己……
“还记得你们学过的上世纪史吗？巨石阵，或者，金字塔。”
“通过特殊的形状和材质，自动吸附，千年不腐。与其说它在采集能源，倒不如说，它是打通天地能量的一个管道，是矩阵中不可或缺的特殊锚点。”
也就是……矩阵的阵眼！苏井突然福至心灵。
王教授的讲述让她一瞬间理解了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也理解了为什么星源计划能被苏老头搞出来。
她突然有些无语，以往老头在家里每天念叨的道学易学奇门遁甲阵法符箓风水等小技巧小知识涌入脑海，她不知道该怎么清理掉这种既视感。
摆阵也就算了，这次直接在蓝星上摆了个大的。
还是老头子机灵啊……这算什么，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但是主动获取和转化外界能量是生物行为……”她小声说着。
“它可以。因为‘汲’。也就是黑洞石。”王教授回答她。
“这种材料天然地符合塔建要求的所有特性，可以吸收和释放能量，就像人会呼吸一样。结合矩阵网络形成的相互作用力，能量会自动在这365座塔之间周游循环。”
苏井听着，王教授侃侃而谈的样子让她意识到他真的是个教授。组长组长的叫惯了，险些忘记了这些人的真实履历和身份。她还没有开始关于汲的研究，单就这样听起来，它简直像是某种尚未被人类定义的生命体：吸收，转化，还能凝结出星核——那是天地能量的实质。
“所以，塔不是机械结构的能源采集塔，而是……类似于一块中空的石碑。”她下了结论。
王教授点点头。
“说来也真的挺巧的，居然有那么贴合塔建要求的天然材料。星源计划刚出来的时候，那些研究新材料的科学家们头都快秃了。”王教授说到这里，突然看向苏井。“不对啊，小苏。调研‘汲’好像是你的任务，你应该多了解点。”
苏井连连点头。
王教授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
“最近太忙，忘了回你消息了。这是你要走访的几个小组名单，在我衣服里装了好几天了。回去了我再把具体的调查内容发给你。”
可见，从开会那天之后，王教授的这件外套就没有洗过。
苏井颤巍巍接过了这张纸片。
......
王教授和煦地同她们道了别，苏井感觉这一个中午的信息量快要爆炸了。
“感染者，成神，金字..不，采集塔。”走出食堂，她忍不住向远方看去。
西区仅在莲山设立了一座采集塔，距离洛水很远，因此她只能眺望到远处那高高的一道黑影——采集塔很高，通体黑色，无论从多远的地方去看，塔尖似乎都向着天空无尽的延伸而去。
一旁的钟小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她短暂地拉回了现实世界。
“来之前还念叨教授没回我消息，没想到直接遇到了。苏井对她苦笑一下。“快乐的摸鱼时光结束了。”
“没事，先逛完今天的，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钟小艺拍拍她，两个人一起向着不远处的动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