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保重。”叶慈郑重的说道。

    虽然自己与兀元机相识不过短短一月,但俩人交心数次,在叶慈心里,兀元机已是她的至交。

    兀家的人将兀元机抬到飞舟上,两人挥一挥衣袖,直到渐渐地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对此,叶宣只是嫌弃撇了一眼叶慈,“回山。”

    两人一路上无言,回到小青峰,叶宣也没有理她。

    叶宣只是兀自的拿出两壶酒,将酒杯斟满。

    随后招呼叶慈坐下,将酒杯推到她的身前,“说说吧!怎么回事!”

    叶慈跟着叶宣,别的本事没学到,但就这喝酒的本事学的可比叶宣好多了。

    酒品也比叶宣好。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急着将酒下肚,她的指尖轻敲一下杯沿,杯中的酒荡漾起涟漪。

    叶慈:“兀元机与我相识有一月之久。”

    叶宣轻挑眉,示意她接着说。

    叶慈接着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个清楚。

    一月前

    “二十个。”叶慈数着她打的水漂。

    她的脚下有许多大小不一但都很圆滑的石头,这是她为今天的打水漂准备的。

    刚准备拿起一块石头,就听见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的脚步声。

    对此叶慈却并不是很在意,心想着肯定又是些迷路的人,到时候给他指个路就好了。

    这种事叫她遇见了已经不下十次了,总是有人认为这儿偏僻,能遇上个大机遇,好能一飞冲天。

    到最后都是还不都得在这迷路?

    兀元机顺着水声找到了这里,远远的就见着一位十三四岁的身形娇小的小姑娘背对着他。

    兀元机心想:“为何半夜了还有小女孩在这儿,莫不是……”

    女鬼?他不敢细想下去。

    兀元机盯了叶慈半天,最后还是准备转身就走。他心想着就是问问路而已,要是搭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喂,你到底问不问路?”叶慈被对方盯了半天,浑身难受,害得自己的水漂也打的不尽人意。

    她心想着这人可真墨迹。

    兀元机忽地被问话,心里也是吓了一跳。

    但听这语气应该不像是个女鬼,才稍稍放下心来。

    待到叶慈转身时,他才彻底看清少女的相貌。

    饶是见惯美人的兀家少主都为之一惊。

    尤其是对方的眼睛细长,大半个瞳孔被眼帘所遮盖,呈现一种朦胧的美感,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待她看向你时,自己就仿佛沉于幽谭之中,冷冽。

    倒不能说的上是绝世之色,但对方给他的感觉不像个少女,倒像个烟雾中行走的仙子。

    看着对方不回话,叶慈不解的歪头,在心里默默地想,“难道他不是迷路来的?”

    兀元机回过神,“在下的确是迷了路,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指路?”

    兀元机做足了礼数,看起来真诚又谦逊。但落在叶慈眼里只觉得他很墨迹,况且自己都问过了,还来问自己可否告知。

    叶慈不耐烦的指向东边,“那里有一小路,沿着走就行。”

    “多谢。”说完就按着叶慈指的方向走去,剥开草丛,还真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

    他看向叶慈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接着半个月叶慈都会在湖边“碰巧”遇见兀元机,饶是她反应再迟钝也该察觉出来了。

    “你有何事找我,却总是掖着不说。”叶慈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眼前这个狐狸似的男人。

    总是眯着眼笑,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满肚子坏水,不知深浅。

    他拿出一条浅青色的发带,将自己披散着的头发束起。

    鬓边的两侧有几缕青丝垂掉下来,束起的头发让兀元机生出几分潇洒不羁之感。

    他眼中含笑,“我见姑娘气度不凡,实力深厚又待人亲善,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叶慈:“……”

    从小到大没人说过她待人亲善,哪怕是最宠爱她的安月师叔也未曾说过。

    这厮莫不是在讽刺她?

    见叶慈一脸不相信,兀元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他是真的觉得她亲善。

    在赵家和兀家的龙潭虎穴里,被虚情假意包裹住的他喜欢叶慈的真诚。

    也许是这份真诚才会让他安心。

    兀元机拿出自己特意准备的佳酿,只为去讨好叶慈。

    果然,叶慈对此很受用,当即就连喝了三大杯。

    “杯子好小,你应该准备大碗才是。”

    “下次一定。”兀元机苦笑道,她还真是难讨好。

    借着月色和烈酒,兀元机直接向叶慈坦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是赵与明和兀家长女兀琼兆的儿子,当时的兀家在世家中可谓是如日中天,自己也就随母亲的姓。

    后来赵家的老祖,也就是他的爷爷堪破元婴,一举让赵家跻身前列。

    而兀家却因为禁术之事逐渐从首位退了下来。

    在这件事之后,赵与明立刻就与兀琼兆合离。

    兀元机独自斟了一杯,叹口气,“或许他爱过母亲,但入赘之事让他受的嘲讽和白眼积压在他心里太久了,他……”

    他的父亲和爷爷是真心疼爱他的,他能感觉到。

    接着,他又说起了关于他修为的事。

    听到这儿,叶慈的眼睛都有神了起来。

    就这件事,叶慈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但对方总说时机不到。

    要不就是转移话题,气的叶慈好几次想拿剑鞘抽他那张伶牙俐齿的嘴。

    “我爷爷寿元将至,他害怕自己死后,家族没落,所以联合兀家使用秘术,将他的元婴移给了我。”

    叶慈也是一惊:“还有这等禁术!”

    兀元机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不过这禁术没那么好,我用不了这元婴,只是修为看着高而已。”

    要是可以,他也宁愿不要,“自从体内有了那东西,自己的修为一直提不上去,真怕哪天自己就成了一个花架子。”

    兀元机对此也只是苦笑,自己被人称赞的资质不小心毁在了家族手里。

    怪谁?怪兀家?还是怪死去的爷爷?

    他谁都怪不了,只能怪自己了。

    他受不了家人放在他肩上的重担,也忽视不了他们望向自己的眼神。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呀!

    他真的受不住。

    叶慈看出来兀元机的压抑,哪怕是喝酒也深埋在心里,将自己困在其中。

    她见不得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什么都藏在心里,还等着别人来救他?

    她直接拿起酒壶猛灌进兀元机的嘴里,“多喝点酒。”

    “唔……咳咳”兀元机不停地挣扎,像一条跳上岸的活鱼。

    叶慈放下就酒,松开掐着对方后颈的手,“好些没?”

    “快死了。”兀元机急促的呼吸着,手指无力的指向叶慈,“你下回可不能这么对别人。”

    会被骂神经病的。

    但因为叶慈的一顿操作,自己确实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

    ……

    “神经。”叶宣白了一眼。

    “确实。”叶慈点头称是。

    叶宣:“我是在说你。”

    叶慈:“……”

    这么轻易的就跟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聊那么私密的事,简直是狼子野心。

    找死。

    “所以此次的事是你故意设计的?”

    “没错。”

    在一段时间没见着兀元机之后,叶慈料想对方肯定是出了事。

    正好当时又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要杀人的赵平添。

    她与赵平添交手时感受到了对方熟悉的灵力,心中猜测一番,下了定论。

    在她杀了赵平添之后,那两个被救下来的弟子也在叶慈的胁迫下说出了兀元机的下落。

    叶慈:“赵平添在山下遇见兀元机,他对这位哥哥只有无尽的恨,怨怼和嫉妒。”

    叶宣:“所以赵平添叫来了他的母亲,诓骗兀元机,谋夺元婴。”

    叶慈点点头,“我跟夜无名在山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照顾了一天一夜,吞了她那么多丹药才醒过来。

    一醒来就犯贱,直呼不认识她。

    对此,叶慈直接用剑柄猛抽他的头,帮他好好回忆回忆。

    叶宣心下了然:“兀元机料定在赵家,赵与明会轻拿轻放,所以你们干脆直接在澄心殿把一切揭开。”

    叶宣轻笑一声,心里却暗中提防起了兀元机。

    心思深沉,还故意勾搭叶慈,自己以后定要看住他俩。

    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女儿,还能叫他人轻易拐去。

    不对,“那个夜无名又是谁?”叶宣杀个回马枪,突然问道。

    到底哪来那么多男的?

    叶慈显然没想到叶宣会问起夜无名,还稍稍愣了一下,“他是参加选拔的弟子,我在赵平添手里碰巧救了他,咋啦?”

    叶宣:“哦。”

    参加选拔的弟子呀!

    他倒时候可要好好看看。

    叶慈见没事,转身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把叶宣拿出来的酒给捎走了。

    那头的叶宣还在想着兀元机和夜无名和叶慈的关系,转头一看,自己拿出来的好酒全都不见了踪迹。

    下回他再也不会拿酒出来了,自己就不应该教她喝酒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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