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初然这闷气生了好几日,气其实消差不多了,她本不是因这句话就小家子气,只是曾经夏父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叫人心烦。

    思来思去,终是决定去找师父.

    "莫得了,年姑叫你"阿婆喊叫道.

    夏初然只好失先去找年姑,却在半路被辛云来拦住,提溜着提到房院,

    “师父,你飞得太快乎!”

    辛云来本是心情不美丽,但听到这一声声师父,嘴名微上扬"罢辽,下去!"

    夏初然忽悠一下觉着午食的零嘴儿都要吐出来了,忙蝶语"午姑姑等着我呢"

    "她所说之事不过让你少顽皮,惹得师父生气!

    辛云来优雅自若,缓走到墩旁

    夏初然眼疾手快,率先坐了上去,“非也,,师亦惹徒气尔!”

    辛云来敲敲她的脑袋"真是愈发胆儿大了!"

    “哼,我不喜师父说我"

    夏初然别过头。

    辛来大笑人声,甚是耳悦,"好哇,往后是一点说不得".

    两人长笑,这刻仿佛才结下了师徒之道。

    年姑姑站在院外,叹息一声离去。

    ——

    "辛云使者,可想好了?"

    这是年姑姑这么多年,第二次叫这名字。

    辛云来轻嗯一声,"想必这便是缘,再矣,我认她做了徒儿。”

    年姑姑只好作罢,她点头离开,殊不知日后会为今天没能阻拦而悔不当初。

    ——

    “师父,今日不用背诗经了嘛?”夏初然不解的问。

    辛云来看向她,“不然背一背?”

    夏初然立马捂住嘴巴,“还是算了,师父教我些别的可好乎。”

    “你呀,跟我来”辛云来起身往后山的林园走。

    夏初然乐颠颠的跟上去,很是俏皮。

    二三刻过去,她便耐不得性子了。

    “师父,还要多远呀,我腿都快麻了…”

    辛云来只是闲庭若步的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小心地上的石头子,免出了笑相。”

    夏初然被这么一刺激,步伐开始加快,隐隐有追赶的趋势。

    恍若间,林园前头别有洞天,竟然是小小的室外桃园之地。

    鹅卵铺的石子路,房屋乍一看是木制的,但其材料千金难求,更别说这么大个别院了。

    最令夏初然欢喜的是院子中央的摇摇椅,夏天躺在上面晒太阳岂不美哉。

    “师父,我喜欢这个地方!”

    辛云来见她高兴,又四处转了转,“这里有茶室,棋室,还有琴房……你喜欢哪件屋子,挑去便罢。”

    夏初然手掌放好,身子往前仰,“师父住哪屋,我住隔壁就好啦!”

    辛云来笑了笑,小丫头莫不是心里害怕,所以住得近些。

    “放心,这地方没有凶禽猛兽,更不会有坏人将你捉了去。”

    “诶呀,我知道我知道的嘛”夏初然跑开了,欣赏自己的房间。

    辛云来看着四周,也是感触颇深,没想到为了晚年惬意悠闲所建的住所,如今竟然变成了教学之地。

    “她若是能学个一星半点,倒也不枉费我这番苦心。”

    ——

    时间匆匆而过,岁月如梭,在这林中小院的日子也过得飞快。

    月余过后。

    夏初然已然掌握了一些东西,她偶尔读读书,下下棋,甚至女子所学的琴棋艺和画艺也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想必这就是自学的魅力。”

    辛云来听她又在吹嘘,微微摇头叹笑,他已了解这个小徒弟过往之事,整日在学馆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只因教导那刻板的书艺。

    “茶好了。”

    夏初然应了一声,她最喜欢师父这个泡茶的手艺了,无论何种茶都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这种独特的味道使她心情愉悦,甚至身子也好了不少。

    “年末在即,你家里面捎来封书信。”辛云来又为她添了点茶。

    夏初然很是激动,“真的嘛,快让我看看,原来年姑姑早上来是为了这事儿呀!”

    辛云来淡淡一瞥,“在你屋子里”

    夏初然立马飞快的跑开了,又飞快的回来,急寥寥的打开信封。

    ——致女。

    “近日可好?怎不见得给父亲来信,都甚念,望多多回信,其而……”

    夏初然看到这儿的时候愣住了,雪姨娘生了个女娃娃,也就是她的表妹妹,当真是喜庆之事儿。

    雪姨娘乃是娘亲的亲妹妹,自幼疼爱她,也是几个姨娘中最懂她的,不过嫁了人,所住之地较远,也就不常往来了。

    在往下看,

    “阿爹说,过了下月十五就接我回家。”

    辛云来点点头,算算日子,也快到新年了。

    “既如此,还不抓紧修炼功法。”

    夏初然叠好信,嘟嘟嘴,“功法有在背,可总觉几处不甚理解。”

    辛云来不教导,依旧让她自行背,什么时候烂熟于心了,再开始教武艺。

    “就知道师父这个样子,我走啦!”夏初然闷掉一口茶,乖巧的跑到角落背书。

    她时而仰头,时而踱步,时而瞌睡,倒也在半月之内完成了这本功法心得。

    辛云来则是整日悠哉悠哉,看不出有什么能迁怒于他,亦或是惹得他心情波澜的,当真是一个情绪稳定之人。

    夏初然这段时日性子都跟着沉稳了,想必是生活恬淡安逸所致。

    ——清晨,阳光明媚,露水凝珠。

    “告诉为师,此乃什么字?”辛云来问。

    夏初然回答,“是情呀!”

    “那你认为何为情?”

    夏初然觉得今日师父怪怪的,有丝严肃,只好挺着头皮自己思考,“首先,情可分为,亲情,友情,爱情,师生情,家国情,甚至是陌友情…萍水相逢皆是情。”

    辛云来对这个答案还算是满意,又继续追问,“那你会将何情放在首位?”

    夏初然回答不上来,这太难了,无论哪一种情都不是那么好舍弃的。

    辛云来没再为难,终是开了口,“记住,什么情都不如你自己的情,那便是情于内心,爱自己。”

    夏初然猛然领悟,是啊,爱人先爱己,情亦是如此。

    “师父,我知道啦!”

    “然,这功夫非一日可学,也不可用此法做那些害人之事,师父信你。”

    夏初然小鸡啄米般点头,那是必然的,她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绝不会主动伤人。

    辛云来知她性善,还带有男子的慨帅,不拘泥于小格,也没有女儿家那种勾心斗角的眼子,可却倔得很。

    真怕日后,把自己撞到南墙也不肯回头。

    “为何会有这种忧虑…”

    啊?

    夏初然没听清,只见师父摸摸她的头,又掏出一把小木剑。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剑法最适合你。”

    夏初然嘿嘿一笑,师父果然懂她,当真是不错。

    “这剑威力如何呀,咻咻咻!”她迫不及待的比划起来。

    “你试试便知”传来辛云来的一句回音。

    夏初然好奇,便在院外的一颗桃花树下跃跃欲试,她提起小木剑,按照心中的口诀,静心凝神,

    “唰”的一下,

    桃树纹丝未动,颇有些洋洋得意的伫立。

    夏初然哼哼一声,“带我日后厉害了,叫你好看哦!”

    辛云来在屋内噗嗤一声的笑了,随即皱起眉头来,他强行扭转命运,改变了两人的因缘,也不知这结果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倘若降下天谴,那便让他来承受着罪孽吧!

    ——

    冬分之日,大雪飘了一天,纷纷扬扬,叫人在外睁不开眼。

    夏初然则是待在暖乎乎的被子里翻书,就连饭食都不想动弹。

    辛云来叫她好好吃饭,快赶上阿婆念叨了。

    “好哒好哒师父。”夏初然答应的飞快。

    “信你就怪了”辛云来不知何时走到门外,眼神盯着她。

    夏初然裹住被子,只露了个小脑袋,“我刚想下来吃。”

    “阿婆可是特意为你做的糕点,凉了就没味儿了”辛云来为她掀开盖子,几块白嫩的团子映入眼帘。

    夏初然贪嘴,直接手拿了一个。

    辛云来看她粗糙模样,提起自己的手帕,“手。”

    夏初然懵懵的将手递过去,很快就被擦干净了她看着师父,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向娘亲一样。

    ——有人在冬分感受师父的照顾,有人在冬分享受着全家团圆,而有人在冬分如泣如诉。

    “他说过会来找我,为何还没来”傅染儿一只又一只的揪着花瓣。

    “小姐,这可是咱们屋子里最后一束梅花了。”采玉前来劝慰。

    并非是傅染儿残花,而是她们这屋子里只有这么一束了,日子艰难,唯有这花儿能让傅染儿高兴,若是摘了……

    “不必管我”傅染儿垂眸,未见泪珠,却能感受到她的轻碎。

    采玉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如此伤神,往日不是为了大小姐的欺辱,就是府邸的破事儿,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

    “小姐要不要出去转转,咱们再采一束梅花回来。”采玉轻声问。

    傅染儿点头,“就在院外吧。”

    她脸冻得红通通,忍不住搓手指,这时肩上落了一个青袍,是那么温暖。

    “家文!”

    郑家文点头,“染儿,我来赴约了。”

    两人相拥,情意绵绵,殊不知这些日子是如何忍受的。

    “自上次一别,我每日惦念,所以才写信约了你。”郑家文言语中都是真情。

    傅染儿沉浸在这独属于她的幸福,哪怕只有片刻,也是倍感珍惜,如同那日他从劫匪手下救她一般。

    “我也很想你”她羞涩的低头。

    郑家文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此温柔 仅仅对他而已,所以恨不得立马娶回家。

    “等我,不!我明日就向傅府求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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