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意没注意盛醒说了什么，感觉四班那边跟中了奖一样，心想也该过去凑凑热闹了，手在兜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个五角的硬币。
踮脚把硬币放在硬币堆里，沈北意双手合十拜了拜，“五角的心意可能有点少，那我就希望未来一个月内不出什么坏事。下次再来续费。”
“走了。还是您老人家再在这里待会儿？”沈北意还不忘问一句盛醒。
“你先回去。”
沈北意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转身朝正在朝她招手的四班人跑了过去。
可乐还是有的，方洲带着吴水宁一人拎了一件大容量的，过年家里必备的那种可乐进了教室，不过是冰镇的，还有人拿着一袋塑料杯。
“百事和可口都有，你们还真贴心。”卓菲开始分杯子。
“本来只想买可口的，但是楼下那叔叔说索性都吵起来了，不如都买了之后兑在一起喝。”方洲发表了一句人神共愤的言论。
一时间两边都不吵了，一致对外，把方洲打了一顿。
每个人都拿了一杯可乐，方洲揉着肩膀自我感动道：“你们看看我为了让你们不打起来，先牺牲了自己。我是不是该喝两杯。”
刚好两个人嚷嚷着进来，“喝可乐了大家。靠，怎么回事？方洲，你不是说你不请吗？”
方洲吼了回去，“所有的学弟学妹都听到我要请客了，我要是不请那不是丢人丢到全高一去了。”
邓飞鸿贼兮兮地笑着，“我知道了，下次想让你请客我还用这种方法。”
“滚蛋，下次我就说我叫邓飞鸿。”方洲给自己倒了一杯，“买太多了。你想想怎么藏吧，唐僧知道了肯定要问的。”
“这好办，拿杯子，请三班的兄弟姐妹们喝可乐。刚好他们还没回来几个，快快，我们守在后门，来一个给一个。”
一堆人堵在门口。
因为上体育课，教室的窗户也被打开换换空气，温度比外面还高点，沈北意被机智的卓菲拉到靠后的一扇窗户，趴在窗台上吹外面的热风。
三班四班的联系其实并没有这么亲密，沈北意想，看来真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被拦住的三班同学一开始的表现几乎都是惊讶，接着都笑着说了声谢谢，男生之间稍微熟悉点的还会聊两句。
听到手里的可乐是混了百事和可口的，一部分人都露出了相当震惊的表情。
“看水火不容吧，来来来，拿张纸画正字，看兄弟姐妹们更喜欢哪种。”
在两种可乐角逐的时候，有人十分困惑地问出了这两个味道有区别吗？
接着几个男生就把惊慌失措的眼镜同学拖进了教室，给了他两杯可乐，让他盲选哪个更好喝。
幼稚到极点。
沈北意斜着身体靠在窗台上，看眼睛同学想要一杯水端平的纠结表情，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人。
明明是大热天，刘义却穿着二中的秋季校服，额头上的汗水都是显而易见的。
他像是一个行走的
面对热情递上来的可乐，刘义只是摆了下手，拒绝意思很明显。
“喝吧喝吧。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别客气。”方洲十分热情，“一杯不够两杯还有。”
“说了不要了。”
刘义的面无表情变成了厌烦，恰好方洲的手伸出去，刘义轻轻一扬，方洲手里的可乐一下子被打翻，杯子带着可乐掉在地上，溅在刘义的裤脚和白色球鞋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刘义只是看了眼地上的可乐，就匆匆走进了三班的教室。
方洲反应很快，走过去捡起杯子，“继续分可乐啊，我去拿拖把。我猜刘义是雪碧派。”
卓菲见沈北意看三班方向看得出神，喂了一声，后者还是毫无反应，正打算拉一下让人回神，沈北意突然回头，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漫妮。”
手边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可乐，在座位上专心写题的楚漫妮抬头，小巧的脸上写着认真，“什么？”
沈北意从窗口离开，跑到楚漫妮旁边坐下，“刘义怎么了？怎么跟不高兴一样。你跟他之前不是一个班的吗？”
楚漫妮抿了下唇，“我跟他没关系。”
看出她的拒绝，沈北意说了句好吧。
这俩人从初中到高一都是一个班的，楚漫妮的成绩很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文理分科的时候一下子掉了排名分到了四班。
沈北意看了她一会儿，回了自己的座位。
卓菲正在狂草，手突然被抓住。
卓菲：？
沈北意凑近，卓菲往后仰，“你要做什么，我要喊了。”
“你上学期考试真的是因为生病发挥失常吗？”
卓菲把人推了回去，“当然。”
沈北意看着她。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跟霸总在一个班而已。反正我在哪儿学都一样。”
这话听着挺凡尔赛的，但卓菲的成绩确实是很好，也是为数不多后面被各方老师劝着进培优班的人。
沈北意大惊失色，“原来你也是那种控分大佬？”
卓菲嘘了一声，压压手，十分低调，“低调低调，不过我也没想到楚漫妮会来四班。”
说着，卓菲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北意，“你跟楚漫妮熟吗？就那小脸蜡冰的。”
“什么蜡冰？”
“就是又木又冰，看着够不高兴的，跟刘义一样。这天气穿长袖得闷死吧。”卓菲扭头喊了一声，“霸总，别玩了。什么时候开空调啊。”
可乐分得差不多了，大家把窗户和门关上，打开空调，教室的温度这才慢慢降下去。
龙天抱着半瓶胜利品，给卓菲和沈北意各自倒了一杯，“你俩叽叽咕咕谋划什么呢。”
“聊学习，喏——冯嫣喝可乐了吗？”
“人家刚才看你半天了，但是你不是在聊学习吗？”龙天挤了沈北意半个板凳，“我们不先商量一下下午怎么应付圆圆吗？”
“圆圆刀枪不入。”沈北意趴在桌子上，脸都被挤得有些变形，“我唯一做的就只能是认错。可是我错哪儿了？”
“串班在圆圆那里可是大罪。”龙天的手刀放在沈北意脖子上，“小唐僧还说我们是全校最吵的班级，这是罪上加罪。”
“罪罪罪。我有罪。”沈北意跟待宰的鱼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下节课开始，两个臭皮匠加卓菲一个诸葛亮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下午的课唰的一下就过去，最后一节课一下，沈北意就郑重其事地理了理衣服，卓菲语重心长，“我会为你坚守家园。”
沈北意拍拍脸，“我要是没回来，我柜子里的零食大礼包就是你的了。”
卓菲沉思了一会儿，果断道：“那你还是别回来了。”
“走吧勇士。”龙天过来叫沈北意，又喊卓菲，“给我带两个包子，一荤一素，再要杯黑米粥。”
卓菲点头，“那沈北意呢。”
“下午吃寿司了，不饿，不用给我带。”
数学组的办公室和生物组办公室是挨着的，沈北意弯腰贴墙溜过了生物组的办公室，这个周每逢上课就要被生物老师喊起来抽查知识点，沈北意都已经对他产生ptsd了。
沈北意敲了下门，推开了门，龙天在一旁偷偷给她打气。
“汪老师。”
办公室不少人，都是下了课的叫学生谈话的。
四班的数学老师一眼就看到沈北意，有些惊讶，“我没叫你啊？来来来。刚好来了，我们聊聊天。”
沈北意看向另一边的汪学渊，后者示意她先去自己老师那里。
“我看了一下你上学期的成绩。好像不太理想，不过最近小测做得不错，以后千万别懈怠，数学在高考可是占大头。”
沈北意现在头也挺大的，听完数学老师谆谆教导二十分钟，沈北意说了句谢谢老师，又转向另一边，静待汪学渊的批评。
自己的数学老师还略酸地说了一句原来不是找我的，沈北意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北意对汪学渊情绪那一部分上还是不喜欢，而不是害怕什么的。
“你妈妈是叫郑雅吧。”
沈北意看着汪学渊，没想到他会提起郑雅，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这是她的高中毕业证，还有一些相关的纸质文件。”汪学渊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沈北意。
沈北意双手接过来，还打开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面容稚嫩的十八岁的郑雅。
“汪老师，你是我妈妈的老师吗？”沈北意把毕业证塞了回去，又妥善地把牛皮纸袋封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和邢茂是一届的，都是我的学生。”汪学渊边说边拿起了手边的膏药贴，用剪刀剪下一片贴在手腕上。
膏药贴十分平整地贴在汪学渊有些松弛的皮肉上，和他本人一样严格整齐。
汪学渊像是被留在上个时代的人，桌子上是掉了皮的搪瓷缸和玻璃水杯，文件规矩的双面打了，空白的部分还被他当成草稿纸使用。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人，头发应该是还会留一些黑的，汪学渊却不是，头发白得像是雪一样，连带着眉毛都像是涂了一层粉笔的灰。
沈北意心里突然有一些触动，她抱着牛皮纸朝汪学渊鞠了一躬，代表了这一点谢意，汪学渊冲她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话少。
退出办公室拉上门，龙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拿着一堆试卷打算进办公室的盛醒。
没什么心思和盛醒说话，沈北意绕过他，往旁边办公室一看，龙天果然正在垂头丧气地接受老陈的训导，邢茂在旁边不时还抬下手，指点什么的样子。
沈北意往旁边死角站了一下，五分钟后龙天没出来，盛醒又经过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龙天才出来，见到沈北意竟然已经在外面了，是掩饰不住地吃惊，反复看沈北意的表情，“圆圆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那他找你干什么？”
“给我点武功秘籍。”沈北意扬了一下手里的牛皮纸袋。
晚自习结束，沈北意走出教室就见到在外面半蹲着的盛醒，他似乎有些无聊，低头在看四班窗户下面文化墙上贴着的一些手抄报。
沈北意跟着弯腰，“上届学长学姐留的。这个人的字是不是很像慕臣哥哥的字。”
盛醒站了起来，“不像。”
“晚上在外面吃点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随便。”
沈北意点头说行，两人去了一家连锁的便利店里买了关东煮，直接在店里提供的位置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沈北意觉得关东煮有点咸，又要去买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中秋预热，店里的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搭一个小的展示台，上面是嫦娥玉兔吴刚桂树，很贴题。
沈北意在他们旁边的货架上挑水，工作人员突然一声尖叫。
沈北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整道阴影覆盖下来，因为底部安装不够牢固，展示台一边的“墙”正在往下倒。
跑已经来不及了，沈北意抬起胳膊想挡一下。
重击没有传来，沈北意睁眼看到了盛醒的衣角和地上的几滴血迹。
她的脸立刻变得煞白。
踮脚把硬币放在硬币堆里，沈北意双手合十拜了拜，“五角的心意可能有点少，那我就希望未来一个月内不出什么坏事。下次再来续费。”
“走了。还是您老人家再在这里待会儿？”沈北意还不忘问一句盛醒。
“你先回去。”
沈北意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转身朝正在朝她招手的四班人跑了过去。
可乐还是有的，方洲带着吴水宁一人拎了一件大容量的，过年家里必备的那种可乐进了教室，不过是冰镇的，还有人拿着一袋塑料杯。
“百事和可口都有，你们还真贴心。”卓菲开始分杯子。
“本来只想买可口的，但是楼下那叔叔说索性都吵起来了，不如都买了之后兑在一起喝。”方洲发表了一句人神共愤的言论。
一时间两边都不吵了，一致对外，把方洲打了一顿。
每个人都拿了一杯可乐，方洲揉着肩膀自我感动道：“你们看看我为了让你们不打起来，先牺牲了自己。我是不是该喝两杯。”
刚好两个人嚷嚷着进来，“喝可乐了大家。靠，怎么回事？方洲，你不是说你不请吗？”
方洲吼了回去，“所有的学弟学妹都听到我要请客了，我要是不请那不是丢人丢到全高一去了。”
邓飞鸿贼兮兮地笑着，“我知道了，下次想让你请客我还用这种方法。”
“滚蛋，下次我就说我叫邓飞鸿。”方洲给自己倒了一杯，“买太多了。你想想怎么藏吧，唐僧知道了肯定要问的。”
“这好办，拿杯子，请三班的兄弟姐妹们喝可乐。刚好他们还没回来几个，快快，我们守在后门，来一个给一个。”
一堆人堵在门口。
因为上体育课，教室的窗户也被打开换换空气，温度比外面还高点，沈北意被机智的卓菲拉到靠后的一扇窗户，趴在窗台上吹外面的热风。
三班四班的联系其实并没有这么亲密，沈北意想，看来真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被拦住的三班同学一开始的表现几乎都是惊讶，接着都笑着说了声谢谢，男生之间稍微熟悉点的还会聊两句。
听到手里的可乐是混了百事和可口的，一部分人都露出了相当震惊的表情。
“看水火不容吧，来来来，拿张纸画正字，看兄弟姐妹们更喜欢哪种。”
在两种可乐角逐的时候，有人十分困惑地问出了这两个味道有区别吗？
接着几个男生就把惊慌失措的眼镜同学拖进了教室，给了他两杯可乐，让他盲选哪个更好喝。
幼稚到极点。
沈北意斜着身体靠在窗台上，看眼睛同学想要一杯水端平的纠结表情，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人。
明明是大热天，刘义却穿着二中的秋季校服，额头上的汗水都是显而易见的。
他像是一个行走的
面对热情递上来的可乐，刘义只是摆了下手，拒绝意思很明显。
“喝吧喝吧。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别客气。”方洲十分热情，“一杯不够两杯还有。”
“说了不要了。”
刘义的面无表情变成了厌烦，恰好方洲的手伸出去，刘义轻轻一扬，方洲手里的可乐一下子被打翻，杯子带着可乐掉在地上，溅在刘义的裤脚和白色球鞋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刘义只是看了眼地上的可乐，就匆匆走进了三班的教室。
方洲反应很快，走过去捡起杯子，“继续分可乐啊，我去拿拖把。我猜刘义是雪碧派。”
卓菲见沈北意看三班方向看得出神，喂了一声，后者还是毫无反应，正打算拉一下让人回神，沈北意突然回头，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漫妮。”
手边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可乐，在座位上专心写题的楚漫妮抬头，小巧的脸上写着认真，“什么？”
沈北意从窗口离开，跑到楚漫妮旁边坐下，“刘义怎么了？怎么跟不高兴一样。你跟他之前不是一个班的吗？”
楚漫妮抿了下唇，“我跟他没关系。”
看出她的拒绝，沈北意说了句好吧。
这俩人从初中到高一都是一个班的，楚漫妮的成绩很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文理分科的时候一下子掉了排名分到了四班。
沈北意看了她一会儿，回了自己的座位。
卓菲正在狂草，手突然被抓住。
卓菲：？
沈北意凑近，卓菲往后仰，“你要做什么，我要喊了。”
“你上学期考试真的是因为生病发挥失常吗？”
卓菲把人推了回去，“当然。”
沈北意看着她。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跟霸总在一个班而已。反正我在哪儿学都一样。”
这话听着挺凡尔赛的，但卓菲的成绩确实是很好，也是为数不多后面被各方老师劝着进培优班的人。
沈北意大惊失色，“原来你也是那种控分大佬？”
卓菲嘘了一声，压压手，十分低调，“低调低调，不过我也没想到楚漫妮会来四班。”
说着，卓菲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北意，“你跟楚漫妮熟吗？就那小脸蜡冰的。”
“什么蜡冰？”
“就是又木又冰，看着够不高兴的，跟刘义一样。这天气穿长袖得闷死吧。”卓菲扭头喊了一声，“霸总，别玩了。什么时候开空调啊。”
可乐分得差不多了，大家把窗户和门关上，打开空调，教室的温度这才慢慢降下去。
龙天抱着半瓶胜利品，给卓菲和沈北意各自倒了一杯，“你俩叽叽咕咕谋划什么呢。”
“聊学习，喏——冯嫣喝可乐了吗？”
“人家刚才看你半天了，但是你不是在聊学习吗？”龙天挤了沈北意半个板凳，“我们不先商量一下下午怎么应付圆圆吗？”
“圆圆刀枪不入。”沈北意趴在桌子上，脸都被挤得有些变形，“我唯一做的就只能是认错。可是我错哪儿了？”
“串班在圆圆那里可是大罪。”龙天的手刀放在沈北意脖子上，“小唐僧还说我们是全校最吵的班级，这是罪上加罪。”
“罪罪罪。我有罪。”沈北意跟待宰的鱼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下节课开始，两个臭皮匠加卓菲一个诸葛亮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下午的课唰的一下就过去，最后一节课一下，沈北意就郑重其事地理了理衣服，卓菲语重心长，“我会为你坚守家园。”
沈北意拍拍脸，“我要是没回来，我柜子里的零食大礼包就是你的了。”
卓菲沉思了一会儿，果断道：“那你还是别回来了。”
“走吧勇士。”龙天过来叫沈北意，又喊卓菲，“给我带两个包子，一荤一素，再要杯黑米粥。”
卓菲点头，“那沈北意呢。”
“下午吃寿司了，不饿，不用给我带。”
数学组的办公室和生物组办公室是挨着的，沈北意弯腰贴墙溜过了生物组的办公室，这个周每逢上课就要被生物老师喊起来抽查知识点，沈北意都已经对他产生ptsd了。
沈北意敲了下门，推开了门，龙天在一旁偷偷给她打气。
“汪老师。”
办公室不少人，都是下了课的叫学生谈话的。
四班的数学老师一眼就看到沈北意，有些惊讶，“我没叫你啊？来来来。刚好来了，我们聊聊天。”
沈北意看向另一边的汪学渊，后者示意她先去自己老师那里。
“我看了一下你上学期的成绩。好像不太理想，不过最近小测做得不错，以后千万别懈怠，数学在高考可是占大头。”
沈北意现在头也挺大的，听完数学老师谆谆教导二十分钟，沈北意说了句谢谢老师，又转向另一边，静待汪学渊的批评。
自己的数学老师还略酸地说了一句原来不是找我的，沈北意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北意对汪学渊情绪那一部分上还是不喜欢，而不是害怕什么的。
“你妈妈是叫郑雅吧。”
沈北意看着汪学渊，没想到他会提起郑雅，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这是她的高中毕业证，还有一些相关的纸质文件。”汪学渊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沈北意。
沈北意双手接过来，还打开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面容稚嫩的十八岁的郑雅。
“汪老师，你是我妈妈的老师吗？”沈北意把毕业证塞了回去，又妥善地把牛皮纸袋封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和邢茂是一届的，都是我的学生。”汪学渊边说边拿起了手边的膏药贴，用剪刀剪下一片贴在手腕上。
膏药贴十分平整地贴在汪学渊有些松弛的皮肉上，和他本人一样严格整齐。
汪学渊像是被留在上个时代的人，桌子上是掉了皮的搪瓷缸和玻璃水杯，文件规矩的双面打了，空白的部分还被他当成草稿纸使用。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人，头发应该是还会留一些黑的，汪学渊却不是，头发白得像是雪一样，连带着眉毛都像是涂了一层粉笔的灰。
沈北意心里突然有一些触动，她抱着牛皮纸朝汪学渊鞠了一躬，代表了这一点谢意，汪学渊冲她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话少。
退出办公室拉上门，龙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拿着一堆试卷打算进办公室的盛醒。
没什么心思和盛醒说话，沈北意绕过他，往旁边办公室一看，龙天果然正在垂头丧气地接受老陈的训导，邢茂在旁边不时还抬下手，指点什么的样子。
沈北意往旁边死角站了一下，五分钟后龙天没出来，盛醒又经过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龙天才出来，见到沈北意竟然已经在外面了，是掩饰不住地吃惊，反复看沈北意的表情，“圆圆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那他找你干什么？”
“给我点武功秘籍。”沈北意扬了一下手里的牛皮纸袋。
晚自习结束，沈北意走出教室就见到在外面半蹲着的盛醒，他似乎有些无聊，低头在看四班窗户下面文化墙上贴着的一些手抄报。
沈北意跟着弯腰，“上届学长学姐留的。这个人的字是不是很像慕臣哥哥的字。”
盛醒站了起来，“不像。”
“晚上在外面吃点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随便。”
沈北意点头说行，两人去了一家连锁的便利店里买了关东煮，直接在店里提供的位置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沈北意觉得关东煮有点咸，又要去买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中秋预热，店里的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搭一个小的展示台，上面是嫦娥玉兔吴刚桂树，很贴题。
沈北意在他们旁边的货架上挑水，工作人员突然一声尖叫。
沈北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整道阴影覆盖下来，因为底部安装不够牢固，展示台一边的“墙”正在往下倒。
跑已经来不及了，沈北意抬起胳膊想挡一下。
重击没有传来，沈北意睁眼看到了盛醒的衣角和地上的几滴血迹。
她的脸立刻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