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菲的训练计划终于在早饭时间得到施展，她知道沈北意已经吃完了饭，就拉着她往操场走。
沈北意有些担心，“学弟学妹都在呢。我不会丢脸吧。”
“谁说他们都在的，他们明天汇演，咱们上早自习那一阵他们已经出去拉练了。”
卓菲手上还拿着两碗从校外带的炒米粉，塑料盒带着一股食物的芳香，龙天跟她俩石头剪刀布惨败，下楼买水去了。
身后呼啦啦上来一堆人。
“虽然完县没什么好去的，但是六千块能一人分一百多。”一个男生的嗓门尤其大。
“咱们的优势是不是没了。”沈北意看了眼男生，对卓菲说。
卓菲用力捏住了沈北意的肩膀，“除了你之外，大家都提前练了。所以全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沈北意感到压力山大。
“你会努力的对吧。”
好像不努力，下一秒沈北意就会被卓菲丢出去，沈北意只能屈服。
别人都开始跑了，沈北意还在做热身活动，龙天趁机给她塞了一口米粉。
“三千米要多久才能拿第一啊？”龙天转头问卓菲这个数据流教练。
卓菲盘腿坐在坐在草坪上吃饭，炒米粉里的芹菜都被她扒开，闻言回答道：“这次还好点，我们分年级组比拼。不然跟训练完的体育学姐们比，铁定赢不了。”
“你们先聊着，帮我计时。”沈北意慢慢跑了出去。
“现在就能赢得了了？”龙天等沈北意跑远才问卓菲。
“当然不啊，你忘了高二也有准备报体育特长的同学呢。我去体育老师那里问了一下已经有个跑进十一分钟了。国二运动员的水准。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大神，最好的情况是保三争二。”
“那你还让她跑第一名。”龙天觉得自己的朋友略显变态。
“这不是看她很积极，我监督一下。我可不想再看到她以前那个样子了。现在不就挺好的。”卓菲低头扒拉自己的饭盒，“我说你跟她关系也变挺好的，你俩有什么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
龙天以为自己一直掩饰得很好。
“不是问秘密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两个喜欢冲动的人做什么大事之前先通知我一下，我好能给你们兜下底。”
龙天没那么紧张了，她有点害怕卓菲生气，听卓菲这么说，她笑道：“能有什么大事，我和她最大的事情也就是给唐老师添下堵。”
“那可不一定。”
卓菲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正在慢慢跑着的沈北意，眼尾好像绽放出一点奇异的光，她慢慢说道：“我觉得她会干。”
因为是套着内圈跑，沈北意跑了七圈半才停下来，又走了半圈走到卓菲面前，提前按下计时的卓菲举起电子腕表，“猜猜多少分钟？”
沈北意有种肺要炸了的感觉，喘不上气也回答不了。
“十七分钟。”
沈北意要晕过去了，“还，还没及格。”
卓菲点头，“大学三千米及格是十三分钟。”
“我再走一会儿。”沈北意抬着又麻又酸的腿继续往前走。
卓菲和龙天拎着垃圾跟在她后面。
“已经很好了，起码都坚持下来了。”龙天安慰沈北意，“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今天的一小步就是比赛场的一大步，别气馁。”
“不，还是稍稍气馁一下，不过后天开始，新生们就不用占操场了。我们上午大课间跑，晚上还有夜跑，我们可以跟唐唐稍微申请一下，不参加跑操，去小操场单独加训。”
比起龙天的鼓励式教育，卓菲更现实一些，虽然不说打击的话，也让沈北意没有了那种想偷懒的欲望。
“都听你的。”沈北意弯腰捶打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肌肉，“我今天就开始住宿了，明天我早点起来跑步，早饭时间我得带盛醒一起去吃早饭。”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早饭还一起吃。”龙天想起上次盛醒来找她们的事情，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跟沈北意说了算了，卓菲轻轻拉了一下她。
两个人小动作很轻，沈北意望着仿若无边的操场发晕，“债主和还债人的关系，下个月就解脱了。今天是不是有体育课，我们是不是要堵刘义。”
别的时间都不合适，楚漫妮说刘义搬了家，谁都不知道他家现在住哪里，上个周三也打算把人堵住问问来着，没想刘义根本没上体育课，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算了，上课再说，我再跑一圈，你帮我计时啊。”
体育课上，沈北意几圈跑得格外认真，从跑道上下来，她就开始找刚才还很显眼的刘义。
“洲扒皮，人呢。”沈北意喊了一声跟丧尸一样跑步的方洲。
后者像是没休息好，脸皮跟鬼一样，他指了一下身后，“那里呢。”
沈北意看到了许愿桂花树前站着的刘义，又想喊龙天和卓菲过去，但是这么堵人好像也不好，跟她们两个说了一下，卓菲也觉得沈北意有道理，“刘义那么高个子，直接把我当跨栏逃跑都行。”
“那你们先回教室吧。我们等下下去。”沈北意叫过楚漫妮，“你先去试一试。”
楚漫妮也为刘义做了不少努力，周末的时候联系了一下他初中的朋友，他们初中的朋友都去了市里的高中。
不过就是联系，也是一无所获。
沈北意也不敢走太近，就贴着操场的围栏上假装自己在看风景，余光瞄着楚漫妮那边。
“盛醒，看什么呢？”
三班的邱润用肩膀撞了一下盛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正在操场边无所事事的沈北意，大概是无聊，她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拔地上的草。
“又是小十七，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们怎么总是在一起。”
“有吗？”盛醒反问一句。
邱润乐了，“有啊，怎么没有。你俩不天天都是一辆公交吗？我以为你俩是什么神秘组织交接呢，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今年开学倒是正常了，起码是一起走。”
说实话，开始邱润以为这俩在谈恋爱，后来发现两人在外面吃饭都不进一家店。
“一直都很正常。”盛醒还看着沈北意那边。
邱润现在又有些不太确定，他试探道：“所以你俩现在是在一起了？”
在一起加上了字带上了不同的意思。
“别乱说。”盛醒低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把手摊开，手心的纹路清晰，沈北意在上面胡乱划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上次的咬痕也留下什么痕迹。
一般人听完这句话就觉得是没有，但是邱润这人喜欢瞎琢磨，他思考了一下，觉得盛醒这话有可操作空间，“所以是有还是没有啊。”
盛醒看着远处沈北意突然站起来，大步朝一直关注的方向走过去。
“暂时没有。”
邱润眼睛睁大，“盛醒，你这还真是说话的艺术啊。”
“毕竟我是语文课代表。”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认领课代表的身份。”
“是吗？”
“是啊。”邱润给了盛醒一拳，“别在给我是吗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确实。”盛醒把手捏了起来，“教室回不回？”
“回回。”邱润看了眼刚才略过的刘义，“那位是咱们班的吧。怎么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
沈北意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楚漫妮突然低下头，就意识到不太对。
刘义抬脚走过，沈北意想把人拉住都没办法，刘义离开的力量太大，沈北意胳膊被狠狠扯了一下，手被迫松开。
不可能不管楚漫妮，沈北意揉着胳膊走近楚漫妮，后者低着头，地上的有一点泥土被沾湿。
沈北意还没走近，楚漫妮就已经收拾好心情，抬起头都不见什么情绪，只是嘴唇狠狠抿了一下又松开，“他没说。”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沈北意也不知道，她以为刘义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楚漫妮感到受伤害，难道自己是又想错了吗？
“我再想想。”
“要不然我再去问问。”
沈北意拦住楚漫妮，“先别问了。你冷静冷静。”
“那我先回教室吧。”
沈北意放下自己的胳膊，“那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办法。”
“谢谢你。”
“没这么客气，我还怕你嫌我多管闲事。”
沈北意让楚漫妮走了，自己往前一步，又在那一小堆硬币里放了一枚今天早饭特意换的硬币，这两棵树之间的洞大概很深，沈北意感觉硬币好像一直都没有堆起来。
她双手又轻轻合了一下，没那么重视也没那么尊重，人定胜天，硬币这东西只是求个浅浅的心安。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沈北意打算让开位置给新的许愿人，视线又在硬币中间略过一下，她发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东西。
沈北意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说，直接伸手在那一堆硬币里一抽，捏出来一个锡制的游戏币。
谁啊这是，拿游戏币糊弄。
这个人大概比自己更相信人定胜天吧，这种程度的糊弄，天还得给人添下堵。
沈北意打算把游戏币放回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事情，她放游戏币的动作又停下。
树杈间的硬币被她刚才一碰突然滑动起来，哗啦啦的往下落，一个黑漆漆的洞展现在沈北意眼前。
沈北意看了眼空了的树干，又看了一下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又拿出一枚硬币补上了游戏币的差，这树这样都能活下去，说不定真的能实现奇迹。
沈北意有些担心，“学弟学妹都在呢。我不会丢脸吧。”
“谁说他们都在的，他们明天汇演，咱们上早自习那一阵他们已经出去拉练了。”
卓菲手上还拿着两碗从校外带的炒米粉，塑料盒带着一股食物的芳香，龙天跟她俩石头剪刀布惨败，下楼买水去了。
身后呼啦啦上来一堆人。
“虽然完县没什么好去的，但是六千块能一人分一百多。”一个男生的嗓门尤其大。
“咱们的优势是不是没了。”沈北意看了眼男生，对卓菲说。
卓菲用力捏住了沈北意的肩膀，“除了你之外，大家都提前练了。所以全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沈北意感到压力山大。
“你会努力的对吧。”
好像不努力，下一秒沈北意就会被卓菲丢出去，沈北意只能屈服。
别人都开始跑了，沈北意还在做热身活动，龙天趁机给她塞了一口米粉。
“三千米要多久才能拿第一啊？”龙天转头问卓菲这个数据流教练。
卓菲盘腿坐在坐在草坪上吃饭，炒米粉里的芹菜都被她扒开，闻言回答道：“这次还好点，我们分年级组比拼。不然跟训练完的体育学姐们比，铁定赢不了。”
“你们先聊着，帮我计时。”沈北意慢慢跑了出去。
“现在就能赢得了了？”龙天等沈北意跑远才问卓菲。
“当然不啊，你忘了高二也有准备报体育特长的同学呢。我去体育老师那里问了一下已经有个跑进十一分钟了。国二运动员的水准。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大神，最好的情况是保三争二。”
“那你还让她跑第一名。”龙天觉得自己的朋友略显变态。
“这不是看她很积极，我监督一下。我可不想再看到她以前那个样子了。现在不就挺好的。”卓菲低头扒拉自己的饭盒，“我说你跟她关系也变挺好的，你俩有什么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
龙天以为自己一直掩饰得很好。
“不是问秘密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两个喜欢冲动的人做什么大事之前先通知我一下，我好能给你们兜下底。”
龙天没那么紧张了，她有点害怕卓菲生气，听卓菲这么说，她笑道：“能有什么大事，我和她最大的事情也就是给唐老师添下堵。”
“那可不一定。”
卓菲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正在慢慢跑着的沈北意，眼尾好像绽放出一点奇异的光，她慢慢说道：“我觉得她会干。”
因为是套着内圈跑，沈北意跑了七圈半才停下来，又走了半圈走到卓菲面前，提前按下计时的卓菲举起电子腕表，“猜猜多少分钟？”
沈北意有种肺要炸了的感觉，喘不上气也回答不了。
“十七分钟。”
沈北意要晕过去了，“还，还没及格。”
卓菲点头，“大学三千米及格是十三分钟。”
“我再走一会儿。”沈北意抬着又麻又酸的腿继续往前走。
卓菲和龙天拎着垃圾跟在她后面。
“已经很好了，起码都坚持下来了。”龙天安慰沈北意，“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今天的一小步就是比赛场的一大步，别气馁。”
“不，还是稍稍气馁一下，不过后天开始，新生们就不用占操场了。我们上午大课间跑，晚上还有夜跑，我们可以跟唐唐稍微申请一下，不参加跑操，去小操场单独加训。”
比起龙天的鼓励式教育，卓菲更现实一些，虽然不说打击的话，也让沈北意没有了那种想偷懒的欲望。
“都听你的。”沈北意弯腰捶打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肌肉，“我今天就开始住宿了，明天我早点起来跑步，早饭时间我得带盛醒一起去吃早饭。”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早饭还一起吃。”龙天想起上次盛醒来找她们的事情，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跟沈北意说了算了，卓菲轻轻拉了一下她。
两个人小动作很轻，沈北意望着仿若无边的操场发晕，“债主和还债人的关系，下个月就解脱了。今天是不是有体育课，我们是不是要堵刘义。”
别的时间都不合适，楚漫妮说刘义搬了家，谁都不知道他家现在住哪里，上个周三也打算把人堵住问问来着，没想刘义根本没上体育课，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算了，上课再说，我再跑一圈，你帮我计时啊。”
体育课上，沈北意几圈跑得格外认真，从跑道上下来，她就开始找刚才还很显眼的刘义。
“洲扒皮，人呢。”沈北意喊了一声跟丧尸一样跑步的方洲。
后者像是没休息好，脸皮跟鬼一样，他指了一下身后，“那里呢。”
沈北意看到了许愿桂花树前站着的刘义，又想喊龙天和卓菲过去，但是这么堵人好像也不好，跟她们两个说了一下，卓菲也觉得沈北意有道理，“刘义那么高个子，直接把我当跨栏逃跑都行。”
“那你们先回教室吧。我们等下下去。”沈北意叫过楚漫妮，“你先去试一试。”
楚漫妮也为刘义做了不少努力，周末的时候联系了一下他初中的朋友，他们初中的朋友都去了市里的高中。
不过就是联系，也是一无所获。
沈北意也不敢走太近，就贴着操场的围栏上假装自己在看风景，余光瞄着楚漫妮那边。
“盛醒，看什么呢？”
三班的邱润用肩膀撞了一下盛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正在操场边无所事事的沈北意，大概是无聊，她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拔地上的草。
“又是小十七，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们怎么总是在一起。”
“有吗？”盛醒反问一句。
邱润乐了，“有啊，怎么没有。你俩不天天都是一辆公交吗？我以为你俩是什么神秘组织交接呢，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今年开学倒是正常了，起码是一起走。”
说实话，开始邱润以为这俩在谈恋爱，后来发现两人在外面吃饭都不进一家店。
“一直都很正常。”盛醒还看着沈北意那边。
邱润现在又有些不太确定，他试探道：“所以你俩现在是在一起了？”
在一起加上了字带上了不同的意思。
“别乱说。”盛醒低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把手摊开，手心的纹路清晰，沈北意在上面胡乱划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上次的咬痕也留下什么痕迹。
一般人听完这句话就觉得是没有，但是邱润这人喜欢瞎琢磨，他思考了一下，觉得盛醒这话有可操作空间，“所以是有还是没有啊。”
盛醒看着远处沈北意突然站起来，大步朝一直关注的方向走过去。
“暂时没有。”
邱润眼睛睁大，“盛醒，你这还真是说话的艺术啊。”
“毕竟我是语文课代表。”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认领课代表的身份。”
“是吗？”
“是啊。”邱润给了盛醒一拳，“别在给我是吗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确实。”盛醒把手捏了起来，“教室回不回？”
“回回。”邱润看了眼刚才略过的刘义，“那位是咱们班的吧。怎么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
沈北意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楚漫妮突然低下头，就意识到不太对。
刘义抬脚走过，沈北意想把人拉住都没办法，刘义离开的力量太大，沈北意胳膊被狠狠扯了一下，手被迫松开。
不可能不管楚漫妮，沈北意揉着胳膊走近楚漫妮，后者低着头，地上的有一点泥土被沾湿。
沈北意还没走近，楚漫妮就已经收拾好心情，抬起头都不见什么情绪，只是嘴唇狠狠抿了一下又松开，“他没说。”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沈北意也不知道，她以为刘义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楚漫妮感到受伤害，难道自己是又想错了吗？
“我再想想。”
“要不然我再去问问。”
沈北意拦住楚漫妮，“先别问了。你冷静冷静。”
“那我先回教室吧。”
沈北意放下自己的胳膊，“那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办法。”
“谢谢你。”
“没这么客气，我还怕你嫌我多管闲事。”
沈北意让楚漫妮走了，自己往前一步，又在那一小堆硬币里放了一枚今天早饭特意换的硬币，这两棵树之间的洞大概很深，沈北意感觉硬币好像一直都没有堆起来。
她双手又轻轻合了一下，没那么重视也没那么尊重，人定胜天，硬币这东西只是求个浅浅的心安。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沈北意打算让开位置给新的许愿人，视线又在硬币中间略过一下，她发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东西。
沈北意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说，直接伸手在那一堆硬币里一抽，捏出来一个锡制的游戏币。
谁啊这是，拿游戏币糊弄。
这个人大概比自己更相信人定胜天吧，这种程度的糊弄，天还得给人添下堵。
沈北意打算把游戏币放回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事情，她放游戏币的动作又停下。
树杈间的硬币被她刚才一碰突然滑动起来，哗啦啦的往下落，一个黑漆漆的洞展现在沈北意眼前。
沈北意看了眼空了的树干，又看了一下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又拿出一枚硬币补上了游戏币的差，这树这样都能活下去，说不定真的能实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