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遗谷内,魔后凤夭率领一队兵马在此等候多时。

    风即墨一次又一次的暗中捣鬼让她实在难以容忍,在找来拍在长留之外暗中调查的魔兵询问,得知曾见叛徒诺景一人有目的的离开长留便对自己的猜的越加肯定。

    怒上心头的凤夭发誓一定要让风即墨好看,刚巧从暗中调查的魔兵口中知道诺景带长留弟子外出历练会路过罗浮遗谷的事,便带着几个士兵前来此地杀除诺景与其他弟子,给风即墨一个教训。

    可他们埋伏多时却始终不见人影,现月色有异令凤夭心慌数分,本就不快的凤夭对上自家情报员更没什么好脾气。

    “你不是说他们会路过此地吗?人呢?怎么还没进来?”

    被拽着衣领的魔兵惊恐颤声道:“魔后,我是在临海村镇暗中听到长留弟子亲口谈论出的地点,而且下午已经看到他们在往这边走了,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进来了才是。”

    凤夭将他推开,小声呢喃道:“难道这里有其他的入口?还是说他们停在外面想等天亮再入内?又或是临时改了路线?”

    犹豫一会,凤夭立刻下令道:“你们给妾身去搜!若是里面没有人影那便出去,到外面去搜寻他们,今夜妾身定要让那个叛徒血溅酆都。”

    “是!”

    就在他们在罗浮遗谷中搜寻诺景身影时,云雾遮掩住皓月,空气中弥漫着雨气,像是暴雨之兆。

    子时至,罗浮遗谷内立于一处枯冢上的枯绿杂草顿时变得墨绿鲜亮,顶上枯绿变成鲜艳紫红,这原来是一朵花苞。

    云雾散,本是皎洁皓月此时确是满目血红,只是随后又被云雾遮掩。被云雾遮掩的红月之下,花苞依旧绽放,似破壳鸠鸟欲腾飞九霄,这便是十日鸠香,花开,毒散。

    兵分三路穿梭在遗谷中的其中一队魔兵最先有了反应,口吐鲜血晕倒在地,随行的见状正要背着人去与凤夭汇合,怎知自己也已经毒发。

    另一边,凤夭带队的几魔也有了反应。

    “怎么回事?”她看着倒下的部下惊愕上前查探情况。

    见是在不知何时中毒至深,她不知是哪里来的毒物,抬头一看,云雾刚好飘走露出后头的血红之月,凤夭心倒不好,将剩余几个士兵体内毒气吸入周围毒气体内,纳运真气为周围形成一个安全区。

    “快,离开这里!”

    然而湿润雾气遮掩遗谷,为寻找出口添加了难度,虽然他们最后还是成功离开了罗浮遗谷,但十人的队伍直接减少一般,因凤夭为他们缓解巨导致自身被毒素侵染,在出来后不久凤夭便失去了意识。

    众人立马背起凤夭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七杀。

    魔君寝殿,枭寒渊叫来魔医为爱妻医治,但魔医号完脉直摇头。

    “这是十日鸠香,乃一甲子一现的旷世奇毒,此毒难解,我无能为力,还请圣君赎罪。”

    “十日鸠香?!”枭寒渊大受打击,十日鸠香一物他听说过,也知道此物之毒难有比肩者,这世上也就只有卜元鼎所炼之毒能不过它。

    “鸠鸣十日,酆都丧音,难道没有医治的方法了吗?卜元鼎,对了,若是能有卜元鼎炼制解药夭儿她可有救?”枭寒渊拽起跪在地上的魔医问道。

    “这...卜元鼎乃神器,应是可以的,但卜元鼎现如今在谁的手里还是个迷。身中十日鸠香只有十日可活,现已过去两日,魔后她...来得及吗?”魔医觉得这根本来不及,但他不敢直说魔后无救建议置办后事,保护小命要紧。

    自妖神一役后,十方神器的护守重新洗牌,现在唯一能知道准确位置的只有被七杀当场抢回的谪仙伞,以及重回人间帝王之手的悯生剑。其他八个神器在那群仙的手里还不知道怎么瓜分的。找要到哪里找?就算知道在哪,那群仙家谁又敢借出来呢?

    “还有八日,神器之位,有谁知道?异朽阁、窥星紫眸......”焦急之下枭寒渊想到了两个人,前者不知道新异朽君诞生没,后者拥有窥星紫眸的风即墨应该能窥探到卜元鼎的方位。

    简单了解到凤夭为何会中十日鸠香,围杀徒弟一事让枭寒渊难以开口向后者求救,故他只能去异朽阁,但耗费一日却也问不到什么,只得到一句“虽然我还不知晓,但你可去问一人,拥有窥星紫眸的长留尊上定能给你答案。”

    绝情殿内,终于能够偷闲片刻的风即墨正坐在天井池边独自一人喝着凉茶吹着从天井透来的风。

    一封没有信封只是折起的信纸夹杂着细微魔气从天井精准飘至小桌上,这引起了风即墨的注意。

    隐瞒身份又不完全隐瞒,敢这样联络自己的魔,非枭寒渊莫属。

    只是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让风即墨停住了装备拿信的手,她扭头看去,是白子画。

    “前辈为何如此匆忙?”

    “我感受到有魔气进入绝情殿。”本来他在风露石那吹风,忽然察觉到有东西从外面飞入长留,其中还夹杂着细微魔气,他以为是妖魔挑衅或是入侵前兆,便追着那东西到了绝情殿。

    他有些担心这是一场偷袭,担心待在绝情殿内的风即墨是否有危险,急忙找到人一看暂时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至于那个魔气......白子画往桌上看去,那封信就是细微魔气之源。

    “妖魔之信?小心。”他二话不说直接抢先一步拿起信件。

    风即墨有些无奈,她知晓是前辈怕自己有危险所以仗着他不会受伤就先帮她验物,但信中的内容虽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但碍于她与枭寒渊的交情,终归不是什么能让他人看见的话。

    “‘岛外东林密洞一会,枭寒渊。’七杀新圣君?他邀你一会作甚,有什么阴谋?”从师兄弟那有了解到如今局势的白子画看到署名立马皱眉。

    他没有联想到自己眼前这个后辈与这个新圣君私下有什么交际,而是直接猜测是否是个阳谋在等着她。对于妖魔,而且还是掌权者,他的建议是,能不去就不去,但风即墨有自己的想法。

    只见风即墨起身从他手里拿过信,用术法把信点了,然后明显是要离开的迹象。

    白子画问道:“尊上可是要赴约?”

    “是呀,放客人鸽子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风即墨看向身后的白子画,说道:“我自己去就好,前辈不用担心,若实在担心可在殿内等我安然回返。哦,还有,下次要记得喊我即墨。”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她都直接拒绝了白子画只能待在绝情殿等人回归。他不清楚那新圣君的魔品,不过既然风即墨能这么淡然的赴约,那应该还是能平和相谈的吧。若是她受伤,那白子画定不放过他们。

    长留仙岛之外,位处东边的石崖野林内,风即墨看见熟悉背影直接跟着对方进入了一处密洞内。

    “这般淡然赴约,你就不怕我做什么?”褪去披风,枭寒渊转身看向后方的风即墨友好性询问道。

    “若你找我是为大局公事,那我确实应该担心是否会有陷阱。但你之传信的署名乃是单独的名字,而非七杀枭寒渊,说明此次是为私事,既然是私事,那以我们过去的交情你不会对我做什么。所以,好友,你此次找我是为何事?”

    “感觉你能猜到任何事。”枭寒渊看着她那特殊的双眼无奈摇头,“如果我明说,你会知无不言,并施以援手吗?”

    “当然,毕竟我是以风即墨的身份前来一会,而非长留掌门。”风即墨勾起嘴角笑道。

    “你可知卜元鼎在谁的手上?”枭寒渊直接挑明来意。

    风即墨问道:“为何想知道卜元鼎的归处?”

    “夭儿她中了十日鸠香,还剩七日,本爷...我要救她!”一向一本爷自称的枭寒渊如今为了怕人觉得直接不诚恳而改了自称。

    “十日鸠香,她去了罗浮遗谷,她去那做什么?”

    枭寒渊看着风即墨纠结了会,咬牙解释道:“是因为对你的怒火让她失了冷静,想...想杀那诺景削你面子。”

    毫不意外的解释,风即墨冷笑一声:“你倒是诚实,就不怕我心生愤怒见死不救吗?”

    “风即墨,算我求你,现在只有卜元鼎炼药能医治夭儿了,求你告诉我卜元鼎在哪。”为了凤夭的性命,枭寒渊单膝跪地恳求着她。

    七杀圣君竟如此低声下气,实在稀奇。

    风即墨暗觉舒爽,她将魔拉了起来说道:“妖神一役后,除谪仙伞悯生剑外的八方神器归于仙界,各大门派以能力划分神器归属,卜元鼎重回玉浊峰。”

    在枭寒渊的激动感激的目光之下,她故意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但百年前玉浊峰现任掌门与我打赌输了,如今卜元鼎在我的手上。”

    “那请你把它借给我。”原来卜元鼎近在眼前,此时枭寒渊眼中充满希望。

    但风即墨只让他高兴了一瞬:“诶~,虽然我们私底下是朋友,但神器事关六界,我可不能随便给人,仙界失去一各神器,不管是不是暂时的,我都不好交代。而且要是被发现在你手里,到时候又会是一场大战,你也不会好过。”

    “要怎样你才能将它借给我?”凤夭正在倒计时的性命时刻提醒着枭寒渊时间的紧迫,他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用谪仙伞与你交换,这样双方谁都没有失去神器助力,就算在我借用卜元鼎期间有人向你借用,你交不出来也好有其他解释与交代。等我用完,在双方互换回来。”

    风即墨短暂思考片刻,最终答应了他的建议:“嗯......可以,但记住你定要还回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好,这次算我枭寒渊欠你个人情。”

    枭寒渊拿出谪仙伞与风即墨手中的卜元鼎交换,就在他要离开时被风即墨叫住。

    “慢,光有卜元鼎,你知道该用什么炼制解药吗?”

    枭寒渊急切道:“需要用到什么?”

    “古往今来,有活物存在的地方若如毒物,那毒物百里之内必有最大的天敌。据古籍记载,十日鸠香附近石壁上,被血月之下鸠香之毒影响结成的石藤血珠子便是十日鸠香的克星,用石藤血珠子与凤泪之石磨成的粉结合,以卜元鼎炼制应就能解开此毒。”

    风即墨看了眼前方的魔,继续说道:

    “你运气不错,本该在昨夜开放的十日鸠香提前绽放,但看天象石藤血珠子并未收到影响,若是动作快的话你还能见到不少,足够你用甚至还够我所需要的。至于凤泪之石,我想这不难得到。”

    石藤血珠子是她本来的目的吗?但枭寒渊暂时想不了更多的事,他现在只想感觉治好爱妻。

    “多谢,多余的石藤血珠子在治好凤夭后我会带给你,告辞。”

    “我就不送了,祝福好友你能爱情圆满。”风即墨目送枭寒渊离开,然而心满意足的返回长留绝情殿。

    久等的白子画见风即墨安全回来安心不少。

    “七杀圣君究竟何事找你?”他问道。

    “找我救妻而已,得到了方法与药方就走了。真是的,我记得我是打出的名声呀,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找我治病,我又不是什么著名医师。”风即墨嘟着嘴嘈道。

    见人又开始不正经,白子画有些无语,但他只是针对她说话的语气,并没有针对她的能力。

    “......其实,你医术不错。”

    这样的赞美令风即墨诧异又心悦,她看向他勾起嘴角笑道:“没有剑法与香雾绘梦之术好。”

    夜深人静,寝屋内本该睡去的风即墨睁开双眼,起身换上衣裳拿起泣雨用不归砚离开了长留。

    时隔多日再来灵湖秘境,此前被阻拦在极灵湖外不得前往深处,但今时却不同往日。有绝对防御之称的谪仙伞在,风即墨很轻松的穿过了危机重重的极灵湖,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出了一物——三千造化珠。

    凌霄殿夜捉奸细一局,消灭细作引出更深的暗中之人,重新得到乌昭暂时的信任,又因交托给秋觉的赞中剑吸引凤夭的注意,以凤夭之伤换枭寒渊自愿给出谪仙伞又让他主动欠一人情,之后再用三千造化珠彻底解决白子画之疾。

    这是一箭几雕呢?

    故意留妖魔暗线于周围窥探,故意支走诺景做出暗中勾结的假象,故意放嘴没把门的弟子外出透露路线,明知十日鸠香提早开放却故意临场才改变路线。一切是那样的刚好,没有一环出错。

    “凤夭呀,百多年过去,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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