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外的内侍和宫女站成两列皆是又悲又惧,泪流满面,众人手上合力一起打横抗着一个满头是血已然昏死过去的内侍,那人的面容已经完全被血糊住看不出来是谁,头无力地垂落下去,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眼前骇人的一幕让不少人吓破了胆子,有人一边呼喊着“杀人啦”,一边往皇后所在的正殿跑去。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皇后赶忙跑出来查看,猝不及防看到不知生死的血人,脚步怔愣在原地。

    她还没回过神,一个人影已经慢悠悠地跨过血人向她走来:“想见皇后娘娘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呦,徐贵妃也在这儿啊。正好省得我找人了。”

    徐贵妃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挡住皇后,高声喊道:“来人,保护皇后娘娘。”

    正巧皇后此时也回过神来,立刻吩咐道:“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满院子的人慌慌张张,这一幕始作俑者看在眼里觉得快活极了,甚至忍不住放声大笑。

    向来好脾气的皇后忍不住怒喝道:“太祖皇帝曾下令,任何宫妃不论身份高低都不可随意打杀宫人,贤贵妃,你可知罪!”

    贤贵妃毫不在意,看着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物件:“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是一条贱命,你不过就是又想找借口禁足我罢了。”

    冷哼一声,皇后懒得和她继续理论:“哼,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不过是个贵妃。你最好日夜祈祷他能平安无事,否则等着你的绝不是禁足这么简单。”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贤贵妃一边走近一边挑衅。

    徐贵妃才不惯着她呛道:“杀人偿命是三岁小儿都懂的道理,难道你连稚童都不如?”

    眼神一转,贤贵妃看着她,笑得瘆人:“可是我这么金贵的人,怎么能给那么低贱的人去赔命。不如拿你的贱命来赔吧。”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猛地往前一扑。徐贵妃吓得闭上眼,踉跄着连退几下,被皇后紧紧护在怀里。

    下一刻,如鬼魅般的笑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缩在一起这副可怜虫的样子,这么怕死啊。”

    是可忍熟不可忍,皇后大喝一声:“来人,把贤贵妃按住。”

    可谁也不知道正在发疯的贤贵妃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时间往前的脚步都犹犹豫豫。

    他们的犹豫很是取悦贤贵妃,让她更是嚣张:“皇后你可真没用,连带着你养的狗也没用。”

    一直护在皇后身边的田嬷嬷可听不得她这么侮辱皇后,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抓她。贤贵妃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田嬷嬷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凝神一看,她往前伸的那只手已是鲜血淋漓。

    “田嬷嬷!”皇后想要去看看田嬷嬷的伤势,可贤贵妃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直挺挺地冲着她,迫使她站在原地。

    嫌恶地撇了一眼田嬷嬷,贤贵妃不耐道:“本宫精心准备的宝刀本该用皇后开光的,如今便宜了你个老东西,还弄脏了本宫的衣裙。”

    闻言,田嬷嬷顾不上手心的剧痛,急忙转身挡在皇后面前。

    贤贵妃“啧”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想陪她死,那本宫就成全你。”说完,她迅速高举双手握着尖刀狠狠一挥,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她背后袭来,刀尖的寒光从田嬷嬷面前划过随即跌落在地,数不清的刀剑已是悬在她头顶。

    身上各处都在隐隐作痛,晕头转向间,贤贵妃听到有人冲着台阶上的人说道:“属下来迟,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贤贵妃仍旧不甘心地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但是被刀柄死死按在地上,只能徒劳地扭动身子,活像一只虫子。

    站不起来,她就冲着皇后大喊:“你个贱人,费尽心机挑拨我和皇上的感情,你嫉妒我!嫉妒我宠冠六宫,而你一年到头见皇上的次数甚至不如我的零头!你嫉妒我和皇上情比金坚,你自以为是的那点子少年夫妻的情分在我面前连个屁也算不上!你名为皇后,可还不是在我手下讨生活。你最怕我连你最后一点名头都要抢走,所以才耍阴招,想要皇上厌弃我。你做梦!”

    眼前的人面目狰狞,一点也看不出从前骄傲美艳的样子,皇后看着她,眼神逐渐由震惊转为叹息:“你真的以为,是我离间了你和陛下的感情?”

    贤贵妃的神情越来越癫狂:“当然是你,你抢了我的皇后宝座,你害怕了!你!你们!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徐贵妃拧着眉:“把她嘴堵上,快点!”

    皇后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贤贵妃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太医匆匆跑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臣等来迟,还请娘娘赎罪。”

    皇后焦急道:“快起来,快去看看偏殿的内侍,一定要尽力保全他的性命,知道了吗?”

    “是,臣遵旨。”

    “另外,留一个医女,为田嬷嬷包扎。”

    “是。”

    视线再转回贤贵妃,皇后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将她送回凤怡宫关起来,待本宫请示过陛下之后再处置。”余光瞥见如丧考妣面色苍白的凤怡宫宫人,她又补充道:“不必安排人伺候,带下去吧。”

    将事情吩咐妥当后,她稍微理理衣裳就要往外走,徐贵妃抓住她的手,满脸担忧:“我陪你一起去见皇上。”

    皇后安慰地反过来拍拍她的手:“不必了,今日你也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

    “可……”

    “放心,我自己能行。”

    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徐贵妃缓缓点点头:“好,我等你。”

    长宁宫和长生殿一直以来作为帝后的居所,距离很近,转过一个弯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皇后一边思索着待会儿的措辞,一边往那边走,刚过转弯处就听到一阵乐声。

    双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皇后就站在拐角处望着长生殿的大门,突然心里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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