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南大学教室里,闷热的天气和蝉鸣声混在一起。

    圣南市是一座沿海小城市,所以夏天会比别的地方更加闷热,冬天冷的也更加刺骨。

    江月凛在膝盖上贴了一片创可贴,伤口已经不太疼了,她坐直了身体。

    这节课是药理,学的是治疗抑郁型的药。

    她从包里翻出以前医生开的药方:疏肝解郁胶囊盯了半天,然后吞了一颗下去。

    江月凛自言自语起来:“虽然是安神的药,但副作用也会让人失眠,怪不得这两天睡不好,或者是因为…地磁暴?”

    江月凛走神的空隙,突然想起来了地磁暴。

    然后她又联想到今天早上那个男孩,早上的疑惑又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江月凛捏了捏手中的药盒,把它塞进书包的最里层。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江月凛每次经历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吃完一片,心里总会好受许多。也有可能是她自愈能力超强的原因。

    但吃完之后,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困。(读者宝宝们请一定要在医生指导下用药,剧情需要,大家请勿模仿。)

    江月凛时不时就能联想到上午那个叫沈如清男孩所说的地磁暴,以及那张印着冥王星的纸巾。

    她从来没这样在一堂课上抛锚这么多次。

    “月月!你来上课了!”桃竹在课间的时候冲过来抱住她,“我都要想死你了!这两天我有好多八卦要分享给你听呢。”

    桃竹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嘟着嘴搂住江月凛。

    “…”

    “怎么不说话?”

    看着江月凛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桃竹瞬间顿悟了。

    “江大小姐,你不会又分手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我说你,你那也算恋爱?你到底谈没谈过恋爱?”

    “没什么,可能我真的不适合恋爱吧。”江月凛努力扯了扯嘴角,故意扬起声调:“别担心我!我可是宇宙无敌A级美少女!”

    江月凛从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只会用笑容和满满的活力应对。

    其实她本身就是爱笑,充满幻想活力的小女孩。

    桃竹一只手搭在江月凛的肩膀上:“你没事就好,男人就像衣服,扔了旧的,换上新的。那放学之后我们去清月吧,不醉不归,忘记烦恼!”

    清月吧是圣南大学附近一个有名的清吧,年轻的少男少女都喜欢在那里感受暧昧又上头的气息。

    江月凛点了点头:“好。”

    “那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个祁泽是怎么回事!你不许瞒着我!”

    “好。”

    江月凛嗓子有些低哑,尽管她没有那么想诉说这段“感情经历”。

    没有人知道她和那些“前男友”都是在演戏,她只能编造一大堆谎言来应对。

    江月凛也没那么想去酒吧感受嘈杂的氛围,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了桃竹的情绪,桃竹喜欢去,那江月凛就陪她去。

    酒精的确能够短暂地麻痹一个人的神经,让她暂时丢失烦恼。

    酒吧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晦涩的烟雾气味,让江月凛有些喘不过气。

    但她很喜欢这家酒吧放的R&B曲调,和她耳机里的很像。

    但江月凛的心思仿佛并不在这,她每次来酒吧都要拍一张照发给她的妈妈,但从未得到回复。

    江月凛就是在清月吧遇见的祁泽。

    调酒师看见她俩,像是见到熟客,还没听到两人的回答,就早早备好了酒,准备调配:“两位要喝点什么?”

    “一杯长岛冰茶,一杯百利甜。”

    调酒师像是早有预料,熟悉的摇晃起酒瓶。

    百利甜是江月凛点的,她喜欢奶油和威士忌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夹杂着香草和可可豆的香腻,酒精味也并不浓重。

    甜腻下隐藏着淡淡的酒精略带侵略性的口感让她沉醉。

    一杯饮尽,微醺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身影令江月凛熟悉又陌生,他身边围绕了一群女伴,全都打扮妖娆夺目,面容和身材姣好。

    也不知是不是江月凛的错觉,还是因为她有些脸盲,她觉得那些人全都长一个样。

    那个身影逐渐向江月凛靠近,桃竹也反应过来,站起身挡在了江月凛的身前。

    “哟,这不是江月凛吗?怎么了?我拒绝了你的老年逛公园拍照活动,把你逼急了?这么爱缠着我不放,都寻到这来了?”

    祁泽笑起来的时候张扬而自大,他一笑,身边四五个女伴也跟着花枝乱颤。

    其中一个高挑性感的卷发女伴眼神迷离,讪笑道:“祁总,她就是那个让你不开心的村姑呀?”

    江月凛捏了捏裙摆,有些语塞。

    今天随意穿了条白色吊带裙,不过确实是打特价买的,可就算这样,依然遮盖不住她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显得有些慵懒性感,实在算不上村姑。

    “村姑?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桃竹愤怒地拍桌,桌上的酒杯都被拍得跳了起来,“你别以为你人多我们就怕你!”

    桃竹的声音压过了他们的讥笑声,引得周围接二连三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过酒吧里这也不算稀奇事,但是大学生比较多,好奇心也更重,大家都在期待着这场闹剧接下来的进展。

    “没事,小桃。”江月凛安抚了桃竹的情绪,摇晃着空酒杯,神情淡淡道:“祁泽,既然分开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之前谢谢你陪我拍照片。以后我们互不打扰。”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祁泽从没遇见过你这种刀枪不入的女人,表面一副清纯模样,其实是个□□。”

    江月凛听到□□两个字像是被雷击中,僵硬在原地。

    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

    桃竹大喊:“祁泽,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

    祁泽继续挖苦讥笑:“你又算什么东西?江月凛的跟屁虫?村姑二号?”

    桃竹也毫不示弱:“那也比你好,你就是男人中的败类,人渣中的极品。”

    祁泽怒极反笑,想扬起手给桃竹一巴掌。

    祁泽的语气和动作像是戳到了江月凛某根神经,这种打人的动作让她再熟悉不过,她见势立刻冲了上去,闭上眼,等待着这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不论怎么样,都不该让桃竹卷入到她自己的感情纠纷中,无论怎么样,她都不想让其他人因为她而受委屈。

    江月凛抿紧樱桃般的双唇,准备好接受这一巴掌,她紧闭双眼的模样像是早就经历了无数次类似的事情。

    没关系的,就像小时候她爸喝多了打她一样,只是挨一巴掌而已。

    只要她挨一巴掌,妈妈或者别人就不会再受到伤害。这样的话,妈妈或许就不会离开她了。

    ……

    但她等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疼痛。

    江月凛缓慢睁开眼,有些熟悉的木调香味与周围的浓郁烟气格格不入,沈如清像是一道屏障,结结实实地挡在祁泽和江月凛的中间,死死抓着祁泽即将落下的手腕。

    “沈如清!”江月凛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名字。

    沈如清回过头,眼角有颗星星般耀眼撩人的泪痣。

    他侧低着头,看着被他保护在身后的江月凛,眼神从凛然冰冷逐渐变得温和起来,在昏暗灯光下闪着意思晦涩不明的光。

    “躲好。”他语气清冷严肃,没有一个多余字眼,和早上的温柔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祁泽狼狈的哀嚎了几声:“怎么又是你…放开我!”

    但他毫无挣脱束缚的能力,手腕已经被捏得通红,只能挣扎着扭来扭去。

    “又是你?”江月凛有些疑惑地嘀咕了一下,但紧张的氛围让她来不及思考。

    沈如清眼眸深邃漆黑,修长分明的指节扣住祁泽的手腕,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他眼底的寒光乍起,凛冽到能让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让人看了不禁直哆嗦,沈如清盯着祁泽,如同一只大灰狼盯着一只狡猾的老鼠。

    盯得祁泽有些发怵,他用颤颤抖抖的语气试探着:“大…大神,我不是故意的,今天也是不小心碰到了江月凛,我真的是和她偶遇。”

    祁泽身旁的女伴们早已消失的不知踪影,也许她们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吧。

    祁泽低头往地上望了望,不经意瞟到江月凛腿上的创可贴。

    看着江月凛膝盖处泛红的皮肤痕迹,他浮想联翩,又抬头看了看沈如清,晦涩不明的笑了笑,他像是抓到什么把柄,冷哼了一声:“怪不得你连牵手都不愿意和我牵,原来早都另有其人,想不到他还挺猛。”

    沈如清捏得更紧了,凌厉的字眼像从牙缝里挤出:“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周围的寒意更加浓烈。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慵懒魅惑的女声,打破了冰冷僵硬的局面。

    “小清。”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耀眼高跟鞋,和玫瑰色吊带长裙,和穿着白色素雅风的江月凛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像是酒吧里另一道风景线。

    她迈着不紧不慢的轻盈步伐朝他们走来,伴着些烟雾中的玫瑰花香,她语气里藏着魅惑众生的笑意:“小清,你怎么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沈如清的力度随之放松了一些,眼神也渐渐温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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