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这……就是冰泉？”
院子靠近后山的不远处，是玉尘峰上天然的灵泉，又因此处极寒，形成天然的冰泉。
只见那池水上飘忽着点点白气，萧耀一瞧，一时间不禁抖了一下。
“这泉水……能疗伤？”他满是不可置信，“你们师徒俩不会平时就到此处来沐浴吧？”
“没有。”玄冥将上衣解下，简单清理着伤口。
“但师尊先前修行时，似乎常来。”
白师叔曾让他留意，说师尊的身体现下不可再浸泡冰泉。
说是她那境界涨不了多少修为不说，一不小心还会染个风寒，简直找罪受。
自那日她喝醉后在这冰泉里走了一遭，玄冥此后便极为注意，现下师尊也不会到此处来沐浴。
“这冰泉这般冰凉……”萧耀将手伸向那冰泉，指尖相触的一瞬，便哆嗦着收了回来。
“这……这竟然还不结冰？”
纵使自己是火单灵根修士，可也不敢保证，全然不怕这泉寒水。
若是人下去，跟将自己赤裸着放进极地有何区别？
抬眼，玄冥已然将宽了衣，一脚踏入那冰泉。
“你真下去啊？”
玄冥闷声回应，可真待触碰到那一泉水时，还是止不住颤抖。
泉内却有充沛的灵力不假，可那灵力愈是活跃，就愈让那寒气放肆。
他僵着身子，让自己全然浸泡进去，像是有无数冰刺一片片扎在身上，深入骨髓。他坐下，紧闭双眼，那眉头止不住的拧紧。
身后的人见他全然不动，时不时在他肩头轻拍，极为担忧这人会就此昏厥。
“我没事，师兄。”他强忍着那股难熬的刺痛，“先前师兄不是说有事与我说，现下可以说了吗？”
“哦哦。”萧耀点点头，“这不……又到年底了，听闻掌门会在春节那天放了弟子们的课。虽说修道之人不问世事，日子都是十年百年的过，但我就想着宗门好不容易几年才能有一次放课的机会，大家出去聚一聚。”
“不用担心，不走远的，就在山下清水镇。”
玄冥点点头，师兄向来好心，什么事都会想着些自己，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就这么定了？”
“等等。”玄冥睁眼，眉间紧锁，“师兄，我不去酒楼。”
“不去酒楼不去酒楼，放心吧。”
萧耀暗暗揪紧了心，他不愿去，自己也不敢带这人去酒楼啊。
玄冥这才安心应下。
萧耀在一旁看着，眼见这人整个浸泡进那泉水，也没了与他闲聊的心思，索然无趣，便灰溜溜走了。
玄冥紧闭双眼，在里面的感觉并不好受，体温一点点在流逝，直至麻木。
师尊先前与自己说，平日寒疾发作时，与在这冰泉里泡着，感受上并无异常。
想至此处，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提升修为。
想要十年达到元婴的境界，以自己先前十年的修行方式，显然是做不到。眼前这片灵泉，显然是提升境界的捷径。
可真待自己泡进泉水里，那些灵力只是这般游离在自身周围，从四肢流淌而过，却又不能让其为自己所用。
如何是好……
“静心运功，莫留杂念。”
他心头一动。
身后有人。
顺着指导，他试着让丹田内的灵力在经脉中运作，可自身灵力本就温热，与那寒气相冲。越是运功，那难耐的痛觉就愈发明显。
气血上涌，他止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不要抵抗，让泉内灵力流过全身。”
强忍疼痛，仍那灵力裹挟着寒气在自己周身筋脉中走了一遭，不是是否太过寒凉，现下四肢麻木，已然感受不出那刺骨的寒意。
像是融入整个冰泉，失了五感。可却在这种似乎，脑海中似能瞧清自身经脉的流向。
先前丹田的热源全然被抽空，与冰泉中的灵力交汇融合，走上一遭，再度回归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循环往复。
“感受一下，现下，可还觉着冷？”
是脑海深处的声音。
很熟悉，是师尊的传音。
闻言，他长吸口气，胸腔起伏，落于泉下的手指用力蜷起。
能感受到泉水肩背，却又不如方才入时那般寒凉。
身体……已然不似那般抵触了。
他又再运上了一周天，尽力去感受，用自己的灵力与之融合，随之将其点点带入丹田。
先前凉寒的触感不再，流失的温度再度回到自身，全身上下一阵温热，在此处运功，似乎比旁的效率更高。
他缓缓睁眼，轻抬双臂。
是水波婉转的声响。
浑身似乎也愈发轻巧了。
“先前的伤势还疼吗？”
那声音还在南海中轻声询问。
他细细感触一番，先前还未进入之时，双臂间不敢用力活动，现下……已然感受不出什么不适。
他侧头看去，今日才被刺出的伤口已然结痂。
“从未觉着丹田中的灵力如此充沛。”玄冥瞧着此等变化，略有激动地点点头，“不疼了，先前的伤，似乎也好了许多。”
白凌满意点头，“伤好了，要记着些才是。莫要……”
白气之中溅起一阵水花，云雾之后，一人从水中缓缓直起了身。
只见他四处张望一番，也不见萧耀的身影，转头，就要踏出水池。
“师尊，先前只知这泉水极为冰寒，却未曾……”
转眼回去，云雾之后，似有一人影。
他正要看个仔细，耳畔传来女人嗔怒的声音。
“坐回去！”
他浑身一僵。
那白衣微微挪动，宽大的衣袖挡住半边脸。
白凌微微侧过头去。
“啊。”
玄冥一愣，又缩回了池中。
“师尊？先前不是你的传音吗？你怎么在这儿？萧师兄呢？”
“你这么多问题，让本座如何答？”
她背过身去，抬步就要离开。
不对，该说的都还未曾说完。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小时候，自己也帮衬着换过衣衫，该看的早就看光了。
她清了清嗓，耳根莫名有些发热。转过身来，在不远处站里。
“先前你闭了五感，唤你也未有反应，这才出此下策传的音。”
玄冥点点头。
她这才聊起正事，“日后，你每日都来此处运功，你的灵根与此处寒气相互克制，不可抵触。试着去接纳融合，留住那寒气中的灵力，这般运功才有功效。”
她微微侧头，池边靠着的人背脊缓缓缩入水中。
先前就觉着少了点什么……
“怎的不见龙眼？”
那人恍然，撑着池边就要起身，“想着先试试着池冰泉，所以就没……”
“坐着！”
“唔！”
扑腾一声，寒凉的灵力连人带头把人按进了水里。
呆头呆脑的。
白凌看向散落在池边的衣衫，挥动指尖，用灵力将那物乘到他面前。
“……还是先前的法子，用此物连着自身经脉运转，试试有何不同。”
“是。”
玄冥呛了一口水，咳嗽着坐起身，将那龙眼握于手中，再度运功。
缭缭白气之后，亮起点点幽光。
见着池里没了先前的动静，白凌这才抬起眼眸。
幽光皆朝着池中人汇聚而去，缓缓他手中，被他肩背挡去。
那肩背赤裸着，若有若无瞧见剑修紧致的臂膀。
“……”
瞧着池中人半晌并无不适的反应，应当不会再有差错。
她抬手，捂了捂耳根，转身离去。
……
事实也确如白凌所想，玄冥与那龙眼的确有所关联，再加上每日在冰泉中运功，修炼速度远远快于先前。
玄冥现下整日留在玉尘峰，每日一日三餐。可午后，白凌总会将人叫出，用自己元婴期的化身来训练自己金丹期的弟子，眼瞧着自己高个儿的弟子在雪地里被揍得鼻青脸肿，就会笑着安慰，美其名曰，打通任督二脉，利于日后飞升做神仙。
“眼前化身高出你一个境界，无法战胜也属实正常，你只需试着去看清他的动作，试着接剑便可。”
自家弟子对此也是深信不疑。以至他终于用着往日所学剑招，刺中那化身时，来不及高兴，又被一剑挑飞了出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末，也算能简单接下几招几式。
掌门放课那天，玄冥向自家师尊请示下山，一再确保自己不会去一些不该去的场所。
可本该严肃劝解的人也只是笑笑，顺道还安抚了他不安的心情，嬉笑着将人送出了峰。
可他总觉着，哪哪都不对……这不免激得玄冥一身冷汗。
一路，跟着两位师兄下山，同届的曲筱筱也在。
“你们会不会觉着……这清水镇上，变化很大？”
玄冥四处打量，镇上并无积雪，集市上的热闹不同往常。
是几人从未见过的清水镇，眼前不只有所居的平明百姓，还有好些身后背着一把配剑，服饰各异，多有不同。
顾天河点点头，“是呢……”
虽说临虚境近年名声大震，山下有几个散修也不足为奇。
“修士也太多了些……”
逛过集市，几人又停在了那熟悉的酒楼前。
只是这酒楼也是面目全新，红绸罗缎装饰整个酒楼，店门处进进出出多时修士。
抬眼看去，先前酒楼的招牌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
“醉春楼……”
院子靠近后山的不远处，是玉尘峰上天然的灵泉，又因此处极寒，形成天然的冰泉。
只见那池水上飘忽着点点白气，萧耀一瞧，一时间不禁抖了一下。
“这泉水……能疗伤？”他满是不可置信，“你们师徒俩不会平时就到此处来沐浴吧？”
“没有。”玄冥将上衣解下，简单清理着伤口。
“但师尊先前修行时，似乎常来。”
白师叔曾让他留意，说师尊的身体现下不可再浸泡冰泉。
说是她那境界涨不了多少修为不说，一不小心还会染个风寒，简直找罪受。
自那日她喝醉后在这冰泉里走了一遭，玄冥此后便极为注意，现下师尊也不会到此处来沐浴。
“这冰泉这般冰凉……”萧耀将手伸向那冰泉，指尖相触的一瞬，便哆嗦着收了回来。
“这……这竟然还不结冰？”
纵使自己是火单灵根修士，可也不敢保证，全然不怕这泉寒水。
若是人下去，跟将自己赤裸着放进极地有何区别？
抬眼，玄冥已然将宽了衣，一脚踏入那冰泉。
“你真下去啊？”
玄冥闷声回应，可真待触碰到那一泉水时，还是止不住颤抖。
泉内却有充沛的灵力不假，可那灵力愈是活跃，就愈让那寒气放肆。
他僵着身子，让自己全然浸泡进去，像是有无数冰刺一片片扎在身上，深入骨髓。他坐下，紧闭双眼，那眉头止不住的拧紧。
身后的人见他全然不动，时不时在他肩头轻拍，极为担忧这人会就此昏厥。
“我没事，师兄。”他强忍着那股难熬的刺痛，“先前师兄不是说有事与我说，现下可以说了吗？”
“哦哦。”萧耀点点头，“这不……又到年底了，听闻掌门会在春节那天放了弟子们的课。虽说修道之人不问世事，日子都是十年百年的过，但我就想着宗门好不容易几年才能有一次放课的机会，大家出去聚一聚。”
“不用担心，不走远的，就在山下清水镇。”
玄冥点点头，师兄向来好心，什么事都会想着些自己，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就这么定了？”
“等等。”玄冥睁眼，眉间紧锁，“师兄，我不去酒楼。”
“不去酒楼不去酒楼，放心吧。”
萧耀暗暗揪紧了心，他不愿去，自己也不敢带这人去酒楼啊。
玄冥这才安心应下。
萧耀在一旁看着，眼见这人整个浸泡进那泉水，也没了与他闲聊的心思，索然无趣，便灰溜溜走了。
玄冥紧闭双眼，在里面的感觉并不好受，体温一点点在流逝，直至麻木。
师尊先前与自己说，平日寒疾发作时，与在这冰泉里泡着，感受上并无异常。
想至此处，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提升修为。
想要十年达到元婴的境界，以自己先前十年的修行方式，显然是做不到。眼前这片灵泉，显然是提升境界的捷径。
可真待自己泡进泉水里，那些灵力只是这般游离在自身周围，从四肢流淌而过，却又不能让其为自己所用。
如何是好……
“静心运功，莫留杂念。”
他心头一动。
身后有人。
顺着指导，他试着让丹田内的灵力在经脉中运作，可自身灵力本就温热，与那寒气相冲。越是运功，那难耐的痛觉就愈发明显。
气血上涌，他止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不要抵抗，让泉内灵力流过全身。”
强忍疼痛，仍那灵力裹挟着寒气在自己周身筋脉中走了一遭，不是是否太过寒凉，现下四肢麻木，已然感受不出那刺骨的寒意。
像是融入整个冰泉，失了五感。可却在这种似乎，脑海中似能瞧清自身经脉的流向。
先前丹田的热源全然被抽空，与冰泉中的灵力交汇融合，走上一遭，再度回归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循环往复。
“感受一下，现下，可还觉着冷？”
是脑海深处的声音。
很熟悉，是师尊的传音。
闻言，他长吸口气，胸腔起伏，落于泉下的手指用力蜷起。
能感受到泉水肩背，却又不如方才入时那般寒凉。
身体……已然不似那般抵触了。
他又再运上了一周天，尽力去感受，用自己的灵力与之融合，随之将其点点带入丹田。
先前凉寒的触感不再，流失的温度再度回到自身，全身上下一阵温热，在此处运功，似乎比旁的效率更高。
他缓缓睁眼，轻抬双臂。
是水波婉转的声响。
浑身似乎也愈发轻巧了。
“先前的伤势还疼吗？”
那声音还在南海中轻声询问。
他细细感触一番，先前还未进入之时，双臂间不敢用力活动，现下……已然感受不出什么不适。
他侧头看去，今日才被刺出的伤口已然结痂。
“从未觉着丹田中的灵力如此充沛。”玄冥瞧着此等变化，略有激动地点点头，“不疼了，先前的伤，似乎也好了许多。”
白凌满意点头，“伤好了，要记着些才是。莫要……”
白气之中溅起一阵水花，云雾之后，一人从水中缓缓直起了身。
只见他四处张望一番，也不见萧耀的身影，转头，就要踏出水池。
“师尊，先前只知这泉水极为冰寒，却未曾……”
转眼回去，云雾之后，似有一人影。
他正要看个仔细，耳畔传来女人嗔怒的声音。
“坐回去！”
他浑身一僵。
那白衣微微挪动，宽大的衣袖挡住半边脸。
白凌微微侧过头去。
“啊。”
玄冥一愣，又缩回了池中。
“师尊？先前不是你的传音吗？你怎么在这儿？萧师兄呢？”
“你这么多问题，让本座如何答？”
她背过身去，抬步就要离开。
不对，该说的都还未曾说完。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小时候，自己也帮衬着换过衣衫，该看的早就看光了。
她清了清嗓，耳根莫名有些发热。转过身来，在不远处站里。
“先前你闭了五感，唤你也未有反应，这才出此下策传的音。”
玄冥点点头。
她这才聊起正事，“日后，你每日都来此处运功，你的灵根与此处寒气相互克制，不可抵触。试着去接纳融合，留住那寒气中的灵力，这般运功才有功效。”
她微微侧头，池边靠着的人背脊缓缓缩入水中。
先前就觉着少了点什么……
“怎的不见龙眼？”
那人恍然，撑着池边就要起身，“想着先试试着池冰泉，所以就没……”
“坐着！”
“唔！”
扑腾一声，寒凉的灵力连人带头把人按进了水里。
呆头呆脑的。
白凌看向散落在池边的衣衫，挥动指尖，用灵力将那物乘到他面前。
“……还是先前的法子，用此物连着自身经脉运转，试试有何不同。”
“是。”
玄冥呛了一口水，咳嗽着坐起身，将那龙眼握于手中，再度运功。
缭缭白气之后，亮起点点幽光。
见着池里没了先前的动静，白凌这才抬起眼眸。
幽光皆朝着池中人汇聚而去，缓缓他手中，被他肩背挡去。
那肩背赤裸着，若有若无瞧见剑修紧致的臂膀。
“……”
瞧着池中人半晌并无不适的反应，应当不会再有差错。
她抬手，捂了捂耳根，转身离去。
……
事实也确如白凌所想，玄冥与那龙眼的确有所关联，再加上每日在冰泉中运功，修炼速度远远快于先前。
玄冥现下整日留在玉尘峰，每日一日三餐。可午后，白凌总会将人叫出，用自己元婴期的化身来训练自己金丹期的弟子，眼瞧着自己高个儿的弟子在雪地里被揍得鼻青脸肿，就会笑着安慰，美其名曰，打通任督二脉，利于日后飞升做神仙。
“眼前化身高出你一个境界，无法战胜也属实正常，你只需试着去看清他的动作，试着接剑便可。”
自家弟子对此也是深信不疑。以至他终于用着往日所学剑招，刺中那化身时，来不及高兴，又被一剑挑飞了出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末，也算能简单接下几招几式。
掌门放课那天，玄冥向自家师尊请示下山，一再确保自己不会去一些不该去的场所。
可本该严肃劝解的人也只是笑笑，顺道还安抚了他不安的心情，嬉笑着将人送出了峰。
可他总觉着，哪哪都不对……这不免激得玄冥一身冷汗。
一路，跟着两位师兄下山，同届的曲筱筱也在。
“你们会不会觉着……这清水镇上，变化很大？”
玄冥四处打量，镇上并无积雪，集市上的热闹不同往常。
是几人从未见过的清水镇，眼前不只有所居的平明百姓，还有好些身后背着一把配剑，服饰各异，多有不同。
顾天河点点头，“是呢……”
虽说临虚境近年名声大震，山下有几个散修也不足为奇。
“修士也太多了些……”
逛过集市，几人又停在了那熟悉的酒楼前。
只是这酒楼也是面目全新，红绸罗缎装饰整个酒楼，店门处进进出出多时修士。
抬眼看去，先前酒楼的招牌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
“醉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