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未曾想过，这边竟聚了这么多人。"
两人四处张望，枯树林中央一片冰原中，不少弟子负剑而立。
玄冥拍了拍萧耀腰间所挂的葫芦，萧耀见此，双指一点，那……葫芦便缩小了些许，他咧嘴一笑，将那小葫芦揣进怀里，“险些给忘了，好在法术还是灵的。”
玄冥点点头，看向远处人群。
只见众人抬头仰望，视线最终汇聚在那巨大的白骨之上。
“许是另外一阵法已然被人破除，现下，大家都来争取这唯一的机会。”
“这是妖兽？”
高大如山，只见那白骨所制的身躯静静趴在冰霜之中，脊骨就那般裸露在外，长尾盘与脚下，那般无声，却让其脚下的众人一时间不敢动弹。
“什么妖兽，竟会是一摊白骨？”
“不会已经死了吧？”
闻言，玄冥摇摇头。
“没死，它便是如此。”
先前只是林中一瞥，那高大的身躯被那四只白骨支撑而立，无意间，对上那空洞而漆黑的眼眶，不知是否致幻，他像是瞧见了那眼中有一丝光亮。只一眼，像被巨石压在肩头。
无形的威压……
他不敢多留，握紧配剑，赶忙离去。
现下又回到此地，瞧着那骸骨竟会呈现这般死静。
垂眼，看向脚下冰面，似能窥见冰层之下，有灵力涌动。
“此处冰面似乎本就是一巨大的法阵，与之前那只元婴妖兽所镇的不同，这个法阵，似乎并非针对法宝……”
而是这只妖兽本身。
……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轻易动弹。
倏然，有人大声呼喊，“法阵在脚下。”
玄冥闻声瞧去，却瞧见一熟悉的身影，“是顾师兄……”
“天河？”萧耀沉默一瞬，“他最是熟悉师叔的法阵，若是发现了，应当不会多言，自行解阵才是。”
弟子们纷纷挪动着步子，轻手轻脚朝那靠去。
白骨之下，似有什么光亮不断涌出。
有人瞧见，一瞬激动起来，“可这巨物将它压着，又当如何取出？”
“得想法子，让这妖兽移开才是。”
移开……
众人点头，可半晌，也不见有人动弹。
抬眼便是那妖兽漆黑的眼眶，像是无形之中幽幽看着他们。
“这……如何移开？移开了，怕是要出大事吧？”
半晌，都未曾有人吱声。
“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配剑，直直砸在了那摊白骨头上。
“……”
剑刃撞上白骨，却又无法刺入其中，碰撞之后，便深深插入冰面。
又是一阵刺耳的声响。
众人吓得抽出配剑，绷着身子看向头顶那物。
无事发生……
这才松了口气。
“谁啊！”有人小声抱怨，四处张望起来，“这么大个家伙没瞧见吗？他要是暴起伤人当如何做？”
可人群之中，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曾有人站出来。
好似那配剑凭空出现的一般。
“别在乱来了。”有人警告，“他若是暴起，咱一个个的，别说法宝了，直接逃命算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乒乓声，随着配剑再度落地，众人慌乱着，纷纷退后了几步。
“到底是谁啊！”
“呜……”
“就是说啊，先别乱来了，还需从长计议……”
话头猛的一顿，顾天河还试着趴到白骨底下，头顶一阵悠长声响，他头皮一麻，急急从白骨之下起身，拉开距离。
他咽咽口水，只闻头顶似有骨骼动弹的咔咔声，随后，便被笼罩于那阴影之下。
“醒了？”
“那配剑将那物砸醒了！”萧耀站在人群外围，不禁放声大骂，“顾天河应当有更好的法子，等那物出来再抢也好啊，怎的这般无理！”
“或许是想制造乱象，只有乱起来，才有机会接近那法宝。”
只见那骸骨直起身子，本该空洞无神的眼光中，骤然闪出一丝幽光。
无形之中生出的威压，将这群小弟子吓成了鹌鹑。先前，还不敢吱声的人群躁动起来，有人撒腿逃窜，更有甚者，急急摔碎玉佩出了秘境。
外围两人对视一眼，威压自上而下，只觉双腿都在发软。
那巨物一声呜呼，骨尾甩出，尖刺在冰地里摩擦，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小心！”
有人高声提醒，转眼间，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已然临近。来不及多少，众人抬剑抵挡，却在那骨尾袭来之时，被击飞好远，一时没了踪影。
“顾天河！”萧耀大喊着，眼见人被甩飞出去，他一瞬便冲上前去。
“等等！师兄，阵眼处有人！”玄冥抬手想将人拉下，那人已然甩开了自己，看准顾天河的方向跑去。
巨大的风波席卷整个冰面，眼见插入冰面的剑刃无法让人停下，萧耀看准时机，用身子将人挡下，却也因那巨大的力道，飞出去好远。
“咳咳！”顾天河唇边挂上血迹，“力道好大。”
两人只是喘息片刻，头顶阴影再度将天光挡下。
紧接着，又是一惊，“又来了……”
“闪开！”
顾天河将人推开，一条巨骨所制的爪子落下，砰然，在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没事吧？”
两人纷纷摇头示意。
先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然散乱，好似也少了不少，抬眼去瞧，偶尔瞧见冰面上带上了些许血迹。
或许……来凑这趟热闹，本就是一错误的选择。
还是快些撤离的好。
萧耀起身将人扶起，正要带人去与玄冥汇合。
眼前，玄衣在风中舞动，不顾众人慌乱，那人神色淡淡，看向地底。
“你在做什么！快走啊！”
看着冰层之下那微弱的光亮，他一时忘了动作。
脚下的阵法……是用来封住妖兽的？
可这妖兽活动自如，并未有何异处。
那又会是什么……
覆盖整个冰面，直至现在，都未曾窥见阵法发动……
眼前化神期妖兽不假，但据他所知，在场不少还有与他同届，同为金丹的弟子。
先前被甩飞的弟子去哪儿了？为何只留下了一摊血迹，不见踪影？
死了？
不可能，师尊他们不会拿人命试练。
抬眼，天边似有某种不大明了的光亮。星星点点，好似汇成无数光线，将整个秘境包裹其中。
“那个化神期妖兽，还是不要碰的好。”
师尊是这样叮嘱自己，可相距两个境界，若是碰了，几乎是必死的。
她就连自己脸庞被剑气划伤，都会有所不满。
若是当真有危险，定会直言不让自己冒险。
最好不碰，但若是时机到了，也未尝不可……
玄冥勾勾唇，将剑刃牢牢握于手中。
萧耀见他并不回应，而是抬起了眼，看向远处。
顺着他视线望去，心下一惊。
法阵！
他还想要那法宝……
“玄冥！”他大喊着，“别去了，太危险了！”
寒风呼啸，他似乎并未听见萧耀的呼喊。
只见那火光一闪，归一出鞘，直直闪过那妖物脚下。
“玄冥！”
他不断呼喊，寒风灌入，一时间，止不住咳嗽。
“太危险了！”
他搀扶着的顾天河摇摇头，“其实，也算不上太危险。”
萧耀一愣，“什么意思？”
“临虚境向来不会拿弟子的性命开玩笑，师尊在此秘境中设置的阵法，或有用来阻拦弟子的，但更多，是用来保命的。凌师叔在山崖所说，更多是唬人罢了。”
“可若是当真出了事……”
随那妖物起身，身后的阵法已全然暴露出来。
“无妨，出不了人命，好些人都打退堂鼓了，大可让他一试。”
……
一阵光束闪过，那阵法的荧光开始变得破碎。
“阵法破了！那家伙要拿到法宝了！”
阵眼处的人本还暗暗窃喜，抬眼，不只是被众人团团围住，那妖兽也缓缓转身，骨头一下下敲击着冰面，骨尾一甩，朝自己袭来。
他暗骂一声，起跳闪开。
骨尾已至自己身下，看准时机，在其之上，轻盈一点，跳起便要突出重围。
眼前红光一闪，热浪翻滚。抬眼，头顶剑锋袭来，那人心下一惊，咬牙接上那一剑。
剑光闪过，一番对抗下来，剑鸣不绝。
“别让他跑了！”
手持法宝的人听见，轻啧一声，无心与他纠缠，剑锋挑起，几度避开他的追击，竟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跳上那妖物脊背。
妖兽咆哮着，众人止步，躲闪着，不知是否还要追击。转眼间，便见一人也跟着跳上脊背。
玄冥紧随其后，一剑下劈。
“啧！”那人退步躲闪，见那染火剑刃还紧随不舍，他躲开刺来的剑刃，不耐转身反踢。
玄冥也是一惊。
这人似乎极为敏捷，能曾人不备解了阵法，若是他不能从空中夹击，兴许已然让他跑了。
“你一金丹，胆子倒挺大。”
正面迎敌，那人出剑毒辣，几下都直逼脖颈。
没了先前从袭击的优势，玄冥渐渐被逼到边缘。
两人在妖兽脊骨上来回打斗，忽的，脚下猛烈晃动起来。
“呜……”
沉重的嘶吼还在耳边，震得背脊上两人一时站不住脚，抬眼，已然笼罩在骷颅头的阴影之下。
来了！
两人急忙闪至两侧。脚下晃动不安，玄冥一时无法稳住身形，不慎滑下，从那脊背上落下。
着骨头膈应着，生疼。
就这般与那法宝擦肩而过吗？
不行！不可就此放弃！
如若并无性命之忧，那大可赌一次大的。
人身就此落入那妖物肋骨之中，归一祭出，卡在了两根骨头之间。
有些晃荡，但似乎躲入里边，那妖物便没了办法。
幽光转向还在背脊死死支持的人，巨口张开，一瞬，将人包裹其中。
“死……死人了？”
“……”
冰面上落下一摊热血，冒着蒸蒸热气，先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全染愣住，半晌，冰面上落下一个个爪印，才回了神智，四散而去。
玄冥躲在那妖物骨架之下，目睹下眼前一幕。
那人鲜血溅出的一瞬，化作一阵光亮，朝天边散去。
果真如此。
那妖物抬头，虽将那人一口吞掉，但骨架松散，牙缝间，似落出个什么物件。
法宝！
玄冥抬剑，接着力道晃悠过去，出了妖物肋骨，将那法宝接住。
到手！
底下的人已然散了个七七八八，没那么多人瞧见。
那妖物似察觉异动，利爪正要追击，却见那蚂蚱大的人又钻进了它体内。
“玄冥！快走！”
似是瞧见眼前一切，两人师兄激动到跺脚，不住朝他招手。
可妖兽已然发现了自己，带着自己来回踱步……
他又晃上妖物背脊，快步流星，爬上妖物脖颈。
归一祭出，脚尖一点，御剑飞离。
秘境御剑不如在外自如，不得在空中攀升，不过还是能让自己加速远离。
左闪右闪，已然离那妖物有了好些距离。
安全了。
紧握手中法宝，感受着它被冰冻的温度，玄冥这才有机会去瞧它那全貌。
“玄冥！”
声音很远，却有些清晰。他抬眼，两个师兄在远处树林处不断招手。
“小心！”
是极大声的吼叫。
方才还在窃喜的人，一时额间落下冷汗。
小心？
！
“滋啦！”
眼前视线模糊了一瞬。
头脑，竟有些昏沉……
发生了什么？
强撑意志，他僵硬着，垂下眼眸。
归一之上，一片鲜红。
脖颈颤抖着弯下，手中抖动不止，他轻轻触碰，却落得一手粘液。
那妖物摆动骨尾，其上骨刺在那一瞬全然射出，只见一根，深深扎进他的肺腑。
两人四处张望，枯树林中央一片冰原中，不少弟子负剑而立。
玄冥拍了拍萧耀腰间所挂的葫芦，萧耀见此，双指一点，那……葫芦便缩小了些许，他咧嘴一笑，将那小葫芦揣进怀里，“险些给忘了，好在法术还是灵的。”
玄冥点点头，看向远处人群。
只见众人抬头仰望，视线最终汇聚在那巨大的白骨之上。
“许是另外一阵法已然被人破除，现下，大家都来争取这唯一的机会。”
“这是妖兽？”
高大如山，只见那白骨所制的身躯静静趴在冰霜之中，脊骨就那般裸露在外，长尾盘与脚下，那般无声，却让其脚下的众人一时间不敢动弹。
“什么妖兽，竟会是一摊白骨？”
“不会已经死了吧？”
闻言，玄冥摇摇头。
“没死，它便是如此。”
先前只是林中一瞥，那高大的身躯被那四只白骨支撑而立，无意间，对上那空洞而漆黑的眼眶，不知是否致幻，他像是瞧见了那眼中有一丝光亮。只一眼，像被巨石压在肩头。
无形的威压……
他不敢多留，握紧配剑，赶忙离去。
现下又回到此地，瞧着那骸骨竟会呈现这般死静。
垂眼，看向脚下冰面，似能窥见冰层之下，有灵力涌动。
“此处冰面似乎本就是一巨大的法阵，与之前那只元婴妖兽所镇的不同，这个法阵，似乎并非针对法宝……”
而是这只妖兽本身。
……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轻易动弹。
倏然，有人大声呼喊，“法阵在脚下。”
玄冥闻声瞧去，却瞧见一熟悉的身影，“是顾师兄……”
“天河？”萧耀沉默一瞬，“他最是熟悉师叔的法阵，若是发现了，应当不会多言，自行解阵才是。”
弟子们纷纷挪动着步子，轻手轻脚朝那靠去。
白骨之下，似有什么光亮不断涌出。
有人瞧见，一瞬激动起来，“可这巨物将它压着，又当如何取出？”
“得想法子，让这妖兽移开才是。”
移开……
众人点头，可半晌，也不见有人动弹。
抬眼便是那妖兽漆黑的眼眶，像是无形之中幽幽看着他们。
“这……如何移开？移开了，怕是要出大事吧？”
半晌，都未曾有人吱声。
“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配剑，直直砸在了那摊白骨头上。
“……”
剑刃撞上白骨，却又无法刺入其中，碰撞之后，便深深插入冰面。
又是一阵刺耳的声响。
众人吓得抽出配剑，绷着身子看向头顶那物。
无事发生……
这才松了口气。
“谁啊！”有人小声抱怨，四处张望起来，“这么大个家伙没瞧见吗？他要是暴起伤人当如何做？”
可人群之中，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曾有人站出来。
好似那配剑凭空出现的一般。
“别在乱来了。”有人警告，“他若是暴起，咱一个个的，别说法宝了，直接逃命算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乒乓声，随着配剑再度落地，众人慌乱着，纷纷退后了几步。
“到底是谁啊！”
“呜……”
“就是说啊，先别乱来了，还需从长计议……”
话头猛的一顿，顾天河还试着趴到白骨底下，头顶一阵悠长声响，他头皮一麻，急急从白骨之下起身，拉开距离。
他咽咽口水，只闻头顶似有骨骼动弹的咔咔声，随后，便被笼罩于那阴影之下。
“醒了？”
“那配剑将那物砸醒了！”萧耀站在人群外围，不禁放声大骂，“顾天河应当有更好的法子，等那物出来再抢也好啊，怎的这般无理！”
“或许是想制造乱象，只有乱起来，才有机会接近那法宝。”
只见那骸骨直起身子，本该空洞无神的眼光中，骤然闪出一丝幽光。
无形之中生出的威压，将这群小弟子吓成了鹌鹑。先前，还不敢吱声的人群躁动起来，有人撒腿逃窜，更有甚者，急急摔碎玉佩出了秘境。
外围两人对视一眼，威压自上而下，只觉双腿都在发软。
那巨物一声呜呼，骨尾甩出，尖刺在冰地里摩擦，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小心！”
有人高声提醒，转眼间，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已然临近。来不及多少，众人抬剑抵挡，却在那骨尾袭来之时，被击飞好远，一时没了踪影。
“顾天河！”萧耀大喊着，眼见人被甩飞出去，他一瞬便冲上前去。
“等等！师兄，阵眼处有人！”玄冥抬手想将人拉下，那人已然甩开了自己，看准顾天河的方向跑去。
巨大的风波席卷整个冰面，眼见插入冰面的剑刃无法让人停下，萧耀看准时机，用身子将人挡下，却也因那巨大的力道，飞出去好远。
“咳咳！”顾天河唇边挂上血迹，“力道好大。”
两人只是喘息片刻，头顶阴影再度将天光挡下。
紧接着，又是一惊，“又来了……”
“闪开！”
顾天河将人推开，一条巨骨所制的爪子落下，砰然，在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没事吧？”
两人纷纷摇头示意。
先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然散乱，好似也少了不少，抬眼去瞧，偶尔瞧见冰面上带上了些许血迹。
或许……来凑这趟热闹，本就是一错误的选择。
还是快些撤离的好。
萧耀起身将人扶起，正要带人去与玄冥汇合。
眼前，玄衣在风中舞动，不顾众人慌乱，那人神色淡淡，看向地底。
“你在做什么！快走啊！”
看着冰层之下那微弱的光亮，他一时忘了动作。
脚下的阵法……是用来封住妖兽的？
可这妖兽活动自如，并未有何异处。
那又会是什么……
覆盖整个冰面，直至现在，都未曾窥见阵法发动……
眼前化神期妖兽不假，但据他所知，在场不少还有与他同届，同为金丹的弟子。
先前被甩飞的弟子去哪儿了？为何只留下了一摊血迹，不见踪影？
死了？
不可能，师尊他们不会拿人命试练。
抬眼，天边似有某种不大明了的光亮。星星点点，好似汇成无数光线，将整个秘境包裹其中。
“那个化神期妖兽，还是不要碰的好。”
师尊是这样叮嘱自己，可相距两个境界，若是碰了，几乎是必死的。
她就连自己脸庞被剑气划伤，都会有所不满。
若是当真有危险，定会直言不让自己冒险。
最好不碰，但若是时机到了，也未尝不可……
玄冥勾勾唇，将剑刃牢牢握于手中。
萧耀见他并不回应，而是抬起了眼，看向远处。
顺着他视线望去，心下一惊。
法阵！
他还想要那法宝……
“玄冥！”他大喊着，“别去了，太危险了！”
寒风呼啸，他似乎并未听见萧耀的呼喊。
只见那火光一闪，归一出鞘，直直闪过那妖物脚下。
“玄冥！”
他不断呼喊，寒风灌入，一时间，止不住咳嗽。
“太危险了！”
他搀扶着的顾天河摇摇头，“其实，也算不上太危险。”
萧耀一愣，“什么意思？”
“临虚境向来不会拿弟子的性命开玩笑，师尊在此秘境中设置的阵法，或有用来阻拦弟子的，但更多，是用来保命的。凌师叔在山崖所说，更多是唬人罢了。”
“可若是当真出了事……”
随那妖物起身，身后的阵法已全然暴露出来。
“无妨，出不了人命，好些人都打退堂鼓了，大可让他一试。”
……
一阵光束闪过，那阵法的荧光开始变得破碎。
“阵法破了！那家伙要拿到法宝了！”
阵眼处的人本还暗暗窃喜，抬眼，不只是被众人团团围住，那妖兽也缓缓转身，骨头一下下敲击着冰面，骨尾一甩，朝自己袭来。
他暗骂一声，起跳闪开。
骨尾已至自己身下，看准时机，在其之上，轻盈一点，跳起便要突出重围。
眼前红光一闪，热浪翻滚。抬眼，头顶剑锋袭来，那人心下一惊，咬牙接上那一剑。
剑光闪过，一番对抗下来，剑鸣不绝。
“别让他跑了！”
手持法宝的人听见，轻啧一声，无心与他纠缠，剑锋挑起，几度避开他的追击，竟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跳上那妖物脊背。
妖兽咆哮着，众人止步，躲闪着，不知是否还要追击。转眼间，便见一人也跟着跳上脊背。
玄冥紧随其后，一剑下劈。
“啧！”那人退步躲闪，见那染火剑刃还紧随不舍，他躲开刺来的剑刃，不耐转身反踢。
玄冥也是一惊。
这人似乎极为敏捷，能曾人不备解了阵法，若是他不能从空中夹击，兴许已然让他跑了。
“你一金丹，胆子倒挺大。”
正面迎敌，那人出剑毒辣，几下都直逼脖颈。
没了先前从袭击的优势，玄冥渐渐被逼到边缘。
两人在妖兽脊骨上来回打斗，忽的，脚下猛烈晃动起来。
“呜……”
沉重的嘶吼还在耳边，震得背脊上两人一时站不住脚，抬眼，已然笼罩在骷颅头的阴影之下。
来了！
两人急忙闪至两侧。脚下晃动不安，玄冥一时无法稳住身形，不慎滑下，从那脊背上落下。
着骨头膈应着，生疼。
就这般与那法宝擦肩而过吗？
不行！不可就此放弃！
如若并无性命之忧，那大可赌一次大的。
人身就此落入那妖物肋骨之中，归一祭出，卡在了两根骨头之间。
有些晃荡，但似乎躲入里边，那妖物便没了办法。
幽光转向还在背脊死死支持的人，巨口张开，一瞬，将人包裹其中。
“死……死人了？”
“……”
冰面上落下一摊热血，冒着蒸蒸热气，先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全染愣住，半晌，冰面上落下一个个爪印，才回了神智，四散而去。
玄冥躲在那妖物骨架之下，目睹下眼前一幕。
那人鲜血溅出的一瞬，化作一阵光亮，朝天边散去。
果真如此。
那妖物抬头，虽将那人一口吞掉，但骨架松散，牙缝间，似落出个什么物件。
法宝！
玄冥抬剑，接着力道晃悠过去，出了妖物肋骨，将那法宝接住。
到手！
底下的人已然散了个七七八八，没那么多人瞧见。
那妖物似察觉异动，利爪正要追击，却见那蚂蚱大的人又钻进了它体内。
“玄冥！快走！”
似是瞧见眼前一切，两人师兄激动到跺脚，不住朝他招手。
可妖兽已然发现了自己，带着自己来回踱步……
他又晃上妖物背脊，快步流星，爬上妖物脖颈。
归一祭出，脚尖一点，御剑飞离。
秘境御剑不如在外自如，不得在空中攀升，不过还是能让自己加速远离。
左闪右闪，已然离那妖物有了好些距离。
安全了。
紧握手中法宝，感受着它被冰冻的温度，玄冥这才有机会去瞧它那全貌。
“玄冥！”
声音很远，却有些清晰。他抬眼，两个师兄在远处树林处不断招手。
“小心！”
是极大声的吼叫。
方才还在窃喜的人，一时额间落下冷汗。
小心？
！
“滋啦！”
眼前视线模糊了一瞬。
头脑，竟有些昏沉……
发生了什么？
强撑意志，他僵硬着，垂下眼眸。
归一之上，一片鲜红。
脖颈颤抖着弯下，手中抖动不止，他轻轻触碰，却落得一手粘液。
那妖物摆动骨尾，其上骨刺在那一瞬全然射出，只见一根，深深扎进他的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