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三天异常燥热,坐在考场里手心还不停冒着汗。

    方艺可莫名很紧张。

    答卷铃声响起,她认真的读题把答案写到答题卡上,字迹秀丽工整。

    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未来。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英语考试结束,三年高中生涯在此刻画上句号。

    方艺可有些感慨,明明高一还在昨天,今天却连高考都结束了。

    七中允许高三学生撒书,林适参与了,方艺可便陪着她。

    阳台边上围着一圈学生,透过建筑风格围成了一个圆,很经典的南方建筑。

    他们将自己做过的试卷全数扔下,高声喊着,“老子毕业了,去你妈的高三。”

    周围很吵,怕她听不见,所以林适在她耳边大声说话,“等会儿想玩什么吗?”

    声音撞入她的耳朵,方艺可摇摇头,而后回她,“我想回家了。”

    没多久,方艺可和林适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回到家,她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看到一个内容,“接吻的时候捂住耳朵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思索着,觉得自己还是要实践一下。

    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虽然方艺可觉得自己肯定会不好意思,可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这些也算不上什么了。

    看她这一年实在是累,连带着人都蔫了许多,方靖材让她自己出去散散心,准备好出国。

    于是晚上方艺可洗了一些葡萄然后打车去了市体育局。

    为了避免影响不好,她一个人蹲在外面,路灯照耀着,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娄只朝就快要下训了,虽然她没告诉他自己会来。

    九点一过,里面熙熙攘攘走出来不少人,路过的人都分了一个眼神给她,方艺可莫名有些囧。

    张君野和邢州先走出来,看到她也是一愣,张君野率先反应过来,“等娄只朝啊?”他笑着问。

    方艺可点头,“你们没和他一起呀?”

    张君野说,“林适和邢州女朋友在等我们吃饭呢,我们就先出来了,他还在里面换衣服呢,可能最后一个走吧?”

    “那你们快去吧,我自己等他就好。”方艺可声音比较软,和她的长相符合。

    “行,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张君野走过去扒拉着邢州,后者和方艺可示意跟着他走了。

    没几分钟,娄只朝从里面走出来,肩上背着书包,手里还抱着手机,穿着淡蓝色的T恤,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敲着字,旁若无人一般往外走,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方艺可。

    等他收起手机,方艺可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来不及去管,眼看着娄只朝就要走了,她赶忙喊住他。

    “娄只朝。”

    听到声音后他回头。

    而后脸上立马抹上笑容,朝着她大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没?”

    她先是拉着娄只朝往外走,然后把洗好的葡萄递给他。

    “洗好了的,你吃吧。”

    娄只朝接过,“考得怎么样?”

    她点点头,表示还可以。

    然后又摸出手机,看到娄只朝给她发的信息:

    【现在能出来吗?想亲你一下,我来找你呗?】

    真是心灵感应啊。

    方艺可微微仰着头看他,“甜吗?”她问。

    “当然了,这是我女朋友洗的,再酸也是甜的。”

    “哦,那你把手借我一下吧。”

    “干嘛,”嘴上在问,手上却停止了吃葡萄的动作,他用小拇指勾住袋子,“我刚打完球有汗呢,不嫌弃啊?”

    她摇头。

    然后牵着娄只朝的手,“你把我耳朵捂住,”说着,她把娄只朝的手带向自己的耳朵,“捂紧一点哦。”

    娄只朝照做,暂时还没明白她想干嘛。

    直到看到方艺可踮起脚尖,脸颊贴向他,娄只朝立马就明白了她要干嘛。

    而后配合的低着头,手还捂在她耳朵上。

    方艺可嘴唇贴上他,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松开。

    好像真的不一样诶。

    方艺可放下了贴在娄只朝手臂上的手掌,只见眼前这人意犹未尽一般,吊儿郎当的说话,“这就没了啊?”

    她笑了一下,“对呀。”

    娄只朝放下自己的手,也不管她是为什么这样做,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抹掉了先前的汗水。

    而后伸手搂过她的脖子。

    没等方艺可开口,薄唇就落在她的唇上,带有侵略性的吻,撬开唇齿,相互缠绵,声音从嘴唇缝隙中流出。

    湿答答的唾液贴在两人的唇上,娄只朝一下又一下吮吸。

    两人的气息在彼此间缠绕,方艺可心里有些慌乱,双手紧紧捏着他的衣角,配合他强势的吻。

    直到她的腿开始发软,娄只朝才松开了她。

    然后牵起她的手,“送你回家。”

    方艺可好久没说话,任由他牵着。

    娄只朝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干嘛呀,怎么和只老虎一样,生什么气呢?”

    方艺可撇撇嘴角,“我没生气。”

    她不喜欢撒谎,毕竟自己是真的没有生气。

    “那你干嘛不说话。”

    她语塞,因为刚才那个吻,方艺可被弄的很不好意思,他还有心情问。

    “我……”

    “你什么?嗯?”

    他挑着眉,漫不经心的说话。

    方艺可什么也不说,娄只朝伸手去掐她下巴和脸边的肉,“不好意思啊?”

    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他说出来,方艺可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

    而后他满意的松开了手。

    到了别墅区门前,娄只朝又亲了亲她的唇角,看着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方艺可每天都会去接娄只朝下训,她拒绝了同学毕业旅行的邀请,本来就是要离开了的人,她想把时间留给娄只朝。

    刚开始的几天她都很高兴,肉眼可见的高兴,越到后面的几天,娄只朝明显发觉到她不开心了,可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说。

    连着接吻也没有表情了。

    不再害羞,不再像个小老虎一样不说话。

    七月一号晚上,方艺可和林适出去喝酒,她是第一个知道方艺可要出国的,但林适选择遵循她的心,替方艺可保护好了这个秘密。

    那天晚上,方艺可喝的烂醉,抱着林适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说,“我…我舍不得,他。”

    林适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她,“没事的可可宝贝,你还会回来的,我相信娄只朝会一直喜欢你的。”

    方艺可深知如果自己不出国,她和娄只朝是永远不可能的,这是方靖材前几天和她说的原话。

    明明两家人这么要好,为什么自己的亲爸要这样阻挠她。

    这一刻,方艺可宁愿自己之前没有答应他,宁愿放弃梦想也要和娄只朝在一起。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之前都做错了,错的彻底。

    所以她喝醉了,她希望自己永远醉下去,这样就不用离开了。

    林适给张君野发过信息,让他告诉娄只朝方艺可和她在一块儿,不能去找他了。

    如果换做是之前他不会多想,可这几天方艺可一点也不开心,他放心不下。

    想到明天的比赛,国家队会来选人,娄只朝不得不先回家,等比赛完了再去找她。

    场馆内比赛进行的火热,娄只朝表现很出色,许多粉丝喊叫着他的名字。

    国家队向他抛出橄榄枝,更多的是看他这场比赛的表现。

    显而易见,他通过了国家队的选拔。

    张君野和邢州表现也很亮眼,不过国家队教练没有给他们机会。

    遗憾是常有的事,他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比赛结束,娄只朝走到场边休息,胡乱的擦着汗,书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接听,就听到方艺可的声音顺着电流涌入他的耳朵里,边听边看着书包里的东西,嘴角翘起,等着把它送出去。

    “娄只朝,你出来一下吧,我在球馆外面,我有话和你说。”

    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嘴上笑容骤减,于是扔掉了擦汗的毛巾,背起书包和何昌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七月二号,方艺可走的那天,她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去找娄只朝。

    她等在球场外面,没有进去,她害怕,如果再次看到那个意气风发得少年,她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方艺可看到有球迷从里面断断续续的走出,她就知道,比赛结束了。

    她拿起手机给娄只朝打电话,对面应该是刚下场,接起电话时还喘着气。

    “娄只朝,你出来一下吧,我在场馆外面,我有话和你说。”

    刚跑到门口,就看到方艺可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这么大的太阳,娄只朝心疼坏了。

    可往她旁边一看,还有个行李箱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这几天方艺可不开心,原来……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可他的心脏止不住的乱跳。

    他走过去站到方艺可面前。

    原本还被太阳暴晒着,突然间面前就黑了下来。

    方艺可起初低着脑袋,看到眼前多了双熟悉的球鞋,于是她抬头,娄只朝就站在她面前。

    涂觉就跟在他后面,今天他是来看自己弟弟比赛的,可看到娄只朝火急火燎跑出来的时候,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跟了出来。

    结果就看到方艺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娄只朝就站在她旁边,涂觉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任何身份去关心,甚至连联系方式,他也不配拥有。

    她的情绪酝酿了许久,今天她不想哭。

    所以她又埋下了头,不敢直视娄只朝的眼睛。

    她说“娄只朝,我要走了。”

    娄只朝鼻尖发酸,平时里骄傲阳光的少年,此刻竟红了眼眶

    “你怎么又和我开玩笑。”他的声音有些抖,忍住了自己要哭的样子。

    “我没和你开玩笑,对不起,之前不敢告诉你,我要出国了,你要好好追寻自己的梦想。”

    说完,不等眼前的人反应,方艺可站了起来,手覆到拉杆上抬脚就要走。

    嘭的一声,娄只朝手上竟没了力气,书包砸到地上,有什么东西碎在了里面。

    是娄只朝给她涂的皮卡丘的石膏娃娃。

    方艺可不敢回头看。

    他伸手拉住了方艺可,“你舍得我吗?”

    方艺可没说话,沉默了许久,良久,她点头,娄只朝傻了眼,他听到方艺可说:

    “舍得,所以我们分手吧”

    声音干净纯粹,不参杂任何情绪。

    只一瞬,娄只朝松了手。

    没有了阻拦,方艺可径直往前走,走到路边打车去机场,司机师傅把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刚上了车,还没来得及报地址,窗边就有人在不停的敲,表情凶狠。

    “师傅,去机场”

    “方艺可你下来,我不准你走,你下来把话说清楚”

    “嘿,你这小伙子,别把我玻璃砸坏了。”

    方艺可无动于衷,“走吧师傅。”

    车子扬长而去,娄只朝扑了个空。

    她垂下双手,两眼无神一般,走到楼梯旁提上书包回了家。

    其实方艺可很想说,你敲着车窗让我下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凶,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不会敲坏它,我也知道你特别喜欢我,想要留住我,你的声音透过玻璃窗户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差点就要开车门下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你。

    可我不能。

    车子驶出,等娄只朝愣神的功夫,涂觉早已上了计程车跟了上去。

    回到家,娄只朝倒出了书包里碎掉的石膏。

    是他原本打算送给方艺可的,可它碎了。

    连同着他的心也碎了。

    娄只朝一块一块捡出来,慢慢拼接着,拿着胶水  粘起来,可终究有了裂痕。

    他看着浑身裂痕的皮卡丘,突然间有了共鸣。

    他不停的给方艺可打电话,却一直关机。

    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方艺可不要他了。

    方靖材替她安排好了一切,方婉清哭的很伤心,她埋怨他,所以一直不肯和他说话。

    方艺可也埋怨他,实现梦想的方式有很多种,他选择了最激进的一种。

    到了机场,她独自一个人等着。

    一个人检票,一个人坐飞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没有方艺可陪伴的那个晚上,娄只朝一个人听着《舍得》这首歌。

    “就让回忆来陪我.......尊重彼此的选择”

    歌词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心。

    娄只朝一个人喝着酒听着歌,其实这首歌算不上好听,十一年前的歌曲了,可他不停的播放。

    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

    他没有哭,因为方艺可不喜欢。

    最后他喝醉了,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一个人睡着了

    醒来时头疼欲裂,再一看,手机早已没了电关机了。

    脚边躺着的是空掉的酒瓶。

    今天是他十七岁生日,没有他期待的生日礼物,等待他的是没有方艺可的日子。

    走之前,方艺可嘱咐过林适帮忙把她柜子里放着的给娄只朝买的生日礼物拿给他。

    所以林适去了她家里,把礼物翻出来,还有.....那些照片也全部被翻了出来,其中一张凹凸不平,她拿在手里把它翻过来看,是方艺可的字迹,于是林适拿走了这张照片。

    娄只朝起初以为飞机上没接电话,下了飞机总会接的,可是一直没有人接,此刻娄只朝终于打通了电话,“喂,方艺可?你在哪,我来找你。”

    娄只朝的声音很急促,像是害怕这是一场梦。

    “........”

    “是我,林适,你有时间吗,我有东西给你。”

    “她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她没带走。”

    四个字足以让他崩溃,怪不得,一个电话也没接过。

    “我有。”

    ......

    林适先是把方艺可留给他的生日礼物递给他,而后又拿出一张照片,她说:“这个给你,我在她柜子里看到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

    娄只朝接过,是他的照片,再无其他。

    翻过来一看,娄只朝彻底傻了。

    原来她也喜欢自己这么久,还以为她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一句玩笑。

    眼泪终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林适觉得娄只朝应该是一个很要强很骄傲的人。

    方艺可走的那天他没哭。

    今天他哭了,因为她看不到了

    她也记得前一晚方艺可抱着自己哭的撕心裂肺,明明都能说清楚。

    两个人却什么都不说。

    方艺可离开那天,原本能去国家队的,可娄只朝无故旷训,何昌原想给他一次机会,结果娄只朝说,“教练,我不会去国家队了。”

    “理由,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我这个样子,不想给国家丢人。”

    何昌没再说话,他以为属于娄只朝的时代就要来了,那会是奔流不息的,可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梦想。

    因为态度消极,娄只朝被禁赛三个月。

    连带着张君野和邢州也替他不值,可问他因为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说。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娄只朝变沉默。

    除了小只,方艺可什么也没带走。

    刚到澳洲的时候,她很不适应,吃不惯那里的食物,经常呕吐,晚上一直失眠。

    她很想方婉清,很想林适,很想张君野。

    想一切对她好的人。

    离开没多久,方婉清要去见她,方艺可趁机让妈妈把她以前的手机带来。

    她在澳洲一所名牌大学里念兽医专业,本硕连读。

    直到她适应这里的环境以后,方艺可不再顾及自己的情绪,一心一意学习,不管谁追她,追的多么惊天动地,她都不为所动。

    她心里埋藏的始终是娄只朝的笑。

    渐渐的,她开始遗忘自己的生日,遗忘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她想到那天摔碎的声音,她开始猜想那会是什么。

    方艺可唯一没忘记的是娄只朝。

    她18岁生日那天,娄只朝自己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发了朋友圈,配文说“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看到的这条朋友圈,但她没点赞。

    评论大多是张君野在自言自语,娄只朝也没回复他。

    野:“兄弟,看开一点。”

    野:“你还有我们呢。”

    “……”

    因为不能露出一点破绽,让娄只朝知道手机在她手里,如果娄只朝联系她,她害怕自己会放弃这里的一切,不管不顾的回去。

    他看着蛋糕自言自语,“对不起,我欠你一个成人礼物。”

    所以娄只朝十八岁那天,方艺可给他买了一个生日礼物,想着以后总会有机会送给他,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娄只朝下训的那一刻就他马不停蹄的打车去了佳德市中心,用自己在省队这一年多以来的全部工资买了一枚DR钻戒。

    即使现在送不出去,可他始终认为这是他亏欠方艺可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因为方艺可是他这一生都想要爱着的人。

    出国后,方艺可换了号码,换了手机,可是原来那个手机她依然带在身边。

    方婉清每年都会去找她,让她回家,可她都没有同意,她想自己没有勇气再次触及那个地方,那个人。

    通过林适,她知道了娄只朝没谈恋爱,一直在等着自己,林适和张君野也分手了,原因是之前看到林适和张君野感情好,蓦然想起来方艺可,一个人差点出车祸。

    所以为了稳定娄只朝的情绪,林适选择了分手,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

    她说,“如果方艺可哪天回来了,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们就还在一起。”

    张君野妥协,毕竟他不敢拿娄只朝的生命开玩笑。

    其实方艺可替娄只朝感到不值,自己那么坏,配不上他热烈又温暖的爱。

    2020年三月下旬,方艺可提前几个月结束了学业,毕业那天方婉清来接她,她依然拒绝。

    方婉清说再给一晚上时间想想让她好好想想,明天再给她答复也可以。

    那一晚,方艺可睡的很好,是出国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她坐在出租屋沙发上,电话响了起来,方艺可接听。

    对面传来娄只朝的声音,“方艺可,是你吗方艺可?”

    方艺可忍着哭腔,“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快毕业了吧?我求着林适给我的。”

    “娄只朝,你过得好不好?”

    “方艺可,我想见你了,很想很想。”

    “好。”

    她突然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

    方婉清住在客房,方艺可给她发信息。

    【妈,我们天亮就回去吧,机票我订好了。】

    过了这么久,方艺可不再怨恨方靖材,换个角度想,她爸也是为了自己好,可她想的始终都是如何回到娄只朝身边。

    所以在澳洲的这几年,方靖材打给她的钱,她一分也没用,都是她一边上学一边兼职赚的钱,起初方艺可觉得累,但她没放弃过

    即使嘴硬拒绝了方婉清让她回家的请求,她也打算过段时间就回佳德。

    不然也不会提前结束学业。

    只不过一场梦让这个计划提前了而已。

    她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收拾行李。

    ……

    七年半过去,佳德市完全变了样。

    走的时候是七月,回来已经是第七年的三月了。

    方艺可把自己回来的信息告诉了林适。

    林适激动的就要去接她,不过她拒绝了,方艺可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和娄只朝见面,你先帮我保密吧,对不起啊,因为我,让你和张君野分开了这么久。”

    林适有些恍惚,“没事儿,我晚点就会去找他,倒是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方艺可叹叹气,“我先在这边开个救助所吧,我打算申请一个编制,说不定还能跟着一起营救动物呢。”

    “那好吧,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知道,谢谢你林适。”

    “害,不说那些了,你回来了就好。”

    于是当天晚上林适就去找张君野了,和他说开了这一切,原来这么多年他还喜欢自己。

    眼泪再也绷不住,想念的时候,看着他的照片都能一个人哭好久。

    如今,他又变成自己的了。

    “哭什么啊,我一直在呢。”张君野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方艺可一个人跑东跑西,救助所终于成立了起来。

    五月底开始营业。

    断断续续的有猫狗被送来,她一个一个挨着检查,因为免费的缘故,所里很忙,她不得不聘请两个兽医一起帮忙。

    好在招聘还算顺利,政府也愿意出钱。

    不过拨款需要她亲自申请,还得列条例。

    直到七月初,明天就是娄只朝的二十岁生日,她本想联系他,把过去自己买的生日礼物全部给他,向他道歉,自己这几年的迫不得已。

    可曾想,那天晚上他们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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