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艺可表情呆呆的，抬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接过了娄只朝手里的盒子。
“我现在看吗？”她小声问。
“嗯。”
方艺可揭开上面覆着的盖子，里面装着的东西，琳琅满目。
她把盒子放到脚边，弯着腰从里面拿着东西。
娄只朝去厨房拿了一瓶汽水，食指一勾撬开了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单手捏着易拉罐走出去坐到方艺可旁边。
她极为认真，连额头上的汗珠都不曾察觉。
客厅的空调是挂式的，娄只朝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空调，他嘴唇微抿，“不热么？”
方艺可手里还翻着属于她的礼物，幸福溢于言表，闻声，她回过神，汗珠顺着她的下颚线流动，这才让她有了知觉，方艺可抬手擦掉，“还好。”
她笑了起来，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很好看。
盒子里装的都是这些年娄只朝攒起来的生日礼物，一直翻到最下面，并排着两个小盒子和一个信封。
方艺可拿了起来，膝盖并拢，把它们放到上面，她捏着盒子两边开启里面的奥秘。
淡粉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块金牌，是娄只朝能进国家队那天赢得的，也是方艺可走的那天。
她望着金牌出了神，眼神呆滞，不禁鼻尖发酸，“这是什么时候获得的？”
……
“你走的那天。”
娄只朝的声音很淡，没有什么情绪，过去的就都过去吧，埋藏起来就好。
“对不起。”方艺可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现在在国家队了吗？”想起了往事，她问他。
“没有。”他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她哭了，双手不停揉搓眼睛，心尖止不住的疼，嘴里一直呢喃着对不起。
娄只朝怔住，而后他双手放到方艺可的两肩，“别哭了，你这是要和我说多少个对不起啊？都过去了，我又不怪你，你这不是在我身边了吗？一晚上你要哭多少次才罢休啊？”
他耐心的哄着方艺可，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努力使怪让她笑起来。
“好了啊，不哭了，这不是还有礼物没拆么，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方艺可点头，收起情绪，还是止不住抽泣，手上慢吞吞的拆着剩下的东西。
白色的盒子，她掀起盒盖，里面立着一枚戒指。
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落了点灰尘，方艺可轻轻吹去。
她完全没有想到娄只朝会给她买戒指，也想不到这会是多久之前买的。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她强忍住自己的眼泪，这是她该哭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十八岁那天。”
方艺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圈住，紧了又紧，可又有一股力量在斩断这些枷锁，让它恢复跳动。
她不敢想象当时的娄只朝会有多么无助。
她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高二那年方艺可写过字的那张。
潜意识告诉她后面还有字。
于是方艺可把照片翻转到背面，果不其然。
时间线的下面一栏，笔走龙蛇落下几个字：
“我答应你。”
她彻底傻住。
这张照片在娄只朝这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展开那封信，纸张有些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字。
【方艺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这么文邹邹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写，你语文好，别取笑我。
今天是2013年八月十一日，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很遗憾，没能陪你一起过生日。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差，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你，没有你，我好像一点也不好过。
我最近没有比赛打，倒是挺清闲的，教练很器重我，你不用担心了，你在国外还好吗？会不会不适应？我常想要是能梦到你那便是最好的，可我总失眠，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你有交新朋友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说你的同桌对你很好，那你还和她联系吗？
我太想你了，你在哪啊，没有人告诉我，连林适也不说，她会不会怪我没有留住你，其实我也很自责。
如果那天我追了上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还有小只，我也挺想它的，你是不是把它带走了？
……
不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吧。
……
新年快乐。
我好像又长高了几厘米，我每天都在好好吃饭，你也是，要乖乖吃饭，身体是自己的。
要记得每天都多笑笑，你笑起来可好看了，我总挪不开眼。
记得做好防晒，我不在，你记得带上遮阳伞。
……
十九岁的方艺可生日快乐。
今天有和朋友一起聚餐吗？
……
二十岁的方艺可生日快乐。
原来你在澳洲。
我来了，希望可以看见你。
……
新年快乐，方艺可。
……
二十四岁的方艺可生日快乐。
这几年我前前后后去了澳洲十多次，都没有你的身影。
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
今天是2020年七月一日，我又失眠了，我好想你，你快二十五岁了，我还有机会和你一起过生日吗？
……】
字迹断断续续，笔墨颜色深浅也不同，这是一张时隔多年，布满爱意的信。
方艺可只觉得内疚，这么多年，她从未试着去面对过去。
而娄只朝却在不停的寻找她。
她闭了闭眼，鼻尖酸的不行，最后难受的用嘴巴小口呼吸着。
“我以前从没把你和梦想相比过，我一直认为这是两样东西，没办法比较，直到你的出现，你把我放在你的梦想之上，我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是比梦想还重要的。”
方艺可声音有些哽咽，一直憋在心里七年，今天才有机会说出来。
娄只朝猜到她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早就坐在一旁找好姿势洗耳恭听。
“我爸爸把我教的很好，让我不顾一切的追寻梦想，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动摇过，遇到你之后，我开始编理由骗他和你一起出去玩儿，最后那次，我是拒绝出国这个方案的，可是……可是爸爸说只要我在国内，他就不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娄只朝，对不起，我没办法违背，所以我骗了你，我不敢再面对你，”
方艺可快要哭了，可不解释清楚，她总觉得两人之间会有隔阂，“刚到澳洲的时候，其实我一点也不适应，总是想起你，连带着失眠好几个月，我也吃不惯那里的东西，他想让我独立，能够独自面对一切，而不是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手足无措，所以他打给我的钱我到现在也没用。都是我兼职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供我的生活费已经够了，”
娄只朝呼吸快要停滞，他不敢想象，那几年，她和自己一样，过的不算好。
“我妈很爱我，总是来看我，最后的一年里，她总劝我回家，可我早已被我爸的思想冲晕了头脑，有那么一瞬间我不想再想起他，可我不能，今年我决定提前结束学业，我一个人想了很久，我太想回来见你了，可我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来看你。”
眼泪无声的垂落，在脸上留下泪痕。
“我原本打算自己偷偷回来的，可那几天我妈来找我，再次提出让我回家的请求，我拒绝了，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你了，梦里你和我说想见我，我答应了，所以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收拾好行李我就回来了，可我没回南亭苑，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再无下话，娄只朝猛的把方艺可搂进怀里，金牌从她的膝盖骨滑落，掉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照片还被她捏在手里。
娄只朝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不要向我道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只怪自己，没有勇气跟着你。”
方艺可摇着头，发丝晃过娄只朝的脖颈处，弄得他发痒。
而后他哼笑一声，“别摇了，弄的我好痒。”
语气像是在撒娇。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和她开玩笑。
原本还想和他斗嘴，怎奈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娄只朝笑了，“没吃饭啊？”
她点头，“忘了。”
娄只朝挂着笑容的脸立马就收住了，“你平时也忘？”
语气说不上好，信里面才写了让她好好吃饭，结果转眼就说忘了。
“也……不是……吧？”方艺可支支吾吾的，想要掩藏什么。
娄只朝眉心微蹙，眼神暗了几分，“我去给你弄吃的，想吃什么。”
他没辙了，败给她一辈子也没有怨言。
“糖醋排骨！”方艺可两眼放光一般。
刚才还泪汪汪的，一听到吃的就来劲。
真是拿你没办法。
“嗯，那你多等我一会儿，自己看电视。”
娄只朝比她小，现在却像哄小孩儿一样，说完还拍拍她的脑袋。
娄只朝在厨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上端着一盘色泽艳丽的糖醋排骨。
卖相好得很，完全是餐厅水准，方艺可心想。
娄只朝把排骨放到她面前，下巴朝她抬了一下，示意方艺可动筷。
接收到讯号，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
方艺可瞪大了双眼，“好好吃啊。”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切，”方艺可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腹诽。
吃着正香，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立马就要转身去摇娄只朝。
“你怎么会…做菜…啦。”
声音渐小，不知何时，身旁的人已经闭上双眼开始小憩。
方艺可识趣的没有吵醒他。
或许是真的很累吧，却还要陪着自己。
她静悄悄的吃完剩下的排骨，知道她胃口小，所以娄只朝并没有做很多，刚好能让她吃完的量。
原本方艺可是想去找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这是他的家，自己这样做好像不太好。
于是她用食指戳了戳娄只朝的大腿。
身旁传来动静，他立马就醒了。
“怎么了？还饿吗？”娄只朝声音有些沙哑。
方艺可摇头，“我全吃完了，连碗也洗了，我很棒吧！”
她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惹的娄只朝很开心。
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她说，“你刚刚睡着了，每天都训练会不会很累啊？你去睡觉吧，在这里睡不舒服。”
娄只朝来了兴致想逗逗她，忽地捏起方艺可下巴，“你和我睡才舒服。”
“……”
她无言，怎么能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方艺可不想回他这句话，“我要回家了，你困的话就别送我了。”
小姑娘有些生气，拍掉下巴上的手指，才过了几年，他居然……
“逗你的，今晚睡我这儿，行不？”
娄只朝和她商量，知道她不会同意，于是又添了一句，“客房。”
自己的小心思被猜透，方艺可嘴唇微张，不过什么也没说。
“你想睡我那间也行，我不介意，明天是我生日，去吃火锅吧，我现在还挺能吃辣的。”
方艺可有些发愣，原来他们一直都是双向的。
她眨了眨眼，睫毛晃动，“我现在不吃辣了。”
娄只朝简直笑的不行，“行，那看你想吃什么吧，不早了，先睡觉，明天再说好不好？”
“嗯。”
然后娄只朝拉起她的手带她去客房，其实方艺可也想陪着他，弥补这七年的空隙，姑娘脸皮薄，不太好开口，显得她不矜持。
方艺可打开房门，里面明显就是特意收拾过的。
连家具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转头傻愣着看娄只朝，后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嘛？不进去想和我一起睡啊，我都行。”
“……”
方艺可进去，刚要关门，娄只朝伸手从外面抵住，将她拉了出来，把她抵在门框上，一只手撑在肩膀旁边，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方。
方艺可有些紧张，时隔七年，再次近距离接触时，依然会害羞。
“干……干嘛。”
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
娄只朝嘴角翘起，“这么大了，还害羞啊？”
小姑娘这次是真要发火了，他见好就收。
“可以亲你吗？”
脑海里突然想到那个难忘的新年，他们放着属于彼此的烟花，娄只朝也是问的这句话。
“可以亲你吗？”
一晃多年，眼前的男人倒是没怎么变，眉眼间的气息一如从前，声音沉了许多。
这让方艺可觉得，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这次，她不再点头。
他听到小姑娘柔软的声音，“可以。”
“我现在看吗？”她小声问。
“嗯。”
方艺可揭开上面覆着的盖子，里面装着的东西，琳琅满目。
她把盒子放到脚边，弯着腰从里面拿着东西。
娄只朝去厨房拿了一瓶汽水，食指一勾撬开了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单手捏着易拉罐走出去坐到方艺可旁边。
她极为认真，连额头上的汗珠都不曾察觉。
客厅的空调是挂式的，娄只朝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空调，他嘴唇微抿，“不热么？”
方艺可手里还翻着属于她的礼物，幸福溢于言表，闻声，她回过神，汗珠顺着她的下颚线流动，这才让她有了知觉，方艺可抬手擦掉，“还好。”
她笑了起来，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很好看。
盒子里装的都是这些年娄只朝攒起来的生日礼物，一直翻到最下面，并排着两个小盒子和一个信封。
方艺可拿了起来，膝盖并拢，把它们放到上面，她捏着盒子两边开启里面的奥秘。
淡粉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块金牌，是娄只朝能进国家队那天赢得的，也是方艺可走的那天。
她望着金牌出了神，眼神呆滞，不禁鼻尖发酸，“这是什么时候获得的？”
……
“你走的那天。”
娄只朝的声音很淡，没有什么情绪，过去的就都过去吧，埋藏起来就好。
“对不起。”方艺可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现在在国家队了吗？”想起了往事，她问他。
“没有。”他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她哭了，双手不停揉搓眼睛，心尖止不住的疼，嘴里一直呢喃着对不起。
娄只朝怔住，而后他双手放到方艺可的两肩，“别哭了，你这是要和我说多少个对不起啊？都过去了，我又不怪你，你这不是在我身边了吗？一晚上你要哭多少次才罢休啊？”
他耐心的哄着方艺可，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努力使怪让她笑起来。
“好了啊，不哭了，这不是还有礼物没拆么，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方艺可点头，收起情绪，还是止不住抽泣，手上慢吞吞的拆着剩下的东西。
白色的盒子，她掀起盒盖，里面立着一枚戒指。
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落了点灰尘，方艺可轻轻吹去。
她完全没有想到娄只朝会给她买戒指，也想不到这会是多久之前买的。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她强忍住自己的眼泪，这是她该哭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十八岁那天。”
方艺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圈住，紧了又紧，可又有一股力量在斩断这些枷锁，让它恢复跳动。
她不敢想象当时的娄只朝会有多么无助。
她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高二那年方艺可写过字的那张。
潜意识告诉她后面还有字。
于是方艺可把照片翻转到背面，果不其然。
时间线的下面一栏，笔走龙蛇落下几个字：
“我答应你。”
她彻底傻住。
这张照片在娄只朝这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展开那封信，纸张有些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字。
【方艺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这么文邹邹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写，你语文好，别取笑我。
今天是2013年八月十一日，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很遗憾，没能陪你一起过生日。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差，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你，没有你，我好像一点也不好过。
我最近没有比赛打，倒是挺清闲的，教练很器重我，你不用担心了，你在国外还好吗？会不会不适应？我常想要是能梦到你那便是最好的，可我总失眠，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你有交新朋友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说你的同桌对你很好，那你还和她联系吗？
我太想你了，你在哪啊，没有人告诉我，连林适也不说，她会不会怪我没有留住你，其实我也很自责。
如果那天我追了上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还有小只，我也挺想它的，你是不是把它带走了？
……
不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吧。
……
新年快乐。
我好像又长高了几厘米，我每天都在好好吃饭，你也是，要乖乖吃饭，身体是自己的。
要记得每天都多笑笑，你笑起来可好看了，我总挪不开眼。
记得做好防晒，我不在，你记得带上遮阳伞。
……
十九岁的方艺可生日快乐。
今天有和朋友一起聚餐吗？
……
二十岁的方艺可生日快乐。
原来你在澳洲。
我来了，希望可以看见你。
……
新年快乐，方艺可。
……
二十四岁的方艺可生日快乐。
这几年我前前后后去了澳洲十多次，都没有你的身影。
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
今天是2020年七月一日，我又失眠了，我好想你，你快二十五岁了，我还有机会和你一起过生日吗？
……】
字迹断断续续，笔墨颜色深浅也不同，这是一张时隔多年，布满爱意的信。
方艺可只觉得内疚，这么多年，她从未试着去面对过去。
而娄只朝却在不停的寻找她。
她闭了闭眼，鼻尖酸的不行，最后难受的用嘴巴小口呼吸着。
“我以前从没把你和梦想相比过，我一直认为这是两样东西，没办法比较，直到你的出现，你把我放在你的梦想之上，我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是比梦想还重要的。”
方艺可声音有些哽咽，一直憋在心里七年，今天才有机会说出来。
娄只朝猜到她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早就坐在一旁找好姿势洗耳恭听。
“我爸爸把我教的很好，让我不顾一切的追寻梦想，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动摇过，遇到你之后，我开始编理由骗他和你一起出去玩儿，最后那次，我是拒绝出国这个方案的，可是……可是爸爸说只要我在国内，他就不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娄只朝，对不起，我没办法违背，所以我骗了你，我不敢再面对你，”
方艺可快要哭了，可不解释清楚，她总觉得两人之间会有隔阂，“刚到澳洲的时候，其实我一点也不适应，总是想起你，连带着失眠好几个月，我也吃不惯那里的东西，他想让我独立，能够独自面对一切，而不是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手足无措，所以他打给我的钱我到现在也没用。都是我兼职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供我的生活费已经够了，”
娄只朝呼吸快要停滞，他不敢想象，那几年，她和自己一样，过的不算好。
“我妈很爱我，总是来看我，最后的一年里，她总劝我回家，可我早已被我爸的思想冲晕了头脑，有那么一瞬间我不想再想起他，可我不能，今年我决定提前结束学业，我一个人想了很久，我太想回来见你了，可我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来看你。”
眼泪无声的垂落，在脸上留下泪痕。
“我原本打算自己偷偷回来的，可那几天我妈来找我，再次提出让我回家的请求，我拒绝了，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你了，梦里你和我说想见我，我答应了，所以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收拾好行李我就回来了，可我没回南亭苑，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再无下话，娄只朝猛的把方艺可搂进怀里，金牌从她的膝盖骨滑落，掉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照片还被她捏在手里。
娄只朝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不要向我道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只怪自己，没有勇气跟着你。”
方艺可摇着头，发丝晃过娄只朝的脖颈处，弄得他发痒。
而后他哼笑一声，“别摇了，弄的我好痒。”
语气像是在撒娇。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和她开玩笑。
原本还想和他斗嘴，怎奈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娄只朝笑了，“没吃饭啊？”
她点头，“忘了。”
娄只朝挂着笑容的脸立马就收住了，“你平时也忘？”
语气说不上好，信里面才写了让她好好吃饭，结果转眼就说忘了。
“也……不是……吧？”方艺可支支吾吾的，想要掩藏什么。
娄只朝眉心微蹙，眼神暗了几分，“我去给你弄吃的，想吃什么。”
他没辙了，败给她一辈子也没有怨言。
“糖醋排骨！”方艺可两眼放光一般。
刚才还泪汪汪的，一听到吃的就来劲。
真是拿你没办法。
“嗯，那你多等我一会儿，自己看电视。”
娄只朝比她小，现在却像哄小孩儿一样，说完还拍拍她的脑袋。
娄只朝在厨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上端着一盘色泽艳丽的糖醋排骨。
卖相好得很，完全是餐厅水准，方艺可心想。
娄只朝把排骨放到她面前，下巴朝她抬了一下，示意方艺可动筷。
接收到讯号，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
方艺可瞪大了双眼，“好好吃啊。”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切，”方艺可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腹诽。
吃着正香，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立马就要转身去摇娄只朝。
“你怎么会…做菜…啦。”
声音渐小，不知何时，身旁的人已经闭上双眼开始小憩。
方艺可识趣的没有吵醒他。
或许是真的很累吧，却还要陪着自己。
她静悄悄的吃完剩下的排骨，知道她胃口小，所以娄只朝并没有做很多，刚好能让她吃完的量。
原本方艺可是想去找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这是他的家，自己这样做好像不太好。
于是她用食指戳了戳娄只朝的大腿。
身旁传来动静，他立马就醒了。
“怎么了？还饿吗？”娄只朝声音有些沙哑。
方艺可摇头，“我全吃完了，连碗也洗了，我很棒吧！”
她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惹的娄只朝很开心。
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她说，“你刚刚睡着了，每天都训练会不会很累啊？你去睡觉吧，在这里睡不舒服。”
娄只朝来了兴致想逗逗她，忽地捏起方艺可下巴，“你和我睡才舒服。”
“……”
她无言，怎么能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方艺可不想回他这句话，“我要回家了，你困的话就别送我了。”
小姑娘有些生气，拍掉下巴上的手指，才过了几年，他居然……
“逗你的，今晚睡我这儿，行不？”
娄只朝和她商量，知道她不会同意，于是又添了一句，“客房。”
自己的小心思被猜透，方艺可嘴唇微张，不过什么也没说。
“你想睡我那间也行，我不介意，明天是我生日，去吃火锅吧，我现在还挺能吃辣的。”
方艺可有些发愣，原来他们一直都是双向的。
她眨了眨眼，睫毛晃动，“我现在不吃辣了。”
娄只朝简直笑的不行，“行，那看你想吃什么吧，不早了，先睡觉，明天再说好不好？”
“嗯。”
然后娄只朝拉起她的手带她去客房，其实方艺可也想陪着他，弥补这七年的空隙，姑娘脸皮薄，不太好开口，显得她不矜持。
方艺可打开房门，里面明显就是特意收拾过的。
连家具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转头傻愣着看娄只朝，后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嘛？不进去想和我一起睡啊，我都行。”
“……”
方艺可进去，刚要关门，娄只朝伸手从外面抵住，将她拉了出来，把她抵在门框上，一只手撑在肩膀旁边，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方。
方艺可有些紧张，时隔七年，再次近距离接触时，依然会害羞。
“干……干嘛。”
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
娄只朝嘴角翘起，“这么大了，还害羞啊？”
小姑娘这次是真要发火了，他见好就收。
“可以亲你吗？”
脑海里突然想到那个难忘的新年，他们放着属于彼此的烟花，娄只朝也是问的这句话。
“可以亲你吗？”
一晃多年，眼前的男人倒是没怎么变，眉眼间的气息一如从前，声音沉了许多。
这让方艺可觉得，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这次，她不再点头。
他听到小姑娘柔软的声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