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两老两少面对面坐着，饭桌上气氛有些诡异。
方艺可埋低了脑袋吃饭，方婉清不停的给她夹菜，“宝贝多吃点，瘦了好多。”
她只好点头受着。
相反，娄只朝倒是很镇定，方靖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听你爸说你是球队队长啊？”
“嗯。”
“以后退役了打算做什么啊？”
“退役估计还早，我觉得我还能再打几年，以后可能会做教练。”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方艺可视线里出现了一只不熟悉的手。
不像方婉清的那样纤弱。
她抬眸，方靖材在给她夹排骨。
原本护在怀里的碗也只好递了出去，为了不让她爸停留在空中的手尴尬。
说到底，这毕竟是她爸。
方艺可本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秒，娄只朝牵起她垂着的左手，他说，“方叔叔，我不知道您之前为什么执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国，我也不太想知道，作为晚辈，我不应该干涉您的家事，可作为方艺可的男朋友，我非常心疼她，我太想让她开心了，如果您是为了她好，那我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她真的过得很好吗？我想您肯定知道的，她卡里的钱有没有用，您不是最清楚了吗？现在您的女儿已经活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了，可您满意吗？”
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在场的几人都有些震惊。方靖材一时语塞，也许他做的决定都是错的。
方婉清也有些愣，没想到娄只朝会顶撞他。
“阿朝啊，你这是……？”她有些不解。
“阿姨，我们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我知道您很爱她，可我恨不得每天陪在身边的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真的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
说完，娄只朝站起身，拉着方艺可就要走。
她跟着站了起来，离开饭桌，正要上楼时，方艺可突然出了声：
“爸，妈，”方靖材心脏狠狠跳动，方艺可终究是原谅了他，“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喜欢倾诉，我其实挺喜欢家里的，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一点也不喜欢澳洲，我就是非常讨厌那种一个人的感觉，我也想过自己独立，我也想追寻梦想，那确实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我没办法忍受，哪有父母把孩子往外推的，对不起，也许我们都做错了，坚持很累，好在这条路上有人一直陪着我，爸，原谅我之前的态度，是我不好。”
说完，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这番话在方靖材脑海里不停回荡，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是真的伤了女儿的心。
可以前那些事情，他也尝试过帮她，结果却不尽人意。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婉清，我真的做错了，可可以前的事情，等会儿告诉阿朝吧，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他的生日，你让可可晚上留在家里，把朋友都请过来，就在家里庆生吧。”
有些事情方婉清从未说破，方靖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
她轻抚着他的肩膀，“唉，公司压力大，可可是懂事的孩子，她不会怪你的，你放心办理公事就好，家里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好，那些股东大都虎视眈眈，你这个位置，谁都想去坐，不用想太多了。”
“而且，就算你想弥补些什么，啊朝生日也得在自己家，哪有在女朋友家里过的，你想想，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和可可有关的事情，你脑子就卡住了？”
“也是，”方靖材难得笑了出来。
“行了，你去休息会儿，我和他们俩聊聊去。”
他点头。
方艺可和娄只朝正坐在书桌旁看着以前拍的照片，门并没有关，方婉清走了进去。
“阿朝啊，”闻声，两人同时回头。
“妈妈。”
方婉清笑着点点头，“可可啊，妈妈有话和阿朝说，借用他几分钟可以吗？”
方艺可愣了愣，“好。”
“那你跟我来吧，阿朝。”
“好的阿姨。”
说完，方婉清和娄只朝往书房走去。
他拍拍方艺可的头，“我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
方艺可乖乖点头。
书房门关上，里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方艺可耳朵贴到门框上也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她第一次这么讨厌隔音好的家具。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方艺可没站稳往里面倒去。
娄只朝恰好接住她，原本脸色不太好看却又气极反笑。
“干嘛，偷听啊？”
听到动静，坐在椅子上的方婉清看了过来，“可可？”
方艺可有些窘，尴尬的直起身，“那啥……我溜达溜达。”
“……”
借口。
不过娄只朝没打算拆穿她，“走吧，回家。”
“？”
“哦。”她讷讷道。
方艺可回头朝里面看去，视线和方婉清对上，“妈妈我先走了，你和爸爸说一声！”
“诶，好。”
出了门，方艺可明显感觉到娄只朝的心情不太好。
不过她不太敢问。
两人谁也不先开口，一直到家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说了话。
“干嘛，变哑巴了？”
“？”
方艺可无语。
要不是看他心情不好，她怎么会不说话。
结果还被倒打一耙。
“没有，妈妈和你说什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
“方阿姨说你小时候尿床还不承认，作为你男朋友，我还觉得挺丢人的。”
娄只朝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
方艺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哪有？？！”
娄只朝轻笑了一下，“你亲我一下，我脸色就好了。”
说着，他弯腰和方艺可齐平。
娄只朝的声音带有诱惑力，后者像中了蛊一样凑过去，在他的脸庞亲了一下。
而后他牵着方艺回了家。
晚上，为了给娄只朝庆生，张君野和邢州提前下训，订好了包间。
六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有说有笑。
张君野不停给自己灌酒，偶尔放下酒瓶给林适夹菜，邢州和陈奕芋自然是很幸福的，他们快结婚了。
娄只朝正给方艺可夹菜，张君野突然发了个颠。
他端着酒，看着娄只朝，脸颊有些红，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
“阿朝，这些年我们看着你过来的，你比我们都努力，这我都知道的，你等方艺可的时候有多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边说，他还打了个酒嗝。
方艺可有些无措，觉得自己尴尬极了，娄只朝有些无语，这个时候说这些，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朝林适抬了下头，希望她能让张君野闭嘴。
显然……
不太管用。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说，你们也别拦我。”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方艺可决定承受他说的这些话，不管好的坏的，她都得接受。
所以她轻拍了一下娄只朝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让他说吧，我没事的，他说完就好了。”
“今天是你生日，我记得你前几年都不过这玩意儿的，应该是因为方艺可回来了，对了方艺可，你还不知道吧？”说着他把视线转向她，方艺可只好点头，没必要和醉鬼计较，“娄只朝二十岁生日那年，差点出了车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彻底的栽在你身上了，死心塌地的。”
“嗡”的一声，方艺可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被冲断了，没办法做出思考。
所以那年没看到娄只朝，原来是他因为自己差点出了车祸，原来林适和她说的车祸，是那样一个不太好的晴天。
方艺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心口止不住的疼。
“阿朝说过，这些不能说，可我想到他那些年的样子，我没忍住，嫂子，这辈子就他了吧，算我张君野求你了，别再离开他了，他需要你，我会照顾好林适。”
方艺可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连娄只朝都被虎住了，没想到张君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因为自己求别人。
娄只朝捏起面前的酒瓶，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这种场面，邢州和陈奕芋插不上话，只能默默看着。
林适着急忙慌的拍他，“你瞎说些什么呢？喝醉了别乱说话。”
良久，方艺可掷地有声的说了一个字，“好。”
饭后，娄只朝叫了代驾送他们回去，自己又送方艺可回家。
小姑娘总觉得别扭要回家去洗澡。
等到了小区楼下，娄只朝一直牵着她不肯撒手，走到家门口，方艺可按下指纹开门，她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
他摇头，“嗯，不要。”
他在向我撒娇？方艺可心想。
她叹了口气，“那你要进去吗？”
话音刚落，娄只朝的手就落到她的腰肢处，轻而易举的把她提了起来，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方艺可被这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她被压在鞋柜旁边，娄只朝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她慢慢迎合他，适应他。
方艺可很喜欢睁着眼看他的睫毛，不过这次被娄只朝发现了。
他嘴里含糊不清道，“认真点。”
说着用手捂住了方艺可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方艺可被吻的意乱情迷，呼吸有些紊乱，唇上到处都是两人的水渍，唇膏早已被他全数吞下。
她不停呼吸着空气，费力的说，“你身上好多酒味。”
“……”
“那我要喝醒酒汤，我不管，我醉了，”娄只朝有些傲娇的说。
“？”
“你自己回家弄去，我这里什么食材都没有诶，”方艺可有些无奈。
不过家里除了饮料水果，其他确实什么也没有……
平时要么不吃要么就吃外卖。
大晚上的上哪弄醒酒汤去？
娄只朝抱住她大腿，让她坐到鞋柜上，双手撑在两边，仰头和方艺可对视。
“方阿姨和我说的，你想知道吗？”
他突然正经起来。
其实，看到娄只朝今天的表情，方艺可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除了那些事情，还有什么能让他这个样子？
不过为了让他有成就感，方艺可选择迁就他。
“你说吧。”
“……”
娄只朝埋了一下脑袋，而后深吸一口气又抬起头。
“那个叫许美静的，以前虐待你？”
他问的很小心，怕触碰到方艺可内心深处的痛。
过去这么多年，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方艺可的心脏依然猛跳了一下。
然后，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都过去了，我也不是很介意了，可她在我家当保姆的时候，确实很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太待见我。”
这话，她说的很随意，仿佛这在她心里特别，极其的无所谓。
可娄只朝看出了她的假装。
他抱住方艺可的腰肢，脑袋偏向一边贴在她的手臂上。
后者傻呆呆的抚摸他的头发。
“先让我下来好不好？”她问。
娄只朝点头，碎发蹭的她皮肤有些发痒。
他刚要抱她下来，结果方艺可往前一蹬，自己跳了下来。
“……”
她现在的心思不太敏感，过去那么多年，她早就不在意了。
现在只要有亲人朋友和他陪在身边那就足够了。
“你还不回去啊？”说完这句话，方艺可觉得自己好像在赶他走？怎么有点像个“渣女”？
娄只朝气笑了，“我要睡你这里。”
她试图和他争辩。
结果就是，娄只朝宁愿睡沙发也不愿意回去。
。。。
所以，娄只朝盖着毯子，吹着空调，独自躺在沙发上。
翻来覆去半小时他都没能睡着。
他索性直接不睡了，走到方艺可房间门口，透过门缝，他猜到她可能还没睡。
于是他敲门。
好几秒钟，方艺可打开了门。
“怎么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娄只朝就把她揽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锁骨处。
“我睡不着，好像失眠了。”
什么叫好像？
“然后呢？”方艺可语气有些无所谓，说完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这比刚才的那句“你还不回去啊？”更像渣女。
她突然想起晚上张君野的话，真想给自己一棒。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娄只朝碎发有些扎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像是不满意方艺可的答复，他故意去咬她的耳垂，密密麻麻的吻落到脖颈处，唇边的泛青的的短胡须来回蹭着她裸露的皮肤。
“我睡不好觉，你是我女朋友，你得管我。”
语气可怜巴巴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她笑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好，那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两老两少面对面坐着，饭桌上气氛有些诡异。
方艺可埋低了脑袋吃饭，方婉清不停的给她夹菜，“宝贝多吃点，瘦了好多。”
她只好点头受着。
相反，娄只朝倒是很镇定，方靖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听你爸说你是球队队长啊？”
“嗯。”
“以后退役了打算做什么啊？”
“退役估计还早，我觉得我还能再打几年，以后可能会做教练。”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方艺可视线里出现了一只不熟悉的手。
不像方婉清的那样纤弱。
她抬眸，方靖材在给她夹排骨。
原本护在怀里的碗也只好递了出去，为了不让她爸停留在空中的手尴尬。
说到底，这毕竟是她爸。
方艺可本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秒，娄只朝牵起她垂着的左手，他说，“方叔叔，我不知道您之前为什么执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国，我也不太想知道，作为晚辈，我不应该干涉您的家事，可作为方艺可的男朋友，我非常心疼她，我太想让她开心了，如果您是为了她好，那我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她真的过得很好吗？我想您肯定知道的，她卡里的钱有没有用，您不是最清楚了吗？现在您的女儿已经活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了，可您满意吗？”
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在场的几人都有些震惊。方靖材一时语塞，也许他做的决定都是错的。
方婉清也有些愣，没想到娄只朝会顶撞他。
“阿朝啊，你这是……？”她有些不解。
“阿姨，我们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我知道您很爱她，可我恨不得每天陪在身边的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真的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
说完，娄只朝站起身，拉着方艺可就要走。
她跟着站了起来，离开饭桌，正要上楼时，方艺可突然出了声：
“爸，妈，”方靖材心脏狠狠跳动，方艺可终究是原谅了他，“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喜欢倾诉，我其实挺喜欢家里的，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一点也不喜欢澳洲，我就是非常讨厌那种一个人的感觉，我也想过自己独立，我也想追寻梦想，那确实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我没办法忍受，哪有父母把孩子往外推的，对不起，也许我们都做错了，坚持很累，好在这条路上有人一直陪着我，爸，原谅我之前的态度，是我不好。”
说完，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这番话在方靖材脑海里不停回荡，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是真的伤了女儿的心。
可以前那些事情，他也尝试过帮她，结果却不尽人意。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婉清，我真的做错了，可可以前的事情，等会儿告诉阿朝吧，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他的生日，你让可可晚上留在家里，把朋友都请过来，就在家里庆生吧。”
有些事情方婉清从未说破，方靖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
她轻抚着他的肩膀，“唉，公司压力大，可可是懂事的孩子，她不会怪你的，你放心办理公事就好，家里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好，那些股东大都虎视眈眈，你这个位置，谁都想去坐，不用想太多了。”
“而且，就算你想弥补些什么，啊朝生日也得在自己家，哪有在女朋友家里过的，你想想，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和可可有关的事情，你脑子就卡住了？”
“也是，”方靖材难得笑了出来。
“行了，你去休息会儿，我和他们俩聊聊去。”
他点头。
方艺可和娄只朝正坐在书桌旁看着以前拍的照片，门并没有关，方婉清走了进去。
“阿朝啊，”闻声，两人同时回头。
“妈妈。”
方婉清笑着点点头，“可可啊，妈妈有话和阿朝说，借用他几分钟可以吗？”
方艺可愣了愣，“好。”
“那你跟我来吧，阿朝。”
“好的阿姨。”
说完，方婉清和娄只朝往书房走去。
他拍拍方艺可的头，“我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
方艺可乖乖点头。
书房门关上，里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方艺可耳朵贴到门框上也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她第一次这么讨厌隔音好的家具。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方艺可没站稳往里面倒去。
娄只朝恰好接住她，原本脸色不太好看却又气极反笑。
“干嘛，偷听啊？”
听到动静，坐在椅子上的方婉清看了过来，“可可？”
方艺可有些窘，尴尬的直起身，“那啥……我溜达溜达。”
“……”
借口。
不过娄只朝没打算拆穿她，“走吧，回家。”
“？”
“哦。”她讷讷道。
方艺可回头朝里面看去，视线和方婉清对上，“妈妈我先走了，你和爸爸说一声！”
“诶，好。”
出了门，方艺可明显感觉到娄只朝的心情不太好。
不过她不太敢问。
两人谁也不先开口，一直到家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说了话。
“干嘛，变哑巴了？”
“？”
方艺可无语。
要不是看他心情不好，她怎么会不说话。
结果还被倒打一耙。
“没有，妈妈和你说什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
“方阿姨说你小时候尿床还不承认，作为你男朋友，我还觉得挺丢人的。”
娄只朝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
方艺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哪有？？！”
娄只朝轻笑了一下，“你亲我一下，我脸色就好了。”
说着，他弯腰和方艺可齐平。
娄只朝的声音带有诱惑力，后者像中了蛊一样凑过去，在他的脸庞亲了一下。
而后他牵着方艺回了家。
晚上，为了给娄只朝庆生，张君野和邢州提前下训，订好了包间。
六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有说有笑。
张君野不停给自己灌酒，偶尔放下酒瓶给林适夹菜，邢州和陈奕芋自然是很幸福的，他们快结婚了。
娄只朝正给方艺可夹菜，张君野突然发了个颠。
他端着酒，看着娄只朝，脸颊有些红，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
“阿朝，这些年我们看着你过来的，你比我们都努力，这我都知道的，你等方艺可的时候有多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边说，他还打了个酒嗝。
方艺可有些无措，觉得自己尴尬极了，娄只朝有些无语，这个时候说这些，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朝林适抬了下头，希望她能让张君野闭嘴。
显然……
不太管用。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说，你们也别拦我。”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方艺可决定承受他说的这些话，不管好的坏的，她都得接受。
所以她轻拍了一下娄只朝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让他说吧，我没事的，他说完就好了。”
“今天是你生日，我记得你前几年都不过这玩意儿的，应该是因为方艺可回来了，对了方艺可，你还不知道吧？”说着他把视线转向她，方艺可只好点头，没必要和醉鬼计较，“娄只朝二十岁生日那年，差点出了车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彻底的栽在你身上了，死心塌地的。”
“嗡”的一声，方艺可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被冲断了，没办法做出思考。
所以那年没看到娄只朝，原来是他因为自己差点出了车祸，原来林适和她说的车祸，是那样一个不太好的晴天。
方艺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心口止不住的疼。
“阿朝说过，这些不能说，可我想到他那些年的样子，我没忍住，嫂子，这辈子就他了吧，算我张君野求你了，别再离开他了，他需要你，我会照顾好林适。”
方艺可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连娄只朝都被虎住了，没想到张君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因为自己求别人。
娄只朝捏起面前的酒瓶，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这种场面，邢州和陈奕芋插不上话，只能默默看着。
林适着急忙慌的拍他，“你瞎说些什么呢？喝醉了别乱说话。”
良久，方艺可掷地有声的说了一个字，“好。”
饭后，娄只朝叫了代驾送他们回去，自己又送方艺可回家。
小姑娘总觉得别扭要回家去洗澡。
等到了小区楼下，娄只朝一直牵着她不肯撒手，走到家门口，方艺可按下指纹开门，她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
他摇头，“嗯，不要。”
他在向我撒娇？方艺可心想。
她叹了口气，“那你要进去吗？”
话音刚落，娄只朝的手就落到她的腰肢处，轻而易举的把她提了起来，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方艺可被这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她被压在鞋柜旁边，娄只朝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她慢慢迎合他，适应他。
方艺可很喜欢睁着眼看他的睫毛，不过这次被娄只朝发现了。
他嘴里含糊不清道，“认真点。”
说着用手捂住了方艺可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方艺可被吻的意乱情迷，呼吸有些紊乱，唇上到处都是两人的水渍，唇膏早已被他全数吞下。
她不停呼吸着空气，费力的说，“你身上好多酒味。”
“……”
“那我要喝醒酒汤，我不管，我醉了，”娄只朝有些傲娇的说。
“？”
“你自己回家弄去，我这里什么食材都没有诶，”方艺可有些无奈。
不过家里除了饮料水果，其他确实什么也没有……
平时要么不吃要么就吃外卖。
大晚上的上哪弄醒酒汤去？
娄只朝抱住她大腿，让她坐到鞋柜上，双手撑在两边，仰头和方艺可对视。
“方阿姨和我说的，你想知道吗？”
他突然正经起来。
其实，看到娄只朝今天的表情，方艺可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除了那些事情，还有什么能让他这个样子？
不过为了让他有成就感，方艺可选择迁就他。
“你说吧。”
“……”
娄只朝埋了一下脑袋，而后深吸一口气又抬起头。
“那个叫许美静的，以前虐待你？”
他问的很小心，怕触碰到方艺可内心深处的痛。
过去这么多年，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方艺可的心脏依然猛跳了一下。
然后，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都过去了，我也不是很介意了，可她在我家当保姆的时候，确实很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太待见我。”
这话，她说的很随意，仿佛这在她心里特别，极其的无所谓。
可娄只朝看出了她的假装。
他抱住方艺可的腰肢，脑袋偏向一边贴在她的手臂上。
后者傻呆呆的抚摸他的头发。
“先让我下来好不好？”她问。
娄只朝点头，碎发蹭的她皮肤有些发痒。
他刚要抱她下来，结果方艺可往前一蹬，自己跳了下来。
“……”
她现在的心思不太敏感，过去那么多年，她早就不在意了。
现在只要有亲人朋友和他陪在身边那就足够了。
“你还不回去啊？”说完这句话，方艺可觉得自己好像在赶他走？怎么有点像个“渣女”？
娄只朝气笑了，“我要睡你这里。”
她试图和他争辩。
结果就是，娄只朝宁愿睡沙发也不愿意回去。
。。。
所以，娄只朝盖着毯子，吹着空调，独自躺在沙发上。
翻来覆去半小时他都没能睡着。
他索性直接不睡了，走到方艺可房间门口，透过门缝，他猜到她可能还没睡。
于是他敲门。
好几秒钟，方艺可打开了门。
“怎么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娄只朝就把她揽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锁骨处。
“我睡不着，好像失眠了。”
什么叫好像？
“然后呢？”方艺可语气有些无所谓，说完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这比刚才的那句“你还不回去啊？”更像渣女。
她突然想起晚上张君野的话，真想给自己一棒。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娄只朝碎发有些扎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像是不满意方艺可的答复，他故意去咬她的耳垂，密密麻麻的吻落到脖颈处，唇边的泛青的的短胡须来回蹭着她裸露的皮肤。
“我睡不好觉，你是我女朋友，你得管我。”
语气可怜巴巴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她笑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好，那我哄你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