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漆黑色的牛皮箱,显然是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的高端货。兰瑟解开纽扣将丝质手套对折放进口袋,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微笑着问:“我的房间在哪?”

    “魁,带上校先生上楼去。至于接下来的时间,随你们年轻人安排,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也不喜欢被事事安排……”布托亚一边吩咐一边走回自己的书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劳烦。”兰瑟冲魁点点头,魁局促地为他领路。

    弗洛奇学着兰瑟的样子摆弄着头发:“怎么样,有他帅吗?”

    希涅摇摇头:“何必自讨苦吃呢?”

    “我不喜欢他,”弗洛奇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我游历许久,见过很多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位上校先生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这么好相处。”

    “我就好相处了?”希涅表示不满,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形象是高贵冷艳的,最好像剑斗大会看台上那位王后一样,拥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然后她只需一个蹙眉,就会有无数瑟瑟发抖的人向她求饶。她再也不需东躲西藏,全世界都应该跪拜在她脚下。

    “是的,希涅小姐,你和上校先生恰恰相反,你虽然笑容不多也不爱说话,但内心是一个善良的人。”

    “希涅小姐,”兰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弗洛奇,目光最终落在她的身上,慢慢地冷漠中蔓延出温和。“快到午饭时间了,你愿意和我共进午餐吗?”

    希涅抬头望着他,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阳光照耀的阶梯上,嘴角弯成迷人的弧度,想必任何一个忠于外貌的女人都无法拒绝和他共处的机会。但希涅不同,她最初有关情爱的情愫荡漾在维尔特身上,以至于再看其他男人,都如森林中彼此窥探的动物,没有暧昧只有提防。她赞同弗洛奇的说法,她明白这是一种生物的直觉,当面对深不可测的危险生物时,永远不要向他露出后背。

    她也不喜欢兰瑟,他虚伪、危险、深不可测。

    “给我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希涅说。

    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从高空抛下,希涅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是一颗流光溢彩的蓝宝石。

    “听魁说我让你输了一百翡令,这是赔罪。”

    “我几乎要喜欢上你了,兰瑟上校。”希涅丢掉盒子将宝石放进口袋。

    “你的喜爱似乎不值钱。”兰瑟说。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弗洛奇歪了歪脑袋:“从某些角度出发,他们二人真的很相配,身上都流淌着肮脏的血脉。”

    “唔,那个小魔女确实不干净,上校为何?”

    弗洛奇笑了笑:“职业准则之一:即使我们知道很多,也不会吐露秘密,除非价格合理。”

    魁想了想说到:“那就烂在你肚子里吧,我没钱。”

    “不不不,不是钱的事,你误会领航员组织了。”弗洛奇转了一圈:“我们不只收钱办事,同样也贩卖消息,只要你有等值物品来换,我的口袋里有异瞳的眼珠子,八根手指的一只手……”

    “闭嘴!”魁脸色不虞,“我受够了!我是正常人,无法满足你的癖好。”

    在魁愤怒的目光下,弗洛奇笑地满地打滚,一个绿色的牙齿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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