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程绪坐在车中，远远地看着季晴毫无留恋的背影，自昨晚把她拐到手之后，持续了一整晚的好心情，在刚刚听到季晴说要避人耳目之后，不由得低落了些许。
而此时看着她头也不回，快速离开的样子，又再一次的，低落了些许。
虽说他早年间每日专注学业，在感情方面投入的心思算不上多，感情经历并不顺利，似乎没什么可参考价值，但尽管如此，当下他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眼下的情况好像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明明昨晚两人才刚确立关系，而今天是两人确立关系后的第一天。
按道理在确立关系的初期，见面的时候心里不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兴奋抑或是紧张吗？……就像他一样。
可她表现的，是不是有点太放松了？
放松到，甚至有些不大走心的意味。
程绪曲起手臂盘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心中思索着，直到她消失在拐角之后许久，想到公司有事需要处理，才暂且将心思搁在一旁，抬手启动车子，调转方向，一路开往公司。
二十分钟后，程远总部大厦。
程绪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还没等抬步走进去，便听到了张易初的招呼声。
“终于来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张易初此时正抱着电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埋头看着电脑屏幕，看起来表面上一脸专注，然而手中的鼠标的点击频率却分明有些过快，看样子不像是在干活，倒像是游戏打到了激烈处。
桌面上还散落着三明治的包装袋子，似乎刚吃完早餐不久。
按道理张易初的这副样子，他平时也不是没见过，应该早已习惯了才对，但此时看在他眼中，却莫名比以往要不顺眼一些。
像是从刚刚开始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终于有处发泄。
程绪不耐的啧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干嘛？”张易初手上动作未停，头也不抬地问道。
“把你早餐的垃圾收拾走。”
“等等，我这局正打的关键呢。”
看着张易初埋头盯着电脑的样子，程绪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绕过办公桌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然后身体朝后方仰去，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鼠标快速点击的声音在身旁噼里啪啦作响，程绪紧皱眉头，想要拔掉张易初网线的心思越演越烈，但终究还是压抑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声欢呼声，鼠标的声音骤然停止了。
“赢了！”
张易初兴奋地放下鼠标，起身拎起桌上的垃圾袋，转身朝着墙角垃圾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不是我说你，就一个三明治包装袋，我就打了盘游戏的功夫，肯定待会儿就扔了，哪还用得着你提醒。”
许是刚赢了一盘游戏，此时情绪高涨，话匣子一旦开启，便有些刹不住车。
“是个人谁没有个垃圾随手放到手边的时候，过会儿肯定就收拾了，像你这样天天像个环卫工似的，对卫生要求这么苛刻，谁能跟你过到一块儿啊。”
“确实过不到一块，”程绪的嘴角冷冷地勾起，毫不留情地问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搬走？”
张易初对潜在的危险毫无所觉，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昨天才跟季晴成了，就这么着急赶我走？搬家还需要时间呢，更何况我最近工作这么忙，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搬的。”
随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垃圾被成功丢进了垃圾桶，张易初得意的吹了个口哨，转头朝着程绪继续啰嗦，“再说了，你俩才刚成，怎么可能发展那么快？就算我给季晴腾地儿，人季晴也不见得愿意来啊，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随口贫嘴的一句话，却恰好踩中了程绪的痛点。
话音刚一落下，一个纸团便朝他迎面飞了过来，张易初一个躲闪不及，纸团便精准地砸到了他的额头正中央，随即滚落在地。
张易初看着地上的纸团，难得的愣了下，“我去！”
“我这话有这么戳你肺管子吗？你都气到开始乱扔垃圾了？！”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另一个纸团。
张易初又愣了一下，这次有了经验，反应过来急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随即抬头看向程绪，看到程绪抬手揉着太阳穴一脸不爽的样子，后知后觉地终于品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然而贫嘴的毛病还是改不掉，“脸这么臭？你来大姨夫了？”
“滚。”
“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不还春光满面，活像求偶成功的公孔雀一样吗？就差插着屏去见季晴了，怎么一个早上的工夫，就成这样了？”张易初仔细打量了一下程绪，“你和季晴吵架了？”
话音刚落，便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是！你就出门这一个小时的功夫，除了季晴还能见谁？”
随即不等程绪回复，便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我说你程绪，你跟人姑娘刚在一起第一天就能吵架，你可真行！你当初好端端的被代悦甩了，果然是因为你性格太差。”
程绪的忍耐力到了极限，终于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面无表情地朝张易初声明道，“我俩没吵架。”
“啊？”张易初一头雾水，“既然你俩没吵架，那大清早好端端的为什么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程绪捏了捏鼻梁，有些困扰地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不对劲。”
张易初摸着下巴，打量着程绪，一脸深思，“你赶图纸的时候可没少熬夜，从没见你把图纸团成团随地乱扔，而且，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说完模仿着动漫里的动作，十分做作的凑了凑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指尖指向程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果然还是和季晴有点关系吧？”
“说吧，你俩早上发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生。”看到张易初一脸八卦的样子，程绪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便随口搪塞了一句。
不知为何，搪塞完张易初之后，程绪心中的某个角落却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开口诉说起来，“非要说的话……就是季晴快年度考评了，考虑到之前公司的项目，让我暂时回避她同事一段时间。”
“这不就是地下恋情吗？”张易初很不道德地乐了。
程绪嘴角抽了抽，开始怀疑自己没忍住刚刚和张易初倾诉的行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便闭上嘴不再多言。
然而张易初却没有轻轻放过的意思，继续戏谑道，“怪不得你一大早就一脸便秘，原来是季晴不愿意公开承认你啊。”
“闭嘴吧。”
“闭什么嘴啊，既然有烦恼，就说出来呗，让兄弟帮你分析分析，毕竟我也是有过恋爱经验的好吧。”
“什么恋爱经验，”程绪闭眼靠在椅子靠背上，一脸平静地回怼道，“被莫名其妙甩了的恋爱经验？”
这句话成功戳得张易初跳脚起来，“我好心帮你分析，有你这么在人伤口上撒盐的吗？！”
“难道不是你先嘴欠？”
“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张易初摇了摇头，不再与程绪争辩，转而收回脸上的轻佻，有些认真的说着，“咱兄弟俩起码得有一个感情顺利吧，季晴考虑工作是人之常情，就算地下恋情也只是暂时的，你可别太小心眼，你们俩感情才刚开始，可别因为这事儿跟人家姑娘生分了。”
“算不上地下恋情，不公开也只是针对她同事，不包含朋友家人。”
这话让张易初咂摸出了点儿不对劲来，“所以你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嗯。”
“那合着我刚刚都是在浪费感情？”张易初的语调开始升高了。
“嗯。”
看着程绪闭着眼睛向后靠在椅子上，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张易初有些气笑了，“既然你觉得这样没问题，那你在不爽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绪终于从椅子上坐正身子，恢复面上的正色，向张易初袒露出了心中的纠葛。
“怎么说呢。”
程绪摸了摸鼻梁，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终于有些难为情地开了口，“我感觉季晴在面对我的时候好像有点太放松了。”
张易初不太懂程绪的意思，“放松还不好？放松不正是说明她信任你吗？”
“但是太放松了，给我一种感觉，就像是……”程绪思索了片刻，找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像是我们俩还没开始谈，就直接跳过恋爱阶段，开启亲人模式了。”
程绪一本正经为感情纠结的样子，成功地把张易初逗乐了。
“没想到啊，你这个满眼都是工作的人，竟然还能有这么患得患失的一天？”
张易初走到程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了，才刚确立关系，可能人家还没反应过来，过几天说不定就好了。”
“也许吧。”
而此时看着她头也不回，快速离开的样子，又再一次的，低落了些许。
虽说他早年间每日专注学业，在感情方面投入的心思算不上多，感情经历并不顺利，似乎没什么可参考价值，但尽管如此，当下他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眼下的情况好像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明明昨晚两人才刚确立关系，而今天是两人确立关系后的第一天。
按道理在确立关系的初期，见面的时候心里不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兴奋抑或是紧张吗？……就像他一样。
可她表现的，是不是有点太放松了？
放松到，甚至有些不大走心的意味。
程绪曲起手臂盘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心中思索着，直到她消失在拐角之后许久，想到公司有事需要处理，才暂且将心思搁在一旁，抬手启动车子，调转方向，一路开往公司。
二十分钟后，程远总部大厦。
程绪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还没等抬步走进去，便听到了张易初的招呼声。
“终于来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张易初此时正抱着电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埋头看着电脑屏幕，看起来表面上一脸专注，然而手中的鼠标的点击频率却分明有些过快，看样子不像是在干活，倒像是游戏打到了激烈处。
桌面上还散落着三明治的包装袋子，似乎刚吃完早餐不久。
按道理张易初的这副样子，他平时也不是没见过，应该早已习惯了才对，但此时看在他眼中，却莫名比以往要不顺眼一些。
像是从刚刚开始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终于有处发泄。
程绪不耐的啧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干嘛？”张易初手上动作未停，头也不抬地问道。
“把你早餐的垃圾收拾走。”
“等等，我这局正打的关键呢。”
看着张易初埋头盯着电脑的样子，程绪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绕过办公桌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然后身体朝后方仰去，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鼠标快速点击的声音在身旁噼里啪啦作响，程绪紧皱眉头，想要拔掉张易初网线的心思越演越烈，但终究还是压抑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声欢呼声，鼠标的声音骤然停止了。
“赢了！”
张易初兴奋地放下鼠标，起身拎起桌上的垃圾袋，转身朝着墙角垃圾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不是我说你，就一个三明治包装袋，我就打了盘游戏的功夫，肯定待会儿就扔了，哪还用得着你提醒。”
许是刚赢了一盘游戏，此时情绪高涨，话匣子一旦开启，便有些刹不住车。
“是个人谁没有个垃圾随手放到手边的时候，过会儿肯定就收拾了，像你这样天天像个环卫工似的，对卫生要求这么苛刻，谁能跟你过到一块儿啊。”
“确实过不到一块，”程绪的嘴角冷冷地勾起，毫不留情地问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搬走？”
张易初对潜在的危险毫无所觉，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昨天才跟季晴成了，就这么着急赶我走？搬家还需要时间呢，更何况我最近工作这么忙，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搬的。”
随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垃圾被成功丢进了垃圾桶，张易初得意的吹了个口哨，转头朝着程绪继续啰嗦，“再说了，你俩才刚成，怎么可能发展那么快？就算我给季晴腾地儿，人季晴也不见得愿意来啊，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随口贫嘴的一句话，却恰好踩中了程绪的痛点。
话音刚一落下，一个纸团便朝他迎面飞了过来，张易初一个躲闪不及，纸团便精准地砸到了他的额头正中央，随即滚落在地。
张易初看着地上的纸团，难得的愣了下，“我去！”
“我这话有这么戳你肺管子吗？你都气到开始乱扔垃圾了？！”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另一个纸团。
张易初又愣了一下，这次有了经验，反应过来急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随即抬头看向程绪，看到程绪抬手揉着太阳穴一脸不爽的样子，后知后觉地终于品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然而贫嘴的毛病还是改不掉，“脸这么臭？你来大姨夫了？”
“滚。”
“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不还春光满面，活像求偶成功的公孔雀一样吗？就差插着屏去见季晴了，怎么一个早上的工夫，就成这样了？”张易初仔细打量了一下程绪，“你和季晴吵架了？”
话音刚落，便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是！你就出门这一个小时的功夫，除了季晴还能见谁？”
随即不等程绪回复，便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我说你程绪，你跟人姑娘刚在一起第一天就能吵架，你可真行！你当初好端端的被代悦甩了，果然是因为你性格太差。”
程绪的忍耐力到了极限，终于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面无表情地朝张易初声明道，“我俩没吵架。”
“啊？”张易初一头雾水，“既然你俩没吵架，那大清早好端端的为什么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程绪捏了捏鼻梁，有些困扰地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不对劲。”
张易初摸着下巴，打量着程绪，一脸深思，“你赶图纸的时候可没少熬夜，从没见你把图纸团成团随地乱扔，而且，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说完模仿着动漫里的动作，十分做作的凑了凑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指尖指向程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果然还是和季晴有点关系吧？”
“说吧，你俩早上发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生。”看到张易初一脸八卦的样子，程绪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便随口搪塞了一句。
不知为何，搪塞完张易初之后，程绪心中的某个角落却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开口诉说起来，“非要说的话……就是季晴快年度考评了，考虑到之前公司的项目，让我暂时回避她同事一段时间。”
“这不就是地下恋情吗？”张易初很不道德地乐了。
程绪嘴角抽了抽，开始怀疑自己没忍住刚刚和张易初倾诉的行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便闭上嘴不再多言。
然而张易初却没有轻轻放过的意思，继续戏谑道，“怪不得你一大早就一脸便秘，原来是季晴不愿意公开承认你啊。”
“闭嘴吧。”
“闭什么嘴啊，既然有烦恼，就说出来呗，让兄弟帮你分析分析，毕竟我也是有过恋爱经验的好吧。”
“什么恋爱经验，”程绪闭眼靠在椅子靠背上，一脸平静地回怼道，“被莫名其妙甩了的恋爱经验？”
这句话成功戳得张易初跳脚起来，“我好心帮你分析，有你这么在人伤口上撒盐的吗？！”
“难道不是你先嘴欠？”
“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张易初摇了摇头，不再与程绪争辩，转而收回脸上的轻佻，有些认真的说着，“咱兄弟俩起码得有一个感情顺利吧，季晴考虑工作是人之常情，就算地下恋情也只是暂时的，你可别太小心眼，你们俩感情才刚开始，可别因为这事儿跟人家姑娘生分了。”
“算不上地下恋情，不公开也只是针对她同事，不包含朋友家人。”
这话让张易初咂摸出了点儿不对劲来，“所以你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嗯。”
“那合着我刚刚都是在浪费感情？”张易初的语调开始升高了。
“嗯。”
看着程绪闭着眼睛向后靠在椅子上，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张易初有些气笑了，“既然你觉得这样没问题，那你在不爽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绪终于从椅子上坐正身子，恢复面上的正色，向张易初袒露出了心中的纠葛。
“怎么说呢。”
程绪摸了摸鼻梁，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终于有些难为情地开了口，“我感觉季晴在面对我的时候好像有点太放松了。”
张易初不太懂程绪的意思，“放松还不好？放松不正是说明她信任你吗？”
“但是太放松了，给我一种感觉，就像是……”程绪思索了片刻，找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像是我们俩还没开始谈，就直接跳过恋爱阶段，开启亲人模式了。”
程绪一本正经为感情纠结的样子，成功地把张易初逗乐了。
“没想到啊，你这个满眼都是工作的人，竟然还能有这么患得患失的一天？”
张易初走到程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了，才刚确立关系，可能人家还没反应过来，过几天说不定就好了。”
“也许吧。”